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女孩子交往的经验,几乎仅仅限于相亲,因此追求肖妍简单粗暴,那就是腻在她身边。孙半山有喜欢腻在她身边,于是每天乐此不疲。
洪府最近的饮食开销也是大增。
肖妍的经验比起孙半山也强不到哪里去,孙半山来了,她就笑眯眯的,孙半山快来了,她就一直往门口伸脑袋,孙半山没在,她就老老实实呆着。
晚餐的时候,洪禹没有去喊曹鬼雄,不过一品合真大人揉着太阳穴,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餐厅里,然后一屁股坐下来。
洪胜日在内,所有人齐齐一震:“老二,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曹先生在咱们家做客?”
洪禹不把曹酒鬼当回事,可是一品合真真的是请都请不来的客人啊!别的不说,武宗皇帝想请了二十年,都没请来。
洪胜日立刻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很是敬重的请曹鬼雄上座。洪禹火了,那是我爷爷啊!
他瞪着眼看着曹鬼雄:“你还想不想喝好酒了?”
曹鬼雄恼怒:“小家伙你不要太过分啊,本座屠神钺不是吃素的!”
第七章祖宗在花郎(上)
洪禹鼓着腮帮子,像一只斗蛙一样看着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曹鬼雄面子上那里挂得住?蹭一下站起来,狠狠坐在了洪胜日的座位上,然后跟洪禹两个斗鸡眼一样的对视起来。
洪胜日和洪烈等人这才擦了擦冷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洪胜日给了洪禹一巴掌:“不得对曹先生无礼!”
洪禹觉得我的面子也挂不住啊!他却不知道,落在雷媛媛和孙半山这些人眼中,洪禹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能跟一品合真如此不见外,而且人家居然还没有跟他发作,整个武都……不对,整个大夏也只有他一个了吧?
但是洪二少很不爽,心里发着狠:好你个曹酒鬼,你给我等着,敢扫少爷面子,我一定让你连底裤里子都没有了!
究其原因,曹鬼雄不是没有在洪二少面前显露实力,实在是有白宛晨强悍在前,又有曹鬼雄频繁丑态出现在后,洪禹对他实在敬重不起来。
他不把曹鬼雄当回事儿,可是别人太当回事了。肖妍专门做了一瓮醒酒汤,曹鬼雄喝了之后,连连点头,夸赞了肖妍一句,少女顿时激动不已。
而肖妍的荒兽宴,绝对是抓人肠胃的大杀器,曹鬼雄尝过之后也赖在洪家暂时不走了。
知道曹鬼雄在洪府的下人,都被严命不得外传,没人来打扰曹鬼雄。大嫂雷媛媛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知道了洪家的底蕴有多么深厚,当洪禹和一品合真大人大眼瞪小眼赌气的时候,她彻底石化了,自从洪烈突破境界,修为猛增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捡到宝,这一次,更是觉得撞大运了,夫家原来这么强悍!
花郎国的使团这一次被折腾的丢了半条命,体质大大衰弱,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不过当前倒是恢复的比上次快,大约四天之后,洪禹就收到了大皇子的请帖,一拖再拖的迎接宴会,终于可以开始了。
曹鬼雄就在一旁,看到有宴会,第一个说话:“好歹也是皇家请客,酒不会太差吧?”
洪禹哭笑不得:“好吧,算上你一个。”
其实说起来,曹鬼雄想喝酒,哪里找不到?人家可是堂堂一品合真,只要开口还能没有好酒?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他不能随便开口。一品合真一旦开口,别人将美酒送上门来,所期望得到的回报也很巨大。
曹鬼雄很清楚身为一品合真,有多大的能量。就算是他不出手,只要请他喝酒的人向外放出一句话,曹鬼雄喝了我的酒!影响力都是十分巨大的,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可以左右两大势力之间斗争的形势走向。
因此这么多年,曹鬼雄也只是在自己家里小酌一下。难得这一次遇上洪禹,洪禹不把他当回事,他反倒觉得轻松了,好像身上那种桎梏打破,他倒是敞开了放心喝。
一直到宴会前,洪禹都在等着花郎国的人再闹出点事情来,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洪申在一边说道:“那帮家伙就算是再没脑子,这一次也不敢出门了吧?”
洪禹一想可不是吗,两次出门,两次被折腾得差点丢掉小命,不管是谁也都有心理阴影了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洪禹招呼洪申和曹鬼雄一起出发。这一次洪申赶车,可怜的洪溪还在休养。
曹鬼雄傲然一挥手:“有本座在,绝对可以保证这小子的安全,你就不用去了。”
这一回,洪申却没有对一品合真阁下言听计从,犹豫了一下,很没有可信度的撒了个谎:“总得有人赶车吧……”
随便找个下人不就行了?洪申显然对于曹先生的酒品很不放心。
马车缓缓而行,曹鬼雄还是第一次坐洪禹的马车,忍不住又对拉车的烈马赞叹一句:“好马,可惜了!”
烈马险些热泪盈眶,终于有伯乐啦!像我这样的宝马,就应该驰骋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统帅大群野马,每当夕阳落下,甩甩尾巴就有大群臀肉坚挺的母马围上来,伴随我一起为了马族的优良血统延续一起辛勤努力!
洪禹毫不客气一句话打碎了它的梦想:“是不错,拉车很有力,物尽其用。”
皇子和公主们的王府都不在勋贵区,而是分散在皇城周围,方便进宫。马车顺着街道行驶,天色渐暗,洪申忽然看见一个人:“少爷,好像是孙先生。”
孙半山很烦闷,因为今天下午回到家,他老娘又在催促他的终身大事。老娘已经忍不住频频插手,这一次又要张罗着让他去相亲。
孙半山不愿意去,可是又没办法直说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肖妍那边还没有点头答应呢,他怎么跟老娘说?
万一肖妍不答应,他平白落了脸面。更让他懊恼的是,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肖妍说……
于是他只好一个人躲出来,在武都街头溜达。
马车在落寞的孙半山身边停下,洪禹打开车门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孙半山一阵尴尬,沉默不语。洪禹冲他一招手:“上来。”
孙半山有自知之明,不敢去跟洪禹和曹鬼雄级车厢,闷声不响的和洪申并排坐在外面,马车继续赶路。
大皇子的王府正门气势恢宏,不过门前显得有些冷清。他们都是皇子,这个时候是要避嫌的,不管撕下来有多少小动作,至少表面上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们结交朝臣、拉帮结派。
那个跟他们很熟悉的随从早就等在门口,大冷天冻得搓耳朵跺脚,看到洪禹的马车来了,连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迎上来,帮忙牵着马:“哟,申爷,怎么是您来赶车,洪溪那小子呢?”
洪申心说车里坐着那一位呢,我这身份可不就是个能赶个车?
他笑一下道:“他身体不舒服。”
“禹少爷,您几位快请进,他们都到了。”
自然有人来照看马车,随从领着他们进去。如果曹鬼雄的身份曝光,那么大皇子也会出门迎接,不过现在是低调行事,曹鬼雄跟在洪禹后面,装成一个家臣。
可是洪申跟孙半山知道啊,他们又落后曹鬼雄一个身位,看的那随从有点纳闷:这一行人什么意思?
第七章祖宗在花郎(中)
大皇子的王府有三个宴会大厅,一大两小,今天的欢迎晚宴,自然是在最大的主宴会厅,花郎国的人被收拾了两次,算是老实了,今天早早就来了。
洪禹一进门,十二名使者眼神都有些不善,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跳出来了。
大皇子哈哈一笑,朝他连连招手:“洪禹,来,快坐下,就等你一个了。”
洪禹拱手告了个罪,一边走一边向大皇子介绍道:“殿下,这是我新延请的幕僚曹先生,还请殿下给他一个座位。”
以前大皇子跟洪禹在一起,就算是洪申这位三品显圣也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洪禹身后,洪溪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连门都不让进。
可是今天这个“曹先生”,洪禹居然亲自开口给他要位置,大皇子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很给他面子,一摆手道:“来呀,赐座。”
有人抬了一张椅子摆在洪禹位置旁边,曹鬼雄坐了,理都不理大皇子,更别说谢恩了。
大皇子眉头一皱,暗怪洪禹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幕僚”?连这点基本的礼节都不懂,要这种人有什么用?
人到齐了,大皇子身边一名太监尖着嗓子高喊一声:“宴会开始!”
丝竹音乐声响起,各色菜肴鱼贯而入,曹鬼雄盯着那捧着美酒的侍女使劲看,大皇子忍不住暗暗摇头,这都什么人啊,没见过美色吗?
他举起酒杯,对花郎国使者道:“诸位,欢迎来到大夏,请满饮此杯,祝大夏、花郎两国友谊地久天长!”
使者们纷纷应和,洪禹也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曹鬼雄喝了之后,满意点点头,皇家的酒果然不错,没有白来一趟。孙半山和洪申站在他俩身后,当然没有曹鬼雄的待遇。
随后王府的舞姬们摇摆着腰肢进场,一片欢歌艳舞,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曹鬼雄才不管那么多,一杯一杯的接着喝,他身后站着的那名倒酒的侍女是最忙碌的。
宴会到了一半,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大皇子看到花郎国众人脸上有些发红,人喝到这个程度,应该是最豪爽的时候,大皇子时机把握得很准,又举起酒杯:“诸位,这一次来到我大夏,招待多有不周,还请担待。不过你我两国多年合作,想必不会因为一些小事产生龃龉吧。”
花郎国使者也显得很“豪爽”,拍着胸脯连连说道:“不会不会,殿下放心,国事为重,我们岂是小肚鸡肠的人?”
似乎是把话说开了,大家就更加放开,席间更热闹起来。
朴恩泰一声感叹:“其实大夏和我们花郎渊源极深,大夏很多知名人物,严格上来说,都应该算是我们花郎的人。”
大皇子有些好奇:“哦?愿闻其详。”
一说起这个,朴恩泰和那些花郎国的使者得意起来,朴恩泰摇头晃脑道:“咱们就用近处的几个人物举例子吧,武都第一器师孙半山先生,殿下知道吧?”
大皇子笑了,看了一眼洪禹身后,孙半山他是认识的:“自然之道,孙先生已经是大夏五大器师了。”
这就是洪禹最近造势的结果,当然不用他亲自去办,《时代》杂志上面有意无意提上几次,再配合一些别的手段也就足够了。
朴恩泰道:“据我们花郎国的学者考证,孙先生祖籍在我们花郎的左青县,大概是三百年以前,才举家移居到了大夏,至今我们花郎左青县还有孙氏的一座祠堂,大皇子知道的,我们花郎孙姓的人很少,不是孙半山先生的祖上,还能是谁?”
这个逻辑强大的让大皇子目瞪口呆,你们国内姓孙的人少,那就一定是孙半山的老祖宗?这帮花郎国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如何得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神推论?
洪禹在一边扑哧一声笑出来,实在是忍不住了,酒水喷出去好几尺远。
他连忙朝大皇子一拱手:“抱歉抱歉,殿下赎罪!”
大皇子心知肚明他为什么发笑,摆手道:“没关系。”
可是朴恩泰那帮花郎无赖不高兴了。
“洪大人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你有什么证据反驳我?”
他们对洪禹又恨又怕,动手那是万万不敢的,但是这种口舌之争,他们又自命占据了“真理”,当然要抓住机会“报仇雪恨”。
洪禹还真怕他不问呢。他要是忍住不问,自己还不好发作。
朴恩泰这一开口,洪禹呵呵一笑,轻轻放下酒杯:“我没什么证据,我有证人。老孙,你出来说说吧。”
孙半山那张脸就是一块木板,只有见到肖妍的时候,木板上才能撒点朱砂。
听到洪禹的话,他就实实在在的站出来道:“我就是孙半山,我祖上是大夏广陵孙家,在广陵延续一千两百年,从来没有去过什么花郎。”
他只是遵照洪禹的吩咐,说完了之后自己又站回去。
朴恩泰等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孙半山这种身份的人物,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站在洪禹身后,跟个随从一样!
当事人亲自出来否认,花郎国众人就像是被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瞬间所有人满脸通红。宴会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滋溜——”唯一不协调的声音是曹鬼雄旁若无人的又干了一杯。
似乎这一声激活了朴恩泰等人,他拍案而起,愤怒指着孙半山吼道:“太过分了,竟然敢不认自己的祖宗!”
大夏一方全体愕然。
那副使也跳出来叫嚣道:“我们花郎的学者绝不会弄错的,孙半山你明明是花郎后裔竟敢不承认!肯定是因为你后来生活在了大夏,才会如此数典忘祖!如果是在我花郎,绝不会让你变成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