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深的眼神，那充满褶皱的眼角的皱纹以及那种沧桑感，一瞬间，就足以冲击人心灵，令人神魂颤栗。
周衍心中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各种异常的情绪，平静的道：“万剑天，我来了。”
“来迟了。”
万魂老祖万剑天，一声悲叹，声音无比沙哑。
“来了，就不会太迟。”
周衍若有所思，道。
“言灵天女伏菀灵，死了吧？”
万剑天问道。
他似乎知道了结果，却依然发问。
“死了。”
“烈焰王座的守护破碎了吗？”
“破碎了。”
“暗神域动乱了吗？”
“动乱了。”
“域外天魔的战场重启了吗？”
“不知道，但看样子是重启了。战场打通了暗神域的大门，太古妖族入侵，域外天魔处处都是。”
“那可有古老的修士降临此地？”
“有古老的道宗道士出现。”
“有和尚出现吗？”
“暂时没有见到。”
……
两人一问一答。
万魂老祖声音沧桑而沙哑，唏嘘阵阵。
周衍态度淡然，冷酷，一切都无动于衷。
如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原来，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只是我以为自己不知道。”
万魂老祖非常沮丧，什么都不想做，似乎只想等死。
周衍拿出了拳头大小的四分之一的沁心泉，却没有交给万魂老祖万剑天。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自己不知道？可笑之极！那你又想知道什么？”
周衍冷声道。
这样的万剑天，他颇为失望。
但周衍也从来没有抱有希望，所以失望其实也谈不上。
没有希望，也就不存在失望可言。
这一点，哪里都不会改变。
“知道什么？过去？现在？未来？我现在很茫然，知道很多种‘真相’了，却相互穿梭，让我陷入了一种道的混乱之中。”
万魂老祖说道。
他语气很悲哀。
这不是颓废，因为如万剑天这样境界的人，根本就不会颓废。
但是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源自于所有修士无奈的悲哀，无力的悲哀，是看不到希望的绝望，是连绝望都无能为力的悲哀。
但周衍态度很冷，他以冰冷的目光的看着万剑天，却只是感应着这静谧的世界的四方血河。
周衍忽然觉得，这里，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地方。
从来，都不是。
因为和从前的狂暴相比，这里实在是太安静太静谧了。
这种静，甚至有些，令人不安。
“发现了？无尽狂暴的血河里沉睡的巨骨天魔被锁链封锁，我一旦活过来，就会形成一种真正的压制，因为我是一个有九十五血脉蜕变的至尊啊！”
“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一个助力，所以这里的我，和某个势力的均衡形成了平衡，不能被打破。”
“所以，你来干什么呢？没有用的，你走吧！”
万魂老祖说道。
周衍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万魂老祖，万剑天，我只想说一点。”
“你说。”
万魂老祖深深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过去，现在，未来。那么你或许认为，你在未来存在于现在，而看着过去的灾劫在发生而无能为力，对吗？”
“嗯？你怎么会会会知道这，这些？”
万魂老祖震惊。
真正的震惊了，他以一种可怕的目光看着周衍，似乎想看出周衍有什么的不同。
但是周衍依然冷淡，依然冷酷甚至于近乎毫无情感气息呈现。
“万魂老祖，我感悟过仙道，甚至于体会过飞仙的滋味，更甚至，我凝结过不朽的魂胎而失败两次，知晓至尊、仙和不朽的各种区别。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时间，不存在轮回。
未来不可能存在于现在而看着过去发展，更不可能在这样的基础上无法干涉。
或许，只是某个真虚，定义了这样的一种规则。
这个规则规定，我们都来自于未来，存在于现在，在一个局里看着过去的我们拼搏奋斗。所以我们会生出非常复杂的感觉乃至于迷惑自我。”
“实际上，当真虚天禁破除，实际上没有未来，也不存在于过去，那只是现在的一种发展情况。”
“我们假想的未来并不存在，那只是源自于一场推衍。而在现在看着过去的我们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也都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一样可以改变。
因为我不能创造已经发生的过去，但是可以创造无法预知的未来。”
“我将真虚杀灵，修炼到了大圆满，深刻的领悟到，我们意志的创建，如制造一个特殊的域界空间，产生一系列的规则。实际上，那些都是一念生。一念生而衍化无尽的结果，每种结果都出来了。
但是实际上每种结果都没有出来，而其中的一种结果最好，我们可以选择。那些被舍弃的，是没有发生的，但却被认定已经发生。
那没有发生的结果，就是未来，但是因为看到了结果，却被认定成为了过去。”
“可是，实际上，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现在选择的最好的一个，是吗？”
“现在，你可懂了？”
周衍解说道。
这就是杀灵的领域，是真虚的天禁，是真正的超脱的道。
这一点，是周衍透过王座男子的感悟而融合到了自己的心中，感悟出的时间规则。
但他不会说这是时间规则，而只是告诉万剑天，所有的一切念想，都只是念想，是一缕可以有也可以没有的思想、想法而已。
任何想法，都如梦如如幻，并非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点，很重要。
就像是从空中掉落的一滴水，只是在掉落的过程之中进行推衍，那么会拥有无数平行的空间都会呈现出掉落的结果，其中有一个结果是想要的结果，结果是这滴水掉落在地上，而不是被风吹走。
那么推衍回归，其结果就是水要掉落在地上——但实际上，水，还在下落。
对于已知结果的修士而言，就是知晓未来、站在现在看过去的水从过去滴落向未来。
这就是时间规则。但规则，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因为结果，都是未知。推衍出的，只是一种最好的可能。
……
果然，万魂老祖万剑天听闻这些说法，目光完全变得明亮了起来。
那种光芒，是一种真正的希望的光芒。
是一种强大的信念的光芒。
有了这样的认知，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因为所有的悲绝，都只是念想而已。
念想，不好的念想，那就可以完全舍弃。
“懂了，周衍，雷衍帝尊，大恩不言谢。”
万魂老祖无比诚挚的鞠躬，只是他被锁链束缚，无法完成这一动作。
但是他的感激之意，感恩之心却溢于言表。
周衍点了点头，道：“今后，没有周衍，只有‘邪尊者’这个代号了。周衍的事情，过去，现在乃至于将来我都不想再提起。”
“这并非是不愿面对事实，而是可以让我更加专注，专注于邪心，专注于邪魂，也专注于不择手段的邪异强大之法。我要强大，因而会无所不用其极。”
“好了，你既然想活下去，我会全力帮你，之后，我需要万魂剑道终极仙道奥义的感悟篇传承，还需要你帮我领悟水晶巨魔的合体之法。我隐约觉得，若是我能以十二战兽剑魂形成分身合体之法，应该可以变得更强！”
“因为如今，每一种形意战魂，都是一种专注，融合之后体现形意战魂总体，而体现不出各大战兽的强大之处。但是那些水晶巨魔，却可以解决这样的矛盾，合体之中，各种能力呈现，每一种都叠加得无比强大！”
周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万魂老祖一怔，随即狠狠的点了点头，道：“这本是斩杀天魔至道，我也在参悟之中，差不多快成，只是如今被镇压，如何还能继续研究参悟？若是我们配合，倒是很有可能成功！”
“当然，我若是要复活苏醒，沁心泉的确足够，但是这个过程，肌体血脉要蜕变，只怕是要引出无尽杀机，引发绝代天劫，你能扛得住吗？”
“多久？”
“九十九天！”
“好，我坚持九十九天。死，也会让你活过来！”
周衍冷声道。
他的语气，无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