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把守严格的太平间

　　秦朗回到仁保医院不久之后，马世波随后就回来了。

　　只不过，他却是以半死不活的模样，由救护车将送他回来紧急救治。

　　王吏作为马世波的顶头上司，得知他受了重伤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打探军情。

　　并不是他装模作样，去关心下属，而是马世波是在上班时间，给他当跑腿的途中，受伤的。要是马世波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他就没好果子吃。

　　中医科那几个闲的蛋疼的中医，把这件事点燃成八卦，几人一台戏，聚在一个诊断室里，絮絮叨叨地讨论着。

　　“听说波仔是被一群混混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后台不弱啊，怎么会被打了呢？”

　　“是啊，据说波仔的表哥，在庙街那一带，很吃得开，难不成是他表哥出了啥状况，把他给牵连了？”

　　“哎呀，这些后生仔，正是血气旺盛的年纪，容易冲动，平时要多喝点凉茶，降降火……”

　　没有了王主任压着，秦朗也没有受到任何使唤，坐在诊断室里，就听到这些人的在闲聊的话。

　　只不过，大伙儿压根距不带他玩，一直当他是透明的存在。秦朗偶尔的插话，也被堵了回去。到最后，秦朗只能装聋作哑，不发表任何意见。

　　他也算看出来了，新同事们，对他是抱有很大的成见，其中渊源极深，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解开。但是，并没有人告诉他其中的道道，让秦朗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经过马世波被打一事，和王主任对他不阴不阳的态度，他隐隐觉得，这事儿应该跟俩人有些牵连。

　　“我必须要多了解一下这家医院，特别是太平间，如果可以，我最好能去停尸房走一趟。”

　　秦朗打定主意，便动身离开诊断室。

　　中医科这帮人，是不可能给他脑补资料的，所以他必须自己主动走出去。

　　柯教官给他安排在这里当中医，看来是有理由的，估计没有哪个科室，像中医这么清闲了。

　　他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打探“盗尸案”的线索。

　　经过一些护士的指路，秦朗来到距离医院大概一千米左右的一座平房。

　　这座不大不小的平房，有个地下室，用作仁保医院的停尸房，也称作太平间。

　　现在很少医院设立太平间了，一般人死了，都是直接通知藏管处来拉人。而仁保医院是港岛内，为数不多的，集教学和医疗为一体的医院，所以还保留着太平间。

　　太平间附近的环境，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一些刚去世病人的家属在这条道路上往来。

　　门口有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在把守。

　　有一个中年妇女，拿着几张百元大钞，非要塞给看守的保安，保安目光泛着贪婪之色，却不敢收，一番纠缠之后，总算把中年妇女给劝回了。

　　一个愿打，一个却不敢挨，两个保安，和中年妇女的脸上，都充满无尽唏嘘。

　　与此同时，有其它人想要进去太平间，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似乎设立了关卡。

　　秦朗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一怔。

　　那位被劝回的妇女，抽抽噎噎的往回走，擦肩而过时，秦朗喊住了她，问道：“大妈，请问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进去？”

　　见秦朗穿着白褂子，大妈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你要进去太平间吗？你能带我进去，看我老伴一面吗？”

　　不过，当她定睛，看清楚秦朗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中医时，又失望至极，“算了，你进不去的，我托了熟人，是外科医生呢，都没办法，何况你是中医。托人不行，花钱又不行，我老伴尸骨未寒，想见他一面都不行，还让不让人活了？”

　　妇女喋喋不休的埋怨一通，就无奈的离开了。

　　留下秦朗独自疑惑，太平间现在把守这么严格？连医院的医护人员都不能进去？

　　他走近过去，那俩个保安果然拦住了他，看秦朗是新来的，便告诉了他停尸房的情况。

　　“以前你随便进都没关系，可是，现在监控很严格呢，你看我头顶？”

　　其中一个保安指了屋檐，继续说道：“所以，一切得按规矩来，只有去世病人的主治医生开了证明，再送去医院各大领导签字，一个流程下来，没有一个礼拜不行。最后再由主治医生亲自带进来，医生还得看时间，闲了才能腾出时间，真是比签证还麻烦。”

　　秦朗觉得有些夸张，不过，抬头一看，确实看到大大小小的摄像头，密密麻麻的吊在屋檐上，一致对着门口，两个把守的保安，连打个盹偷个懒都成了奢侈事。

　　“这些都是警察局过来安装的，换做以前，谁会把精力放在一个放死人的房子？自从停尸房不久前发生过两起盗尸案之后，一切都变了。而且从昨天开始，停尸房只有白天工作时间才开放，晚上就要关闭了。”另一个保安说道。

　　秦朗点点头，看来，盗尸案引起的轰动，确实不小。

　　了解了一下大概的情况，秦朗便离开了。

　　以他的本领，想避开这些摄像头闯进去，轻而易举。然后，听两个保安讲，停尸房里面也安装了不少监控。他若是要进去打探线索，自然不可能避开里面所有监控。

　　若是被人发现他闯进来，肯定会打草惊蛇，违背了他秘密查找线索的初衷。

　　他刚来第一天，不适宜做这么大的动作。

　　“如果我能名正言顺的进去，进出停尸房，就方便多了。”

　　回去医院大楼的路上，秦朗一直在思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好办法。

　　王主任一直到下午三四点才回来，回来后发现秦朗不在中医科里呆着，马上一个电话把他喊了回来。

　　“秦朗，你新来的，不仅不向同事们探讨工作经验，虚心学习，尽快上手，竟然还到处乱跑，是不是到哪儿鬼混去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出了马世波这摊事，王吏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便把怒火迁移到了秦朗身上，一通劈头劈脑的责骂。

第1005章 复杂的住处

　　“你怎么就认定我在鬼混？这么说，你一个下午不见了，是不是也在鬼混？”秦朗没好气地回道。

　　“你……竟然还敢反驳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顶头上司？”王吏气急败坏道。

　　“既然你是我的上司，那你有把我当下属吗？有关心我过这个下属是否适应工作环境？你可知道同事不待见我？不过，我想王主任你应该很清楚吧。”秦朗冷眼直视对王吏的大言不惭。

　　“关我什么事？那是你自己的事，也说明你人际交往有问题！”王吏一拍桌子。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去处理我自己的问题，失陪了！”秦朗淡淡地说了一声，直接推门走出办公室。

　　他知道这个王吏在没事找茬，所以懒得搭理他。

　　“这个大陆仔，竟然一点都不识好歹，还敢跟我顶嘴，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吏气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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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下班后，秦朗打了一辆计程车，前往柯教官早就安排好的，位处庙街的家。

　　“靓仔，是不是第一次来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些笋货？”一上车，司机听到了秦朗要去庙街，便阴阴嘴的笑了笑，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道。

　　秦朗一怔，对方貌似话中有话，不由愣道：“什么笋货？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会吧？你来庙街，难不成不是为了找凤姑？”

　　司机有些不相信，不过话锋马上又转过来，“看你这个后生仔，一表人才的，找凤姑恐怕你会反胃，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些高档点的货色，都是大陆来的北妹，又年轻又漂亮，皮肤滑溜溜，像嫩豆腐一样。如果不喜欢，还有傣妹，宾妹。”

　　司机舔了舔嘴唇，一脸饥渴的模样，很显然，他吃过那些滑溜溜的“豆腐”。

　　“我不认识什么凤姑北妹，我刚从大陆来，就住在庙街。”秦朗眉头皱皱道。

　　“原来是刚从大陆来的啊，难怪看上去一副正经的斯文样呢！不过，庙街房租便宜，对于你们刚来港岛的大陆人来讲，确实是好选择。就是乌烟瘴气了点，对于斯文人来讲，是个大染缸，大陆有句话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啊，你要是有点钱，就搬去其它地方吧。”司机收回了那副色迷迷的模样，跟秦朗聊了起来。

　　秦朗来前了解过，庙街在港岛很出名，南通油麻地，北接旺角，是一个红灯酒绿，夜生活十分丰富的街道。

　　经过本地的司机这么一说，这条街给人的感觉，便更加形象了。

　　原来，所谓的北妹、凤姑是卖淫女的意思，而且大部分都是“一楼一凤”的存在。

　　“一楼一凤”是庙街的特色。大意就是一个楼层或者单元房，容留一个卖淫经营。超出两个卖淫女，就预示着触犯了法律。

　　因港岛法律的缘故，所以才会滋生出了“一楼一凤”这样擦边球的色情经营方式。

　　除此之外，庙街还是个声色犬马，龙蛇混杂的地方，放高利贷的，古惑仔等等，都在这一带出游。

　　说道兴致高昂的时候，司机话唠子似的，开始给秦朗脑补凤姑的知识。

　　“‘一楼一凤’的价格，算是比较低的。同样是卖身，一般日式夜总会，甚至‘指压中心’的小姐，都有选择客人的权利，但是凤姑，却是坐床待客，来者不拒。”

　　“还有些又老又丑的凤姑，要上街亲自拉客，你们大陆人叫站街女，我们就叫‘企街鸡’。来了庙街，你只能自己去找凤姑，因在港岛啊，马夫是违法的，马夫就是大陆人叫的扯皮条，嘿嘿。”

　　“你对大陆这边，还是知晓的挺多的。”秦朗惊诧道。

　　“那当然啦，我经常做大陆人的生意，跟他们聊天，聊着聊着，自然就懂啦。”司机热情地笑道。

　　秦朗笑了笑，经常和大陆人做生意，估计就是给他们介绍笋货吧！

　　出租车慢慢驶入庙街，秦朗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一条街下来，几乎到处都贴着各色充满诱惑的海报，看来，司机的介绍，确有其事。

　　当街的人行道上公开挂着“泰妹”、“金丝猫”、“学生妹”、“住家少妇”等彩色霓虹灯广告。

　　还有热情奔放的北妹，欢乐早场等让人想入非非的诱惑字眼。

　　秦朗在一栋大概五六层楼高，外表看上去满目苍夷的居民楼前，下了车。

　　这栋楼的墙皮早已脱落，墙上凹凸不平，似乎要塌下来似的。

　　而墙的另一侧，则面对大街，上面贴满了各种赤裸裸的招牌和海报。

　　什么“大量驻场小姐”、“靓女免费陪你玩”等等，还有不计其数的小牛皮癣，贴的是荧光纸片，写着“一楼C室芳芳”“家庭全套护理”等等隐晦的内容。

　　“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秦朗看了一眼，摇摇头。便从一个阴暗的楼梯入口，走上去。

　　楼梯没有窗户，或是终日不见阳光，昏暗而潮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刚上楼，各种“啊……嗯……”充满涟漪的女人呻吟声，清晰地传来，令人想入非非。

　　一个楼层有三户，有的大门紧闭，有的门口站着穿着暴露的女子，看到男人，就使出浑身解数，挤眉弄眼，搔首弄姿。

　　这些，就是“名声”显赫的一楼一凤。

　　“帅哥，要不要来玩玩，长这么帅，不会是个雏子吧？完事之后，姐姐会给你包红包的哦……”

　　“靓仔，来姐姐这里，姐姐免费陪你聊天陪你玩，包你满意……”

　　秦朗的身影一出现，站在门口凤姑们，就像饥肠辘辘的猛兽，久日未开荤，目光一亮，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马上就向他招手，扭臀甩胸，一时间，波涛、臀浪泛滥。

　　秦朗通通忽视，来到三楼后，他看着门牌号，对了一遍，“三层B室，应该没错了。”

　　他拿出钥匙，正要开门时，却看到旁边一个单元房，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女人声音。

　　并不是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而是痛苦的呻吟声：“我的肚子，疼死我了，哎哟，好疼，好疼……”

　　秦朗一怔，作为新邻居，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而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