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毫不犹豫。便将这片空间,猛地撕裂开一丝缝隙。
宗守一步,稳健无比的踏入了进去。初一入内,就见此处。竟是一个近百丈的空间。心中也是暗暗骇然,这在这沉沦云海,元磁冲突之地,开辟出这方空间,又将之藏于时间夹层之中。不知是何等样的修为。才能办到。
而下一瞬,他的瞳孔,就猛地一张。只见在那中央处,一个人影端坐。
在‘宗守’的记忆中。见过了千百余次。身形瘦削,面容清隽。气质灵秀,却也势比雄山!
正是宗未然!
此时却是双眼紧闭着。似乎正在冥想着什么。
而宗守随即,就把目光望下这宗未然的双手之间。
——就在那胸腹前,捧着一物。细细观之,却是一团宝蓝光华。隐隐可见,那蓝光之内,正是一本蓝色书册——
那样式,宗守是熟悉之至。早在前世之时,就已见过!
正是‘宙极命世书’!
宗守的心念间,立时是茫然一片。
此物果真在宗未然手中?那个传闻,竟然是实!
若是宗未然手中的这本,真是那修界独一无二的灵法宝典。那么自己元魂之内,那团蓝光,又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己与这本书,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
魂海深处,忽然一炸。就在那团宝蓝光华藏匿的所在,忽然间扭曲波动起来。不断的变幻,与宗未然手中那本宙极命世书,隐隐应和。
宗守的元魂,也随之震荡。而后就惊恐的发觉,自己的元魂竟然是在消散——
不是寿终正寝,又或终伤至死,神魂碎灭的那种。而是本身的存在,被天地间一股力量否定!
似乎他‘谈秋’,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
这力量绝强至大,突然而然间就发生,无论他以何种办法抗拒,也无法稍停片刻。
意念渐渐模糊,只唯独这肉身,依旧还是存在于世、
自己难道,就要这么身陨于此?
若真如此,那就实在是死的莫名其妙,说起来前世之时。自己在夺得宙极命世书之后,也是这般。一头雾水的,就来到了万载之前的世界。这一生,还真够可笑——
宗守发觉自己此时,居然还真能够笑得出来。欣慰微叹。早知如此,就不该来的。
干脆也不再去抵抗,只静静束手等待着,自己彻底消亡之时。
却在这时,对面的青袍人影,终于有了动静。
“嗯?”
睁开眼的霎那,宗未然的眼中,仿佛是有星辰闪现。定定的望来,那眼神之内,先是一阵迷惑。而后视距,就骤然聚焦,犀利无双:“你是,守儿?”
宗守完全说不出话,心里却在想,我是谈秋,你的守儿,已经被自己彻底给吞了!
不知怎的,心中满含着暖意。已然僵硬住的脸上,竟是两行清泪留下。
似乎自己对这声音,对眼前的人,都期冀了许久许久。
这温暖,也令人无比留恋。是至亲之人的感觉——
“似乎有些不对!是夺舍?”
那宗未然皱了皱眉,声音先是一阵疑惑,目含杀机。就在宗守心中,微微一悸之时。那声音,却忽然又再次的沉下。这次却是确认的语气:“不是,你是守儿,不会有错了!”
当这句话说出,那股使宗守魂飞魄丧的力量。忽然就停住。
只是宗守的思绪,此时也是愈发的艰难,几乎无法思考。
知晓自己的存在,还是在被‘否定’。
宗未然接着却是陷入了沉吟,看着手中的那本宙极命世书。
“可为何如此?元魂本质,都是一样。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宗守?我宗未然,可生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儿——”
自言自语,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宗未然忽的是抬起头,自此直视宗守。
这一眼,似乎可洞照千万虚空。也穿透了宗守的元魂,将他灵魂中的一切奥秘,都一览无遗。
直到他的双手中,那团蓝色宝典,再次使时空震荡。
“原来如此!是宙极命世么?”
宗未然恍然而悟,有些失神的喃喃念道:“这个世间,本就不能有两本宙极命世书。一本出现,另一本就不该存在——”
又一声讥笑:“呵?原来我宗未然,是这般的悲惨?救不了含烟,连自己唯一的孩儿,都无法保住。”
宗守心中微动,‘含烟’?,这可是宗未然妻子的名字?
想起乾天山上,那座宫殿,也是含烟二字。宗守的母亲姓陆,是焚天陆家的嫡脉,那么就是陆含烟——
那宗未然也不知是想通了什么,笑声凄凉自讽,又隐含着几分痛恨。
“好一个凌云宗!安敢如此?宗世么,当初实不该留此后患!虎兄与轩辕老兄不错,一个为你族灭人亡。另一个,却是将几十万大军,尽皆葬送。我宗未然能得此兄弟,幸哉!什么狂血妖圣,九尾狐王,不过是一个无法保全妻子的可怜可悲之人。”
说至此间,宗未然的视线,又转为了欣慰,一声轻笑。
“守儿你不错!果然不愧是我宗未然的孩儿!只需这天道,能给你一个机会,必可一飞冲天!天人之障,到底是破了。三年时间,便一统东临。好,做的好!就该让那凌云宗,滚出此陆!”
“剑皇谈秋么?经历这诸多磨难,仍有如斯成就,实在苦了你了。嘿,这万载之后的虚拟幻境,倒真个有趣!只是需记得,你非是谈秋,而是我儿宗守。需得堪破此迷才是——”
竟是将宗守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娓娓道来,一一叙述,详实无比,
每说一句,宗守便只觉自己的存在,更稳固一方,思绪也渐渐灵活。
依然是不解,难道自己,真是‘宗守’?
为何宗未然,就是如此认定?便连龙影,也是如此?
宗未然接着,又看着手中,那本蓝色宝典。
“守儿,你可知这宙极命世书的来历用途?”
似也知晓,宗守此时无法答应。宗未然径自解释着。
“传说是数十万年前,这一域世界,还未出现之时,就已存在。与另一本穹宇创世录,并称为宇宙二书。宇书记载的是空间大道,而宙书之内,则是时间。许多灵师,都求之不得。此言倒是不错,我这本书内,的确含尽述了时间之妙,不过,你可曾想过,这两本书内,为何会有创世与命世二字?”
宗守听得是一怔,难道说这四个字,另有什么玄虚?
果然就只听宗未然一笑:“这书内,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宙’字而已,还有一个‘命’字。是本能逆转命运的神宝。你日后,需善加用之——”
又微微一叹,含着无尽的不舍之意,以及一丝自嘲:“一步登圣之机,还真是不忍放弃,罢了!”
竟是随手一拂,那本蓝色宝典,便直朝宗守袭来。
随后是直透神霄穴内,泥丸宫中。
宗守这一霎那,也只觉自己魂体,瞬间返回,再次控制住自己的躯体,
也忽然了悟,时间可分为过去、现在,未来。
他本是未来的宗守,那宙极命世书也是未来宙极命世书。只是这一霎那,却重归现在——(未完待续。。)
第五五九章 大商石家
中央云陆,皇京城内,一处距离皇宫不到千丈的庭院之中。
一位儒雅中年,正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简。
内中印有文字,一点点信息,被他引入至魂识之中。
“乾天,宗守,血云骑么?不意这世间,又出了一位决定强人。对我石家,也不知是福是祸——”
皱了皱眉,中年眉目中是隐含忧色。立起身,一边在这花园之中踱步而行,陷入了长考。
他坐着的时候,有种儒雅意蕴。可当站起身时,那身形却异常的高大,几乎近丈,有种迫人压力。身穿着一品武将官服,更是忖得整个人仪表堂堂,威严端方。
深思了片刻,中年人又忽的心中一凛,看向了身后。只见一个身穿着青甲的少年,正笑嘻嘻的立在后方十丈远处。
十七八岁左右,面容不算太俊俏,却气质英挺不凡,丰神如玉。而身上衣甲,更是数十道划痕。也不知是这青甲的旧创,还是另有缘故。
中年人一楞,接着又唬起了脸训斥:“这些时日,你到底野到哪去了?今日总算知道回来了?”
少年却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先是神情慎然的,朝着中年人一拜:“孩儿见过父亲!”接着就径自走到那石桌之旁坐下,抓起上面的水果就啃。仿似饿极了一般,一口就是一个。
武将中年无奈,也走到那石岸之旁,看着眼前少年,眼眸中怜爱之色微闪。接着又看向那青色甲胄,几十道白痕,都是深达半存、其中数处。已经将这甲彻底穿透。
切口平滑,显然是力量十足之故。令人触目惊心。
“越儿。外域之中,竟如此凶险?”
以自己这孩儿的武力,竟然也险些重创垂死。
“也非是如此!”
那叫石越的少年微微摇头:“我自界河漂泊,去过十数个世界。模样风物与我云界都大不相同。大多世界,灵能全无。武道灵法。都未曾出现,只有最粗浅的搏击之术。更不用说,能够有什么能与孩儿比肩的强者。不过有些世界。武道却是极其昌盛。不过修行之术,与云界有些不同。好笑的是,有几个世界,曾有过我们云界的传闻。说我们这里,是什么仙界呢!据说许多年前,只需有人能达到破碎虚空之境。就可至我们云界之内。孩儿特意查过那边的典籍,也不过只是七阶的层次。居然也可称仙。可笑——”
“嗯?居然还有此奇事?不过上古时,我云界灵能之盛,传说是诸界之冠。被称为仙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中年武将也是微微摇头,听着这趣闻,颇绝好笑。不过转瞬之后,语音就沉凝了下来。
“那么你这伤,是伤与何人之手?”
石越闻言看了看胸前,然后语气之中,是浑不在乎的解释:“孩儿这次去追杀那原无伤,结果还是被他甩脱。阴差阳错,去了一处夜魔族占据的世界。与一位夜魔军中的都尉,大战了场。他刺了我三枪,孩儿也砍了他的人头!”
“夜魔?”
中年武将的手,顿时微微一颤。夜魔族他知晓,云荒时代,曾经肆虐云界。在外域之中,更横霸一方。
据说云界的军制,就是仿自于夜魔,
都尉领一营,不过夜魔中的一营,士卒却都是在四阶之上!
相当于云界的先天武修以及出窍灵师。
而一营都尉,至少也是半步灵境的境界,而且是历经无数血战的强者,与云界养尊处优的修士,可大不相同。
这等人物,若在他面前,一指就可碾杀。可换在自己孩儿身上,也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那夜魔族人,性情却是不好。一个打不过,就喜欢群起而攻,不死不休。孩儿无奈,这一年时间里,只好东逃西窜。就在两月之前,设计杀了一位夜魔都统,这才安然脱身。”
本是极其凶险之事,在少年口中,却是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而中年武将,则略蹙了蹙眉。夜魔族的都统一级,那必定是灵境。
再希望对面,只觉这少年,不止是眉眼中,多了几分杀伐之气。那体内的气机,此时连他也看不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