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短短两字,却令孔须是一阵心惊肉跳。再疑惑的转过身时,却见宗守正是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确切的说,应该是回忆——
孔须这名字,他似乎隐隐听说过?
是了!这不就是未来那个孔家的族长?辽王将这傻女人出卖,自毁长城。不过施行此计的,不正是这位孔须,之后以此为进身之阶,投靠了那位神皇陛下?
只是转瞬不久。就被那人寻了个借口斩了。
具体过程,他是不大记得了,史书中也没有详细的记载的。不过,他以前从一些残史中看到,似乎牵涉到孔瑶的父亲。
那似乎是这女人。唯一也最看重之人。
看重?
宗守不禁是呵呵一笑,不正愁这女人。无法引为自己所用么?
心中闪着龌蹉念头,暗暗自嘲,自己还真个是有够卑鄙的,简直是无有下限。
不过话说回来,把这瑶妹妹抢到手,不也免了这傻女孩,未来战死杀场的下场?
嗯!自己是在做好事,其实无需自责的。
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宗守的面上,已经是挂起了几分笑意:“孔须?原来是你,那便走不得了!”
那孔须再次一怔,错愕的挑眉,看向了宗守。眼神茫然,全然不解其意。
宗守神情,也淡然了下来,继续道:“近日寡人爱妃,曾经对孤有言,说是对其父颇为想念。不如你们孔家,将他送来如何?也好让他们父女团聚——”
这句话说出,当场就楞住了几个人。孔瑶是疑惑的眨了眨眼,忖道这句话,是何时对宗守这么说过?自然这些人,也确实是想念万分。
难道说,父亲被罢官,遭族人软禁之事。宗守已经早就知晓?
那轩辕通却是双目怒瞪,眼里冒着火,盯着宗守。
这家伙,与轩辕依人成婚之前,就已给自己找了个女人,简直不当人子!
如今却是当着他的面,对这嫔妃这般疼爱,浑不把他这个正牌丈人,放在眼里。
正恨不得一拳捶过去,好好教训这小子一番。到底还是顾忌着,这宗守身为国君,不能在臣民面前丢了颜面,没有动手。
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无妨,却不能这么过份!
那孔须的面容,却是微微扭曲。看了一眼孔瑶,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阴戾。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气,深深一礼道:“外臣明白了!不过叔父他的性子,一向是喜静不喜动。又是恋旧之人,恋眷故土,决然不肯轻离皇京城!外臣此番回去,定然会尽力相劝,一力促其成行!”
宗守却呵呵的笑:“谁说要让你回去了?要想回去,等我这爱妃之父来了再说——”
孔须眉头一挑,目中是愈发的阴冷,神情却更显平淡了,反而是笑意盈盈,浑不在意的样子:“那外臣便留下,正好可陪一陪瑶妹。叔父之事,可让人送一封书信回去。只是我那叔父,性情一向执拗。错非是我这侄儿,又或瑶妹当面去劝,只怕是难以劝动,必定不肯过来。
“不肯来么?”
宗守的眼,也同样也笑成了一条缝。伸指一挑,一道剑气,忽然凭空暴起!
剑罡是一闪即逝,然后是一团血光洒出。
孔须开始不觉,片刻之后,才觉自己的右臂一轻,一丝痛感传来。这才才发出了一声痛吼,自己的右臂,竟已是被齐肩斩下!
“不肯来的话,把你这只手臂送回去,想必就一定肯了!一月不来,斩你左臂!三月不至,就断你双腿!要是半年还不见人影,就把你孔须的人头送回去好了。若是孤爱妃之父,真心疼爱你。断然不忍你这侄儿受苦,孔须你说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六一六章 不可撄锋(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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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六章不可撄锋(求推荐求月票)
孔须只觉是自己右边臂膀,剧痛无比!三月不至,就断双腿!若是半年不见,那就砍他人头。
这宗守,怎的是如此蛮横霸道?简直就如同恶魔!行事比魔宗之人还要残酷!
再想及以前,此人的种种手段,更是惊惧莫名。毫不怀疑,这位乾天山妖王,能够说到做到!
思及此,孔须不禁是无比怨毒的,看着孔瑶。宗守无缘无故,怎么会忽然提起他那叔父之事?若非是此女,自己又如何会遭遇断臂之危?
他不敢去怨恨宗守,甚至报复的念头,都生不起分毫。只能将这满腔怨意,全数加诸在自己这妹妹身上。
这女人果然是灾星,当真是阴毒!
宗守此时,却也是在看孔瑶。忖道这一次,多半是要把这女人得罪死了。
他只想这孔瑶,能暂时为自己效力即可,是否憎恨自己,却是不怎么在乎。可却也想知道,孔瑶这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目光望过去,宗守却是愣住。只见身旁这女孩,正是目光复杂望着他。
既有恼怒,也有欣喜,仿佛是轻松了一口气,解脱了的感觉,脸上也不复之前的紧绷,却仍是对他怀着某种成见。却惟独,没有宗守意料中的恨意——
思绪迷茫了片刻,而后宗守的唇角,就微微一挑。
原来如此!看来早在这时节,这孔家的两兄妹,关系就已是有些不谐。
从孔瑶的父亲下手,果然是正中要害。
阿耶,自己还真不是普通的阴险!
眼眯眯的一笑,当宗守再转而看向上空时,又转为冰冷寒漠。
“不知诸位,可看够了没有?”
那低沉声音,顿时传彻天际。乾天山之事,已经了结。也已经到了,该清理这些不速之客的时候。
※※※※
“苍天不公!这小小一个蛮荒之地,怎的就出了这样一个妖孽?”
云空之中,一个道人,正是一声唏嘘慨叹。而在他身旁,其余几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神情。
“九尾天狐,星纹!雪家实在是输的不冤!也不知宗守,如何能把这血脉,提升到如此程度——”
“这只怕是妖族,现身云界的第一位帝裔。云界大乱之日,必然不远!
“有阿鼻皇座在,可以镇压一国!再有这幻心镜,只怕这宗守,愈发是难制了!”
“确实堪忧!据说此镜,哪怕是一阶的灵师也可使用。血脉越强,修为越高,威能也就越大。乃是上古之时,为对抗影神异族,炼制的至宝!”
“我如今在意的,却是那逃走的雪梦龙。这个人,似可拉拢?”
“雪梦龙?可有什么用处?此人随时随刻,都可能会被天狐血脉与幻心镜所制。收揽此人,反而随时都要防备,被他在身后插一刀!我看不妥——”
“无极师兄,不知你如何看?”
当这句话,从一位道人口里问出。这片空寂中,顿时寂静了下来。
无极则是神情默默的,看着下方。许久之后,才深呼了一口气:“灵潮之前,此子当是无敌于世!或者只有那几位真正的神皇种子,几大圣地穹境之首,才可与其抗衡。可告知诸宗,东临境内,必定要敬其三分,绝不可贸然与其为敌。东临境外,若是实在万不得已。至少聚集十八位九阶巅峰以上,有灵阵依托——”
这句话说出,无极却又顿了顿,最后是摇了摇头:“十八位还是有些少了,若自问没有原无伤绝欲那般的本事,还是以保住性命为上!”
这句话说出,云空中诸位道人,却是无一反驳。
——只是地底深湖,宗守那独抗六人的那一战,显示出的强横武力。就远不是十位八位的九阶修士,能够应付得来的。
这样的人物,在灵潮大起。灵境与仙境修士,介入之前,最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正神态各异,陷入了沉思。一位道人,却目光一缩,微微一惊。
“不好,是幻心镜!这宗守,当真好生霸道!”
只见是一片青光,从下方处照耀而来,扫荡天际。
光影一闪,几个反应不及的道人,就已是目光迷幻。似乎是中了幻术,神情茫然。
无极眉头一挑,先是隐怒,接着又强抑了下来。那位妖王,并未下杀手。不过看现下情景,这清场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
对他们在此旁观,显然已经是极其不满。
微微一叹,无极大袖一卷。将几个神智被迷的师兄弟,全数摄起,往那远处中央云陆的方向飞遁。
临走之前,却又深深看了一眼下方。
无论如何,他都需想办法,将这宗守,纳入门下!
※※※※
拿着手中的幻心镜,把那青色光影,朝着空中一扫。
那一片青空,顿时清净了下来。那些极力隐藏,在他灵觉中,却又偏如暗夜灯烛般显眼的气机,须臾间就极其识趣的消失不见。
宗守挑了挑眉,而后就又隐含异色的,看着自己的手中。
此镜威能之大,却是有些出乎他意料。
方才那一镜照出,本来只为将那些人惊走。可当他以镜光扫过之后,却至少有四人以上,在猝不及防下被他的幻心镜制住。
传说中,此物是云荒时,专对影神异族而炼制,最擅的就是幻人心神。
今日使用,却是果不其然!除此之外,应该还有更多的功用,待他发掘。
天空中的客人,也并非都是遁走。还有两人,却反而从云空中降落身影。
宗守遥遥望去,却只见都是熟人。其中一人,正是严飞白,那旁边歌含韵,则更记忆忧新。
稍稍犹豫了一番,宗守还是未曾阻止这二人过来。
他知这凌云宗,大约是欲与他暂时和解。而原本他心意,是并不愿去搭理。
不过今次之事,这个昔日的东临诸宗,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参与。可见此宗,多少还有着几分诚意。
既是如此,那就可以谈谈了——
二人降至他面前落下,都齐齐一礼。一向肆意而为,不知礼法为何物的歌含韵,今次不知为何,却是有些拘禁,面上更始终带着几分潮红。最后还是严飞白开口:“凌云宗严飞白见过君上!君上前时大婚,今日又剪除雪氏大患。可谓双喜临门。严飞白在此恭贺——”
话音一顿,严飞白又取出一个大红锦盒道:“因门中最近要务繁多,道贺来迟,还请君上恕罪!”
这凌云宗的礼物,自然有旁人去接过。宗守只是微微颔首,手毫无诚意的往前一个虚扶。
“严卿请起,多谢了!”
这句话说出,严飞白与歌含韵,都是一喜。这礼物宗守收下,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排斥和解。
那么接下来,就是该商谈和解的条件了。
却是极其知趣的,未再多言。知晓这种事情,与宗守的臣下去谈即可。当面提起,不但是陡添尴尬,彼此的身份,也不对等。
此时的乾天山城,实力远胜凌云。他们凌云宗,自然要以上国之礼以待。
宗守也确实没什么心思去理会,知道即便与凌云宗言合,也绝不会太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