张小强没有愤怒,他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话音中带着一点微微的寒。
“我们无力阻止······”
“借口·····你们和他们一样,只不过他们表现出来,而你们伪装起来,其实你们都是一路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无力阻止,真的,我也不想的,我说过我能找到食物,我说过,没人信,没人相信我,食物就在那儿···就在那儿,可····”
张小强不再看这个激动的女人,转身推着轮椅往营地移动,“这些人还是交给张淮安吧”
他这么想着,突然,他停止移动猛地转过身。
“你们为什么不到聚集地去···为什么要留在这儿········”
最后一缕青烟从他嘴里吐出,燃尽的烟头有些烫手,张小强随手将烟头扔到地上,透过开在油布上的窗口望向夜空,墨色夜空中,无数莹莹地星辰如同珍珠般缀满天幕,闪亮的星光却驱不走他心头的烦恼。
WH聚集地已经确认,不是在黄廷伟猜测的这一边,而是在湖的那边,理由也很简单,集聚地在最初建立的时候只是一个临时的难民接受点,营地主要针对城市幸存者的救援,一开始也很有效,很多人被救援,很多人找上门。
那个时候的营地是有活力的,人们团结在一起共同应对灾难,广播也在号召者外面的幸存者到达WH,这一切在进化丧尸出现之后就变了,以前的那些经验不在管用,丧尸变得更加危险,食物也开始紧缺。
沈雪也曾经犹豫过是否要去集聚地,那个时候,他们刚刚收到集聚地消息,一个人出现了,是他们以前的同伙,离开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他是那群人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也是唯一从聚集地里逃出来的那个。
当压力在承受范围之内,人们会尽可能的团结在一起应对灾难,当压力无限大之后,希望消失,信心消失,人性也随着消失,聚集地变成了地狱,人吃人的地狱,他们这些外来者自然成了别人嘴里的食物。
张小强不知道WH聚集地的真实情况,那里也不是真的开始吃人肉,沈雪说的是一种比喻,只要是外人,到了那里要么被各个势力吞并消化,要么被赶尽杀绝,张小强手中的武力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块肥的流油的大肉。
到这里,他有些后悔没有听基地众人的话,要是带上两百队员,到时他就不再是肥肉,而是一头强龙,现在么,有点悬。
497 找到了?
烦恼间,帐篷撩开,上官巧云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当她将水盆放在张小强身边,他诧异的问道:
“平常不是袁意做这些事儿么?今天怎么换成你了?”
努力将自己表现得风轻云淡的上官巧云脸上微微卷起绯红,她尽量不去看张小强的双眼,带着一些小结巴说道:
“我··我和袁意姐说过了,以后我···和她轮着伺候你,怎···怎么··你··你不愿··意啊?”
张小强笑了出来,上官巧云是在向他表明心意,白天的告白打破了她最后的顾虑,她已经放下一切,学着像一名妻子那样来服侍行动不良的丈夫,只不过,在队员面前杀伐果决的女强人,第一次服侍男人有些害羞。
葱白一样芊嫩细致的十指,柔若无骨的带着沁香的双手上透着一抹红晕,一如她此刻的脸颊,像玉石一样莹蕴温润的指尖轻轻地将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拧干,拧出的水珠儿雨点一样的滴落进水盆,溅起一抹抹更加细小的水花,
热腾着的毛巾盖在他的脸庞,一股蒸汽烫上他的脸颊,让他精神不由的一振,毛巾在他脸上揉动,灯光下,玉脸含晕的上官巧云一排贝齿轻咬着殷红的唇瓣,手中的毛巾仔细的抹过那刀斧刻琢似的脸颊,刚毅的脸庞被自己捂在手中,一股馨然的思绪慢慢划过心头。
黑宝石一样的瞳孔,盈盈地,闪闪地,清泉含蓄,润出那妖艳的亮泽,眼中再无他物,只有张小强那并不算英俊的脸颊,手中轻轻抹动的毛巾似乎永远也不够,她要抹得仔细,要像一件稀世珍宝那样摸过任何一个角落,心是甜的,甜滋滋的心儿让她慢慢品尝这安逸的一刻,右手却是不会疲倦的。
“我···觉得,脸皮子要磨破了···”
张小强弱不可闻的呻吟惊醒了上官巧云,她发出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的将毛巾扔进水盆里,毛巾在水中轻旋,先前热滚滚的热水此刻只有温热,宛若桃花般浅红的脸颊变成艳红,她觉得尴尬。
刚刚的她进入到一种境界,晕乎乎的,什么不记得的状态,眼中只有张小强的脸庞与毛巾,其他的什么都不在,她也记不得其他,等到被张小强提醒,懊恼充斥着心头,热血一起涌到脑中,她有些微微的眩晕。
“别在水盆里转毛巾了,都被你旋出花儿了?”
张小强不得不再次打断上官巧云懊恼的发泄,貌似他不说,上官巧云可以一直将毛巾旋下去。
又是一声惊呼之后,张小强的个人清洁问题被继续纳入正轨,水有些凉,毛巾也不热,他也不在乎,反正他的脸皮够厚,能看着上官巧云小女儿一般的羞恼倒也不错。
上官巧云收起了脸上一切多余的表情,很正式的样子,以一种很肃严的姿态继续给眼前的男人洗澡,眼中只有毛巾,不在多看张小强一眼,只有微微颤动的芊芊细手出卖了她紧张的心。
是的,上官巧云的心是悬起的,在之前她以为一切都很容易,一切都很轻松,袁意不都是这么做的么?袁意能行,为什么自己都不行?
理想与现实是不一样的,她有些懵了,当这一刻真正的到来之后她懵了,她不是处女,她对于男人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可当她第一次用自己的真心去应对一个男人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失措的一天。
见惯风色的上官巧云在张小强面前的表现是羞涩的,当她擦洗到他的关键部位是,羞涩越浓,她从没这么服侍过任何一个男人,包括她以前的老公,而此时,她面临着她这一辈子的第一次。
夜晚中的营地并不是悄然无声的,外面的男人女人趁着睡前的安逸时光,在营地的篝火前聊天谈笑,不时有笑骂声传进帐篷,外面的热闹不能打破帐篷里诡异的沉闷,张小强是不知道说什么,上官巧云在纠结着要不要继续给他清洗下半截。
最终上官巧云心中的不服气战胜了她的犹豫,“凭什么袁意做得到,我做不到?”上官巧云不停地暗示自己,手脚麻利的将张小强剩下的衣物解除。
人就是这样,一旦放开了倒也什么都不在乎了,上官巧云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就像保养着她的爱枪那样给张小强清洗,这次不自在的是张小强,上官巧云很认真,也很负责,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让他承受了巨大的鸭梨,貌似上官的似乎是想把他几十年的污垢给一次洗掉,没见小小强都被毛巾擦肿了?
等到上官巧云端着水盆出去,张小强望着自己的小兄弟欲哭无泪,心里暗暗祈祷,小小强,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千万别永垂不朽啊?
当车队再次上路的时候,张小强心中暗暗出了一口长气,这地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魇,上官巧云得到袁意的许可,每天的清理工作都是由她完成,他现在干净的就像纯净水,用他的话讲,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干净过,身上别说污渍,就连细菌都存不住。
车队正驶向开往WH聚集地,并不是张小强有了收拾WH聚集地的信心,每天晚上都被上官这么折腾一次,让他再也受不了了,03式伞兵战被拖回来他们就上了路,就像他说的那样,伞兵战车被卡车装在后车箱里前进。
“还有多远·······”张小强正安逸的消化着午餐,随口问着他身边穿着红色T恤衫的沈雪,沈雪没有在平时戴眼镜的习惯,正木木地看着那些忙碌的女人们发呆,听到张小强的询问,她先是楞了一下会儿,开口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很快就到了吧·····”
“也许?行吧,让我们来讨论讨论关于你的安排?你的手下我不会归还,你也不用爬到我的床上,我还看不上,那么?你还有什么想法?是和她们在一起··”
张小强怒了努嘴示意那些正在忙碌的后勤组,扭过头盯着那双迷蒙的大眼睛,带着略微沉重的语气说:
“还是你自己离开,我不限制你,在这里,只能由我做主,只有我能说了算·····”
“好啦好啦,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不用管,以后都由你做主,我才懒得去管那些事儿,当我很愿意带着那些笨蛋似地,我过去了,以后有事儿没事儿别找我·······”
说着说着,沈雪走向后勤小组的女人们,看着她的背影腰肢,张小强些发愣,貌似这小妞把权力当做麻烦?
“蟑螂哥····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这里有人活动的痕迹··········”
498 接触前
张小强先是一惊后是一喜,不管怎么说,已经找到了聚集地的大门,他们艰苦的远征离最后的目的地已近在咫尺,或许有着更多的危险与苦难在等着他们,可这又算得了什么了?至少,他们已走完第一步,那么他们也将会继续走下去,一直到他们真正的达成自己的目标。
张小强汇报的是张淮安,如今他成了车队里最忙碌的人,不管是黄泉还是吕小布都是带伤之身,黄廷伟协助王乐修复两辆伞兵战车,三个伞兵被征召,成了车队的战车小组,以前部队的战车被找回来,这几个队员也是一脸欣喜。
“什么情况?他们活动的范围离我们还有多远?”
张小强显得急不可耐,张淮安也不含糊,三两句就把前面反馈回来的情报交代的清清楚楚,听到张淮安的情报,张小强头疼了。
WH周边水网密集,桥梁众多,一座座各个年代的大桥组组成了路上交通线的一部分,通过沈雪的情报,他得知WH聚集地其实是建立在一座易守难攻的半岛上,聚集地的幸存者将原本的地形全部改变,成为一个个巨大的壕沟与断面,人员进出全部靠的是三座大桥。
如今车队正式向着一座大桥前进,前面侦查的队员报告的消息是前面的大桥被各种障碍完全堵死,别说是人,就连耗子都不一定能钻的过去,那座大桥也是沈雪唯一知道的一条通道。
“大桥本身有没有被摧毁?还是只是用东西挡住了?”
张小强追问着张淮安。
“大桥没事儿,两边的栅栏被拆除,桥面上用大型报废车辆堵死,在另外一边有人为修建的碉堡和大门,我想这也许是他们的一条退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堵死?”
听到张淮安这么说,张小强在心中盘恒,是绕路还是?
当车队真正停在桥头上,张小强才发现张淮安说的一点都不过,确切地说,很多东西张淮安还没说到。
大桥是那个特殊年代的产物,没有任何一丝现代的气息,也没有传统的大气与厚重,整个桥身灰扑扑的,只有那厚实的桥墩与桥梁,证明那个年代对与成本的考虑远远放在工程质量之后,两侧的围栏被人为拆掉,数十辆破破烂烂的大型车辆横在桥中将两边隔成死路。
桥下是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河道狭窄,水流被束缚,形成一道湍急的水流,奔腾地激流泛起大片大片的水花,水花中不时能见到一具具残缺的白骨泛出水面,猜不出是人类的骨头还是丧尸的。
对面桥下的岸边看上去颇为平坦,像被人平整之后准备种植水稻的水田,看不到水,全是厚厚地淤泥,张小强看出不对的地方,那上面的淤泥太平滑了,平滑的就像是被人用抹刀整理过,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人工流沙沼泽,不管是人还是丧尸,只要踩到上面就会被吞噬,很阴险。
在桥头对面是一堵高高的围墙,一扇厚实的铁门,铁门的两边有两个大型碉堡,碉堡有三层楼高,没有一丝美感,要不是张小强看出一些现代的痕迹,他还以为这两个碉堡是和这座大桥是一个年代的产物。
大门紧紧封死,围墙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影,除了桥下湍急的水花声,再没了别的声音,让车队里的众人产生一点错觉,对岸没有任何一个活人在值守,这地方仿佛与别处一样变成了一片鬼域。
张小强不这么看,对岸碉堡上的枪眼里,数支八一式步枪的枪口正对准这边,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些许阴毒与惧怕。
张小强没在多看,指挥车辆在附件的居民区里停下,靠近WH之后,居民区开始密集起来,走不了多远就能看到一个,大片大片的田地是看不到的,各种蓝顶厂房接邻彼此,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形成规模的大棚种植基地,只是没人打理,破烂的破烂,荒芜的荒芜。
车队停留的居民区是一个小村子,算得上是新农村,在这里看不到到什么乡土气息,各种现代化无处不在,移动的天翼广告也无处不在。
队员们事先侦察过,这里很早以前就被人清理,没有丧尸,没有物资,就连枯萎的植物与树木都被人连根拔起,电线电缆,钢铁制品,建筑材料,只要是能撬动的东西都被扫荡的干干净净,要是放在抗日战争,这里绝对是冈村宁次都会惊讶的样板三光。
“你们怎么看,是绕道还是先接触?”
一间没有屋顶,没有家具,甚至没有门的民居里,张小强与属下们商量着如何进入聚集地,貌似,聚集地的守卫者很不友善的样子,他们又对里面一无所知,万一引起误会可能会让局势更加恶劣,毕竟,张小强进入聚集地,是想找到能驾驶海轮的操作人员。
“我觉得稳妥一点好,这里被堵死,要打通会很费功夫,我们到了他们的家门口,连一个询问的人都没有,他们肯定会怀疑我们的来路,最好还是一步一步的按照规矩来。”
张淮安年纪大了,想的自然是安全第一,他认为就这么点小事儿以那边争执划不来。
“我认为我们可以派人过去先去接触接触,我想他们也有军人,我们可以用导弹基地的名义,和他们讲明白只是暂时落脚。”
黄泉还对里面的军人抱有一定的信心,军人只要手中有枪,部队长官还有存活,他们就会坚守底线,哪怕他们的纪律已经崩坏,他们也比大多数人持有更多的底线,至少灭绝人性的事儿他们是干不出来的。
“谁去?你去?怎么去?万一里面的人把我们派过去的人抓了当人质,要我们放下武器怎么办?如今的世道谁说的准,再说,里面还有没有政权还不一定,两个伞兵还不是被人整死在里面,我看,先开几枪在和他们谈,我们来个先兵后礼。”
吕小布想到是人性,人性很复杂,军人也是人,或许他们受到的压力更大,也更容易逆反,对他来说,永远不要把希望放在别人手中,自身硬才是硬道理。
499 蟑螂哥·你就放心吧
“你怎么看?”
张小强瞟到低头沉思的黄廷伟,黄廷伟这些天在忙活伞兵战车的修复工作,两辆战车是张小强的心头肉,作为一个合格的幕僚,他同样知道两辆伞兵车的真正价值,刚刚正在想着修复中遇到的难题,此时张小强问他,他才把思绪收回,借着固定眼镜的掩护,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
“不管是绕路还是谈判,我们想的都是顾虑里边的想法,张长官和黄泉队长说的都有道理,吕队说的也不错,我们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作为外来者,我们首先想的是如何与他们保持好关系,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众人都在点头,张小强却是不以为然,黄廷伟名明显是在和稀泥,这些不用他说,张小强都知道,黄廷伟的话还没说完,张小强脸上就有些不耐烦。
“其实我们已经知道里面的态度······”
黄廷伟会察言观色,看到张小强的表情,他明白,必须要拿出点实质的东西,话题一转将张小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们为什么要将出路挡死?为什么不敢露面与我们见一面,还有,通过从幸存者身上得来的情报,我们可以做出一个假设,里面的人在害怕,他们已经丧失了进取之心,甘愿困守一偶,所以···我们不用去谈,直接打进去就行······”
黄廷伟此话一出,在坐的几人一片哗然,他们有想过示威,有想过展示武力,却没想过直接进攻,打仗是死人的,他们凭什么用五十个士兵去进攻十多万的聚集地?
“哦?怎么说?把你的理由说出来。”
张小强没有一口否决,黄廷伟这么说应该有他的想法,前几次黄廷伟做出的策略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除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因素之外。
“第一,病毒爆发至今为止有九个月了,九个月的时间让他们认识到,没有人能帮他们,除了他们自己,这样,他们就不会在相信任何人,包括军队与国家。”
“第二,他们把聚集地设在这里,最初的打算是接应城市里的幸存者,要去接应就会与丧尸交手,要杀掉丧尸他们就得消耗弹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还有多少弹药能用?”
“第三,我们能在高速公路找到军火,他们未必不知道,伞兵营的幸存者进入过WH,他们死了,为什么死得?沈雪没有说清楚,我想,应该是有人找他们逼问军火的下落,那些人很可能知道高速公路就有军火,他们为什么不去找?因为高速公路上有2型丧尸,我们不怕,不来表他们不怕。”
“第四,从他们的谨慎可以看出,他们也在害怕,怕什么?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们改装的高射炮瞒不了内行,他们知道我们有重火力。”
说到这里,黄廷伟慢慢地环顾了一周做了总结发言。
“既然他们害怕,我们就让他们更怕,怕到再也不敢多看我们一眼,相反,如果我们和他们讲道理,有可能被他们当做软弱,那时,他们就会想到如何算计我们,蟑螂哥,我说完了。”
黄廷伟坐回到了他的位置,其他人都在低头思量,黄廷伟说的很有几分道理。
“那要是他们认为我们是来抢地盘的,他们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与我们同归于尽,到时候会两败俱伤,他们就算死一千死一万也死得起,我们就算死二十个也死不起。”
这是黄泉说的,里面有军人,与他一样的军人,他更了解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了家口,他还是更偏向于车队,首先想到的也是车队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