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弈冷笑,左手攥住那柄灵光四射的长剑,纹丝不动,右拳在腰间骤然打出,直奔楚长飞面门砸去。
林弈一拳既出,左手肉掌攥剑安然无恙,众人心底不觉暗暗诧异,这楚长飞在做什么,为何不运气绞碎林弈的手掌,难道……
林弈的肉身经过这三个月来的淬炼,已经到达了一种极为恐怖的强度,三个月前他力抗凝气九层的地阶灵器,受了轻伤,如今攥着长剑,除了掌心微微刺痛,竟是没有留下丝毫血迹。
可以说,林弈如今的肉身足以已抵得上一件地阶灵器,或是更高。
在场众多修士,却无人能了解楚长飞此时的境遇,本来长剑被对方肉掌抓住,他心中暗喜,运劲一搅,长剑却纹丝不动,对方肉掌无恙,他一时间难以琢磨明白,林弈斗大的拳头已然临近。
这一只拳头似携了天地之威,威势无双,在楚长飞眼前渐渐放大。
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千钧一发,长剑被对手肉掌死死攥住,楚长飞也不敢贸然撒手,双方只能近身相争。
本是伤敌之刃,不想却成了累赘。
不及多想,楚长飞提起那件银色小盾,挡在面前,口中怒斥:“疾!”
银色小盾突然迎风变大,银光漫射,灵气腾腾,犹如一座小山峰隔在了两人面前。
“轰!”
拳盾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好强大的肉身,竟可与地阶灵器争锋。”凌劫目露震惊,端茶的手已微微颤抖。
楚长飞浑身一震,双目露出惊骇莫名之色,脸色微红,只觉得喉咙发咸,五脏六腑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一招之下竟已受伤。
虽然隔着一件地阶灵器,但那一拳的盖世力道仍如惊涛骇浪般传入体内,楚长飞强压上涌的气血,半步未退,但他不知,他的双脚已然震裂脚下青石,没入土地。
林弈面无表情,右拳缓缓回拢,再次毫无预兆的陡然击出。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细不可闻的龟裂声。
在场只有数人发现,那银色小盾的表面上竟有些细密难辨的裂痕,单凭肉身对抗地阶灵器,竟然处在上风!
楚长飞再也抵挡不住,‘蹬蹬蹬’连退数步,脚下踉跄,右手的长剑再也拿捏不住,撒手而去,一口鲜血上涌,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但嘴角已渗出一丝血迹。
“我看就这样吧,点到即止,双方算作平手。”寒元谷主厚着脸皮,高声喊道。
这句话惹来台下众修士一阵腹诽,个个面露嘲讽。
“平手?”
林弈冷笑,左手拿着缴来的长剑,大声道:“他伤我师姐时,你怎不站出来,算作双方平手!”
旋即林弈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各捏长剑两端,双臂运力,大吼一声:“去你妈的平手!”
“啪!”
一声脆响,但在众人心中却似响起一声平地惊雷。
林弈竟凭一对肉掌,强行折断了那地阶灵器。
众修士哗然,这该是多强的肉身,他是妖孽吗?
寒元谷主未曾想到竟被一个凝气小辈呵斥,脸色难看,不等发话,便看到林弈断剑一幕,也愣在当场。
他们金丹修士的肉身也很强大,长久以来,利用丹气淬体,击断灵器,倒也不在话下,但这小辈是如何做到,他不过凝气修为,难道他是太古某种逆天体质?
林弈不管众人反应,大步一迈,窜到楚长飞身前,再次一拳暴打而去,拳头上带着浅蓝色的光芒,一往无前。
楚长飞已被林弈断剑一幕骇得震在当场,眼看对方逼来,只得下意识的举起银色盾牌挡在身前。
“轰!”
巨响过后,银色小盾砰然碎裂,化作一地毫无光彩的碎片,散落一地。
楚长飞再也支撑不住,倒飞而出,一口鲜血狂喷,鼻孔,眼角,耳边也渗出丝丝血迹,恐怖至极,犹如地狱索命恶鬼,模样凄惨。
“小辈,尔敢!”
寒元谷主大怒,大手一挥,在空中化作一条银色冰龙,迎风而涨,金丹威势无双,毫无留手,直奔林弈而去,竟是要当着众人之面,毙了林弈。
“道友何必如此,不过是小辈之争。”
凌劫嘴角含笑,袖袍一挥,化作万道剑芒,撞向冰龙,霎时间丹气四溢,周遭灵气变得狂暴莫名。
两个金丹大修士交手,法术在空中相撞,骇得众人心惊胆战,生怕殃及池鱼。
从寒元谷主出手,到凌劫相助,也不过眨眼间,林弈没受到丝毫影响,双脚踏地,欺身而上,身法极快,一闪而过,后来居上的抓住犹在空中倒飞的楚长飞。
林弈单手拎着楚长飞的头发,拔地而起,后者已是毫无反抗之力,全是似是散架一般,身体悬在半空中,眼神复杂,有惊惧,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仇恨,但下一刻便全部被惊恐覆盖。
“敢伤我师姐,今日便废了你!”
林弈盯着楚长飞的双眸,一字一字说道。
“放过我……”楚长飞****一声。
话未说完,他便感到了丹田处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痛蔓延至全身,深入灵魂,渗入骨髓。但转瞬间,楚长飞麻木了,感受着那破碎的丹田,空荡荡的气海,他只觉得万念俱灭,疼痛已感受得不是那么清晰。
林弈淡漠地看着倒在脚边的楚长飞,冷然道:“本是点到即止的比斗,却被你打破规则。你以为你天赋无双,凝气无敌,便可以肆意妄为,目空一切?我竹峰不是输不起,败也就败了,没什么干系。但你却将我师姐打成重伤垂死,更连累师傅寿元几乎耗尽,才堪堪保住师姐性命,你我这一战避无可避!”
“既然你不守规矩,那我也没必要收敛顾忌,当你肆无忌惮的出手伤人时,你早该料到今日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