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铁钧果断的逃走,陆兆洋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我看他的实力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啊!”
“看来赤沙城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你是说他和武元通不和。”
“他和武元通不和是肯定的,不过应该不止不和这么简单,他这一次的行动雷声大,雨点小,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你看呢?”
“不需要管他们有什么阴谋!”陆兆洋似乎想到了什么,阴沉的道,“据我所知,他这一次带了一千多名武者过来,虽然身边只余下了不到一百名,但是其他人仍然是在他的名义统领之下,他就这么逃了,只带着一百不到的人跑了,也就意味着他将大部分的手下都丢了,只要我们调集大军,将那些滞留在南岸的武者全部解决掉,他不但名声会臭掉,而且还会被朝廷治罪!”
“对啊,我立刻就安排!”王豫章眼中一亮,大声的喝彩,“师叔好手段,这样一来,铁钧的麻烦就大了。”
白玉禅没有说话,一直在那里沉思着,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想到什么,便摇摇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吧,也算是为那些被他杀害的越州百姓一箭之仇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铁钧并没有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跑到怒龙江的北面,而是在烈风县城中驻扎了下来,立了大旗,一道军令随之扩散开来,限令那些不听调遣的武者在十日之内回归烈风县,逾期不至者,按逃兵论处。
那些武者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看铁钧太肆杀戮的行为不顺眼,严格来说,他们离开的行为已经可以被称为逃兵了,不过铁钧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和他们计较,现在要回去了,自然不可能像白玉禅那般扔下所有的手下自己灰溜溜的逃回来,这种蠢事是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的。
“十天的时间你不觉得太长了吗,或许会发生许多的变故,你就不怕白帝门的人再找上门来?”
“怎么可能?这一次我们打了越州一个措手不及,方圆千里之内的武者门派还有州县都受到了重创,三天前那一次是他们能够在短时间内集中的最强力量了,想要在十日之内再来一次,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十天之内,分散在各地的武者都会回归,我们的力量会大大的加强,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至于白帝门,他们也不会那么傻,围杀过我一次便已经向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没有必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铁钧说的不错,白帝门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这一次白玉禅表面上是击败了铁钧,但是在大局上,越州输了,没有将我们围杀,也没有让我们受到太大的损失,只是在表面上胜了一场比武罢了,只要我们的损失不大,回去之后,各方面都能够有一个满意的交待。”
麻子山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这符合他的预期,他是为了妖族的内丹而来,而在历次的越州动乱之中,妖族大都居于幕后操纵,很少直接现身出来,他又没有本事深入越山之中去猎杀高级的妖族,所以,想在越州之乱中夺取妖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山中的妖族勾引出来。
本来依他的想法,是借助铁钧在官府中的势力,大肆屠杀低等妖族和与妖族密切要关的越人,将部分妖族引出来,然后不顾妖族与人族之间的默契和潜规则,挑起妖族与人族之间的纷争,将隐藏在越山之中的大妖一一的勾引出来杀死,夺取妖族。
不过铁钧又不是傻子,这种挑起两族之间血战的事他怎么可能愿意做呢?这明显是作死的节奏嘛!
为了麻子山去作死,铁钧和他可没有这么大的交情,不过两人毕竟是有交情的,这些妖族的内丹显然对麻子山比较重要,考虑到这厮民有虚空石板在手,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双方可能是合作的对象,能帮衬到的地方,还是需要帮衬一二的,他铁钧不要拉仇恨,但是有人可能替他拉仇恨,这个人,便是武元通。
论武功,那武元通就是一个棒槌,可是论身份,他是主掌赤沙城的人,也是这一次征召讨伐的主将,由他来拉仇恨,是最适合的人选。
只是要如何让他出面拉仇恨,这里头却是有讲究的,武元通也不是傻瓜,反而是一个久经官场的老油子,或许武功不行,但可是论起心计来,绝不输给其他人。
要让他去帮着拉仇恨,就是纯粹的技术活了,要硬逼着他这么做,武元通绝不会干的,即使以死相挟,他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的后患太严重了,他一个死了没关系,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家族。
“这半个月,你共破了大小八座城池,击杀武者近千,越州军队近万,已经捞足了功勋,又败在对方强大的武者之手,死里逃生,所以,带着手下回去也绝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下面就要那位武元通大人了。”
“是啊,下面就要看那位武元通武大人的手段了,看看他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武元通大人的手段并不多,他人在赤沙城,但是怒龙江对岸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他的耳目。
铁钧一日屠一城的事情很早就传了过来,经历了初始的震惊之后,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了冷笑,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家伙了,立功心切,这种犯忌讳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看着吧,很快,越州就会有人来收拾你的,从某种意义上讲,他的预测是准确的,在铁钧手下武者不满他的残暴行为,开始离开的同时,越州方面则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方圆千里的武者集合了起来,以白帝门为首,开始围杀铁钧。
他猜到了开头,并没有猜到结局,铁钧败了,也胜了,他败在了白玉禅的拳下,但是他的手下却在他失败之前,击败了越州的武者联军,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这一战中,铁钧展现了一种逆天的神通,瞬间移动!
正是借着这种通,他一举斩杀了近二百名武者,激励了手下的士气,从而一举将越州的武者击溃,所以说,这一仗他是虽败尤荣,让他无可指责,惟一能够指责他的就是,如果他当时便逃回赤沙城,便有擅离职守之罪,可惜,铁钧在烈风城驻扎,聚集部众,又将他惟一能够指摘的一条路给封死了,以至于,他今天一早,还要腆着个笑脸,出城来迎接铁钧这一只胜利之师。
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胜利之师,不足半月,灭城有九,杀敌上万,大涨了朝廷的威风,在敌人的围剿之下从容而归,本身减员不足两成,这足以称得上是辉煌的胜利。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明威将军立此奇功,实在是让武某人嫉妒啊,如今凯旋而归,元通略备薄酒,为将军接风洗尘,报捷的表章今日一早已经启程,想来不日必有消息,元通在此恭喜将军了!!”
赤沙城外,武元通满脸堆笑,迎向了铁钧一行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妖族意志
事情,变的越来越古怪,铁钧败于白帝门白玉禅之手,自越州铩羽而归,收拢残部,于失败的第十日,渡过怒龙江,回到了赤沙城,在赤沙城中得到了武元通的热烈款待,一席庆功宴吃的是宾主尽欢。
而就在庆功宴的第二日,荒城孤剑找上了白帝门,挑战白帝门主白玉禅,二十回合之内重创白玉禅,扬长而去,震动越州,算是真正的坐稳了天下第一年轻高手的宝座。
“二十个回合,嘿嘿,荒城孤剑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够这么快把那麻烦的家搞定!”
赤沙城,抱月楼中,铁钧听到传回来的讯息,心中也是意外,嘿嘿直笑,这荒城孤剑享誉无数年,的确有些门道,和他们这些野修就是不一样,白帝门的明玉功和大易拳岂是那般容易搞定的,他却只有了二十回合。
“这一次,你算是威名扫地了。”麻子山呵呵的笑道。
“我无所谓,荒城孤剑名震天下,只有傻子才会和他去计较这名声的问题,不过这一次,你想成事的话,恐怕还得借助他的力量。”
“我自有分寸!”
次日,抱月楼中传出消息,铁钧与白玉禅之战中,不仅败退了,而且还被白玉禅的明玉功击伤,受伤颇重,根本无法理事,竟然就在抱月楼中闭门谢客,闭关疗伤起来。
这个消息自然又一次的打击了铁钧的威信,手下的武者又散了一半有余,只剩下了三十余人的样子,赤沙城中的武者,又变成了之前一盘散沙的模样,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朝廷的大军,终于入驻了。
要击败越州的阮文栋,仅靠武林中人肯定是不行的,朝廷的大军方才是主力,也只有朝廷的大军,才能够让所有人放心,武林中人,在这种争斗之中,仅仅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罢了,敲敲边鼓,行些刺杀阵斗之事,真正到了大军互相绞杀的时候,数千,甚至数万人的大战,血气冲天,杀气盈野,不到一流之境,不领悟精神力量,也不过就是比普通的士兵强上一些的炮灰罢了。
大军进驻,赤沙城的气氛又一次变的紧张起来,铁钧身为现赤沙城的二号人物,虽然对外宣传受伤,可是这样的场合也不能不去,拖着“病体”,铁钧也出现在了接风宴上。
这一次率大军进驻赤沙城的主将叫朱贤能,乃是正三品的车骑将军,位高权重,铁钧这个六品的明威将军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身为军人的朱贤能,对于铁钧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毕竟这是一个年轻的一流高手,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对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气势十足,甚至是武元通,在他的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被他颐指气使的弄的一头恼火,朱贤能进驻赤沙城,意味着赤沙城的主导权再一次易主,铁钧与麻子山看着武元通面上谦卑,眼中时不时的闪动着的阴霾,朱贤能的态度为这一次的征讨行动增加了许多的变数,但是从目前来看,这些变数,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名为讨伐大军,自然就是要去讨伐越州不臣了,不可能像越州一般,只是宣布一下独立便了了。
想要征讨不臣,就要出兵,就要和越州军队打仗,朱贤能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打仗的。
同样,越州那边也做好了打大仗的准备,双方隔着怒龙江对峙,战争的气氛一日胜过一日,朱贤能来到赤沙城之后,并没有立刻出兵,而是刻意的在赤沙城逗留了十余日,将赤沙城的情况都摸透了,方才出兵。
怒龙江是一条大河,越州之所以敢宣布独立也未尝没有利用这和道天堑的意思,强大的武者可以无视这条大河,但是大军出征,数万军队,却不可能个个都如高明的武者一般运用各种手段渡河,只能架起浮桥,或者征收船只,只有这两种方法,所以,在渡河的时候,往往是争斗最为惨烈的时候。
朱贤能用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损失了近万人,方才突破怒龙江这一条防线,真正的进入了越州境内。
铁钧与凌清舞,还有大部分的武者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军团的作战场面,冲天的煞气,漫天的血气,以及死亡的军士的残魂怨气,在他们的面前浮现,让他们的感觉到都不大好。
在大军渡河的过程中,他们这些实力强大的武者主要负责护卫工作,与他们对阵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越州方面的武者。
铁钧的身份摆在那里,在这种局面之下,也容不得他装病了,在大军启程的第一天,他便率领着一众武者化身为游击队,狙击队,殿后部队与越州的武者展开了激战。
十天的时间,栽在他手中的越州武不计其数,有名传越州的老牌强者,也有刚刚崛起的青年侠少,还有投靠阮文栋的山越人。
其中颇有几个高手,竟然能够与他战的不相上下,最后还是借助法宝之威,铁钧方才将他们斩于刀下,与铁钧相比,荒城孤剑则轻松多了,无论什么样的对手,无论修为如何,都是一剑解决,凌虚踏于怒龙江上,神采飞扬,衣带当风,直如仙人一般,无人能挡其一剑之威,让人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荒城孤剑的神威。
“这个家伙,还真是能装B啊!”
站在怒龙江的岸边,手执长刀,浑身浴血的铁钧望着天空中一尘不染的荒城孤剑,不屑的撇了撇嘴,“有点儿传说中主角的架式。”
“这个小子锋芒太露了,不过也不怪他,每一个荒城孤剑都是锋芒过露的家伙,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麻子山身上的血也很多,不过基本上都不是他的,这厮本就是个超一流的高手,手段又多又诡异,先天以下的修士,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死在了他的双爪之下。
“不必管他,这一仗我们虽然胜了,但是也同样意味着我们已经进入了越州境内,是客军,想要压住阮文栋这地头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对付阮文栋的事情和你有关吗?”麻子山露出微微的笑容,“这是车骑将军的事情,你这位明威将军,还是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事吧。”
“我的分内事情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长刀一沥,一滴残血从刀尖滴落,“剩下的便与我等无关了。”说到这里,铁钧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一战之后,再加上之前我们打下的底子,恐怕得有些清闲的时日了,老麻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知道一个大妖的踪迹,有没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
“你知道,山越人都是山中不开化的蛮人,如果不是山中的妖族庇护,早就被大唐赶尽杀绝了,这数千年来,这些山越人一直在妖族的庇护和支持这处吞食大唐的领土,越州不稳,每一次出现动乱,都少不了这些山越人的影子,据我所知,山越人是以村寨的形式居住在山中的,妖族为了护持这些山越人,几乎在每一个寨子都放了一个大妖,这些大妖数千年来几乎已经与越人的村寨融为一体,成为了这些越人的守护神,再加上近三百年来,佛法东传,这些妖族也得了一些利用香火愿力的法门,享受着这些山越人的供奉,实力越发的强大起来。”麻子山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大通话,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铁钧。
“越人村寨一向隐秘,据说都藏在越山的深处,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
“扯蛋呢,越山的深处是妖族的根本之地,怎么可能会让越人立寨,山越人的山寨都在越山山脉的边缘地带,只是越山山高林密,毒虫猛兽极多,即使是边缘地带,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入的,越人的山寨基本上都立在入山五十里到一百里的范围之内,只有真正的老寨子,才能够深入一百里之内,但是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里。”
麻子山对越人的山寨研究的很透彻,“不过,越人的山寨虽然隐秘,但也不是无懈可击的,普通寨子之中,最强的寨主也不过是一流高手罢了,他们的守护妖兽,最多也只是刚入先天的级别。”
“先天级别的妖族,可比先天炼气士要麻烦多了。”铁钧想到了那位流沙河的四太子,心中不禁一动,“你要干的这事儿不比平常,人数不能太多,最多就是你我二人,两个人的力量,能做到吗?”
这才是铁钧最担心的事情,先天级别的妖族强在肉身,他们的肉身要比人族强大太多了,人族的气功修炼水准根本就套不到妖族的身上,不要说是先天级别的妖族,便是一个普通的妖族,在许多时候,力量也不比先天炼气士差,这也是为什么人族的先天强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和先天妖族冲突的原因,在上古时代,甚至是封神时代之后的几千年里,人族还能够借助法宝神通,在与妖族对抗的时候占据优势,但是随着时代的推移,人族的法宝渐渐的稀少,神通也能越来越难修炼,倒是妖族,虽然不擅长炼器,可是他们却都有让人族极为头疼的本命神通,妖族的本命神通根本就不需要元气,只要是达到化形的标准,经历了一次天劫,化形之后,便能够拥有自己的本命神通,甚至他们本体的一些器官也能够化为神兵法宝,所以,在与人族对抗的时候,优势越来越大。
妖族与人族不同,人族在修炼到先天之前是不会有天劫的,只有晋入到先天之后,感悟天地至理到了一定的层次,才会引发天劫,渡过了便成仙,度不过有九成的机会化为灰灰,还有一成的机会苟延残喘。
妖族却是不同,妖族在由后天晋入先天便要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化形劫,度过化形劫,化为人体之后,便是先天大妖,一个新晋的先天大妖的妖气力量可能只有百余匹烈马奔腾之力,但是肉身力量甚至可以达到数千匹烈马奔腾之力,完全不是人类可以比的。
所以,铁钧一听到先天大妖四个字,心底便有些发虚,最重要的是,除了这个先天大妖之外,还有一寨子的山越人,这些山越人的实力或许不强,可是功法一个个诡异无比,特别擅长的便是下毒出蛊,可以说就是一个毒窝子,铁钧不知道麻子山有什么办法能够在毒窝子中进出自如,但是他自己却没有他那般的底气。
“不用担心山越人的毒,我自有办法应付,至于那先天大妖,一个普通的村寨,绝不会出现像流沙河四太子那样的变态,即使有大妖,本体也不过是山中之物罢了,只要没有远古的血脉,实力也不会太强,以你我的手段,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关键是你不是要自保,而是要灭杀那该死的大妖,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我们两人,可能吗?”
“一切皆有可能。”麻子山道,“不需要你面对大妖,你只要负责拦住那些该死的越人便行了,这些家伙,以为投靠了妖族就能高枕无忧了,简直是作梦。”
“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要指望我会出多少力,如果那越人的山寨实力太强的话,我会自行脱离的。”
“当然,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这个时候,正好是大军渡过怒龙江需要休整的时候,铁钧等人算是轻车熟路,直接将人带到了烈风县城休整,朱贤通过河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在大量的斥候洒了出去,这些斥候大多都是轻功不错的低级武者,而铁钧和麻子山也借这个机会脱离了大军,朝着茫茫的越山方向行进。
越山苍茫,一座座高大的山岭在暮色之中,仿佛一头头巨兽,静静的立于天地之间,越是靠近,便越有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震憾之感,一股难掩的天地之威弥漫于四周,慢慢的挤压着铁钧的心神。
“这就是妖族的意志吗?”
越山之地是大唐国妖族聚集最多的地方之一,这些妖族汇聚起来,也形成了一种类似于人族的香火愿力的力量,这就是妖族意志。
第二百四十四章 黑树寨
越州,越山,黑树沟。
这个越人的山寨深入越山八十余里,周围遍布黑树林。
密布的黑树林是他们最大的屏障,这种黑树林不仅仅枝叶浓密,而且颜色全都是黑色的,即使是大晴天里,进入这样的森林,眼前也是漆黑一片。
别看这树黑,他还会开花,开出来的花被风一吹,就会散发出许多的花粉,这些花粉无毒无害,但是却能够最大限度的隔绝神念的探查,像铁钧这样精神力量强大的武者,往往不需要眼睛便能够探查方圆百丈之内的一切,比眼睛还要好用,但是在黑树林中,就不一样了,这里的花粉不仅能够隔绝神念的探测,甚至还能够给你假的讯息,迷惑你的感知。
所以,在黑树林里,修为再高,除非是真正的渡过了雷劫到达仙人的境界,方才有可能借助灵觉探查一切,其他人,靠的只是眼睛,而目光再锐利,能够看到的也是有限。
除此之外,黑树林中还生存着许多特有的毒虫毒草之流,这些毒虫毒草隐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一理你防备不周,同样也会狠狠的咬你一口,要命的是,这些毒还大多都是剧毒,即使是一流高手,甚至是先天高手,中了毒之后,一时半会儿的想要解毒也不容易。
有这种黑树林护持,黑树部几乎可以说是高枕无忧。
熊熊的篝火在映红了众人的面容,许多光着上身的大汉围着篝火跳着古怪的舞蹈,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在他们的外围,围着更多的越人,这些越人穿着十分的简陋,但是随着这些裸身大汉的舞蹈,很快就开始兴奋了起来,有些人跟着舞动,但更多的人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吼叫声,仿佛是这些舞蹈的配乐一般。
“一群山蛮子!”
白玉禅皱着眉头,坐在这一群蛮子的中间,在他的身旁,就是一个身材高大,同样裸露着上身,身上布满了纹身的山越蛮子。
与周围的其他蛮子不同,这个蛮子明显比别人都要胖上好几圈子,身上一层一层的肥肉都耷拉了起来,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难掩的异味,这股异味主要是汗味和污垢的味道,还有不知道什么树的树汁味儿也夹里里面,令人作呕。
“老白啊,听说你这次被一个小子给揍了一顿,是不是真的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败在荒城孤剑的手下,并不冤!”白玉禅眼角抽动了一下,平静的道,“倒是他寨主你,恐怕会有大麻烦啊!”
“我?!”仓寨主嘎嘎的怪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唐人,总是喜欢危言耸听,我会有什么麻烦,你们阮大殿下和朝廷打仗,我也没有掺和,难道他们还能打过来不成,就算是打过来,也得过的了这几十里的黑树林。”
“这些黑树林挡不住高手,真正的高手是不会从树林中过的。”
“那自然会有人对付,就像是白门主你,不也是这样的吗,不打不相识,说不定,我们黑树寨还能多出一两个朋友呢,你说是不是。”
白玉禅面色终于阴沉了下来,“我看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这一次来的全都是大唐的青年俊杰,说不定就有谁误打误撞的冲了进来,到时候,就算是你们寨中的那位出手,击退了他们,也会留下无数的麻烦。”白玉禅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动作缓慢轻柔,似乎要借这个动作思考什么一般,当他再一次将茶碗放下的时候,阴沉的脸色也已经恢复了平静,“仓寨主,你寨中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今天来只是给你提一个醒,你这寨子的位置虽然隐蔽,又有黑树林护于四周,看上去很保险,但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离怒龙江太近了,离烈风城也太近了,朝廷的大军或许一时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可是那些被征召来的武林中人就不一定了,他们都是高来高去的主,特别是其中颇有一些好手,可不能吊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