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封谨也没有想到,他做掉火王这件事的影响之深远,可以说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期到,就仿佛是多米诺骨牌倒塌,在第一块小小的骨牌倒下去之前,谁也料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数量的连环事件发生……西王母这一闭关封山之后,便又是再次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这其中的标志性事件,便是西戎此时的国君,居然宣布拜韩子为相!!!
这件事在升斗小民的眼中,那端的可以说是不值一提,虽然这是名副其实的国家大事,可是真真的对普通的百姓意义,敌不过碗里面突然多了两块大肥肉的实惠,只有林封谨这样的有识之士,才能明白西戎国君的这个举动背后,包含着怎样惊人的意义!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林封谨正在阔他坝中心处的竹寨酒肆二楼当中乘凉,同时小口饮着有着香茅味道的浊酒,一颗一颗的数着茴香豆吃,这时候,牵着一匹瘦马有气无力走过来的铺递,便是在十字路口的板壁上贴了这么一张发黄的榜文出来。
模仿中原诸国的驿站,设置二十里一铺的铺递是西戎之前的行为,这行为足足实施了二十三年,也才在各大尝到了甜头的头人首肯下,艰难的推进到了相当于是“县”一级的地方。
阔他坝本来是不够资格的,不过多难素来都有雄心,这里的居民也是达到了万人,所以也就有了一个铺递,得以获得一些来自于远方的资讯。
林封谨的目力极好,就坐在了酒楼上面,便是将那张榜文上的潦草文字看了个清清楚楚,不过要将这些狗爬也似的文字,还有偶尔出现的错别字转化成具体的意思,还是颇耗了一番工夫。
然后本来林封谨已经是有了五分酒意,却是在瞬间被惊得化成了冷汗涌了出来,不过“惊”字后面可以缀上很多代表情绪的字,比如是“喜”,也可以是“怒”,又比如说是“恐”,都十分贴切。
林封谨却是惊喜与惊异一齐有之啊……写在了榜文上的寥寥这一行字,信息量却是可以说大得惊人!
韩子是什么人,法家的领袖!!
西戎国君拜韩子为相,已经是在说明他对目前国内的情况很不满意了,因此下一步的国策,那就是依法治国,而各大头人会乖乖听话吗?这分明就是要内战的标记了,而此时中原诸国被东海联军所侵入,所以西戎国君选择这个时机不能说错呢!
其次,此时的大牧首元昊,其实乃是在打压法家的啊,可是西戎国君这榜文,却是分明在支持法家,这岂不是说,国君与这位等同于国师的大牧首之间,其实已经是出现了深深的裂痕吗?
此时再联想到了元昊背后的靠山西王母赫然遭受到了雷劫重创,火速封山这件事,国君针对元昊之意,也是呼之欲出!正是要乘着元昊背后的靠山出问题的时候来与之宣布决裂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早在王猛被从国师之位上赶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明眼人看了出来,这件事决计没有那么简单的,东夏的政局,会引发西戎的巨变,既然东夏开了这个头,后面又隐隐约约传出风声,说是国师不祥,集国家和国君的气运归自身所用,导致国力衰弱,国君寿数不长。
这种事情换成是升斗小民都是会若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何况是一国之君呢?但凡是君王,手中的权利大了以后,往往做的事情就是求仙求长生,知道了国师居然仿佛是蚂蝗那样的仿佛是趴在了自家身上吸吮鲜血和养分,不仅不能让自己长生,更是会反噬自己,这样的矛盾完全是几乎不可调和的,双方几乎必起冲突。
偏偏这时候元昊又开始打压法家,而法家却又适时的表现出来了自身的强大对抗能力,元昊背后的西王母靠山又出了问题,若是西戎国君还不抓住这个机会,那么根本就没资格坐上这个位置了。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以后,林封谨忍不住也是自嘲的摇摇头,自己怎么就仿佛是个灾星似的,不管是有意无意,走到什么地方就乱到什么地方,照这样下去的话,烛九阴也根本不用夺舍什么的了,还不如让自己活着反而扰乱人间要方便快捷得多。
一念及此,林封谨摇摇头,一仰头喝干了杯中的残酒,然后便打算下楼去,他此时对外的身份乃是都巫凶手下的随从,当野猪这个随从表现出来了强悍的破军杀将的能力以后,他此时就变成了一行人当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不过这时候,林封谨浑身上下忽然微微一抖,脸上却是露出来了一抹苦笑,又只能坐倒在了旁边的竹椅上,无奈叫道:
“小二,再给我上一碟盐水花生,打一角酒来。”
此时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觉林封谨的双脚都在诡异的颤抖着,这却是他此时开始提前修炼海底轮的副作用。
简单的一点打个比方来说,将人当成一辆汽车,海底轮就仿佛是被优化过后的油箱,能够将燃料进行提纯和高压缩和储存,然后在爆发的时候输送给发动机,就能出现更加威猛的效果,然而正常的修炼顺序,应该是先修炼头顶的命门轮才对。
所以,林封谨此时修炼出来了海底轮以后,更是按照了大巫凶的方法,逆运海底轮使其旋转,就相当于是被优化过的油箱在对燃料进行提纯和高压缩的同时,更进一步,将其转化成了更高层次的能量体储存了起来,而同时,命门轮却是没有修炼,便导致了林封谨自身都没有办法运用这样的高端能源。
不能利用的高端能源,那就是毫无用处的废物,就像是给汽车安装一个核反应堆的动力系统上去,便只能是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
大巫凶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林封谨本来在一点一点的提升的实力徐徐的降低下来,不过这也会导致一些副作用出来,那就是海底轮提纯得太猛,尤其是林封谨刚刚开始的时候掌握不好度,那就不仅仅是会针对妖命之力,并且容易搞得连自身的正常元气也是一起给收掉了。
尤其是林封谨此时体内还是两个海底轮在旋转的情况下,因此这时候林封谨哪怕是马上收功,也会出现浑身上下酸软不堪,上气不接下气,虚弱无比的情况,得休息一会儿才能徐徐恢复。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林封谨发现,自己在多了这两个海底轮的情况下,在关键时刻,却是可以在瞬间将自己滋生出来的妖命之力萃取到非常精纯的地步,进而衍生出来恐怖的爆发力!
这样的话,自己的有效战斗时间或许会大幅度的缩短,恐怕是再也没有办法打持久战了,但是在这有效时间当中,飙升起来的爆发力和战斗力,却很可能是之前的几倍,十几倍。
这时候店中的客人很少,林封谨要的酒菜转眼就送了上来,林封谨端起来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见到了这淡青色的酒水当中还有一点点的渣滓,这便是地方太偏僻,制酒的方法太落后的缘故。
有诗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这诗中的绿蚁,指的就是淡绿色的酒水里面飘着这点点蚂蚁大小的酒渣的情况,只是被诗人写得十分的优美而已。
这时候,下面又传来了蹬蹬蹬的沉重脚步声,林封谨一听就知道应该是野猪来了,这些日子野猪也是按照了大巫凶的嘱咐,开始全力祛除自己身上的凶之术,因此可以说是已经初见成效,至少玛纹那边已经得到了基本的控制,在林封谨提供的源源不断的丹药支持下,病情也是开始了明显的好转,并且脸上也是有了些血色,加上女子天性爱美,染了口脂,居然也是有了几分娇柔动人的意味出来。
野猪见了林封谨以后,顿时就张口道:
“公……”
说到了这里,忽然想起来此时还是在隐姓埋名当中,便立即改口道:
“林兄弟,亏你还在这里坐得住!你可知道出来了个惊天大消息?”
林封谨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然后道:
“什么惊天大消息?”
野猪见到了林封谨的脸色不对,顿时就回过了神,知道林封谨此时应该是又在修炼的时候出了岔子,立即神色大变,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调整了一下凳子的方向,然后便是坐到了林封谨的身边。
野猪这样一坐,其实是非常考究的,首先是面朝着上楼来的酒楼楼梯口,上来的人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其次,他这一坐之后,凡是要想袭击林封谨的攻击,除非是从窗外而来,否则的话,都要经过他的身躯这一关。
林封谨见了以后顿时微笑了起来,半躺在了椅子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也没有那么脆弱的,你这样做也真的是过了……对了,什么惊天大消息?”
野猪压低了声音道:
“这却是多难那边的内线漏出来的风声,五月初七那天,国君借口出猎,便是去了城郊的夏宫,结果在半路上其亲信澈里骨率领了精锐室韦军突然杀出,成功接应上了国君,令其成功脱离了元昊的掌控。”
“紧接着,国君便是公开发了‘十牛檄’,列出了元昊十大罪状,其中明白说了自己登基之后,个人的气运根基都是日渐衰弱,分明是在被元昊这奸诈小人以国师之位窃取,作为自身修炼的根基,甚至自身做梦时候,或者宠幸的女人都被元昊动了手脚,精血被采吸,而根据调查,元昊都足足有七百多岁了,分明不是人,而是个妖怪。”
林封谨却是知道“十牛檄”这种东西乃是西戎的特色产物,乃是指的用十张牛皮缝合在一起弄出来的巨大檄文,上面列举出来了大量的罪状,属于是双方你死我活才会拿出来的东西。
而林封谨觉得,国君所说的元昊窃取气运根基这种事情可能不假,但是“做梦时候,或者宠幸的女人都被元昊动了手脚,精血被采吸”的这种事情,却分明是不实了,然而这种事情大部分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包括愚民大众都肯定是采信最耸人听闻的那种,何况西戎当中,国君的权威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因此,听到了这檄文的内容以后,林封谨几乎就能判断元昊完蛋了,这国君也真是阴狠,根本就不和你斗,而是直接用谣言挖你的根基!元昊在西戎当中立足的,依靠的还不是他这几十年,数百年建立起来的威望,这身上的威望一去掉,也就是个神通厉害的炼气士罢了!
同时,本来元昊还能依靠自己的威望,扶植另外个傀儡起来与国君斗一斗的,但是,能在威望上和国君抗衡的,那起码还是得大头人级别的吧,现在国君这么站出来一给元昊泼脏水,谁他妈的还能与元昊精诚合作?关键西戎国君不长命那是几十年都遗留下来的铁证了啊。
那么,元昊再厉害,凭借自己身边的几十名弟子能和大军抗衡吗?当然不可能。
第069章 决断
因此,自从西戎国君让自己成功的脱离了元昊的掌控以后,那么他便是注定已经成功割掉了身上的这一块毒瘤了,这是大势所趋,对方已经是再难抗衡。
“五月初七,五月初七。”林封谨忽然多念了这个时间点两遍,眼神立即就更加凝聚了起来:“咱们……那件事是什么时候?”
野猪当然知道林封谨说的“那件事”是指的什么事,自然是火王被干掉的那件事,而且林封谨也未必记不得时间,只是应该要多确认一下而已,便道:
“五月初三。”
林封谨严肃地道:
“那么说起来的话,西王母推算火王的下落决计不会晚于五月初四,遭雷劫的时间也是应该在这附近,倘若还要算起来消息传播的速度,国君接到了西王母中雷劫,昆仑锁山的消息,最早也是要五月初六。”
“没错。”野猪道。
“这样说起来的话,西戎的这位国君真的是了不得啊,初六得到了消息,初七立即就果断出城,毫不拖泥带水!”林封谨叹息着道。
“这可不像是我们在这里旁观着说说那么简单了,说实话,想一想这位国君一旦是被元昊堵住了的下场,很可能就是要压上身家性命的啊。做事如此果决,若不是西戎国内实在是个烂泥潭,势力林立,否则的话,进而一窥中原大局也是有可能的。”
野猪忍不住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东夏那边关于国师种种掠夺龙气,寿数的消息太震撼,这位君王被传言逼得太急了,所以一有机会就立即远扬逃走的可能也是有的。真的是逼急了逃命的话,人也是不顾一切的。”
林封谨听了野猪的话以后,点了点头道:
“对,对,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只是现在元昊的心情一定是很不爽的,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十天半个月前,他估计还依靠着官方身份的优势,将法家中人撵得到处星散,落荒而逃,但现在的这情况只怕就要倒过来了。”
“韩子拜相以后,法家本来在西戎国内就很有市场,此时更是全面占据上风,无论是要在国君面前邀功,还是为了自身的出气,都势必要看到元昊的人头不可,偏偏此时昆仑闭关封山,元昊逃亡向昆仑山这段路大概有四百多里,估计他每个迈向昆仑山方向的脚印当中,都要积满鲜血啊,十步杀一人……哪怕是强若元昊,估计也是有杀不动的时候吧?”
野猪点了点头道:
“公子你说得没错,法家这帮王八蛋的势力确实非常强大的,尤其是那韩子个人实力乃是世上顶尖,而在组织调度方面看起来也是非常厉害,包座神山那样艰难的环境,居然还有一帮人似野狗一般的疯狂撵了上来,此时何况有了官方背景,也真够元昊喝一壶的了。”
林封谨道:
“我若是元昊的话,那么肯定不会硬抗的,更不会一定要在这时候回归昆仑去,那是不折不扣的找死,朝着临近的中唐或者北齐逃都比往昆仑山逃强,不过元昊这厮做了这么多年位高权重的大牧首,自然是心高气傲,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他若是觉得自己能一头撞出重围,那岂不是相当于狠狠的往国君和韩子的脸上呸了一口浓痰?”
野猪抓了几颗茴香豆丢进了嘴巴里面,咯吱咯吱的咀嚼着道:
“咱早年打猎的时候,遇到了大牲口,也是会让它们觉得有陷阱的地方才是生路的,否则的话,怎么让它们朝着陷阱里面钻?韩子这贼十分艰险,多半连元昊的这点心思都猜得到,搞不好就会先示敌以弱,然后等到元昊迷惑以后,再在路上设下重兵,这计谋虽然看起来寻常老套,却是相当好使。”
林封谨端起了一杯酒便是要饮下去,忽然僵在了唇边道:
“不好!法家韩子拜相之后,那么实力势必大涨,这帮混蛋一旦收拾了元昊后,那么你说他们接下来的目标会是谁?”
野猪听了以后顿时也就身体一僵道:
“这……”
此时林封谨他们在西戎,也真的是举步维艰,若不是混入到了多难这里这一招十分巧妙,更是有都巫凶和力巫凶两人的身份为他和野猪背书,相信身份是很难掩藏得住的。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猪,一想到了当日被法家中人衔尾直追的情形,也真的是有些头皮发麻。
这时候林封谨已经恢复了大半,体内的两个脉轮又开始徐徐的转动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无时不刻都在持续增长的妖命之力变得更加精纯,最后附着在了脉轮上面使其滞留了下来。
其实林封谨此时习练了此术以后,越发的觉得这大巫凶的秘术很是有些类似于吸星大法。
自己的妖命之力增长有两大来源,第一是借助月华之力进行修炼,到了此时林封谨的这个程度,哪怕是初一时候的阴雨天晚上,也是能自动的从天穹当中吸收月华,使妖命之力涓滴增长。
第二则是最直接,也是妖星最为期望和疯狂的,那就是让妖命者相互屠戮,残杀!!互相掠夺妖命气运和妖命之力!
而这两个徐徐旋转的脉轮,则是负责将林封谨体内所有的妖命之力进行一次化解,提纯,加工,使其更加精纯,就类似于吸星大法里面的“化功”模式,将异种真气化为自己所用。
只是经过了大巫凶的改良之后,这两个脉轮却是逆行旋转的,提纯出来的妖命之力就会继续再次被淬炼,最后加持到了脉轮本身上面,而不会使得林封谨自身的妖命之力获得增长,进而达到了林封谨实力停滞不前的目的。
※※※
此时林封谨恢复了正常以后,便是对野猪很干脆的道:
“所以说现在咱们得抓紧了时间,趁着元昊和他的势力还在前面吸引火力的时候,就得赶紧动身了,只要一入到了北齐的边界,咱们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否则的话,一旦元昊等人倒掉了,韩子这厮也决计不可能容得下我们的,势必像狗见到了骨头那样的穷追不舍。”
野猪点了点头:
“差不多也确实是休整好了,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林封谨很干脆的道: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难道还需要收拾什么东西么,这鬼地方有什么东西是割舍不下的?要走的话,一个时辰后就动身,消息传递是需要时间的,说不定这时候元昊已经是苟延残喘,岌岌可危了,咱们不抓住这机会,仔细以后想走也走不了。”
林封谨所说的每一句都是正理,野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便将桌子啪的一拍,吼道:
“小二,你这里的板扎酸肉味道还算地道,赶紧的切十斤来下酒,再备置十斤咱家赶路好做干粮,对了,还要添上三十斤压死骡子的死面饼子,备齐了一同来收钱!”
酸肉乃是这里的特产,做法类似于腌肉,因为在腌制的时候加入了不少的当地的额外香料和佐料,所以煮熟了以后颇有些酸菜煮白肉的味道,别有风味,因此就叫酸肉,红亮可口还不腻人,加上还是野猪的家乡菜,因此知道要走之后,野猪当然要一快朵颐了,这一走之后,想要吃到这熟悉的老家味道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林封谨此时便站了起来道:
“你先吃喝着,我去知会他们一声。”
此时在表面上林封谨和野猪乃是两位巫凶的从人,然而他们之间的实际身份,实际是要倒过来算的,因此只要林封谨和野猪两人计议妥当,那就是根本不需要问他们两人意见的,至于玛纹就更不说了,她对野猪那是两世的感情,只要能随同在丈夫的身边,天涯海角都是大可以去得的,何况还是去北齐享福呢?
于是一个时辰以后,林封谨一行人就直接离开了阔他坝,一路朝着东南而去,从正常情况下来说,这实际上是绕了一大截原路的,但是从安全角度来说,林封谨他们这一行人却是可以只需要在这密林当中跋涉六天,路经十一个寨子,就能离开西戎控制的范围,从而进入到了南郑的峡州当中。
对于林封谨来说,虽然南郑当中的势力未必就对他抱有什么善意,却总是要比在西戎当中要好得多了,并且此时南郑当中虽然貌似风平浪静,然而福王割据之势已成,整个南郑就是各自为政的一团散沙,林封谨在隐姓埋名的状况下从南郑的国土上穿行过去,怎么看风险也是可以低到忽略不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