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学的。”黄花女淡淡回答。
“姐姐没事的时候就教我做表情,很多呵,比阵法神通难多了。”殇一脸“满足”地回答道。
没有情感的人学习道法……应该比常人快得多,也容易得多。
十三郎笑了笑,伸出手摸摸殇的头,说道:“不难,慢慢学,总有会的一天。”
“真的?夫君你别骗我。”殇“高高兴兴”反问道。
“叫哥哥。”十三郎纠正说道:“这东西我比较擅长,比你姐姐教得好。”
殇“疑惑地”望着十三郎,又看看黄花女,说道:“哥哥?可是……”
“她胡说的,别信。”
十三郎将罗桑木推到殇怀里,说道:“抱着,舒服点。”
“咳咳!”卡门抬头又低头,揉着眼睛嘴里嘀咕:“风太大了,狗日的老天,怎么这么大的风。”
“喔!是很舒服啊!”
殇很听话,一脸“满足”地抱着罗桑木,一脸“满足”地望着黄花女,“小心地”征求她的意见,说道:“哥哥让我叫他哥哥,可以吗?”
“他是个小不点……随便了!”黄花女无力说道,眼里却带着笑,很隐秘。
……
毫无疑问,这座洞府是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洞府,殇是黄花女最大的秘密,两件秘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表示彼此关系拉近许多,坦诚许多。
十三郎投桃报李,直接告知众人罗桑木的来历,准确讲是告知黄花女一人;之前他心里只有猜测,既然黄花女认识这种神木,很想得到印证,以便确定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将金山之战大略说了下,重点放在二灵争木那一段,至于金乌与三足四足间的斗法则以春秋笔法带过,至于能否取信……
还是那句话,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十三郎说道:“照我估计,那为令主是木灵之体,最后逃到一截没被烧掉的根须里,当时我只想挖点材料,时间仓促一时没认出来。至于它为什么能够吸收生机,从哪里吸收……我也不晓得。”
黄花女认真想了想,说道:“罗桑木虽然强大,但很难诞生灵智。从某种角度讲,现在这截根须可能比它的本体层次还要高,但是力量不够,所以才拼命从本体掠夺生机。”
十三郎有些担心,问道:“它怎么不长大?”
黄花女面带讥讽,说道:“木灵是灵物,再怎么残缺也知道保护自己,现在它的目的是修复灵性,而不是长成大树让人采割。”
十三郎不在乎她的嘲笑,说道:“补充完整之后呢?”
黄花女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像你们看到的,万米大树都没有灵性,其本体肯定更加庞大,依旧不能称灵;若不然的话,就凭令主那么点修为,也敢采它的枝?”
“令主很强的。”卡门咕哝一句。
“得看和谁比。”黄花女不屑一顾。
“说的是,得看和谁比。”
十三郎对此体会最为深刻,说道:“殇能吸收多少?”
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生机这种东西怎么量化?用什么计算?
没想到,黄花女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后才说道:“殇的寿元和我一模一样,补满之后就没办法再吸收;不过她的生机时刻在消散,速度倒是不快,但没办法阻止……”
“除非诞生本源?”十三郎问。
“嗯……还有,我每一次提高境界,她的生机都会变得旺盛些,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修炼到某种层次,不用寻找什么办法也能把这个问题解决。”
黄花女神情变得落寞,低声说道:“很难……”
当然很难,修士提升境界本就很难,还要照顾另外一个快要死的人,时刻留意她的生机不要断绝,简直难如登天。
殇察觉到黄花女的变化,小小的身子挪过去伏到她怀里,一只脚搭在十三郎的腿,“黯然”说道:“姐姐不要难过,我活了这么久,知足了。”
“知足是啥意思?”卡徒突然问了句。
殇有些迷茫,皱眉苦苦思索,难以找出答案。
几人目光同时落在卡徒脸上,憨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孔涨得通红。卡其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大喝:“滚!”
“知足就是你现在的样子,你做的很好。”
十三郎拍拍殇的脚丫,说道:“起来,给你看件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好呀好呀!”
殇突然高兴起来,一咕噜坐起身,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哪儿呢?哪儿呢?”
黄花女有些诧异,愣愣地望着十三郎,再看看殇,眼神很是疑惑。
“别急,这就给你看。”
十三郎张口吐出一件扁扁长长的东西,朝周围说道:“让开,腾点地方。”
洞府内突然响起千万道声音,有怒吼,有惨嚎,有祈求,还有威严的呼喝,与千万道呼啸之音。
三卡连忙起身,身材好似十来岁小姑娘的殇最积极,忙不迭腾出地方,睁大眼睛准备看戏。
“就是它!就是它把那家伙抓住的!”黄花女大叫。
十三郎不理她,给殇解释道:“这东西叫修罗大狱,是我刚刚得到的法器,还没有完全炼成呢。”
殇怀里抱着罗桑木,兴奋叫道:“殇能看出来,它是剑阵!不过……修罗大狱……这个名字好难听啊!”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呵呵,是啊,你想个好名字?”
“那我得好好想。”殇认真回答道。
“嗯,慢慢想,不着急。”
十三郎随手朝修罗大狱中释放一道神念,目光却对着黄花女。
“蠢货!”他淡淡说道。
黄花女一怒张嘴,最终老老实实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惊喜。
“……你说的对,是我太蠢。”
第530章 彪悍女
“再退后些。”
随着话音,耳膜中好似传来一声巨响,偌大密室被瞬间“装满”,变为房中房。
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声音,便是有,也肯定被各种怒吼嘶鸣所掩盖,但因这个变化过于剧烈,众人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有一声轰响,仿佛不这样便不足以衬其威,不足以表其势一样。
房子是宝物,目光看不到其中情形,但能听到声音;各种喝叱怒啸哀嚎嘶鸣如风暴般炸响,似乎有千万军马厮杀成团。
“哇!好大啊!”
殇的表现最为直接,惊呼但没有多少震惊的意味,疑惑但又听不出疑惑,唯声音里透出的喜悦有几分真实,反到让人觉得不可信。
三卡彻底呆滞,鼓着眼睛张大了嘴巴,不知该如何是好;十三郎看了殇一眼,又看了看黄花女,神情有些复杂。
黄花女变得胆怯了,目光退让又觉得不甘心,遂狠狠剜了他一眼,又赶紧转回目光望着殇,一脸欣慰。
“明白了?”十三郎问。
“明白了。”黄花女不想应,但不得不应,低声说道:“然后怎么办?”
十三郎说道:“慢慢来呗,你应该很有耐心才对。”
黄花女叹息说道:“是啊,这么多年了。”
“多久了?”十三郎随口问了声。
“三百九十四年七月十三天。”黄花女随口回答。
十三郎楞了下,随后才意识到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不禁有些怅然。
记忆如此清晰,可想这四百年黄花女过的什么日子,之前十三郎还觉得她修行太慢,现在想起来,真真是非常恐怖的速度,还有难以形容的恒心。
殇的神情极为专注,围着那所房子来回打转,几句话功夫,她已经绕了三四圈;看过整体后,此时她将速度放慢,认真打量着每一处构造,不时蹙眉喃喃几声。
长长扁扁的东西便是修罗狱,外形正朝着剑的方向迈进,过程也是极慢。左宫鸣没吹牛,剑阵虽只是初成,对付那名修炼禁术的阵法师仍不在话下,只不过不是一次诛杀,而是把他关进去慢慢熬。
大仙做东西灵思奇巧,还有刻别人比不了的童心,好好一座剑阵,楞是被他做成公堂形状,衙役人犯观众师爷个个齐备,惟妙惟肖,唯独看不到县太爷的影子,不知是何道理。
此时大狱内,八名衙役手持杀威棒,与三名浑身绑着铁链刑具的死囚正围攻一名披头散发的怪人,棍影铁枷呼啸挥舞,打出的都是剑意。比较搞笑的是,那些围观的看客也不闲着,挥舞着臭鸡蛋烂菜叶碎石头,甚至随手抓起一把灰尘朝怪人挥洒。
就连那名苍老瘦弱一脸奸诈的师爷都不敢寂寞,抓着四宝文房大声上串下跳,不停地叫好助威。
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杀机重重,无论什么东西,无论什么样的攻击,只要落在怪人身上,总会带出一道伤口,听到一声惨嚎。
通通都是剑!
怪人凶猛,六色烟云呼啸如锤,纵横四方怒吼连连,打死打伤不少人,却冲不出大狱的封锁;那些人不是血肉之躯,身躯被打散后很快便能重新凝聚出来,依旧活蹦乱跳冲上去厮杀,仿佛不死之身。
他们如此,怪人可不是;每道剑意切割身体,都会带出伤势与鲜血,随即被不知什么力量化会灰烬,变成一缕缕的烟气融入周围,成为剑阵的一部分。
抛开心术不谈,怪人的阵法造诣绝对属一流水准,他似乎看出什么,挥洒神通朝公堂外的人群凶猛扑杀,竭力想冲出公堂。
很显然,他一直没能成功。只能在无数道剑意下苦苦挣扎,与那些看似不多实则无穷无尽的剑意厮杀,承受着凌迟之苦。每过一刻,披发怪人的气息便会衰弱一份,身形已由百丈变成如今的数丈,且持续衰弱之中。
阵法师被剑阵折磨成这样……报应果然不爽。
比较奇怪的是,打了这么就,怪人眼看都要支持不住,却始终不敢朝公案方向前进,每当被众人逼退几步,总会怒吼连连亡命反扑,拼着受伤也要离那里远一些;仿佛公案后有什么洪荒巨兽,只等他靠近便一口吞过来一样。
“那里是主剑?”黄花女好奇问道:“为什么不用?”
“剑意是会消耗的,别的还好说,镇压之剑可是求来的,轻易动不得。”
十三郎没有瞒着她的意思,解释道:“我有话要问,不能随便把他杀死。”
黄花女恍然,说道:“他可真倒霉。”
假如披发怪人知道十三郎舍不得动用主剑,不知道会不会放手一搏;然而在感受到那股剑意的威压后,他明白只要那道剑意一动,自己便是瞬间化为飞灰的下场,哪敢轻易尝试。
黄花女说道:“这套东西,不是你做的吧?”
十三郎失笑,说道:“我哪有这个本事。”
“我想也是。”黄花女悻悻说道:“难怪你说未尽全力,有这套东西,化神以下,谁能奈何得了你。”
不愧是阵法高手,黄花女顷刻便看出这套剑阵的底蕴,不过她依然没看完整,断然想不到这里封印着一道可诛杀化神的主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