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力量。”歌德不屑一顾的看着尤里西斯，当他化身巨人族之王，邪神乌德卡特·洛基后，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赛斯。”歌德再次念出一个词，这个词在巨人族的神文中是“剧毒”的意思。

　　尤里西斯的白衣上冒出一缕黑雾，然后就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呱哈哈哈哈！”有一个声音在尤里西斯的耳变响起，是尖锐而滑稽的鸟的声音。

　　“看那蠢货，居然去模仿洛基，呱呱，他一定不知道洛基是怎么死的。”和第一个声音类似的鸟语声嚣张的大笑起来，显然一点也不看好歌德的选择。

　　“是谁？”尤里西斯抬起头来，看向了遥远之地的深处，最遥远的北之界塔，被冰雪和火焰所包围的地方。

　　在那里，有谁在静静的等待着，她骑士着八脚的白马，穿着冰晶的铠甲，肩膀上停留着两只黑色的乌鸦，从遥远的地方看着这里，但是却丝毫没有过来的打算。

　　“名字……”和两人第一次相遇时一样，灰眼的少女询问着尤里西斯她的名字。

　　“你……你是……”这一次，尤里西斯还是说不出她的名字。

　　“名字……记起来……”灰眼少女继续询问，等待着那个答案。

　　她的名字……她是……在两人对视的时刻，时间仿佛停滞了，尤里西斯呆呆的看着位于北之界塔中的她，很努力的想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起她的名字。

第539章 劣势

　　“费列！”歌德将手指向尤里西斯，再次发动了新的符文。

　　这次的符文意为“衰老”，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拥有毒素免疫的强大怪物的符文。即使是如同九头蛇那类的不死之躯，在这个符文面前也会化为飞灰，就如同耗尽了全部生命力一般。

　　然而尤里西斯的身体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有稀薄的雾气在他身边产生了一次，如同刚才的致命毒素一般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不止是免疫毒素，还是永生体？”歌德看着连续免疫了两种强大神文的尤里西斯，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异常之处。

　　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领域，如果不是确认贤者之石这世界只有独一无二的一块，他甚至都以为对方也是持有贤者之石的同类。

　　不，不会是贤者之石。歌德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因为尤里西斯的力量充满黑暗和绝望的感觉，那黑色的翅膀和红黑色的魔剑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他的贤者之眼中，他就像一道无底的深渊一般无法解析，不管推算多少次也无法明白他的力量本源是什么。

　　那么，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去推算，现在的他可是拥有着巨人族之王，邪神乌德卡特·洛基的力量，就让他用绝对的力量，将这已经开始变得棘手的敌人彻底毁灭。

　　“陨星，降临！”将手指向天空，歌德召唤来了致命的凶星。

　　这不是星空魔法，而是来自巨人族的天赋，身为巨人族之王，邪神乌德卡特·洛基的特权之一。

　　一枚直径数公里的陨星出现在天际，然后带着将大地碾碎的力量开始坠落。这颗星星并非岩石所构成，而是由赤色的铁素集合一起的凶星。这样一枚陨星如果是坠落在大陆上，足以将方圆万里的一切轰成碎片，就如同英灵王雨可的黄金之山一般，是恐怖的对界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陨星落下的速度远远超越了音速，高速摩擦的力量甚至让这块赤色陨星边缘燃烧了起来。被融化的铁粒子变成了真正的赤钢，可以想象这样一枚燃烧的陨星一旦坠落在地面上将会引起何等恐怖的爆炸。

　　尤里西斯抬起头来，眼神变得更加的黑暗。此刻他眼中所看到的，是另外的世界。

　　那个世界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哪怕是神，也无法避免它的召唤，所有生命最终都会到达那里，放下一切。

　　那是名为“死”的世界。

　　交错在一起的黑线就那样从尤里西斯身体中延伸出来，瞬间就在那颗炽热的陨星上刻上无数道黑色的格子，然后尤里西斯挥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陨石坠落引发的热浪，宣告万物死亡的线将这枚赤铁的陨石整整齐齐的切开，陨石上携带的冲击力和温度在这些冰冷的黑线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可以引发千万人死亡的赤钢陨星，连地面都没有碰到就被分解成了无数碎沙，变成了漫天的赤色粉尘消失在天空中。

　　对于这些代表死亡的线来说，只要是能被尤里西斯理解死亡概念的物体，那么一切都可以切碎，杀死。这种力量无视对方的质量，防御，是更高法则的体现。如果不是尤里西斯对死亡的理解还不够，不管是吞天魔狼芬里尔，尘世巨蟒约尔曼冈德，死亡之国女王赫尔，还是巨人族之王，邪神乌德卡特·洛基，全部可以一剑杀死。

　　即使是神，在代表万物死亡的根源之力面前，也没有任何豁免权。

　　“什么！”这一次，歌德终于开始重视尤里西斯身边不时出现的黑线。

　　那些黑线的力量，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到了他无法理解的程度。虽然他自身就被那黑线穿透过一次，但是却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可现在看来，这些黑线的力量比他想象中更恐怖。

　　能轻易将陨星都切碎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几种。如果是龙杀破坏剑式中的碎星或许是办得到，但是那些无声无息就出现的黑线和声势浩大的碎星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力量。

　　危险，对于未知的事物，所有人都会有同样的感觉。已经可以说是人类最强的歌德，更对这种无法理解的东西感到不安，并且这种不安正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清晰。

　　明明他才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这种不安感从何而来？

　　“雷斯！”新的符文从歌德身边飞出，然后化成巨大的轮盘从天而降。

　　这是比陨星更强大的审判，神之法则中的命运轮盘。被此轮盘所锁定的人类，将会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就被虐杀。而决定轮盘规则的，只有神自己。

　　这是单方面的碾压，是化身巨人族之王，邪神乌德卡特·洛基的歌德对尤里西斯不择手段的灭杀。

　　尤里西斯又抬了抬头，眼中的黑暗暂时消失，变成了更深邃的金色。

　　从空中落下的巨大轮盘只具备一个属性，那就是“重压”。高达万倍以上的重力压缩成了这道巨大的轮盘，以破坏力来说，这是人类最强破坏禁咒“大破坏球”的十倍以上，是比刚才的陨星更可怕的力量。

　　如果是踏入双树庭园前的尤里西斯，这一招绝对接不下来。因为这道轮盘代表的是绝对的力量，并且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力量。

　　就如同这轮盘给人带来的感觉一样，那是一种高高在上，可以轻易审判人类命运的力量。

　　而从它出现到落下，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

　　“海伦。”尤里西斯轻声念着自己第一使徒的名字，感受着胸口的温暖，召唤出了那面守护自己的盾。

　　银色的水晶盾闪耀着四方元素的光辉，稳定而丝毫不动摇的悬浮在尤里西斯的头上，盾边缘的四天圣精自动延伸开来，勾画出银色少女的轮廓。

　　然后，盾变大了，大到足以和那个从天而降的轮盘抗衡，不让这面轮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接触到尤里西斯。

　　这面盾，挡下了传说中可以粉碎星辰的碎星剑。这一次，它用来防御那道神之法则的轮盘。

　　无数的紫光在这面银色的水晶盾上炸开，连大地都被这毁灭的力量震得到处开裂，然而海伦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动摇，甚至盾面都没有一丁点的颤抖。

　　因为这是她的盾，这是代表她意志和使命的四天之盾。

　　这是拒绝一切伤害，代表世界意志的绝对防御。

　　所以哪怕是蕴涵着神之法则的轮盘，也在这面盾的面前败下阵来，化成了无数光点消失。

　　“那面盾……”歌德借助贤者之眼开始对水晶盾的防御能力进行准确计算，得到了一个让他觉得不可理解的数值——那是一个无限的循环数。

　　这种古怪的现象，连拥有贤者之石的歌德都无法理解。勉强要找一个解释的话，那就是那面水晶盾和他的贤者之石一昂，强大到可以改变法则的程度。只不过贤者之石是把他的生命数值修改成了无限，而那面盾则是把防御数值修改成了无限。

　　“海伦，帮我防御十秒。”尤里西斯轻轻的对着自己的第一使徒下达了指令。

　　现在的他并不能无限使用海伦的力量，所以这面四天之盾是需要一定的冷却时间才可以召唤出来的，并且还有着使用次数的上限。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个上限数字大约是三次。在和龙剑一战的时候已经用过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十秒之后海伦就会消失，需要等待一些时间才可以使用最后一次。

　　“嗯，交给我，绝对不让他伤害爸爸一根头发！”海伦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尤里西斯的耳边，然后水晶盾开始倒转，悬浮在尤里西斯的面前。

　　哪怕是遭遇到世界都毁灭的攻击，海伦也绝对不允许在她化身四天之盾的时间内让尤里西斯受伤。赌上身为世界之心的骄傲，她会让所有人看到第一使徒的绝对防御。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破坏的盾！”即使计算出四天之盾的防御力接近无限，可歌德却依然有着必胜的信心。因为他有着比这面盾更强的力量，黄昏之书的力量可是超越这个世界法则的规外品。

　　于是，一把绿色的剑出现在歌德的手中，这是一把由名为槲寄生的植物所构成的魔剑，是曾经杀死过被诸神祝福的光之子的剑。那位在万物祝福中诞生的光之子，正是死在这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魔剑下，他的死也正是黄昏的开端。

　　所以，这把剑的属性就是“毁灭一切美好之物”，名为“银槲之剑”的恐怖魔剑。

　　被这把青色魔剑命中的海伦，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产生剧烈的疼痛。这正是来自槲寄生的力量，破坏一切美好之物的寄宿魔根。尽管这并无法破坏海伦的防御，但是却让她感受到了痛苦。

　　没错，这就是歌德的策略，他没打算用蛮力破坏四天之盾，而是让“银槲之剑”的力量侵蚀这面盾牌，最终达到让这面强大的水晶盾崩溃的效果。

第540章 答案

　　尽管海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身为第一使徒的主人，尤里西斯怎么可能感觉不到那面美丽的四天之盾的颤抖。出现这种迹象，代表着连海伦所化身的盾也受到了某种程度的伤害。

　　那把看上去就如同植物一般的绿色魔剑，比外表要危险无数倍。

　　没有战胜的办法吗？尤里西斯已经思考了一切可以使用的办法。然而不管是再次启动“自在人偶”，还是燃烧生命的其他什么禁法，在歌德此刻所展现出来的绝对力量面前依然显得苍白无力。

　　那是过于强大的力量，对于才走上魔王之路的他来说，这样的敌人几乎是无法战胜的。正如同在塔吉城上空第一次面对加奈主人那样的九级强者一样，他那不成熟的魔王之力在过于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被压倒了。

　　但是，为什么命运的双子却对他如此的有信心？甚至整个遥远之地的宝石少女们都愿意给予他必然胜利的祝福。

　　在恋爱的彩虹下，他能做些什么？他弄错了什么？

　　他，真的就再也没有战胜歌德的力量吗？

　　他，就会这样输掉？看着这片美丽的大地和生活在这片大地的宝石少女们消逝在他的面前？

　　不，那种事情，他不允许！他是为了什么才选择魔王的道路的，他是为了什么才义无反顾的走向那无限黑暗阶梯的深处。

　　没有任何人强迫他必须选择魔王的道路，他是以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愿望走上了这条道路。并不止是为了尤丽雅，也是为了他自身的愿望。

　　所以不要再用尤丽雅当成借口了，他自身从一开始就是渴望着魔王的力量，渴望着“改变”的。这一切，早在米拉村的时候，早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时，就产生了种子。

　　他想要“改变”，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重要的人的命运。他讨厌尤丽雅那样的悲剧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讨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样子。

　　如果，可以改变，可以去挽回，哪怕这需要付出死亡之上的代价，他也一定会选择去改变。

　　哪怕，对手是真正的神！代表世间一切法则的恐怖！

　　他，并不是为了尤丽雅才想要魔王的力量。他是为了自身才需求着这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

　　这是，他自身的欲望！

　　“叮！”如同感受到了尤里西斯内心那翻天覆地的变化，深渊断罪开始发出奇异的剑鸣声。

　　因为，尤里西斯终于承认了，终于明白了那个最重要的法则，直面了来自自身的“欲望”。

　　而这也正是解放深渊断罪全部限制，让他身体中无限欲望之领域的力量从所有不必要的束缚中醒过来的最重要条件。

　　无限欲望之领域的力量完全产生自使用者自身，这是一种可以将力量的层次和等级无限提升的力量。在被称为最强的三位魔王中，路西法的力量源于他的傲慢，死亡主宰的力量源于他自身的本质，而阿斯塔罗特的力量就是最单纯的“欲望”。

　　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不需要任何的借口，只有真正面对自身的欲望的人，可以将无限欲望之领域的力量发挥出来。在这之前的尤里西斯，尽管也意识到了力量的重要性，可却从来也没有看清楚无限欲望之领域的本质。

　　无限欲望之领域的力量，不是因为他人，不是因为借口而产生。一切的起源，都只是来自最单纯的“欲望”。

　　没有任何人可以告诉尤里西斯这一点，因为这是必须他自己明白的东西。阿斯塔罗特对待自己未来继承人的态度和路西法不一样，从来不做什么要求和限制，但是也不会给任何提示。可以达到什么程度，可以进入多高的层次，全看继承者自己。

　　对于这位从虚空之海中诞生的金色魔王来说，这就是他选择自己继承人的办法。

　　金色的符文缠绕在深渊断罪上，深渊断罪的样子再一次做出了改变。剑柄上的魔眼被一片混沌的虚无所取代，更多黑色的锁链从这片虚无中延伸而出，然后自动的开始吸收尤里西斯的鲜血。

　　这是深渊断罪第一次主动来吸收尤里西斯的魔王之血，如同要打开某种禁忌一般，深渊断罪贪婪的将尤里西斯身体内来自阿斯塔罗特的金色血液吸收了一半以上。

　　然后，这把红黑色魔剑的剑身开始缠绕上淡金色的光辉，剑的外层有大量的红黑色粒子开始剥落，露出了位于更深层的剑身。

　　那是铭刻着金色符文的全新深渊断罪，本来只有红黑两色的深渊断罪从此刻开始多出了第三种颜色，那位从虚空之海中诞生的金色魔王的颜色。本来厚重的剑身开始变得锐利，剑刃的部分随着封锁着深渊断罪的碎片消失也自然的显现出来。

　　最终，出现在尤里西斯手中的是一把比过去的深渊断罪略小一点，有着金色符文和清澈剑刃的魔剑。那只魔眼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浮现出无数金线的透明水晶。在水晶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无数的残骸和羽毛的影子。

　　那是死在深渊断罪下，被深渊断罪所吞噬的无数天使和神灵的残骸碎片，阿斯塔罗特使用深渊断罪所留下的战绩，深渊断罪诅咒之力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