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纪的眼中,这些新的篇章每一个字都闪现着浓郁的文气。和原本的文章相比,完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而《大儒之书》的最后一页上,也产生了一行新的字迹:
“小圣言术:秀才级别(残缺)。”
“哈哈哈……”
看着《大儒之书》上的一行行全新的字迹,杨纪心中大笑起来。从文童生到文秀才,从粗通文理变成初通文理。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字的差别,但对于杨纪来说,这却是天与地的差别。上古时代,文童生只是属于替补,勉强和文道沾点边,还没有进文道的门。
而只有文秀才才算是真正的入了文道的门。一个初通文理,也就意味着自己真正的跨过了那道门槛,真正进入到了儒道修行的境界。
这是一个门外与门内的差别,以后的文道之途自己就算是踏入了修行的正轨。
大汉皇朝文道没落,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杨纪分明感觉到自己“精细入微”的武道境界,配合新晋的文秀才的灵魂能力,居然产生了一种杨纪自己也弄不清的全新变化。
杨纪现在感觉到,自己对于天地的感知明显提高了一层,不止是更加的敏锐,而且更加的清晰。
“真是奇妙的感觉啊。”
杨纪笑了起来,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一名名商人、挑夫、少女、公子,杨纪不止可以看清楚他们身周的每一个变化,甚至还能够“看”到他们体内的血液流动,哪一股流到哪里,都能清清楚楚。
“怪不得文圣时代,诸邪辟易。一个普通的仕子也能喝得邪魔巨魔暴退。这根本不是功名那么简单。我一个末法时代的学生都能够灵魂增长,产生类似精细入微的武道能力。更别说是文圣时代了。”
“所谓儒道修习,是心灵的修行,也是灵魂的修行。而书藉的修行。读书再多,不能悟通道理,知行不能合一。也是完全没有用的。”
杨纪浑身一片愉悦,就好像浸泡在海水一样。低下头,视线透过青色的石板,杨纪可以“看”一只漆黑的小虫子比发丝大不了多少,在石板下松软的泥土中踽踽而行。
杨纪原本只能看到一个大概,但是现在。杨纪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清楚它身上的每一个纹路和腹节,以及它蠕动时身体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这就好像是拿一个放大镜,无限的放大观看一样。
这就是武道和文道结合的效果,这完全改变了杨纪心中对于文道能力的看法。
杨纪继承《大儒之书》,接过文道的衣钵完全是被动的。是对那名邪灵前辈的承诺。但是现在,对于自己接受的这门苦差,杨纪突然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嗡!”
目光再次扫过周围的人群,突然,杨纪眼皮一跳,目光很快锁定了周围人群中的一道身影。
“嗯?有意思。晋升文秀才后居然还有这种作用。”
杨纪脸上笑着,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芒。就在杨纪的右前方,拥簇的人群中。有一道人影和其他人一样诧异的看着杨纪。
这人三十多岁,三缕须,穿着一身素衣。气质飘逸,如同南来北往,赏山玩水的游客一样。
琅琊在东海之滨,气质地理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样的游客虽然不是太多,但每年也不少。
换作是平时,或者是之前的任何时候。杨纪都是感觉不出来什么的。但是这一刻,杨纪分明在这人体内感觉到了一团浓郁的黑气。
这股黑气极其的磅礴。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但却被深深的压制着,隐藏起来。没有一丁点的泄露。
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特殊。
“邪道武者!”
杨纪脑海中闪过一道电光。邪道一脉有一些奇异的功法,可以隐藏身上的气息,点滴不漏。
当初的方白、原涧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知道底细,就算是他站在你面前也辨认不出。邪道太子甚至仗着这种能力混进了武科举,还差点一度可以获得武秀才的功名。
杨纪也没有料到,自己突破到文秀才之后,居然可以发现得了他们这种极隐秘的伪装。
杨纪念头一动,立即明白过来,“上古时代,儒道大兴,书生念头正直,精怪、妖魔统统都不敢靠近。那些书生甚至隔得很远,就能够发现他们,识破他们的伪装,将它们斥退而去,靠的就是这种强大的灵魂感知。”
“武道也就罢了,文道诸邪辟易,最克邪魔外道。对于它们的气息最是敏感,任何隐藏都对他们没用。我现在晋升了文秀才,也继承了他们的这种能力,必然是因为这样才能识破他们的伪装。”
杨纪心中一片了然。
只是一眼,杨纪立即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再没有去看那个人第二眼。不过对方警觉性很强,杨纪只是一眼,就已经让对方产生了警觉。
尽管不知道杨纪那一眼看的是不是自己,也不相信杨纪能识破他的伪装。但杨纪分明感觉到他已经转过头来,混在人群里,正在往远处行去。
而四周,七七八八,一道道人影和他气息相同,同样往一个方向走去。
“琅琊城里,居然还混杂了这么多的邪道武者。在离开琅琊郡之前,不妨再做一件好事,彻底的消灭这些隐患。”
杨纪衣袖一拂,在一道道诧异的目光中,掠开人群,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转过几个酒楼,茶坊,又穿过一道巷子,杨纪突然一折,便向着那些离开的方向追去。
……
第三百四十九章鬼府行者
入夜,琅琊城南角落的一处院子,灯火通明。∑星夜里,如同一颗钻石点缀在大地上。
微风吹过,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这处院子。周围都显得灯光黯淡。这次冥界灾劫,琅琊郡还是死了不少人,夜晚的灯火远没有以前那么旺盛。
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提供了巨大的便宜。
“吱哑!”
大门打开,一名目光炯炯,眼神锐利的中年人打开大门,从外面的院子走了进来。房间里静悄悄,七八名黑袍人盘坐在大堂中,身子底下是一张巨大的染黑羊皮席子。
染黑的羊皮席子下,隐隐渗出一股血水,散发到空气中,氲氤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仔细看去,顺着血水的源头,可以看到十多具尸体躺在隔壁的房间里。
这些尸里有富商,有丫鬟、有奶妈、有老仆……,所有的人横七竖八倒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