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师弟,这万辉酒楼被毁得一塌糊涂,后面的善后工作可要你来办了。”
“小弟明白。”段言看着一楼柜台下面蜷缩的掌柜,心中也过意不去。毕竟都是老朋友了,这一次给他们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甚至酒楼的屋檐楼顶都没了,也要好好补偿一番才是。
远处,一队队官兵赶了过来,将整个万辉酒楼围了起来。
李建皱起眉头:“师弟在官府那边还有些面子,这些人也一并交给师弟应对吧。”说完,一道遁光裹着李建、李文和姜元辰就回了太虚道观。
之后几天,姜元辰三人老老实实在道观中练气打坐,至于当初两位金丹修士斗法所照成的影响全部交给段言观主来处理。太虚道宗的凡间势力很大,只要段言跟楚国国主交代一下也没什么大事。段言之所以那么忙,完全是因为要筹集李建的那两张清单。
但三天时间也足够段言凭借人脉将一切准备齐全,让李健、李文二人归返山门交差,至于姜元辰因为要外出寻找筑基机缘便跟他们分道扬镳,自己独自上路历练。
由于张淼二人说是在楚国历练,姜元辰为了不跟他们俩碰头惹来麻烦,便刻意去了另一边的陈国。
第十章天门筑基
姜元辰从楚国一路向北,沿着罗江在陈国各地游历,观看人间百态。既然那陈灏自称罗江水君,那姜元辰如果不借着这位水神的威名照拂自己,真白瞎了他前番那一场卖力表现。
沿途看那人间诸般离苦,姜元辰心中对修道筑基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他绝对不愿自己受那生老病死诸般苦难,因此长生的野望越发迫切。
罗江很长,从白阳山脚下延绵而出的一条长江,经过周边诸国之地而形成自己的独立水系,所以陈灏这位金丹修士才会以此大江作为立身之本,这一条长江也足够供养出来一位金丹级别的神道修士。
罗江贯穿陈国全境,其中一段河道旁有着一座望月崖,罗江之水从崖下山涧奔流而过,直接冲向了下游的大湖。
此崖名讳望月崖,顾名思义也和月亮有关。在每晚万里无云的夜空,那湍急的水流都会莫名静止下来,然后借助平静水面当做明镜照映出来一轮明月。
姜元辰因为心思越发浮躁,便在这一处望月崖书画山水借此来养气凝神。三天不吃不喝专心书画罗江水墨画,他又不曾真正辟谷,身子骨也有些受不住,不过此刻的他渐渐进入化境,对此也不甚在意。
当初在回乡看了自己家人之后,姜元辰深感世事无常,仙凡之别,其心性孤寂落寞才会隐隐契合了寒月境意。随后见识了两位金丹修士的交手,也让姜元辰心中对筑基修行的渴望越发迫切。
实力,没有实力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护,更别提什么求道问真了。这次所幸是有一位师门前辈出面将水月洞天之人逼退,不然姜元辰等人少不得被那位金丹道长刘无迹戏弄羞辱一番。
在陈楚之地行走月许寻找机缘,姜元辰因为其心中焦急之态一无所获。但是在此刻,在这江河激荡的罗江前,那江水仿若清流一般将他的道心洗涤,让他能够静下心来观看这天地自然的鬼斧神工。
三日三夜,姜元辰看激流时而平缓,时而激荡,心中也随之江水而起伏。身边放置的山水画也已经有了八幅完成品,每一副罗江水墨画上面都隐约可见一缕江河意境在其中。
师法自然!当初司空长老早已经将如何筑基的办法告知给了姜元辰。只是姜元辰心性不定,在到了这修行第一难关的时候难以真正静下心凝神打坐,所以司空长老才会让他出门放松心态。
一松一驰,一动一静,一阴一阳,方是道境。
白阳山轻灵高远,其中颇有一种仙家飘渺之态,但罗江江水奔流不息气势磅薄,更有一股“力道”之美。如今正如司空长老所期望的一般,在这浩浩荡荡的奔流大江前,姜元辰受到自然的冲击,直接进入意境状态开始书画罗江水景。
时间飞逝,在这水汽弥漫的环境中,那第九幅罗江水墨画也被姜元辰渐渐完成。以“五色墨法”挥洒书画,然后用“水晕墨章”的技巧将罗江奔腾的江水层次分明表现出来,一种江水澎湃的冲击感从画面喷涌出来。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姜元辰身子忽然一阵,一道灵光忽然在眼前乍现,让姜元辰的意识冲出天灵和罗江水道相合,而他周围也开始汇聚了一个灵气漩涡,开始吸收天地元气进入自身。
罗江水府,陈灏原本正在借助水精元气修养伤势,感觉到一缕微弱的意念合入一段分支水道的时候猛然警觉,立刻借助神印映射了那一处的景象。
“水之道?这小子居然这样寻找自己的天门机缘,居然开始筑基了?”陈灏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远远观望着姜元辰的动作。
在筑基之时不少修士都能够借此以天人合一的状态感悟天道自然。天地之桥豁然贯通,不单单是自身可以吸收天地灵气而修行,同样也因为泥丸宫的开辟而具备了第六感——意识。精神力的锻炼虽然太虚道宗外门弟子都会修行,但只有在筑基之后才具备了开辟泥丸宫的能力,能够真正动用属于自身的“灵神”。
先天灵光开辟泥丸宫,让姜元辰的自身魂魄有了栖身之地,日后以泥丸宫为本演化紫府,自也有阳神长生的一日。
“到底这小子刚刚筑基,还不知道那修行界的种种忌讳,也幸好是在我太虚道宗境内,不过这应该也在司空那家伙的预计中吧?不管如何,在太虚道宗境内就决然不可能让他出了问题。”陈灏从水府起身,水遁赶到了姜元辰上空。
也是姜元辰如今修为尚浅,而且这罗江之主乃是自家长辈,不然一位修仙者随便跑去一位地神的立身之地玩一手天人交感,那摆明是作死。那位神灵真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恐怕唯有走火入魔身死道消这一个下场。
毕竟这种以意识合入自然的方法,如果再进一步掌控一地山水之灵,那么就可以进行封神之事了,这可是所有地神们的大忌讳。只要借助自己的权柄稍微干涉一下,就能让那修士走火入魔,受天地之力的反噬而亡。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随着姜元辰天门洞开,他的眉心泥丸宫因先天灵光而开辟出来,一道经文忽然在姜元辰心中浮现。这句话是姜元辰在梦蝶世界中一位先贤所讲述的道理。
水之道,水之德,在姜元辰不断咀嚼水德道理的时候,他脑门顶端的那一道元气漩涡也将天地灵气容纳入体,把自身的紫霞真气悉数转化成为了真元法力。原本气态的紫霞真气笼罩全身化作虚而不实的紫霞宝衣,然后在天地元力的帮助下渐渐向实体的紫霞宝衣转化。衣袖、衣襟、腰带、下袂一一完善了出来……
泥丸宫开辟,意味着仙道初成,锻炼魂魄灵识;而真元法力则是自身精元之本,是自身元气之根。一为性,一为命,此性命双修方是道门所求。
筑基一境被视作仙凡第一难关,只要跨过去这一道关卡,除了可以锻炼魂魄之外还可以增加自身寿命。长生,这也是凡人痴狂仙道的一大原因。
与此同时,那九副画好的罗江水墨画沾染了他的法力后齐齐震动,九副水墨画中的江水意境和他此刻的状态遥遥呼应,在他周围化作了九副江河水景图演化江水之道。
“该死!这小子还真想封神不成?”看到那九副水墨画中的意境被齐齐引动,化作水经图出现在姜元辰背后时,陈灏坐不住了。
那九副水墨画仅仅是具备了一点罗江分支金沙溪的江水意境。将望月崖下这一段罗江水道的九种情景,潮起潮落,激流静水等等形态通过水墨画的形式表现出来。
在往常,顶多在凡间作为一组名画被那些王公贵族们收藏。但架不住此刻正是姜元辰打通天地之桥,引动天地灵气入体的关键时刻。这天人合一的大机缘,除了天门筑基、凝结金丹、锻炼元神三大时刻之外鲜少有修士可以步入。那九副水墨画得到了灵气的激发,加上姜元辰本我意识的无意间感召,直接和罗江这一段水道金沙溪的水灵本源相呼应。
“真让他得到金沙溪的本源,恐怕那九副水墨画就可以作为最粗浅的神灵法器助他封神了。”陈灏暗骂道:“小子莽撞,你放着大好仙道不成,闯入神道之门作甚?”
神灵,看似高贵俯览众生,但对于仙道中人而言并不神秘,尤其太虚道宗掌控灵州一地山水之神的册封,牢牢将仙道高居神道之上。
严格而言,所谓的水鬼山魈也是水神山神的前身,这些得到了水灵、山魄眷顾的精灵鬼怪,只要彻底掌控一地灵魄,便可以真正封神成为地神之流。试想,区区一水鬼都可以借此成为最微末之神,更别提姜元辰此刻正在天门筑基的关键时刻,如果一步走错失了仙道本路,说不得便进入了神道修行。毕竟神道一开始的修行要也是天人合一,借此以天地之力而进行封神。
想毕,陈灏便借助自己罗江水君的权柄将跃动的金沙溪本源压制下来,一道金沙溪水神神印在他手中出现。
“可惜我成就水君才不过几十年,不能将罗江水道精魄彻底掌控,否则又岂会给这莽撞小子这个机会?”陈灏有些暗恼,姜元辰的举动也给他提了个醒。
他刚刚转修神道不久,一心熬练自己的水神之体,从而忽视了罗江水道的情况。却忘了神道和仙道有诸多不同,神灵的根基寄托在山水自然天地,和仙道的逍遥于世大不相同。
有陈灏施法将金沙溪水灵本源压制,断绝姜元辰的封神之路后,姜元辰继续以自身意识融入金沙溪感悟天地江河水道。
虽然不能立地成神,但感悟金沙溪的川流之道,也让姜元辰的魂魄得到洗礼,真正将先天灵光种在了泥丸宫作为自身长生之本。
而他的肉身在天人交感的元气洗礼下,也将原本的杂质排出体外,彻底退去凡胎炼就真元,使得自身的寿元得到了延续。
“延寿百年?”陈灏观望姜元辰头顶的气柱,暗自推演道:“虽然不比筑基最高记录的一百五十载,但借助天人合一之时逆反先天增元添寿百岁,也算是他福缘不小了。”
第十一章本命河图
修行者和凡人最大的差别之一就是寿命。当凡人垂垂老矣,那仙道中人仍然青春永驻;当凡人百年过后化作一杯黄土,那仙道中人照样长久于世不老不死。
只不过修行者的寿元也是一步步慢慢增加,随着修为道行的高深而将自身寿元一点点延长,绝对不会有筑基修士就能够存活万年的奇葩存在。
在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等四大境界中,想要增加寿元也仅仅只能仰仗天门筑基、凝结金丹、锻炼元神,羽化飞仙这四个时机,借助天人交感合一的大契机进行延寿之举。
在道门的研究中,正常凡人的先天寿命是一百二十岁至一百五十岁,不过在后天种种行为作用下,很少有人能够活到自己的先天根骨寿命,早夭横死的例子比比皆是,就算有人寿元耗尽安详终老,也比自己出生之时的先天寿岁要短许多,这便是后天对身体的伤害所造成的暗伤折损了先天元气。
但修道不同,随着修道养生即便是最初的藏精养气之期也会让修士调养自身肉体,使得他们的寿命越发接近自己的先天寿元。
而在筑基之时,在天人交感的情况下也会让他们增寿数十载,让他们打破凡人身上的第一道自然枷锁,给他们修行提供最基本的寿元便利。
在道门诸多前辈的估算中,只要不凝结金丹度过三灾之劫,那么其寿命顶天了也就是三百岁。在先天根骨的一百多岁之上,再度添加近乎一倍的寿元。三百是金丹之前的大限,即便服食种种延寿丹药逆天改命,也很难逃过这个命数。
拿姜元辰为例,他从母体出来之时其先天根骨所具备的先天寿元有一百三十岁,在修行练气法门食用种种药膳调养之后,他即便不能活到自己的先天寿命也能够轻松活到鲐背之年,甚至跨入百年那一道大门槛。
在天人交感的筑基后,他的先天岁数在一百三十年上又添加了一百年,直接达到了两百三十年。只要在这两百三十年间练就金丹,那么他就可以继续增加自己的寿命,让自己长久延续下去。但如果在这二百三十年间不能结丹功成,则可以借助延寿之药演化自身衰老,但最多仍然超不过三百载的蜕凡大限。
增寿一百载,在太虚道宗的记录中也算是不错的记录,即便是当初的陈灏也仅仅是添寿九十七载,能够突破一百大关的人很少。就是当初那位道门第一人的紫阳祖师也仅仅在筑基一境添寿一百二十载,联合他原本先天寿元一百五十岁,一共有寿二百七十载。
但寿命长短是一回事,修行的时间又是另一码事,古往今来百年金丹,千年元神的事情不要太多。就是太虚道宗金册玉牒上诸多前辈的修行事迹,也有不少人在一百年之内结成金丹得长生之道,所以执着于寿命的多少并没大用。
姜元辰头顶的灵气漩涡渐渐消散,他周身紫气也随之消散,一袭淡紫色法衣自主穿戴在了姜元辰身上。
“紫霞宝衣!”陈灏看着那刚刚凝结的紫霞神通,不由叹道。
紫霞法衣是外门“紫霞诀”大圆满而成的一门神通,之后选择对口的修行仙诀,这门神通也可以继续修炼,所以这一门神通在太虚道宗中也很是普遍。那太虚道宗的创始人紫阳真人便用紫阳天衣轻而易举扛住三位同阶元神真人的攻击。
在前不久的那一次魔劫中,陈灏看到诸多同门法衣破灭,紫气消散,无数尸首落入了青阳湖中。甚至那位八代真传首席大弟子,以紫霞宝衣演化乾坤神通化作遮天法衣,一口气将三位金丹魔道修士给炼死其中。
“可怜我八代真传三十二人,最后仅仅剩下了我们五人。”陈灏思及当初那场魔劫,心中狠狠不已。
血阳魔宗,天绝魔宗以及阴阳玄牝道,三大魔宗联手围攻白阳山,多少位金丹魔修攻入白阳山脉。山门大阵被打破,东南西北诸多灵峰都被攻占,最后逼着所有太虚道宗门人遁入紫阳主峰,在诸多金丹同门的拼死抵抗下才牢牢守住主峰。偌大白阳山脉尽是修士骸骨、残破法器,就连紫阳峰下的青阳湖也被染成一片血色。要不是最后一位元神真人舍身祭出一件仙器将他们震慑,恐怕这九大仙门之一的太虚道宗早就灭了。
“这份仇,我等都记下了,待五百年后的那一场千年大魔劫之时,我等自然要好好讨一个公道!”陈灏之所以关注姜元辰,不外乎是他有成为九代真传的潜力,在太虚道宗如今实力空虚的时候,急需九代弟子们尽快成长起来挑起大梁,不然就凭剩下五位八代真传,外加几位七代长老们,如果能够将道统长久延续下去?
五百年一次小魔劫,一千年一次大魔劫,这是在三灾九难之外所有修道人的噩梦,无数仙门道统因此魔劫而毁灭,也有无数仙门道统借助魔劫之际而大兴。
太虚道宗在一千八百年前开山立派,至今也经历了几次魔劫,但五十年前那一次小魔劫居然比五百年前的那一次千年魔劫还要惨烈,除了三大魔宗联手之外当然也有道门内部的一些矛盾。如果不是有人给魔宗通风报信,试想魔宗怎么会选择两位元神真人离开的时刻攻上太虚道宗山门?
除了那一家之外不做第二人想!不单单是陈灏,所有太虚道宗活下来的人都心知肚明,一个个默默舔砥伤口,准备在下一次魔劫的时候好好跟那几位清算一番。
清鸣之声响动,九卷罗江水墨画化作粉末,其中那九道真意融汇天地间的水元之气化作一卷灵图飞到了姜元辰手中。望月崖下,那江水在此灵图诞生之后也翻滚一个个漩涡,被此图搅动了周围的水汽。
“九曲连环,又是水元凝聚,不若就称作河图吧。”姜元辰感觉此物和自己心神相同,脱口道。
“此物是你以罗江水道的道意融汇天人交感之机而成,可算是一件最次的灵物,但此物作为载体助你炼成本命法器也足够了。”陈灏将伤感愤恨之态收起,从天空中翩然而下。
头戴水滴状玉冠,手持一根分水如意,周围又有水行灵光围拢护身,金沙溪中的水象瞬间被抚平。
“前辈。”姜元辰看陈灏到来之后连忙行礼。
“无需如此,你得入内门之后当称呼我一声‘师叔。’”陈灏看姜元辰收功之后,才道:“这张河图借你天人合一的光,加上金沙溪的水精本源,成为最粗浅的一件水道灵物,此物和你心意相通最适合作为你的本命法器。待你日后得入内门传授长生之法后,可用灵法宝禁将此物炼制成为法器宝器。”
姜元辰点头称喏,那陈灏又道:“十八岁天门筑基,你这份资质也足可以进入内门作为真传种子了。但你借助我这罗江金沙溪参悟水道,便在此给我打工三个月,也算是参悟水道的代价吧。”言语间颇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随后一枚玄色法螺落入姜元辰之手,陈灏的身形直接散去。“仨个月内,此金沙溪的水道运转,风雨调度皆有你负责。”
水道运转,风雨调度,这不都是水神的神职范畴?姜元辰一愣,连忙将法螺接在手中,其中一股水神神力传递而出。同时又有一道陈灏留下的传承印在姜元辰的泥丸宫,将一些修行界的常识告知于他。
原来如此,是要我借此斩断和金沙溪的因果?姜元辰从法螺之中得到一些修行界知识后方明白陈灏的打算。
姜元辰借助金沙溪而参悟水德之道,如果不是陈灏从旁干涉必然已经借助水德之道从而封神了。但即便如此,姜元辰和金沙溪之间也在冥冥中结下因果,在此运转神职三个月也算是将二者之间的因果了结。
此外,姜元辰刚刚筑基成功,正好可以在此巩固道基,继续借助金沙溪参悟水德之道。
“按照陈师叔法螺所示,这金沙溪中应该也有一座水道枢纽才对。”姜元辰将望月崖上诸多笔墨收拾起来后,便激发水神法螺中的神力纵身跳入金沙溪中。
金沙溪仅仅是罗江一个分支,试想罗江如今都仅仅是一位金丹水君坐镇,那分支的金沙溪又能够支撑什么级别的水神?
陈灏交给姜元辰手中的那个法螺,是陈灏以自身水神神力凝结的一道水神敕命,可以让姜元辰暂时形成一个水神假格,让他借此掌控疏导金沙溪的水脉。
当姜元辰下到水中后,那法螺中的水神神力便在姜元辰身边结成了一个水茧,并且指引姜元辰寻到上一代水神的居所。
在市井小说传言,那水神都是居住在水府之中,以水玉为砖,珍珠为帘,以龙马为车,以鲛丝为衣,尽显奢华之态。
可姜元辰面前的这一座水府早已经损坏,仅仅有两面石墙孤零零立在了一片礁石群中。
“原来如此,是从凡间寻了一处宅邸,然后借助挪移之法搬到了水下?”仔细打量石墙的质地以及此处的地基构造,姜元辰了然道。
也对,一位最低等的水神哪有那么丰厚的身家建立白玉水府?能够从凡间拖下来一座青石宅邸,然后施展法术让其不朽就很难得了,更别提什么水中灵兽,什么分水灵车了。
“看样子,这里是被人强行摧毁的?”姜元辰把水府废墟翻了一个遍,才在水府之下找到了一个白玉祭坛。此祭坛便是陈灏通过法螺告知于他的水道祭坛,是此金沙溪的水脉之本,只可惜常年被埋在水府遗址下,这处祭坛数十年没有人维护不说,连上面的阵法痕迹也渐渐模糊。
“虽说陈师叔专门留下了祭坛的炼制方法,不过自己目前连真火都没有生成,想要炼制祭坛也很难吧?而且上面那种种水神灵纹也不是自己可以分明的吧?”摸着白玉祭坛上面的阵法铭刻,姜元辰喃喃道。
姜元辰如今筑基成功,按理来说便应该进入内门正式拜入太虚道宗,然后修行仙法转化法力真元,学习仙道玉恒灵篆以及炼器、炼丹、布阵、灵符等等修道者必备技巧。可被陈灏留在此地镇守水道后,虽然可以通过陈灏留下来的一些知识学习篆文、阵法等知识,但没有仙诀转化法力本质也难以练就本命真火。
拿着水神法螺,姜元辰心中忽然一动,将法螺寄放在了祭台之上。幽蓝色的水神法力和祭坛中潜藏的神力相互交映,借助陈灏遗留的法力直接将此祭坛激活,一面水道经图在祭坛上空被投影了过来,将这一部分水道的各种情况如实显现。
第十二章气海灵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