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的眉心,不禁皱成了一个川字这个人,好高明藏形之术
若非是太过自信,把灵识探至他身周百丈之内只怕自己,是全然无妨灵觉
而且这术法,也隐隐有些熟悉
——似乎就是那‘幻心镜’,不是他手中仿品,而是真真正正的幻心镜
有人数个世界之外施法,以‘幻心镜’之力,来助此人掩饰形迹
这么说来,这位是雪家之人?
几年时间,这八尾雪家,一直就没有动作他还以为这一脉,已经放弃了对乾天山下手却不意此时,却现出形迹、
好大的胆子——
嘿然冷笑,宗守也不去管他,径自往那乾天山巅坠下
驻扎在外面的兵营,只是形式有含烟宫这等舒适之地,宗守才不愿去兵营受苦
而一回到宫内,就见早接到他返回的诸人,已经是在崇政殿中等候
除了轩辕依人几个女孩,连同雷动金不悔之外,还有乾天山一班老臣
都是神情激动振奋,纷纷朝着宗守拜下行礼
这是提前,向他行王臣之礼
便连素来稳重老成的任博,也是略显失态
若换在往常,宗守必定是要得意一番,享受一下这些臣子们的奉承此刻却没什么心思,只能是矜持的笑,温言细语,将这些人打走
稍稍惊奇的是,本该是‘坐镇’在东征大军中的孔瑶,此时也在这里而且是以鄙薄无比的视线,看了过来
当宗守望去时,孔瑶就一声冷哼,把头往旁偏开,不与他对视
忖道若是换作他们大商陛下,遇到这种情形,定然是要歇在城外,与部属同甘共苦
似宗守这样,哪里似个有为明君?
只是一想到此处,孔瑶神情就一阵黯然大商,还有巩家,自己估计是再也回不去了
想到伤心处,不由垂下泪来
宗守不解,又询问的看向了仁义妞他不在时,乾天山自是以轩辕依人为尊,应该知晓此事究竟
轩辕依人的神情,却是古怪无比的,把一张卷轴,虚空托至到了宗守身前
“此是大商使者,日前呈上的国依人便擅自做主,让孔瑶妹妹回来——”
那卷轴明黄颜色,绘着龙纹,隐约含蕴有他熟悉无比的王气,只是为浓郁淳厚
宗守神情,也渐渐凝然,这果是国天旨——
展开一开,当第一眼扫过时,却是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眨了眨眼,这才真正看清楚了,确实是那些字
——有女孔氏,贤良淑德,今嫁于贵国之君,以结秦晋之好云云
还有自此之后,两国当永为兄弟之邦等等言语
宗守一下没反应过来,心神有些恍惚这未来的不败名帅,大商君神,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大商嫁过来了?
还是出自那位大商中兴之主的亲口——
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此时的孔瑶,才只是崭露头角而已战绩甚少,还远远称不上是名将、
反倒是乾天山,雄据东临云陆,已成东部强国
这一霎那,不禁有种要哈哈大笑的冲动
征伐外域,正愁没有人才,这可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嘴巴张开,那笑意才起宗守就又想起那巩欣然,顿时僵住,眼角在抽搐
轩辕依人开始见他如此,是微微黯然其实她早有准备,知晓宗守身为君王,终不可能钟情于自己一人
可这时却仍觉一阵心酸,能够得到这孔瑶,阿守难道就这般?(未完待续)
第五六六章 若你为皇
转眼看宗守神情,又复暗淡了下来,轩辕依人才觉不对。不过宗未然还在世之事,却不能轻易告知他人。
他信任这这未来的棋子,只是这场合,却不是说这却些话的时候。
摇头不答,宗守把手中的‘圣旨国书’随手就丢到一旁的垃圾篓里,毫无尊重之意。使孔瑶又是一阵气苦,却浑然不觉,转而把视线掠至轩辕依人的身旁。
只见那里,一个老人端坐。摸样似七十老叟,垂垂老矣,而身躯之内蕴育的生机,却连他这个年轻人也比不上。
“请问这位老先生,可是丹泉宗之主,依人的师尊明丹老人?”
那老者目光微睁,也无需轩辕依人介绍,就站起身一礼。
“老夫正是明丹,见过君上!此番我丹泉宗的变故,让君上见笑了。”
“这有何好见笑的?”
宗守呵呵一笑,似乎浑不在意:“灵潮将起,这些异族蜂拥而来。尤以这无影魔族,最是难缠。上古之时,无数宗派,无数王朝毁于其手。宗主能护住基业不失,对丹灵宗功莫大焉。此番之事,也与宗主无关。只是——”
这二字一处,宗守的语气就是一变,神情也略显凝然:“只是为君之道,当赏罚分明。不可偏倚。此战究竟因丹泉宗而起,看在依人面上,孤不做惩戒。可日后丹泉宗所有丹药出产,要敬供我乾天山四成——”
轩辕依人听的再次一怔,正欲说话,却被宗守目光狠狠地逼视了回去。
惩戒应当,可是四成这个数目。却实在太大——
明明是早已经复原,将玄月木煌决的缺陷弥补。却如乌龟一般,闭关不出。让轩辕依人独自去顶着压力。即便也此人有各种顾虑缘由,也难得到他谅解。
这明丹,他岂会让其好过?
明丹却是轻吁了一口气,反而是拦住了轩辕依人,朝着宗守再次一礼:“明丹遵命,君上此次。可谓是救我宗于危亡。我丹泉宗上下。都感激不尽!此恩如同再造,他日有所差遣,定不会推迟。”
被明丹这么一说。宗守倒反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讪讪。
只可惜丹泉宗四成的丹药产出,却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放手。
他本豪富,可自从得到那本宙极命世书,其实是穷鬼一只——
这么一想,更觉是前途暗淡。无力的一笑,宗守也终是笑望向雷动与金不悔两人。
处理这许多事情,倒是差点冷落了这两位兄弟了。
此时还有赵嫣然在旁边,眼巴巴的朝这边望,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只是这疯女人,干脆还是当做没看见好了。忽视——
※ ※ ※ ※
芳香淳厚,清凉甘甜的酒液,涌入到喉间。当沉入胸腹之时,立时化作一团火焰。使人浑身发热,又觉舒畅无比,意兴勃发。
“好酒!这便是烈焰香?能酿出这等样的好酒,果然是位奇女子。这位真如小姐。日后有瑕,定要见上一见!再来一杯!”
不过此时旁边雷动,却是面如土色。眼中似乎有金星转着圈,神智是早已经迷迷糊糊,想不清楚事情了。似乎随是就要倒地。脑里也只知一事。
这酒万万是不能再喝了——
乾坤袋里似乎这样的美酒,还有十数坛。不过今日。是打死也不能拿出来。
他自问酒豪,可千杯不醉,可今日却是彻头彻尾的栽在这里。
二人拼酒,似烈焰香这样的仙酿,共饮十七坛。可到此时,却再喝不下去。可谓是头一次,遇见了对手。
这家伙,以前明明就不会喝酒的——
宗守嘿嘿一笑,今日报了当初结拜时的一箭之仇,也就不为已甚。
金不悔在旁,则是一声叹息:“雷动师兄一世英明,今日可谓是尽毁于此!”
语气间,似乎深为痛惜抱憾,可眉眼里,却全是幸灾乐祸。
伸出一个手指,在雷动面前晃了晃,问道这是几。待得雷动疑惑的答道是八,当下是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转而又神情凝然,朝宗守问道:“守兄刚从东面返回,可是去了那巩欣然的墓地?观你方才一直忧愁不解,可是为此事生忧?”
“正是!”
宗守面色,也冷凝了下来:“我观那处的情形,只怕一两年内,那位九阴冥皇就要出手。也不知那时,还是不是她——”
金不悔眉头一挑,心知宗守言中之意。若是巩欣然还保留有意识,那么双方之间,还可讲些情面。若不是,那就只有死战方可了。
“我原也是在担心!不过你如今有血云骑在手,即便那边冥皇此时出世,又有何惧?”
宗守却摇头不言,这幽冥界的法门,可正是克制着血云骑。
接着听那金不悔又道:“我回去之后,会请师尊想办法,印诸宗一同出力将之封印。每一位九阴冥女出世,必定是赤地千里。此非是你一家之事——”
宗守这才一笑,不过对诸宗合力之语,却是不予置评。
此事乃水中捞月之事,只可想象,绝不可能成功,注定了是竹篮打水。能真正依靠的,只有苍生道。
他这兄弟,生就一副热心肠。只要真正被其认可为朋友,便会倾力相处。
自十几日前那一战,独自率人赶至,冒险前来救他,就可知一二。
所以这巩欣然,还是需另想办法才是。
而此时金不悔,又陷入了沉默。似乎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问:“守兄已经一统东临云陆,军力更是海外列国之冠。下一步,可否有意中央云陆?”
宗守一笑,是早知金不悔,会问及此事。浩玄宗,虽是修士宗派,可却与儒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算是间接地,在为大商效力。
若他有意问鼎那帝位,浩玄宗与金不悔夹在其间,自是难受。
也没怎么犹豫细思,宗守就又一摇头:“无意为之!大商崩溃之前,我不会轻易踏足中央云陆。若有办法,倒是想试试看,征战外域——”
金不悔明显是松了口气,能够如此,是最好不过。而最后一句,更是令他身行一僵:“外域?”
就仿佛是听见了一句,荒唐不可思议之事。
“就是外域!难道就只准别人,能够入侵我云界,就不会我界之人打出去?”
说话之时,宗守眼眸之内,微微闪烁清辉。
这句话,其实不是他首先说出来的,而是那人。此时的他,应是已经在准备,征伐那处异界了——
金不悔却仍旧只觉是荒唐,也隐隐有些不解,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干脆转过脸,又深深看了眼这下方。
三人都不是什么拘礼之人,虽不放浪形骸,却也都心性旷达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