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纪心中一惊,终于感觉正视起来:“这张经页有问题。”
第一次是失误,第二次就不是那么简单。一张手抄的经文能有多重,几斤几两?杨纪知道自己的力量,正常情况下,这种事情绝不应该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纪心中大为惊异。梵能是不修武技、功法的。而且他境界也并不高明,应该没有这种本能。
“嗡!”
杨纪手指拈住经页,又试了一次。页经纹丝不动,不止如同,就连茶柜都没有动。茶柜放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固定,按道理以自己的力量,就是这么大的一块石头也拉动了,更别说是木头做的茶柜。
“奇了,居然有这等事情!”
杨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修练武道以来,他临机应变战胜过周大管家,应对过邪道太子、杨玄览这样的对手,也和大阿修罗这样的准圣对抗过。
特别是他还新近融合了大阿修罗精血的力量,没道理居然会拈不起茶柜中的一张小小的经文。
“轰!”
血炉轰鸣,一股股血气从丹田涌向手臂,杨纪不信邪再次把手伸向了茶柜内的手抄经文。
“等一等!”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杨纪心中微震,回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梵能。他不知道处理完了经室内的东西,还是听到杨纪血气轰鸣的声音,从经室推开门,走了出来,正立在门口的地方。
“小师父。”
杨纪打了声招呼,微微有些尴尬。正主在这里,他当然不好再动手。不过梵能来得正好,这张邪门的经页是他抄写的。其中的缘由还得问他才问得清。
“施主不必动手,梵能自己来就可以。”
梵能披着袈裟,信步走到茶柜旁边,伸手轻轻一拈,便把经文从茶柜里拿了拈了出来。
经页是经页,茶柜是茶柜,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但杨纪是亲自试过的。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纪睁大眼睛,诧异的指着那页佛经道。
这样古怪的事情,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大阿修夺舍事情相比起来,都显得没什么了。
“这是小僧的错。”
梵能微微一躬身。杨纪和他相识以来。第一次看到和尚有些不好意识:
“这其实是十年前小僧被师门刚刚贬到这里来时,练习誊写的佛经。字迹还有些幼稚,于佛性佛理也还没有悟到。但毕竟是多年前亲自誊写的东西,所以这里,做个念想。”
杨纪睁大了眼睛,看着梵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照梵能的意思。这应该是他十五岁时练手誊写的经文。
他十五岁誊写的经文居然就能落地生根般,让十年之后,功力逼近七重武宗的自己拈不起来。那这和尚到底有多厉害?
他现在誊写的佛经岂非更厉害?
和尚虽然厉害,誊写的文字,字字显化。变化佛陀、菩萨、罗汉、金刚,但杨纪已经识破那只是幻像而已。虽然看起来震慑人心,其实只是一个看相。
因为存了这个心思,所以心里多多少少并不是很以为然。
只是杨纪没有料到,和尚的经文根本不简单,居然如此厉害。
“施主不必觉得奇门。这经文是梵文写成,施主不识梵文,如果认识上面的梵文也就不会那么奇怪了。”
梵能诚声道。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
“上面写的什么?”
杨纪心中一动道。
“《止心经》。”
梵能看着杨纪,吐出三个字。
“止心经?”杨纪讶然,若有所思。
“呵呵。《止心经》是佛道之中降伏心魔,平心定气,止息干戈的。你拈不起这页经文,并不是因为你的武功不够高,而是因为你的心被定住了。心定住,无思无虑。平静如水,又怎么可能去拈经文。心中没有拈经文的意思。这就是止心。你手虽然动了,但心中却没有这个心。自然也就拈不起来了。”
梵能笑道。
“小师父的意思,我刚刚虽然手伸过去了,虽然放在经页上,但根本就没有拈过经页?”
杨纪讶然道。立即明白了梵能的意思。
“阿弥陀佛,施主佛性深种,浑然天成。小僧这话也对大梵寺的师兄们说过。但师兄们一直怀疑我在诳他们。我对施主只说了一句,施主就明白了。所以说,我说施主与我佛有缘。”
梵能双掌合什,微笑着高宣佛号道。
“!!!”
杨纪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和尚,心中震骇莫名。他心中明明想要把那页经书拿起来,但和尚说他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心,更不曾拈过经书。
这实在是太诡异。
如果和尚说的是真的,那佛道一脉的法门太奇异了。
“施主不必不信。我把经书放到窗前,你试着来取就明白了。”
梵能说着手托那页《止心经》,信步走到窗前。然后示意杨纪上来,从他掌中取《止心经》。
杨纪走到他身前,伸出两根手指,拈住梵能手中的经页,试着拿过来,经文依旧纹丝不动,好像梵能手上扎了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