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殿堂之内,都是为之一寂,所有众人,似乎都在震惊于宗世的气魄。
虽还未登位,可这宗世的一言一行,都有着一股强烈的自信与大气。
就连宗阳也微微皱眉,再不多言。心中虽是不满,却心知宗世已是胜定。
再要与之争,那就是为自己埋祸,自寻死路。
半晌之后,那宗皓才再次出言:“别的还好,可惟独那柴元,我有些担忧。”
“这个也无妨!”宗世再次深深看了眼那面色难看的宗师元一眼:“柴叔深明大义,即便不会助我等,也不会帮那个废人。只是有些不满我与雪家联姻而已,日后只需给他个交代,柴叔自然能够理解。
第二四九章 王者霸气
“柴叔深明大义,即便不会助我等,也不会帮那个废人。只是有些不满我与雪家联姻而已,日后只需给他个交代,柴叔自然能够理解。”
宗世的语气,依旧是自信霸气。从那台阶之上,负手踱步走下。
看着这四周富丽堂皇,以及那身后的王座,忽然是莫名的感概:“其实我宗世最敬佩的,就是先君。当年以白手起家,仅仅十年时间,就奠定这番基业,称雄东临云陆之西。可惜他壮志未酬便已身陨,我宗世若然继位。必定是要承君上之志,扫平东临!”
听到这句,那宗明也是微微颌首,以手拂须道:“先君对我天狐宗氏而言,确实有大功。故此他虽强夺去我宗氏嫡脉的族长之位,我宗明也从未恼过他。不过无论是这妖王之位,还是宗氏族长。终究要在我宗家嫡脉手中,这才妥当!这也是天意一”
那宗师元目中,更是怒意狂涌。却不知为何,竟强忍着未曾发作。有些忌惮地,看了眼那似笑非笑的雪莫言一眼。
而灵法空则是再次蹙眉,强抑着不悦之意:“这些我不管,只问那宗守世子,不知公子你准备如何处置?”
宗世面容不变,转过了身后,定定与灵法空对视:“请问灵叔,如是他宗守登上妖王之位,可会留我宗世性命?”
见对方面色一变,宗世却又摇了摇头:“自然我还记得当初对灵叔的承诺,只要他能老实一些,我不会杀他,至不济也就是一个圈禁。若肯行禅让之礼,我甚至可放他离开东临。可倘若他仍旧心忖妄念,我宗世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那灵法空这才是神情一松,微微颌首道:“记得就好,只望你日后,能够依言守诺!”
宗世一笑,只目中一抹冷意稍闪即逝。仍旧负手眺望殿外。
过了今日,这乾天山妖王之位,就是他掌心之物!手握数百万大军,权势熏天!
这世间无论任何人,都休想从他手中夺走!
而殿堂之内,宗明看着宗世背影,全是满意欣慰之色。
估计今日之后,就可定鼎。
他们宗氏嫡脉之后,确然不凡。便连宗阳,其实也很是不错。
那宗未然算什么东西?只能嚣横一时而已。
仍旧是乾天山距离主峰千丈之遥的峰顶,那座石台之上。
虎千秋是一脸讥消地,从远处走回。到邱为身旁之时,却是声线沉凝道:“邱庭柱不如猜猜看,刚才那宗世派来的信使,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
见邱为面色一楞,透出几分好奇之色。虎千秋冷声一笑,面上的不屑之意,愈发的浓厚:“他说你我二人要是不肯过去见他,就要在这乾天山城,烧杀抢掠。简而言之,就是如果我们这次不让他坐庄赢钱,他就把这牌桌掀翻。当真是正中要害,比他那死掉的死鬼老爹,还要更心狠手辣一”
邱为一口钢牙,立时是咯崩做响。双手扶着的那根银白色的狼牙棒,竟在这一瞬间,把那石质的地面,生生压下数尺。
接着却又些担忧地,看向了虎千秋。其实事前对此,也非是没有预料。而此刻他最担忧的,就是虎千秋为此动摇。
乾天山城汇聚所有妖族眷属。一但那宗世下辣手,必定损伤惨重。
而以这位霸国公的性格,多半是要为此投鼠忌器。
“那个狼崽子,确实是狠毒,也实在聪明。我虎千秋,算是被那家伙看透了!”
话说到一半,就见身旁的邱为,已经是眼露防备之意。虎千秋不由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放心!要是在半年之前,说不定我还真是要中了他算计,被他要挟。可在今日,哪怕他真要开战,把这满城老弱杀光,我虎千秋也绝不会过去。大不了跟他拼命就是”
邱为这一次,却是真的讶然。仔细注目着虎千秋的脸,连一丝一毫的表情与眼神变幻都不错过。直到把对方盯的是心中发毛,这才将之放过。
“真是怪了!虎兄,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恕我直言,实在想不通,你有不去见那宗世的理由。”
“是不像!”
虎千秋自嘲一笑,然后是以犹如‘朝圣,般的神情,仰天上望:“至于理由,是因我虎千秋知晓。今日若是顺了这宗世之意,不但对不住君上。日后我乾天山,同样还是免不得一劫。那位世子,虽是看来无甚野心。不过看他情形,可也不会甘心束手,任由君上基业被人篡夺。而且最后能够胜的,一定会是世子。”
邱为不禁一眯眼,这是虎千秋,第四次提到世子。而言语间,那期待与信心满满,更是洋溢于语间。这个家伙,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只怕我说了你也不信!”
虎千秋偏过头,一脸的认真严肃:“半年前我见过世子,他剑道通灵,曾经以先天之境,胜我一剑。灵法修为,更已至夜游之境。
实在是这世间少有的俊杰!即便不能继承乾天山,以世子的本事,也未必就不能成就出更胜乾天山城的基业。”
邱为已经是眉头紧皱,仔细看虎千秋的神情,又似乎不是在作假。半晌之后,才终于挑了挑浓眉:“霸国公,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又或吃错药了?夜游之境,十四岁就能出窍夜游,那圣地宗门也只寥寥十数例。据我所知。世子到那临海书院,也不过才三年而已。即便是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知你对世子期冀甚浓,也失望最剧。不过他年纪还小,日后若能请来高明丹师,仍有习武可能”
虎千秋神情一怔,然后无奈的一耸肩。忖道看吧,他即便说了这邱为说了,这家伙也是不信。
自己族内那些老家伙如此,即便那老友柴元,也同样如是。
估计要是对宗世他们说出来,那些人多半会笑掉大牙。
只有让这些家伙,亲自试一试世子的剑锋寒芒,才能清醒过来,更铭心刻责。
也不知身边这位,到时又会是做何反应?
思及此处,虎千秋不由唇角抽搐,强忍着才没把那笑意。显在脸上。
记得以前君上曾教训过他,要喜怒不形于色,为人要有些城府。他虎千秋也一直谨记,可这时候,却是觉得异常的艰难。
五十里的距离,即便以驭风驹的速度,也只用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不过这一次,却再非是寥寥两千骑士。那镇山关中,除了步军之外,还有三千精骑镇守。此外还有着数千战马,由虎中原与宗岚宗原三人,亲自挑选五千精锐步卒,骑马尾随。
在这乾天山下的平原中,近万人骑着战马,浩浩荡荡的往乾天山的东城方向驰去。
那玄狐铁骑与玄甲风龙骑之人,固然是战意昂昂。那些从镇山关内挑选出来的精锐,更是求战心切,目中都是喷着火。恨不得立时一战,洗刷掉耻辱与那背主之名也就在两刻钟后,宗守视野之中,已能看见乾天山巅的那寥寥几个灯火。
先是惊叹这乾天山城的胸伟,居然是将整个千丈高山挖空,做为城池。方圆足有六七十里之巨,内中屋宇连绵,从乾天山顶,俯瞰着整个乾天平原。
那城墙亦是雄伟至极,六十丈高的城墙,几乎每隔十丈,都安置着一驾四臂巨弩。
不过这座巨城,此刻正是一片死寂。山上有灯火的地方极少,而山下则被城墙拦阻,也无法一窥虚实。
远远眺望,又有无数精芒煞气,冲腾天际。只是看一眼,就觉可惧。
较之当初若海峡内,云瑕烈焰二山的四十万联军,要强盛数倍!
“好一座雄城!”
宗守嘶的一声,倒吸口冷气。在四年前他记忆中,离开乾天山的时候,这座城可没有这么雄伟。
光是这笼罩六七十里方圆的护城灵阵,就令人难以想象。
“筑就此城,我乾天山整整消耗了四年的岁入!这才有如此雄景。内中不但有我乾天山八百万妖族,更有六百万人族,还有无数流动商贾,人口近一千八百万之巨。其实君上当初,本不欲建城,说是等到我乾天山要守的时候,那已离灭亡不愿。因我父亲他们死劝,才不得已重金请人搭构护城灵阵,以护族中老弱。直到一年之前,这才建成。”
虎中原在宗守之旁,带着自豪的解释着,接着又似笑非笑道:“可惜今日这护城灵阵,没有打开。不然还要更壮丽一些。”
宗守撇了撇嘴,要是这护城灵阵打开了,那他可就真没半分机会,最好的办法,是立时掉头就走。
不过想来以虎千求与邱为本事,不至于连这点都做不到。
而如今这护城灵阵,既然没打开,那么他已经胜了九成九。
要不是顾忌形象,又深知这一战仍需慎而又慎,宗守这一刻几乎便要得意忘形,叉着腰哈哈大笑了。意念微动,宗守也学着后世那些电视剧里枭雄形象,马鞭往前一指。神情很是深沉,狂抖着王霸之气:“尔等众将,谁能把这东城都统的人头给我取来一一”
周围瞬间一寂,许久之后,宗守的头上,也渐渐的冒出一些细密汗水。头一次装逼,怎么就冷场了?!。
第二五零章 降是不降
周围瞬间一寂,许久之后,宗守的头上。宗守就听见一声细细的抽泣之色,愕然望去,只见那宗岚与虎中原几人,俱是神情复杂之至,忽而欣喜,忽而悲戚。
甚至就连周围,那些玄狐铁骑的将士,也都是神情默默地,看了过来宗岚更是仰面望天,两眼含泪,一声呢喃道:“好像,真的好像!君上,你在天之灵看到了没有?世子果真是继你遗风,此时此刻,就像你当年呢”
宗守脸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渗出来。原来他那便宜父王,乾天妖王宗未然当年,也是如此的骚包?
再细看其余数人,谭涛亦是一阵默默。而离洛则是目中更异芒连闪,也不知在想什么。反正看过来的视线,是令人毛骨悚然,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好那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寂静了片刻,宗原蓦地是跨马向前,神情虽是平静,眼眸之中却明显也在压抑着什么:“东城都统房旭,此人与宗皓共事多年,常年为其副将,是其最亲信之人。世子稍候,我去将此人头颅取来!”
话罢之后,便已奔驰而去。从前方那些骑士身旁路过时,又顺手夺来十几根钢枪,一起背在背上。然后便一马当先,往那城门方向驰去。
后面跟随的玄甲风龙骑士见状,也立时跟上,紧随在宗原的身后口自经历若海峡一战之后,这些玄山城骑士,对宗原的认同,比谭涛还要高上不少。
宗岚此时,亦是隐蔽之极的,把眼角旁的泪水擦去。然后同样是策马而去,朗声道:“我去给宗原压阵!今日定要让城里的那些杂碎,见识一下我玄狐铁骑的虎威。一群垃圾,也敢螳臂当车?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宗守神情一怔,接着是无声一笑,跟随在大队之后。由虎中原离洛护着,继续奔行。
宗原的马快,仅仅几十呼吸,就已到了城门之下。然后便眼神阴冷地,看着上方。
自领悟了狂霆枪意,他意念就已可遥散数里。能够清晰感知,此刻这城墙之上,空空落落。后面那些兵营里的布置,也大多是面向城内。
不过此刻的东城军,明显已经有了警觉,正在调动兵马上城防备。而东城都统房旭,此刻也已经站到了城墙之上。
只是在他两旁,仍旧是人手稀稀落落。只有五百弓手,一千甲士。
故此宗原一时也不急于上城,静静地在城门之外七百丈处停下,冷冷的看着。就是这人,他父亲战死之时,也与宗皓一起,在同一处战场之上。
心中杀念暴起,恨不得立时出手,将此人诛杀。不过当思忖片刻之后,却又强行忍耐。
他虽恨透了此人,可如今却是效力宗守的麾下。不能因死情而妨公事。世子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也当为他着想。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即便要将对方诛杀,也需得是名正言顺才好。
至今都谨记老母临终之言,自己这一生,当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内不愧心!
深呼了!口气,宗原勉强使心情平复,定定的注目着那房旭。
“上面可是东城都统房旭?世子已回山城,只需片刻即至,还不开城?”
那房旭大约四旬左右,身材高大,身躯有些发福。
不过当一身满步倒刺的黑鳞甲披在身上,却显得是身形如山,异常的雄伟。
本是神情警惕的看着下方,当听得宗原之言时,却是楞了楞,片刻之后才带着些许迟疑道:“你是宗原?”
城下这人单枪匹马,一身血云甲覆盖身躯,就连面部也是挡住。要不是这声音熟悉,他几乎就认不出。
胸中瞬时一阵暴怒,可当下一刻房旭正欲命人动手之时,忽然是心神一阵惊悚:“镇山关有尤无生镇守,你是怎么过来的?”
宗原冷冷一笑,抬了抬眼皮:“尤无生以下犯上!不但拒开城门,更阴图谋反,欲对世子不利,一个时辰之前,已经被我诛杀。房旭难到你也要拒开城门?”
房旭的目光立时一缩,脑内的第一个念头,先是不信。那镇山关都统尤无生的实力,其实还要胜他半筹。关城之内,三位玄武宗师驻守,有灵阵之助,更多了一位雪氏的还阳境灵师,怎么可能会破?
难道这宗原,其实是率着百万大军不成?可即便如此,以镇山关之险,也不可能连一两个时辰都挡不住。甚至于到此刻,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当望见宗原身上,那点点血迹。还有夜色之中,那远远传来的蹄声.房旭不由咕哝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他不知那镇山关的命运如何,却知这宗原连斩四位玄武宗师的战绩,是实实在在。
念头稍转,就已收起了立时翻脸的打算,转而摇头:“宗原,我宗皓兄对你可是不薄一”
宗原却连眼神都未有丝毫bo动,直接打断:“今日事了,我会找你问清楚,六年前我父战死之事!
那房旭面色再次一变,沉吟不定,直到宗原眼中,露出不耐之意。才再次开口:“今日已经夜深,按我乾天山城的规矩。即便是世子,也要验明正身之后,才能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