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六界,天道已崩,上至无忧界、仙界,下至人界,三十三重天万千个界面中没有任何一个界面不存在大规模的杀戮和纷争,有些界面之中的战争是为了抢夺濒临枯竭的资源,而有些界而之中的战争却是强者之间的权势角逐。
不少界面之中更是良善不在,道德不存!
出乎水生意外的却是,西方天界的混乱最为剧烈,而引起西方天界混乱的原因却是佛门力量的迅速崛起,在这些界面之中,人族、妖族、魔族纷纷被佛门力量所归化,凡是被佛门力量完全统治的疆域,道德以一种温顺的形式在传播,生灵似乎是得到了和平。
而在更多的疆域之中,佛门强大力量却纷纷提起屠刀,斩向了不肯皈依的人、妖、魔力量,所过之处,道门、魔门纷纷湮灭,弱小势力纷纷臣服,而强大的势力却是奋起抗争,一场场杀戮此起彼伏,一处处天界为此而崩溃。
可一处处界面仔细看下去,水生却发现,那些被佛门力量统治的疆域,生灵的数量在迅速减少,文明也在倒退,不少奸邪的人族、妖类、魔族,虽说归顺了佛门,却也只是披了一件佛门的袈裟而已,内地里的本性丝毫未变,同样在行着龌龊的勾当,争权夺利。
甚至连一众神通广大的佛门贤者之中同样有一批批骄奢淫逸之徒,佛门道义早已被他们当成了攀比奢靡之风盛行的幌子,一座座佛门圣地在“佛”的庇佑之下越来越是宏伟壮观,金砖铺地,黄金铸像,似乎是寺庙建得越大,佛像建的越高,佛法就越是昌盛。
而在一座座巍峨气派的寺庙附近,处在佛门统治之下的底层顺民,生活却越来越是艰辛,原本辛勤劳作的人们,纷纷把精力放在了诵经、布道、拜佛之上,再也不肯下地劳作,不肯结婚生子繁衍后代,良田被毁,道路荒废……
人族中的聪颖之辈纷纷投身寺庙,献身“成佛”,无需劳作已可轻松享受万民供奉,而愚钝者,根本无法领悟佛门道义,却又失了聪颖之辈的带路指引,更是不知前途何在。
妖兽、魔兽、山精树怪在佛经的吟诵之下肆意地吞食着人类,而一座座寺庙之中的供奉的“佛”却空自睁着一对睿智慈祥的目光……
另一边,佛门的强者依然以宏大的佛法摧枯拉朽一般摧毁着旧的秩序,把更多的疆域和生灵纳入佛的治下。
佛门光辉已是照亮了西方天域的一处处天界、人界,其中的几处佛门圣地,佛光普照之下就连这能够窥穿六界的观天玉壁也无法看清那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灵鹫山之巅的佛光甚至是直冲霄汉,丝毫不亚于三清圣界之中的道门圣光,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无忧界内,此时此刻,一位位法力通天的长生境修士甚至也是在斗法争胜不亦乐乎!
水生的心神早已和观天玉壁融为一体,六界的往生、现实被他看得是明明白白。
佛门的崛起和昌盛,一幕幕如同亲历,佛门几位先贤同样是当年盘古大帝舍身创世之后的一缕缕分魂在万千界面之间厉经无数次劫难和轮回转世所幻生,并在这一次次劫难和轮回之中壮大,拥有了强大智慧和无上神通。
甚至连魔道中的至尊,同样是盘古大帝神魂中的戾念一步步生化而成。
可以说,道、佛、魔原本乃是一体,只不过是悟出了不同的道,在走不同的路。
如今,西方天界之内,佛门完全压过了道门、魔门,其力量甚至已经失控。
之所以出现了今天的局面,三清尊神自然是大有干系,眼看着六界之内天道崩溃,纲纪失常,他们默许了佛门的发展,想要看看以佛门的“道”,能不能让道德和文明在六界之内繁衍生息,能不能让六界重新归于安稳。
此时此刻,除了仙界、无忧界和大罗仙界之内没有佛门势力的存在,天界、人界、幽都地府早已全部被佛门势力渗透。
只可惜,人心之中的贪婪和邪念同样不是佛门神通可以根除和化解,三清尊神这一“观望”,却让佛门势力一步步坐大,加速了六界崩溃的进程。
此时,佛门几位先贤的神通之强早已超过了仙界、无忧界之内的长生境高人,甚至是胜过了三清门徒,直逼三清尊神,这一点,从一众开疆拓土的佛门强者的神通之中就可以窥出端倪。
人、妖、魔三族修士,进阶到大罗金仙境界之后,在界面威压之下会被迫飞升仙界,而佛门强者却因为界面威压限制他们进入仙界,而大量留在了天界,如此一来,虽说佛门强者在数量上大大少于仙界之内道门大罗金仙和魔族九天魔君的数量,却能够在天界之内横行无阻。
以佛门先贤如今的神通,自然可以轻松修复受损的界面,他们却任由这界面崩溃,显然,他们也在等待着六界的重建。
也不知道是佛门佛祖和三清尊神早有沟通,还是三清尊神对他们已无力控制,这一点,却不是观天玉壁能够探知。
水生所能看到是,仙界、无忧界、甚至是大罗金仙都已界面不稳,六界崩溃重建看来已是不可避免。
在这个洞察天机的过程中,经历了六界诞生,水生对于功法之上的疑惑之处几乎是一扫而空,心中更是空明一片,此时,若想突破瓶颈涅槃重生,可以说只是一步之遥。
以水生体内远超同阶修士数倍的深厚法力,以及金刚不坏之躯的强横,涅槃重生之后根本就不会让真元衰弱多少,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顺利踏入长生境。
唯一让水生遗憾的是,他竟然没能在观天玉壁之中看到自己的前世,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世经历的是何等轮回,不过,在玉清元始天尊耗费三万六千年时光创建六界三十六重天之时,他甚至有种亲身经历亲手施为的感觉,仿佛六界的创立和自己竟是有着极大的关系。
正是这种经历,水到渠成一般把他关于功法修炼之上的疑惑荡涤而空。
冥冥中他甚至感觉自己就是玉清尊神的一缕神魂所化身。
对于这一点疑惑,此时没有人会告诉他真相。
不过,他相信,真相已是不远!
这一日,水生缓于睁开了双眼,把神魂从观天玉壁之中缓缓抽了出来。
而就在他神魂离开观天玉壁的那一刻,眼前的玉壁竟是在一连串碎裂声中,坍塌崩溃,随后,崩溃的一片片灵玉竟是扭曲变幻着化作一道道五颜六色的灵光没入水生法体之内不见。
一股热流在体内奔腾,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觉在水生心头油然生出,水生情不自禁地昴首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
随着这长啸,大殿四周的禁制灵光一阵阵嗡嗡颤抖。
大殿之外,噬魂、斗木獬一前一后站起了身来,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紧闭的殿门。
盏茶的时间过后,殿门无风自动,自行向外打开,水生从大殿之中缓步走出。
“主人!”
“斗木獬见过星主!”
噬魂、斗木獬一前一后冲着水生施了一礼,上下打量着水生,心中却各自一震。
此刻,水生身周竟是七色灵光缭绕,虽没有任何法力外泄,一股说不出的威仪却让二人心头倍感压抑。
第三十五章 诡异劫雷
“这……星主莫非已经进阶?”
斗木獬喃喃自语般说道,神情中全是震惊之色。
他虽无法察觉出水生的法力深浅,却清晰地感受到了水生和三个多月前的不同,如今的水生,和当日见到的灵宝天尊似乎也没有多少区别,星辰般明亮的双眸仿佛能洞察自己的所有心思。
“斗兄抬举了,贫道离着进阶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
水生淡淡一笑地说道,神情平静,心中却是阵阵波澜起伏。
这观天玉壁赫然是由精纯的太初真气所构成,原本以为修成金刚不坏之身后法体之内已无杂质,没想到,此刻,这些太初真气却在悄然改变着体质。
“主人修炼的功法难道有所突破?”
噬魂的神情中同样带着几分震惊之色,做为水生的灵兽,他可以说和水生心神相依,却是比斗木獬更加敏锐地察觉到了水生的不同之处。
“也可以这么说吧,这次还算是收获不小!”
水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有些累了!”
说罢,自顾自地袍袖一扬,一团白光从脚底生出,托起身影腾空而起,冲着寝宫所在的方向而去。
噬魂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却是眉花眼笑,身影一晃,同样腾空而起,驾起一道乌光跟在了后面。
在他印象中,水生似乎是很少说过“累了”,即使是一场场激战下来,也难以从水生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看来,这次恐怕是收获不小。
斗木獬犹豫了片刻,伸手取出一只禁制法盘,正要开启大殿禁制,突然,透过洞开的大殿殿门,他却发现了大殿内空空荡荡,一直静静耸立在大殿之内无数年之久的观天玉壁竟然消失不见。
心中猛然一颤,双目一下子瞪得溜圆,仔仔细细看过数遍,确认观天玉壁真的是消失无踪,脑海之中不由一阵短暂失神。
这观天玉壁,可谓是北天星系,甚至是整个星宿海最重要的一件宝物,有了这观天玉壁的存在,遍布在四大星系一颗颗主星之上的观天镜才能清晰地查探六界之内的一处处重要之地,而此刻,观天玉壁竟然消失不见,如此一来,那些观天镜还能不能起到作用?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他才回过神来,随后嘴角边却是浮出一抹苦笑。
“管他呢,天塌下来有高人顶着,操这个闲心做什么?”
斗木獬自嘲般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灵宝天尊已经指定了四大星主,星宿海出了任何事情,自然是四大星主承当责任,何况,水生在观天玉壁之前静悟天机,同样是灵尊天尊的意思,别说观天玉壁不在,即使天权星崩溃,和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
沉吟了片刻,催动禁制法盘,开启大殿禁制,转身冲着水生、噬魂追了过去……
“观天镜出了问题?怎么回事?”
“奇怪,好好的观天镜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呢?”
“怪事年年有,今年是特别多,看来是谁也安宁不得了!”
……
仅仅是半天时间不到,镇守四大星系的各路星宿已是全部知道了观天镜出问题的消息,不过,未等他们惊慌多久,第二日,短暂“失明”的观天镜又渐渐恢复了一些功能,能够继续查探六界之内一处处重要之地。
而在众人惊慌之余的相互探询中,水生这位北天星主上位的消息,也被其它三大星系的一众大罗金仙所获知,而当他们得知水生并没有像紫阳真人当年到任一般,召集众人前去拜见,心中却又是各自松了一口气。
从本心来讲,自由惯了的众人,几乎是没有人会喜欢突然多出一位顶头上司来。
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后,星宿海再次恢复了平静。
可仅仅是一年的时间不到,东天、西天两大星系之上的十一位大罗金仙却是郁闷了起来,两位星主一前一后从天而降,终结了他们的自由,不过,这两位星主竟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跟随水生的步伐,低调地存在,并没有惊动其它星系之上的大罗金仙劳师动众地前去拜望,斗木獬、牛顶天、危月燕等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出现。
发现水生除了闭关静修,就是带着噬魂在北天星系的一颗颗大小星斗之上四处行走静观六界变幻,丝毫不干涉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去修补那几处碎裂风洞的意思,北天六宿渐渐地也适应了水生的这种懒散。
一晃之间,已是过去了三十余个年头。
这一日。
北天星系一颗不显眼的无名星斗之上,突然间天昏地暗,雷声轰鸣。
星斗正中央,一座三千丈高的山峰之巅,水生盘膝端坐,双目紧闭,神情平静,而在其头顶上空,漆黑如墨的乌云之中,一条条五颜六色的粗大电蟒飞舞翻腾,似乎是想要冲着水生扑去,却又畏惧一般而不敢扑下。
天际头,一道道闪电从苍茫虚空之中窜出,没入乌云之中,同样是不敢冲着水生劈去,却纷纷冲着一条条五色电蟒扑去,没入其体内,五色电蟒的身躯越来越是粗大,蕴含的威压也越来越是狂暴。
数千里之外,斗木獬、牛顶天等六人静静地站在另一座山巅之上,神情各异,或抬头望天观望着这诡异的天象,或是放开神识察探着水生的情形。
足足有一个多时辰过去,天际头的五色电蟒已变成了一条条体长千丈的七色蛟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足足有数百条之多,却还是没有一条蛟龙敢于冲着水生发起攻击。
而在更高处的虚空之中,一道道从天而降的雷光竟是汇聚成了一处绵延百里的七色雷海,轰隆隆的沉闷响声连绵不绝。
“老二,星主之前渡劫难道也是这般与众不同?”
女土蝠突然扭头望向了牛顶天,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一条条七色雷蛟体内透出的恐怖灵压让她心惊胆颤,丝毫不亚于一名大罗金仙体内透出的强大灵压,若是这数百条七色雷蛟一起扑过来,恐怕足以毁天灭地,而水生这次冲击瓶颈,竟然连防御法阵都没有布设。
即使离着水生有数千里之遥,她心头依然频频生出想要逃离此地的心思。
室火猪、壁水貐、危月燕三人同样是这般感觉,听到她的言语,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牛顶天。
牛顶天脸上却浮出一抹尴尬之色,说道:“自从我跟随星主之后,星主仅仅是有两次进阶渡劫的经历,只可惜这两次进阶我都没有亲眼见到!”
“为什么,难道说星主渡劫时不需要有人为他护法吗?”
危月燕眨了眨眼睛,诧异地问道。
“当然不是,星主在渡飞升之劫时,寒冥界人族可谓是精锐尽出,不过,我却因为要随星主一道飞升上界,被他提前收在了空间宝物之中,无缘见识浩大的天象,据说当时连空间之门都为星主所打开,而星主更是直接飞升到了轩辕台,引起了整个仙界的轰动。至于星主踏入造物境,却是在娲皇秘境之中,有真龙一族数名长老为他护法!”
提起水生的与众不同,牛顶天却是双目发亮,话语中如有荣焉。
当然,他是不会当着众人之面说出当年的秘密。水生在飞升仙界之时,他还只是被水生擒获的一只魔物,没有真正归降水生。
“听你的意思,做为属下,你根本没有在星主面前效过多少力吗,反倒是得了不少好处!”
室火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酸意,牛顶天这次归位,竟然有三件仙宝傍身,手中甚至还有不少珍稀丹药,让他暗自眼红。
牛顶天自然明白室火猪的心思,咧嘴一笑,说道:“那是老牛的运气好,放心吧,星主对属下一向慷慨,这次等星主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