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须臾之间,就将那谷口处的精兽,清空大半。剩下部分,未在这元灭弩冲击之下,立时死亡的,却都再无之前的疯狂,血红的兽目,也恢复了几分清明,现出惶恐之色。骇然的,看着空中这些巨舰。
似乎直到这时才惊醒,眼前这些木头打造成的空船,绝非是它们的猎物。
接着又不过二十息时光,第二波光束,也是紧随而至。
同样三百束毁灭性的力量,汇入至峡谷之内。须臾之后,那谷口的十里抵御,立时一寂。
地面上,一时全是残破兽尸。几乎再无精兽,能够存活。所有邪物灵魅,也未有靠近的机会,就被这元灭弩,彻底打散粉碎。
静涛紧绷的心神,立时舒缓了下来。虽是知晓此刻,还只是兽潮的开端,那七阶精兽,都还未出现。却已是不再如之前那么担忧,只要这八百元灭弩连绵不断。守住这谷口,是绝无问题。
当下也就不再去理会,随手一拂。就有一道异力,把那具尸骸身上的乾坤袋,取在了手里。
以灵念探看,最后却是大失所望,随手抛给了宗守道:“内中之物极少,看来这位前辈早在身陨之前,就有预料。”
宗守接在手中,只见这真正的乾坤袋,赫然是长宽千丈,高亦有千丈之巨。比他那小乾坤袋里的空间,要广阔了数倍。
不过内里,果然是一如静涛之言。确实是空空落落,除了一些用的差不多的药瓶与符箓,以及部分药材之外,就别无他物。
显然这人事前,就已知自己无有生望。故此将所有随身之物,另寻他出储藏,又或者直接就交给自己亲人又或弟子好友保管。
最值钱的,就是里面的两件灵器。品阶相对这位已经踏入仙武之门的强者而言,也俱都不高,只有七阶。
宗守仔细以灵识探看了一番,确定那些药瓶里面,没有特别值钱,可以助人提升修为境界的丹药。这才开口:“这乾坤袋归我,那两件七阶灵器,你我各取一件。其余丹药符箓之类,尽归凌云宗所有。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那静涛真人也点了点头,他心里其实更在乎这乾坤袋。此物是以九阶之上,拥有空间异能的精兽之皮骨精血制成。即便凌云宗,也只六件而已。
不过此次收获的大头,肯定是不能由他占去。能有一件七阶灵器,也算是弥补了他先前的损失。
稍稍凝思,静涛便笑着开口:“就请殿下,将内中那口玄风剑给本道——”
宗守唇角顿时微微一扯,忖道这老道,真够精明。两件灵器,价值最高的,就是这口玄风剑了。
却也未曾犹豫,把那口高达七阶的青色灵剑,连同里面的丹药符箓,一股脑全丢向了静涛。
而后又从这袋子里,取出了一把瑶琴,随手递给了身旁的轩韵兰。后者神情微怔,认出手中,也同样是一件七阶灵器。瑶琴一角,更刻着龙弦琴字样。竟仿佛是以蛟龙之筋,制成的弓弦。屈指轻轻一弹,声音清冽悠扬,音质绝佳。
是万万未曾想到,宗守会随手就将这七阶灵器,赠送给他。
她虽出身轻音门,身为宗门嫡传。可因宗门惯常之规,门下弟子大多都是放养,除了每年配额的灵器与丹药之外,其余都需自谋。想要得到一件七阶灵器,其实并不容易。而要寻恰好适合她的琴具,则更是艰难。
眼神微微挣扎,轩韵兰终是未曾将手中之物退回,盈盈一礼道:“多谢君上!轩韵兰无以为谢,三月之期过后,当为君上再弹奏静神安灵曲一年!”
宗守心中一笑,又是一年骗到手,这把瑶琴,实在送的划算。
他这次的收入极多,七阶灵器,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对这把龙弦琴,实在看不上眼。反倒是一年的静神安灵曲,必定可使他,将撼世灵绝以及自身灵法,推演至更高境界。
那静涛真人,接着又以小乾坤袋,收取了此地,大约两成的七阶兽尸。就不再出手,站在旁边静观。
看着宗守,先是慢条斯理的,把那些庞大的七阶兽尸,一一取入到袋内空间。
心中却终是升起了几分疑惑,这宗守不是魂力全无?为何却又能催动乾坤袋?
不过这种灵器,本身需要的灵能也不多便是。又若有所思的,看向宗守身周闪烁的雷光。
难道也是那件不知名的宝物之因?也不奇怪,一位妖族王者,本身又是暴富。怎可能一点防身的手段也无?
并未太过在意,静涛真人径自走入到灵师阵中,正准备灵法空一臂之力。
接着下一瞬,就又面色一变。在那元灭弩齐射的间隙,他刚才好像真的听到谷外,传来些人声。
似乎是在斥骂着宗守,又夹杂着几声惨呼。
不由微微失神,难道说宗守方才所言,是真有其事?还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也就在静涛真人,心神一阵恍惚之际。那赵嫣然却是凌空一跃,到仍旧是好整以暇,收取着那些七阶兽尸的宗守身侧,淡淡道:“外面的声音,我听见了——”
宗守眨了眨眼,装出了一脸的不解:“嫣然仙子此言何意?到底听见什么了?”
赵嫣然冷冷一斜眉,这一生,她还是首次看见,这么阴险的家伙。
那涛云烈焰诸城,惹上了这家伙,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你命古烈空留下的那些痕迹,我也看见了——”
忖道你只管装,再装便是。
宗守却哑然失笑,事已至此。即便被拆穿了,他也无需怎么在意。
不过仔细凝思,还是决定封住赵嫣然的口:“三十枚七阶兽晶,不要算了!”
赵嫣然柳眉微挑,最后是浅浅一笑道:“若是此事传出,殿下或者不惧,可麻烦却也不小。那静涛若然此刻明白过来,必定不会让你如愿——”
宗守嘿然不答,却一股心念,在自己魂海漩涡里的那个血色小点之上,轻轻一拨。
赵嫣然顿时身躯轻颤,四肢酥麻,下身处也传来些许颤栗瘙痒之感。
一双玉腿,不由夹紧,却禁不住那快感,亵裤里面,微含湿意。俏丽的面上,也涌动起了红潮。
不过赵嫣然的目内,却全是忌惮惧意。
难怪她先前心有感应,原来是宗守,已经把那元胎道种炼化!
而且似乎,她在那元胎道种之上做的手脚,宗守已然洞彻其中,所有奥妙!更在短短几日里,就有了反制的手段、
宗守却哈哈大笑,径自又走到那为仙道强者的尸骸之旁。此处轩辕依人,正小心翼翼的,把一株株含尸剑极草收起。比之静涛,更是仔细专注,根本就没功夫理他。
宗守也不在意,反而大手一摄,雷光一闪。把那可凤纹剑的碎片,全数吸聚到手。
看着这些法宝残片,是若有所思。
下一瞬,忽又觉鼻尖发痒。连续几个喷嚏打出。宗守心中顿时暗怒,这到底是谁在咒我?实在太缺德了!
※※※※
就在那峡谷出口处,雄霸正是大骂出声:“宗守小儿!我日你姥姥!**你祖宗!居然敢算计老子——”
不止是他,此处周围诸人,也都是神情阴沉愤恨。只是未如雄霸那般,直接骂出口而已。
风怒双臂脖颈,早已是青筋毕显。若到此时,还不知自己,是遭了宗守的算计,那他就真是奇蠢如豕了。
此刻这数千云舰,已经勉强让开到了这谷道的两旁。不过在这兽潮的冲击之下,根本就来不及结阵。
在精兽压迫之下,不断的往谷内深处退去。
而更要命的,却是从峡谷里面,喷射出来的一道道各色光束。
数百余道浩大的灵能冲击,即便直越二十余里,也依旧未能浩瀚。
看着那一艘艘云舰或在光束冲击之下粉碎,又或者被那些精兽直接撞沉。
风怒的心中,也是在心痛滴血。
“这是元灭弩!一枚兽晶一发的元灭弩!”
那越观云的心神一阵恍惚,这次四千云舰里,足有四成,是涛云城的战舰,损失也是三方之中的最大、
想起之前,在通灵岛上见过的那个少年,越观云恨得是咬牙切齿。
“数目足有八百!那宗守看来是早就处心积虑,要使你我三城的舰船,全数损毁在此!”
从猎人变成踏入陷阱的猎物,这种感觉,令越观云几乎失去了理智。尤其是先前不久,他还在为此得意洋洋。
第三一三章 再毁灵草(求推荐求月票)
“那宗守真个好大的胆子。神情愤愤不平,目里也是怒焰滔天。
不过周围之人,此刻却都是以看白痴般的眼神,注视过去。
“蠢货!我风怒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蠢人!这里隔着几十里的路,那宗守根本就未与我们照面。倒时候一句没看见,就可轻易推托。一句我三城战舰,为何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此地,就可使人哑口无言!即便通告诸宗,又有何用?难道他们还会我们做主?他请凌云宗弟子上船,这用意,真是齐心可诛——”
那风怒越说越觉是心中冰凉,此前还以为宗守是为了防范他们在云海之下动手,才花大价钱,请凌云宗派人上船。
可此刻一想,却不由是令人寒透骨髓。这分明是自通灵岛开始,就处心积虑,给他们挖下一个巨大的坑!
那些凌云宗的内门弟子,根本就是这宗守,用来脱罪的见证!
“风兄此言差矣!今日之事,你我诸城固然是有理亏之处。不过此事,却依旧要通告天下,令云界之人,都知晓此子的阴毒!”
雄霸一声冷哼,车轮大的眼眸,死死盯着前方:“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尽早突围!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冲出去!”
此言一出,那越观云几人。顿时再次皱紧了眉头,前后望着。
这峡谷内的精兽,倒是已经被那元灭弩清理的差不多。剩下的部分,也都是知机的,匍匐在边角处躲避。
虽是不断有精兽,在那七阶精兽的催使之下,冲入到谷内。
却往往不过十数里距离,就被一一轰杀。
而看着那密密麻麻,每过二十息。就开始闪耀谷内的毁灭光束,也是令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他们宁愿面对眼前的这些兽潮,也不愿顶着这些元灭弩的轰击,往谷内走。
此地所有云舰,无不都是体型庞大,又没有精兽的灵活。
面对这元灭弩,只怕还不等他们冲入到那谷内,就要被轰成渣滓。
除非能冲入到可视之距。那宗守估计绝不会大发善心,把这元灭弩停下。
可是眼前的兽潮,同样令人悚然。数以百万的精兽,汇聚此间,光是六阶,就整整三万出头,。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似隐似现的七阶。更令人只觉绝望。
此刻的情形,正是进退两难。
“我草那宗守的祖宗八代!也只有宗未然那个狗屎,才能生出这么狡诈的崽儿。这两父子,就没一个让人省心!”
雄霸猛地一拳,砸在那凭栏之上,把这舰首处的木栏,轰成了粉碎。
换作往日,看见雄霸把自己的爱船损毁,越观云必定不悦。此刻却根本没心思去理会。只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接着就只听雄霸的语气,又忽然一变,突然高亢起来:“我草!居然是七阶的裂风鹰,一次三只——”
竟是毫不犹豫,就从这七牙巨舰的甲板之上,一跃而起,跳往附近一艘舰船。风怒亦是瞳孔一缩。同样是立时腾身,飞速的逃离。
越观云向上望了一眼,只见那云空中,果然是三只黑点,带着狂风坠落而下。
心中在这瞬间。是绞痛到了极致。唇角旁更溢出了血丝。不过此刻,他也不敢迟疑。抓起身边几人,同样身形一掠,冲飞到数十丈外。
也就在下一瞬,三头身影宽大,足有百丈的巨鸟,撞击在那七牙巨舰之上。
把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巨船,直接透穿,撞出三个巨洞。而后无数锐利的风刃狂舞,把这偌大的七牙巨舰,割裂成千疮百孔。
越观云忍不住回望,然后胸中那郁气再无法压抑,一口黑色的血液吐出,神情是无比狰狞。
“宗守!我越观云定与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