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晚上,古冠宇携卫长风入古家宗府,前去拜见前者的太奶奶佘老太君!
在通泰城里,古家的佘老太君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十五岁的时候嫁入古家,前后共生育了七子五女,先后扶持了两位家主,不但辈分高资格老,更是以性格坚毅果断、能力出类拔萃而闻名,曾经几次出手化解了古家面临的危难。
虽然说佘老太君并不执掌古家的大权,但是她威望在古家可以说无人能及,哪怕是现任的家主对她也是礼遇有加,在家族的重大事情上都要听从她的指点。
而古冠宇正是佘老太君最为宠爱的嫡重孙之一。
不过因为他已经分家独立,想要再见到这位太奶奶也并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古家宗府位于通泰城的北城,它最初的建造是在几百年之前,经过不断地扩展重修,到如今的规模已然极大,楼宇建筑鳞次栉比,掩映在森森古柏大樟之间,俨然是城中之城。
就算是古家的嫡子嫡孙,古冠宇也要事先通报,然后得到允许之后才得以进入宗府大门,然后在护卫武士的陪同下,迈过高高的门槛,一路穿过长廊。
在如同迷宫般的深宅大院里走了足足将近一刻时,卫长风才终于在内宅厅堂里见到了这位古家的佘老太君!
第七百六十章佘老太君(下)
哪怕是在普通人家之中,内宅通常也是不会见客的。
像古家这样称霸一方、独占一城的豪门世家,家族里的规矩自然也格外森严。
卫长风能进入内宅拜见佘老太君,无疑说明了古冠宇在后者心目中的地位。
“太奶奶!”
这位古家七少一见到踞坐在大厅主位上的老太太,立刻欢呼着冲了上来,扑倒跪在了后者的脚下,活像是见到主人的小狗。
虽然这样形容可能有些过分,但是卫长风真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呀,我的乖孙孙!”
但更加肉麻的还在后面,那位锦衣华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丢开手里的龙头拐杖,一把将他扶起抱在了怀里,亲昵地说道:“都瘦了……”
古冠宇依偎着自家的老太君,说道:“孙儿是想太奶奶想的……”
两人一对一答,站在旁边的莺莺燕燕们都是神色怪异,有的想笑不敢笑,有的是羡慕嫉妒,也有的面无表情。
在这间布置豪华的厅堂里面,除了两名家仆护卫之外,另外还有十几名女子,多是内宅女眷和侍女,她们如同众星拱月般围在佘老太君的左右,不少人都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卫长风。
无论是女眷还是侍女,没有一个是容貌普通丑陋的,或许风韵成熟或者青春可人,各有各的姿色风情,连空气中都弥散着一股脂粉香味。
如果古冠宇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卫长风倒是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表现。
亲热过后,古冠宇挺起胸膛对老太太说道:“太奶奶,孙儿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孙儿最好的朋友,来自大秦云海山的卫长风!”
卫长风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晚辈卫长风,拜见佘老太君!”
佘老太君年近百岁,不过看起来和寻常六七十岁的老人没有多大差别,脸上皱纹都不是很多,一对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眉梢之间蕴着一丝疲倦,看起来精神不是太好,脸色也略显苍白。
“不用多礼了……”
老太太伸手虚抬,点点头说道:“你既然是宇儿的好朋友,那就是古家的贵客,坐下说话吧!”
立刻有家仆将锦凳端了过来。
卫长风抱拳道:“多谢老太君!”
他也没有客气,直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另有侍女送上了茶水。
佘老太君仔细打量着卫长风,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老身早几天就听过你的名字,听说你独自穿越了无尽林海,年纪轻轻就是先天强者,今天一见果然是出色人才,宇儿这次没有交错朋友。”
卫长风淡然一笑道:“老太君谬赞了,七少品性纯良,能够结之为友也是晚辈的荣幸,这次有机会前来拜见佘老太君,也是七少的邀请。”
古冠宇趁机说道:“太奶奶,卫大哥不但是先天强者,而且还精通医术,所以我想请他过来给太奶奶诊诊脉,说不定有什么好的建议。”
佘老太君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宇儿真是有心了,不过你太奶奶的是老毛病了,治是治不好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你太奶奶也活够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位老太君的脸上依然流露出一丝怅然之色。
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谁都渴望能够长生不老,无数武者勤修苦练,不仅仅只是为了变得更加强大,也是指望延长寿命,甚至破碎虚空成就不朽。
不过另外一方面,这位老太太显然也不大相信卫长风的医术,毕竟他实在太过年轻,修炼到先天境界已经是很不可思议,怎么还有可能同时精通医术?
要知道高明的医术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师承、经验、阅历缺一不可。
只是碍于古冠宇的面子,她不好将话说得太过直白。
“太奶奶,您还能再活一百年呢!”
古冠宇却是不答应了,恳求道:“还是让卫大哥看看吧!”
“小七……”
佘老太君还没有回答,旁边一名中年美妇站出来说道:“刚早上黄老医师过来给太奶奶诊过脉,还开了药方子,难道你的这位小朋友,还比他更强?”
她带着一丝不屑之色瞥了卫长风一眼,接着目光又从古冠宇脸上掠过,眼眸里透出嫉恨之色,但很快回到佘老太君身上,却是带着恭敬之色。
古冠宇毕竟年少,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
黄老医师是通泰城里最有声望的丹医,擅长炼丹也精通医术,和古家的关系非常亲密,经常亲身来宗府给古家人看病诊疗。
古冠宇不能说卫长风肯定比黄老医师要强,说了也得有人相信不是?
所以他不免有点下不来台。
没想到佘老太君轻轻“哼”了一声,握着古冠宇的手说道:“宇儿真是有心了,也很孝顺,既然你认为他行,那就让他看看也是无妨的。”
说着,她冲卫长风微微一笑。
那名中年美妇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只是在这里她也不敢发作,只能低头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而旁边的那些女人们,多半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真是家大难当啊!
卫长风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感叹,这豪门大族外表看起来风光无比,内里不知道有多少明争暗斗,想要活得开心顺意却是不大容易。
当然这一切和卫长风无关,他来到这里是应古冠宇的请求,至于别人是什么看法,他需要在乎吗?
卫长风上前坐到了佘老太君的身边,自有侍女准备好了高凳锦软垫,供老太太垫手之用,同时也方便卫长风诊脉探疾。
这位古家的老太君手掌和手腕都很干瘦,皮肤表面布满了灰褐色的斑点,卫长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她的脉门上,触感冰凉干涩。
他试着输入了一丝太虚丹劲,没想到佘老太君的体内陡然涌现出一股凌厉的气息,仿佛像是出鞘的利剑,在瞬间逆袭而来将他激发的丹劲绞灭得干干净净!
“咦!”
卫长风和佘老太君同时讶然出声。
第七百六十一章法门珍贵
太虚丹劲不同于真气罡气,不具备任何的杀伤力,对于武者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出现被反击的情况,哪怕是卫长风在前世也没有遇到过。
所以他难免会感到惊讶。
“老太君,怎么啦?”
周围那些女人们都紧张起来,刚才那名中年女子忍不住又开口说道:“要是没有把握就不要乱来,伤到老太君你吃罪不起!”
她的目光之锐利,仿佛能在卫长风身上扎出洞来。
“没事,你不懂不要乱说!”
佘老太君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旋即对卫长风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这个小娃子是真有本事的,再来吧!”
别看这位老太太满头银霜,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修为达到了先天境界,而且还是真正的先天强者,实力相当的强横。
所以她对于太虚丹劲的感应份外敏锐,体内劲气的反击完全是出于武者的本能,但也有其它的因素在,并不是全部由她随心控制。
但是只要这位老太太认真起来,那就没有丝毫的问题了。
卫长风明白过来,点点头继续注入了一丝太虚丹劲。
这一次就顺利许多了,太虚丹劲沿着对方的经脉迅速流转全身,这位老太太五脏六腑之内的状况,就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卫长风感知探查之中。
过了片刻,卫长风松开手指,露出沉思之色。
佘老太君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要更加复杂许多,绝对不是吃几颗丹丸或者扎上几针就能够轻易解决的,要说棘手的程度,在他前世所遇到的病症里面也是位居前列,让他不得不凝神思索。
只是落在旁人眼里,感觉卫长风是看不出来问题也不好下台,所以只能故意装深沉,心里寻思着如何编借口。
这样不懂装懂之辈,她们不是没有见过,不少人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连带着将古冠宇都看轻了几分——看看你带来的都是什么人啊!
而那名中年贵妇更是一脸不屑,甚至还有几分得意,目光闪烁盯着古冠宇。
古冠宇毕竟年少,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免脸皮发涨。
就在他感到难堪的时候,卫长风忽然开口问道:“老太君,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服食过什么天华地宝?”
佘老太君吃了一惊,然后笑道:“没错,老身当年跟随父亲入无尽林海,曾经服食了一颗千年灵果,要说起来都是八十年之前的事情了。”
她这个秘密知道的人极少,现在被卫长风说破也就承认了,因为到了她这样的岁数,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所谓了。
“那就对了!”
卫长风说道:“老太君所修炼的功法极为刚锐,体内积累的庚金之气对五脏六腑产生了伤害,如果不是依仗灵果之力自行修复弥合,恐怕活不过五十岁。”
这位老太太所修炼的某种金属性功法很是偏门,威能或许非常强大,但是对自身的伤害很重,她又没有掌握疗伤的法门,要不是幸运地服用过千年灵果,那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只是到了现在的岁数,灵果的效力早已消失,所以她的身体就出现了各种病症状况,普通的丹药根本无法治疗。
而且卫长风推断,佘老太君应该知道自身的情况,没有再继续修炼,避免了情况的进一步恶化,否则估计今天是见不到对方的面了。
果然这位老太太点了点头,叹息道:“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老身修炼的点金幻真诀功法并不齐全,因此弊病多多,只是修炼之后无法放弃才拖到了今天。”
“一饮一啄皆是前定,能够活到这个岁数,老身也很是知足了!”
她展颜一笑道:“所以你就算想不出治疗的方法,也不用觉得为难。”
这位老太太还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但是她显然低估了卫长风的实力。
卫长风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老太君,府中有没有灵兵,匕首短剑或者短刀都可以,品阶越高越好。”
佘老太君愣了愣,说道:“这样的灵兵倒是有的……”
卫长风解释道:“晚辈有一套法门,借庚金之气来温养灵兵,用这套法门应该能够帮助老太君解决体内庚金之气过盛的问题,然后再辅以丹药养身护体,只要调养得当,延年益寿应该问题。”
这是卫长风所能想出最好的治疗方法,法门源自于他的神魂记忆。
“如此法门……”
佘老太君却是吃惊不小:“想必非常珍贵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