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绝不是错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在明,敌人在暗,让他生出一种无法掌控命运的无奈感,这凶险随时伴在身边,不知何时就会爆发。
林弈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计较,再次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几日过去,周围的环境探查的差不多,没有一点太古神药的线索,上品灵石倒捡了不少,那丝杀机却也再没出现,但林弈知道,危险并未解除。
林弈开始逐渐扩大范围搜寻,转过一处山脚,突然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手中拿着一口残破大钟,嘿嘿傻笑。
这神魔之地的东西都是太古神魔大战遗留下来的,即便是破碎器物也必定不是凡物,但凡是钟,鼎,铃这些器物祭炼极难,他能捡到一口破钟,确实气运不错。
但这里是神魔之地,此人有些得意忘形,连离他不远处的那块巨石后藏人,都没有丝毫察觉。
稍有不慎,下场只有一种。
“噗!”
刀光一闪,血花四溅。
那人的头颅高高扬起,随后掉在地上,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眼,临死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在神魔之地,不凭气运,只看实力。
林弈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却并未出手,修士相争,身死道消怨不得旁人,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时间。
巨石后面,一个黑衣人转身而出,手掌轻摆,召回那件犹带血迹的宝刀,却并未去捡那口破钟,而出露出防备之态,紧紧盯着林弈,不敢放松,大有出手之意。
这种场面,几日来林弈见得多了,倒也不在意,只是静静退去,并未与其相争,他首要的任务只是寻找太古神药。
神魔之地中到处充满了杀机,几日来,也有几人主动找上林弈,全被他几拳打爆,对于这种人,他倒没留手,杀人者,恒杀之。
不但人与人充满了争斗,有些地域更是连碰都不能碰。
林弈曾亲眼所见,一个修士行至一处毫不起眼的沼泽地,却在那里丧了性命。按道理,修士炼气,绝不至于被一处沼泽地吞噬,但事情往往诡异绝伦,那名修士双脚踏入,便如同中了邪一般,没有一丝挣扎,面如死灰,直到全身被吞噬殆尽。
处处杀机,步步惊心。
林弈寻了几天,毫无头绪,也闯过几处险地,险些丧命,太古神药的影子都没见到,此时他已离降落点越来越远。
神魔之地,第七日。
林弈走到一处高山脚下,这些天,他发觉这处空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而在前方远处,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冲天煞气滚滚而来,若是在向前走,恐怕整个人都要迷失在煞气中,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杀戮者。
以林弈的元神修为,扛着压力走到此处已是极限,他思忖良久,还是有些好奇,于是顺着山脚,爬上了身边这座高山,在山顶朝那个方向遥遥望去。
这一看,林弈瞬间目瞪口呆,全身汗毛乍起,只觉得手足冰凉,惊骇莫名,不禁倒退了几步。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撼。
那是一条河流。
准确的说,是一条血河,血流成河,鲜血红得渗人。
血河滚滚而下,血花四溅,滔滔不绝,不知流向何处,血河中不时起伏着几具尸体,兵器无尽,这是一道尸海血河。
究竟当年那一战陨落了多少生灵,才造成这样一条煞气冲天的河流,而这处战场,只是神魔大战的一角而已,可见当年大战之惨烈。
看了一会儿,林弈突觉双目刺痛难忍,流下泪水,他连忙别过头,深吸几口气,平复心神。
这时,他心中一惊,突然发现山顶一处青石上竟盘膝坐了一个人,离他很近,双目冷冷的盯着他。
这一看,只把林弈吓得魂飞魄散。
在这神魔之地被人近身,居然毫无察觉,若是此人出手,他必定没有防备,只有陨落一途。
第20章乌鞘长剑
林弈平稳心神,静静看着那人,脚步不敢移动分毫,他有一种感觉,若是妄动一下,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只见那人白衣如雪,面无胡须,眉宇间透着一丝杀气,但神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双膝上横着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剑未出锋,但却散发着阵阵寒意,摄人心神。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脚步声,林弈斜眼一睨,见到两个身着淡金色道袍的修士刚刚爬上山顶,道袍正面写着两个大字,公孙!
皇族公孙!
林弈瞳孔骤然收缩,气息不稳,没想到在这神魔之地,竟这么快便与对方相遇,公孙古月是金丹修士,想必不会来此地冒险,这两人该是公孙皇族的小辈修士。
其中一位修士冷冷的看了林弈一眼,随后瞥见那个白衣人,轻咦一声,随即似有所感,面露惊恐,被其气机所摄,也不敢乱动,额头逐渐浮出一层细密汗珠。
后面跟着那修士一脸阴沉,离得稍远,摸着下巴沉吟良久,突然嗤笑一声,道:“看把你吓得,那不过是个死人,你都没看出来吗?”
之前的修士哪里相信,大叫道:“公孙沛,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快来把我拉回去。”
唤作公孙沛的修士眼珠一转,冷笑一声,道:“你仔细感受一下,那人哪有生命气息,他在这里坐化十万年,早死透了,一碰就会化为灰烬,嗯……不会遗留下什么秘宝吧,那柄剑看似不凡。”
嘴上如此说,但他脚下未动,不去上前,只是远远观望。
林弈一脸平静,暗忖:“这公孙皇族虽是四大世家,但小辈中却也充满了勾心斗角,唤作公孙沛的修士明显不怀好意。这白衣人虽说已死,但那丝杀机却无所不在,若是走差一步,难保不会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咦,似乎确如你说,这人已经死了,哈哈哈,真是天降机缘。”那修士仰天大笑,但还是有所保留,小心谨慎的向前撮了一小步。
那修士暗暗冷笑,心道:“你公孙沛什么心思,我会不知?想让我当枪使,我就当给你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宝贝我若是拿到手,你休想要走,哼!”
那修士动了一动,看白衣人毫无动静,才长舒一口气,缓步向那白衣人走去,步伐极慢,仍是不敢大意。
直到走到白衣人面前,那修士仍完好无恙,不禁放下心来,哈哈大笑,斜睨公孙沛,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道:“公孙沛,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这柄剑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