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强沉声说话,神情也很严肃,加重了他话语中的真实,让上官巧云心中的惊惶变得惊喜,双眼神采灿烂,盯着张小强就要向他考过去,张小强却阻止了上官巧云的靠近,望着近在咫尺的大美人,张小强有些无奈地说道:
“让我一个人待会吧,我心情很差,事情很多……。”
上官巧云望着张小强紧皱的双眉,知道张小强并不是对她敷衍,这个时候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伸出小手滑进张小强的掌心,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手,似乎想要表达自己就在他身边,永远支持他。
张小强松开了上官巧云的小手,挥手说道:
“你去了解一些可儿的伤势,有了问题第一个向往报告,我还想一个人待会儿……。”
望着离开的上官巧云,他突然感到索然无趣,扬可儿没事还不觉得,等到扬可儿有事儿,他才发现,原来他最在乎的还是扬可儿,虽然扬可儿有些小古怪,任性,倔强,但是对他是全心全意的,末世之后,张小强经历的女人不少,等他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很多东西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宁。
脑子里一时间再也不能为某件事而驻留,各种杂念走马观花的闪过,最终停留在哈德森关上机门,脸上那绝望的惊慌上,那张脸就似挥之不去的苍蝇,一直留在他的心中盘旋,让他的牙齿咯吱作响。
飞速旋转的螺旋桨慢慢停下,地面卷起的旋风开始散去,遮挡面部的军官们将手臂放下,凝视着正从飞机上走下来的哈德森,哈德森在他跨出机门的一刻,脸上就变了色。
飞机停在画着十字圆圈的停机坪上,在这架飞机周边,数十个同样的圆圈空空荡荡,巨大的停机坪在此时显得异常宽阔,唯一的直升机在这里倒是显得形影孤单,以飞机为中心,数百全副武装的军队将其紧紧包围,十多辆装甲车也将炮口指向飞机,让下到地面的哈德森顿时紧张起来。
飞行员紧接其后下到地面,刚刚看清指住他们的枪口炮口,第一时间便举起双手,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能让看那些熟悉的士兵们向他瞄准,他知道,一切问题都可能出在他身前的哈德森身上。
672 最后的挣扎 2/3
哈德森眼神闪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么多枪口炮口瞄准着他,每一根枪口后面都有一道锐利的视线,每一道视线都仿佛尖锐的钢针刺痛着他的皮肤,这些士兵随时都会开火,这并不是玩笑,马达轰鸣,一个黄种军官站在敞篷军车上来到距离哈德森五十米之外的空地上,举起大喇叭对哈德森喊道:
“哈德森队长,奉元老会命令,对你实行逮捕,请你谅解我们的无礼,元老会特别提醒,若是你反抗,我们有权开火,我期望您能……。”
哈德森阴沉的脸颊瞬间变得雪白,他没有想到刚下飞机逮捕令便随之而来,完全不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但是他知道,一旦被逮捕,意味着这件事所有责任将由他一人承担,原本想着会被大议长找去单独问话,到时候他接受大议长的任何要求,没想到人家连作践他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想要他的命。
随着军官喊话完毕,一只闪烁红灯的项圈扔到地上,跳跃着滚到了哈德森的脚边,随和场面顿时紧张起来,众人都警惕地望着哈德森,只要哈德森稍有异动,他们就会开火将哈德森扫射成肉渣。
此刻站在哈德森身后的飞行员是最紧张的,作为这个空军基地唯一的飞行员,他在无意中被卷入了哈德森事件中,一旦发生开火,相信他绝不可能幸免于难,心中不断地对上帝祈求,对哈德森祈求,也对那数百瞄准哈德森的士兵们祈求。
不提飞行员怕得要死,哈德森心中此刻异常纠结,脚边的项圈看上去很厚实,显得特别的笨重,很有些俄制风格,与新纪元一贯的轻巧华丽毫不相合,一旦捡起地上的项圈给自己套住,他的小命就再也不是自己的,而在元老会里手中的按键上,项圈这么厚重是因为,项圈除了内置了大威力的新型炸药之外,还有信号发射装置,不管他躲到哪儿,卫星总能将他找出来,通过远距离遥控引爆项圈里的爆炸系统,简直就是跗骨之蛆。
哈德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百名士兵沉声以待,紧紧抓住扶手的军官目光灼灼地盯着哈德森,说实话,他和那个被卷进来的飞行员一样害怕,使徒的威名一般的士兵不了解,但是作为最早的军团的军官,他足够了解一些东西了,优银花只是元老会下郁金香部队的后备兵源。
而使徒与郁金香可是两个概念,按照分级,每一个使徒都是新纪元中的中层,越是靠前,级别越高,等到了前几位,级别差不多就和军队的大骑士长一个级别。
军官知道,凡是靠前的使徒每一个都是变态,他们能像碾死蚂蚁一般杀掉任何一个普通人,身边虽然有几百号全副武装的士兵,却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安全感。
“我要和大议长通话,只要通完话我就会束手就擒……。”
哈德森并不畏惧这些普通人,虽然他们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小命,对于普通人,新纪元的进化者一直都表现出漠视与轻蔑,他甚至不相信这些人敢动手。
哈德森的请求让军官犹豫,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士兵们,士兵们还在等着他的命令,冲突一触即发,使徒的威名让他顾忌,可是命令又不得不完成,若是因为他的迟疑而让上层对他有负面看法,说不得得不偿失。
“哈德森队长,我保证,只要你束手就擒,一定会给你公正的待遇,不会让你有任何委屈,我将以我的名义作担保。”
军官还想最后试一下,上层虽然允许他们开火,也得等到哈德森反击他们的时候才可以,若不然,上层更倾向于完好无损的控制哈德森。
军官的担保被哈德森无视,哈德森望望地上的项圈,又看看四周对他瞄准的枪口,心中闪过无奈,也许他今天彻底栽了,心中对新纪元的愤恨转化成了绝望,不会再有机会了,一旦被逮捕,即将面对的是形式上的审判,然后被送到傀儡制作中心,相比成为傀儡,他情愿被张小强一枪打死。
想到这里,哈德森脸上猛地闪过一丝决绝,他不想成为任人驱使的傀儡,所以他选择死,猛地抬头,哈德森对着天空大骂一声,伸展双臂就向对面林立的枪口冲去。
“拦住他……。”
军官惊骇,伸出手指指着哈德森下令射击,突然身下的车辆突然发动,前排的司机完成一个漂亮的漂移,巨大的车身猛地挡在哈德森的面前,下一刻,几声枪声之后,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车上的军官,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车身再次发动,发出阵阵轰鸣,调转车头狠狠地向士兵们冲撞过去。
车上就是他们的长官,司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双眼呆滞五官流血,操作方向盘的双手都舞出花来,飞车如电,即使大多数士兵在第一时间躲避,也来不及避让疯牛般狂冲直撞的军车,惨叫声中,十多个士兵被撞飞出去,撞飞的人还没有落地,军车再次偏转,顺着士兵崩散的长队从尾碾到头。
只见军车的车头连连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在剧烈的颠簸中,车轮下方碾压出一条血肉之路,数十个士兵被撞翻压死,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身子纠缠在一起被车轮碾压的肠子都挤压出来。
突然而来的变化让大多数人都呆滞了,他们或反身跑开躲避横冲直撞的军车,或者大呼小叫想要找到主事的军官给他们下达新的命令,还有人一直瞄准着军车,但是当他们看到军车上木桩子一般,随军车摆动的军官立刻犹豫了,他们不敢承担射杀长官的责任,就是这短短的犹豫,哈德森冲进士兵身边五十米之内。
所有瞄准军车和哈德森的士兵一起调转枪口,向他们身边的战友开火,一支扭动枪管炮口的装甲车也纷纷向其他的地段开火,制造更大的混乱,整个飞行基地全都混乱了,无数人在子弹飞乱中倒下,一道道火光在四周爆炸,掀飞一座座营房,引爆一桶桶油料,火焰弥漫,浓烟四起,一个个奔跑呼号的火人将这个基地渲染出一幅地狱场景。
突然间,哈德森整个人醒悟过来,他可以不用死,刚才的背水一战让他解脱了最大的威胁,数百士兵也许随便一个人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但是他们有个最大的弱点,便是那个军官,军官知道他的控制范围是五十米,但是在与哈德森交谈的时候,他忘了这一点,随即被哈德森突破五十米的警戒线控制,最后造成其他士兵投鼠忌器,被哈德森冲进去搅乱了整个基地。
处处爆炸的火光中,慌乱的勤务人员四处跑动,一间间营房被炸毁,飞起的尘浪中夹杂着翻飞的人体,还有更远一点的防空阵地上,各种待发的导弹系统也在一团团膨胀的火球中化作乌有。
看到这些,哈德森眼睛闪过一丝得意,扭头看向他来时的飞机,飞机还稳稳当当的停在身后,站在飞机边的飞行员正张开大嘴望着这边,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走……。”
哈德森脑中闪过个念头,双目突然亮泽,只见他方圆五十米之内的所有装甲车都瞄准了远处其他不知所措的装甲车,跟着几声轰鸣,那些装甲车都爆发出火焰硝烟,一个个乘员推开出口的铁板全身火焰的跳下炸毁的车辆随后被步枪扫射……。
数百士兵在自相残杀中毁于一旦,装甲车也损毁的差不多了,整个飞行基地除了停机坪上完好无损的直升机之外,不管是装备还是建筑都被毁于一旦,信号塔,营房,仓库还有油库以及弹药库都被摧毁,四处冒起的浓烟一度将天空遮挡。
拍了拍衣服上的黑灰,哈德森的阴冷的双眼露出满意的神采,正要转身,身前的空气传来一阵异动,还没等他听清那尖锐的呼啸声,巨大的冲撞力便砸到了他的胸口,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哈德森整个人倒飞出去,一颗巨大的金属弹头从他的身上脱落,掉到地上叮当作响。
哈德森重重地落到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一支细小的注射箭头便插在了他的颈子上,躺在地上达成喘息的哈德森艰难的用双肘支撑自己上半身仰起,入眼是一辆高速向他行驶的军车,随后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脑子也开始昏沉,最终无力的摔倒在地上。
673 想活下去么?3/3
军车冲到了哈德森的身边,从上面跳下来三个人,清一色的紧身黑甲作战服,作战服的款式与正规军团的军服又有不同,他们军装的材质更接近皮质,上面也没有任何装饰,非常简洁。
两男一女三个人站在哈德森的身边,一人抱着12.7毫米G82大狙,一人举着有大半个人高,弩臂长达两米的弓弩,另外一人手中拿着iP手机一个样式的电子终端正对哈德森拍照。
三个人都是外国人,一个身材魁梧,几乎有两米多的身高,站在三人中间带有很强的压迫性,就是他拿着G82狙击步枪,在他身边站着身材娇小的银发女郎,女郎其实并不矮小,一米八的个头在中国来说相当可观,女郎手中拿着就是错综复杂的滑轮弩,全金属滑轮弩散发着银白的光华,看上去就不轻,至少一两百公斤的样子。
还有一个男人金发碧眼,看上去很年轻,嘴角还有一丝很像胡子的绒毛,他将哈德森的照片与电子终端的存档照片对比,随后向另外另外两人点头。
还站在飞机边的飞行员正举着双手一动不动,眼巴巴的看着三人将地上的项圈捡起来套到哈德森的颈子上,然后用沉重的脚镣手铐铐住哈德森,将他像死猪一般拽上军车扬长而去。
当哈德森在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黑暗静寂的狭小空间之中,这里有股难闻的恶臭,身下的底边冰冷潮湿,阴森的寒意逐渐从他的身下侵入骨髓,让他进化者的体制也抵挡不住。
空气中的恶臭他知道是什么,连他身处的环境也猜到了一些,这里是新纪元军团处罚士兵的禁闭室,按照新纪元严苛的军规,士兵犯错之后永远只有一条处罚,关禁闭,根据时间的长短决定士兵的生死,一般来说,只要超过三天,抬出去的就是尸体,新纪元是不会管你死了没有,就算死了,时间没到,依旧得关在里面,很多时候,死尸就在里面腐烂,等到时间到了被清理出去之后,臭味就在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留存。
哈德森顿时惊出冷汗,连忙摸索起他的颈子,在手铐叮当作响中,颈子上冰冷的项圈牢牢地固定在他的喉间,感受着喉间的冰冷钢铁,他的心急速下沉,一直沉到深渊,一旦被套上这东西,就算被死神勾画了名单,只需要等着被收割灵魂,想到以后的命运,心中的寒冷超过了身体的寒冷,让他全身颤抖起来,脚镣的叮当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猛地坐起身,他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使徒长袍,靴子,身上的装备包,还有他的暗藏在身上的一些小玩意和值钱的东西都不在了。
哈德森全身缩成一团,双臂抱住脑袋低声抽泣,绝望的环境击垮了他所有的外壳与愤恨,在这个时候,他唯一担忧的只是自己的小命,这次出来是个错误,失去了兄弟,失去了元老会的信任,也失去了他第四使徒的身份,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仿佛一场噩梦,而他在噩梦中挣扎的想要醒过来,可是,也许他永远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叮当……,哐当……。”
在他的头顶上传来异响,接着铁板被人打开,新鲜空气随之涌入,让他贪婪地吸气,头顶上的亮光仿佛天国的朝霞,让他眯起双眼才觉得到不会被刺瞎,一个身影随即挡住了明亮刺眼的光线,随即他看出来是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男人缓缓地蹲下,居高临下的俯视哈德森,空气中的恶臭让男人掏出手绢捂住口鼻,但是一双眼睛始终盯着缩成一团,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哈德森。
“元老会需要一个替罪羊,这一次的事儿出大了,损失的资源就连大议长都不能承担,军部和执政部都向元老会问责,作为元老会派出的监督者,你将会是所有责任的承担人,哈德森,你这次死定了……。”
男人说话平淡自然,始终用一种古怪平缓的语气说出来这些话,让哈德森觉得这个男人说话的方式更接近那种犹如死水的电子合成音,男人说的这些话,他之前就猜测到了,只是没有男人解说的这样清楚,很显然,他这次彻底完了,新纪元开发超新星和护卫舰耗资巨大,平白无故的损毁,没有一个交代是不可能的,而他作为唯一的活人,只能承担所有的责任。
“你是谁……。”
哈德森尽力扬起头颅盯着这个男人,似乎想要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但是作为光猪形象的他表现出来的傲气很是可笑,让那个男人的眼睛微微弯起,他仔细将哈德森从头看到脚,让哈德森突然涌出一股惊悸,难道这个男人的口味和一般人不一样,想要在他死前,玷污他?
“我来这里并不是恐吓你,我之前所讲的一切都只是称述一个事实,你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在被送到总部审判前,你心里在想什么?说吧,我愿意倾听,作为一个神职人员倾听你最后的告解。”
说完,男人煞有其事的拿出十字架比划着,看到那只十字架,哈德森的嘴角闪过一道讽刺,他认定这个男人只是闲得无聊,欣赏他这个第四使徒死前最丑恶的一面,不管是哀求,乞怜,或者哭号,都会成为这个男人以后炫耀的话题,他见证了第四使徒最后小丑一般的摸样,从自己身上找出能够撑托他身份的一些东西,这种人是他最愤恨的,因为他自己也是这种人,他知道这种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哼!我没什么能让你开心的悲惨话题,我只是可惜,不能亲手毁灭新纪元,不能杀掉大议长那个老变态,都是老杂种松了裤带派出了马伦娜那个婊子,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我失去了哥哥,失去了名位,失去了一切,但是我的灵魂将会化为恶鬼,永远徘徊在老杂种身边,让他无时无刻在惊悸中度过……。”
哈德森是用诅咒的语气说出这话的,话语中的愤恨让上面的男人能感受起深深怨念,哈德森身下的地窖此刻升起一股阴寒的气息,让这个男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随即认真的看着哈德森的眼睛,似乎在辨认哈德森话中的真伪,哈德森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最终男人收起了嘴角的轻蔑,摇头说道:
“你不用再尝试着控制我了,你的能力对我无效,就算有效果你也逃不出去,不管是锁定项圈,还是你身上的合金锁都不是我能打开的,即使你控制我去拿,过了五十米的距离,我也会慢慢清醒……。”
男人的话让哈德森一阵冷笑,随即将脑袋埋在臂弯不再理会那个男人,不多时,一阵重重地巨响,铁板被重新盖上,缩在一起的哈德森脑子一片空白,等候着他未知的命运,哪知道他头顶上的铁板再次被人拉开,跟着男人蹲在上面向他微笑,手中摇晃着一个大大的钥匙圈:
“想继续活下去么?”
哈德森用钥匙打开了手铐脚镣,顺着垂下的木梯上去,等他站到了地面之上,双手还捂住裆下时,一件衣服扔到了他的身上,抱着衣服哈德森才看清那个男人的摸样,这个男人是个黑人,短曲的头发,厚实的嘴唇,白晃晃的牙齿,还有他的两撇绅士胡,男人冲哈德森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我是昆塔科傣,你可以称呼我为昆塔,赶紧穿衣服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
摸了摸颈子上的项圈,哈德森疑惑的看着以前在他眼中的低贱人种,随即将他手中油迹斑斑的连体工作服穿上,接着戴上昆塔扔过来的工程帽,将脸颊用机油涂满,低着头和昆塔一起走出了低矮的房门,刚刚走出去,他就看到门口两排卫兵双眼呆滞的立正,没有人对他们出来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不是二十个活人,而是二十个全副武装的蜡像。
“走这边……,还有五分钟他们就能恢复正常……。”
昆塔低声对哈德森说道,随即捂住自己的工程帽向前,冲每一个迎面走过来的白人士兵欠身示意,哈德森赶紧跟在昆塔身后,低着头在那些士兵审视的目光中向前走去,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诡异,一个陌生的黑人居然救了他这个纯粹的雅利安人,黑人走的很小心,在这个大街上都是白人的世界中,他仿佛变成一只过街的老鼠,小心的不让别人将他踩在脚下,这时哈德森才从脱困之后的呆滞中清醒过来,骇然发现,他们居然身处一个巨大的城市中,城市里到处都是工地,一台台吊车将一根根粗大的钢梁吊上围着防护网的楼层,一辆辆搅拌车旋转着椭圆形的搅拌箱从外面的公路开进来,更多和他一样打扮的建筑工人推着翻斗车将一车车建材运进工地,在更远处,一座巨大的围墙耸入云霄,放眼望去,几乎高达三五十米,让人的后颈都望的发酸。
赶紧上前两步缀在昆塔身后,哈德森颤声问道:
“我到了澳大利亚?”
黑人责怪的看了他一眼,见周围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并没有什么扎眼的人物,小声说道:
“你明天会被运到欧洲本部,这里是最后的机会,跟紧我……。”
现在的哈德森相当于新纪元的通缉要犯,哈德森不敢耽误,连忙收声紧跟其后,突然,在他们身后传来空袭警报,城市靠近围墙的军营炸窝一般涌出无数的军人,向警报响起的地方冲去,一辆辆军车,一辆辆装甲车都开动起来,而城市所有的哨塔全都挂上了子弹链,拉开枪栓,将重机枪的枪口指向路口的交汇处,一具具拒马也抬上来架在街口之上,在封锁街口的时候,一些建筑工人大呼小叫的冲过拒马之间的缝隙,士兵们拿着步枪用枪托驱赶着这些工人,并没有刻意的阻止他们过去,而是大声斥骂的同时,敲打这些不老实的家伙。
哈德森与昆塔双目对视,两人眼中都闪过惊骇,警报响自他们身后,显然是哈德森出逃被人发现,就在他们身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是街口,这个街口已经戒严,两边都有高耸的机枪塔,更远一点更能看见一个个身穿银色军服的尤银花在高楼上巡视,就算哈德森发动能力也不能逃脱,要知道他可没有本事一次控制超过两个以上的进化,虽然他们即将接近街口,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嵌满锋利挂钩的拒马已经封闭街道,在他们身后,街上的行人都被驱赶到路边被人仔细辨认。
“跟着我……。”
哈德森突然拽了呆滞的哈德森,猛地向前冲去,他看到在拒马中间有两个没有相互咬合,露出五十公分宽的缝隙,虽然后面占满了士兵,但是足够他们冲过去了,只要能冲过去就意味着他们不用接受别人的辨认,至少这些士兵只是普通守备兵,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戒严什么……。
674 创世 1/3
"哼……"“碰……”
巨大的力道狠狠地砸到哈德森的肩窝子上,让他窜出去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接着他身边摔倒了昆塔,昆塔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他,向他微微摇头,随后涌上来一群士兵围着昆塔狂殴,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黑鬼,昆塔并不反抗,只是缩成一团,一声不吭的任由士兵枪砸脚踹,哈德森愣愣地撑在地上,望着昆塔在他面前被打的头破血流,耳中全是枪托砸到人体上的咚咚声,等到士兵们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的位子境界的时候,昆塔脸上依旧被鲜血涂满,就连他原本洁白的牙齿也被流进嘴里的鲜血染红。
哈德森第一次主动去接近一个黑人,并用他高贵的双手搀扶,昆塔在哈德森的搀扶下,带路走进一条两边都是低矮屋檐的小路,两边的建筑都很简陋,隐隐听到叫骂声,小孩子的哭喊声,还有女人的呻吟声与男人的喘息声,当他们绕过数个岔路,经过几条长巷,终于停在一间很不起眼的院门,院子的大门是用几块铁板和铁皮镶嵌而成,颜色各异,大红大绿很是古怪的摸样,推开大门,如眼是别样清新的小院,里面有个小小的花园,各种变异花草纵横相错,地面很干净,就连种植花草的土壤堆积的小土包都仿佛是一个样子,显然有人花了大心思来.经营这个藏在贫民区的花园。
走过花园,他们进入一间简约整洁的房间,站在房子中间,哈德森四处打量,突然他们的脚下裂开一个黑洞,让他们猛地下沉,光线被黑暗取代,昆塔大声提醒着哈德森不要轻举妄动。等到他们再次看到东西的时候,已经身处一个散发着土腥味的洞穴,洞穴不小,三十多个平方,周围的墙壁光滑如镜,不管是土层还是嵌在土墙上的石头都仿佛被人打磨过一般,落到哈德森的眼中,顿时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三十多米的空间是被人开凿出来的,墙壁上的石头也是被人从中间抹去的,假如这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便能轻易将任何一个人从这世间抹掉,就如墙面上那块占据十多平方米的巨大花岗岩石一般。
想到这里,哈德森发自内心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全身都颤抖起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新纪元只有一种人才能办到,那就是神座,十二神座每一个人都是他心目中真正无敌的大能,也是元老会深深忌惮的超级进化者,他们在末世前就是异能者,末世后,后天进化者再怎么突破,再怎么超越自己,也不可能达到先天异能者的水准,即使他们的能力是异能者在末世前的无数倍,只因为病毒在爆发的时候能毁灭百分之九十的人类,让百分之十的人类免疫,但是还能让异能者继续进化,不断的进化让他们永远屹立于顶峰,就像一座巍峨的山脉,等你登上一座山头之后,总能发现更高的山峰屹立在远方。
神座就是永远不可能被超越的山峰,不管你如何努力,天赋如何高,始终只能达到山腰,继续仰望那座挺拔的山峰,想起当初第一使徒挑战神座,被人一个指头弹飞的那一刻,哈德森就感到一种绝望,落到神座手中,对于他这个半吊子进化者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正在纠结中,他们身前的墙面突然出现一个黑洞,仿佛突然间,所有的泥土都被黑洞吸走一般,接着一行人走出洞口,看到这些人,哈德森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他不敢置信的指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厚道:
“琳娜,你不是阵亡在非洲了么?大议长还因为你的阵亡发了脾气……。”
“别提那个老变态,总会有一天他会落到我手上收尽最痛苦的折磨,永远不会断掉最后一口气……。”
被称呼琳娜的女子是个棕发碧眼的大美女,但是她的胸口却显得古怪,看上去左右并不对称,仿佛左胸少了一半,琳娜对大议长痛恨到极点,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咯吱声中,银牙都快被咬碎,看到哈德森惊讶的脸孔,她心中不由地回想起她最绝望的一幕,那个人面兽心的老变态用绞索将她双手绑住,如疯狂的野兽咬掉她左胸一半的乳.房,后来还将她制成了人偶玩具,送给其他高层淫辱,要不是大人在非洲找到她,恐怕她现在早就被折磨成了废人,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就想要发泄、
“这是我们大人,这里的人都是被新纪元迫害的一群人,假如你想要复仇的话,请成为我们一员,至少你不会面对新纪元无休无止的追杀,或者被制作成战斗傀儡,相信我,以其制成傀儡还不如死了算了……”
琳娜恭敬的对站在她身前的女人向哈德森介绍,哈德森望着琳娜所说的大人,心中涌起一股惊讶,他认识所有的神座,知道神座有男有女,但是绝对不会有黑人,还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超级美人,看那双盈彻透亮的大眼睛,一向认为黑人是劣等名族的他都感到呼吸急促,即使在末世前,这样的美女绝对是巴黎T型台上的黑色桂冠,没想到这样一个大美人居然拥有神座的实力。
“我是克里斯蒂娜,欢迎你加入新纪元最大的敌对组织,创世……。”
张小强不知道,他势必要除掉的哈德森新纪元自己就准备动手了,更没有想到,有个与新纪元不对付的创世组织跳出来,将落水狗一般的哈德森救走了,在他看来,哈德森是新纪元的人,新纪元给他找了无数的麻烦,不说几次攻袭让他的士兵伤亡数千,还有新纪元展现出来的各种实力,让他发自心底的畏惧,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主动出击,攻击新纪元的总部,就连澳大利亚他都没有想到过占据,很简单,他不知道怎么带领大军漂洋过海,唯有防守,等着新纪元主动到中国与他对战。
不管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怎么没有头绪,他始终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后代,张小强心中只想着儿子,却没有去想孩子的母亲,虽然幕佩佩给他生了孩子,但是在他心中,幕佩佩并不是他的妻子,一切的一切都是误会,他甚至没有和幕佩佩心平气和的说过话,更谈不上感情,走在通往幕佩佩住所的路上,他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很久没有见到幕佩佩,他都忘了那个女人到底长着什么样子,唯一记得的是她眼神像星辰一般璀璨。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何况从会议室到山腰别院的路途并不是很长,幕佩佩带着孩子单独住在一间小院,小院是张淮安刻意在山腰风景最美的地方修建的,原本有条小小的瀑布和水潭,老实人带人扩宽了水潭,梳理了瀑布,让原来的水流增加倍许,又在水潭边上种下不少能够开出四季蓝花的变异树,这些树木很想以前的柳树,青丝半垂的柳枝随山泉扑落的微风盈盈舞动,树下还载种着各种形态各异,却赏心悦目的不知名花卉,欣赏着美景,走在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一股清新的水汽便扑面而来,让脸上的肌肤感觉到分外的清爽。
这里在营造的时候便是与自然为主题,建筑物本身是隐藏在各种植物中间,东一片,西一扇,间杂着大片大片没有刻意疏剪的原生态植被花卉,看似零杂,其实远没有别处那样看起来生毛生草的茂盛,反倒显得清雅,很有些写意自然,张小强走到这里,心里的各种紧张与不安都随之缓解,不管是风景还是味道,都能让人最大程度的放松自己,感受到这山间小院的静逸祥和。
放松了自己,张小强便不在刻意的放慢脚步,也不再低头思着见到幕佩佩该说什么话,步子由沉重变得平稳,眼睛也不再盯着地面,欣赏着这难得美景的同时,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任由脚步带着自己向前迈进,看到了清澈的水潭,心中一动,便站在水潭边看着水里的游鱼,水潭的面积不小,大概有二十多个平方,水底铺着细沙与卵石,而各种或大或小的鱼儿在长满青苔的卵石中游动,即使张小强的影子遮住了水面,这些鱼儿也不害怕,看到那些最小也有半斤,最大几十斤的大鱼,张小强顿时明白老实人为什么要拓宽这个水潭了,在这里,幕佩佩能随时吃到新鲜的活鱼,孩子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顾,为了这个孩子,整个基地都在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