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夺魂索到了寰枭师兄的手中,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只怕连残阳和鹄图两位师兄见了也得大为叹服!”
炙尾带着几分巴结地说道,望向黑索的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羡慕。
自从看清蝶衣的模样,那名翠衫女子脸色却是一下子阴沉下来,听到炙尾的声音,嘴角一撇,哼了一声,说道:“两面三刀,上次还在夸鹄图师兄的身法比寰枭师兄迅捷,现在又来……”
话语说了一半,一名男子的声音却从远处传了过来:“在下和同伴并未招惹三位,三位何故对在下的同伴动手?”
声音不大,隔着四五十里远的距离,却是清晰异常地在三人耳畔回响。
“此地乃是我阴天殿统辖,尔等跨界而来,连个招呼都不打,本公子还不是想杀就杀,要捉就捉!”
寰枭双眉一扬,傲然说道。
“阴天殿?这样吧,你放了她,我二人马上离开此地!”
男子的声音再次从远处传来。
“嘿嘿,若是一只夜叉倒还罢了,偏偏是一只玉罗刹,身为夜叉一族,难道你不知道玉罗刹和赤翼毗罗乃是天生的绝配吗?我师兄自然是要见识一番这罗刹女的妙处,识相的话,敢快滚开!”
炙尾说罢,带巴结地说道,神识扫过,水生体外显露的威压远远不如自己,也只是和蝶衣差相仿佛,而且话语说得如此客气小心,炙尾自然是不把水生放在心上。
“很好,本座倒要看看你赤翼毗罗一族究竟有何能耐!”
远处传来的声音不由冰冷了几分,一字一字如同重锤在三人心头敲响,三人一个个情不自禁地气血沸腾,尤其是炙尾,面容一下子变得殷红如血。
寰枭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冷了几分,嘴角边浮出一丝冷笑,说道:“来得好,本公子也正想看看夜叉族修士有什么手段,敢在这幽都地府之内撒野!”
话音未落,手中已然祭出一只乌黑的皮袋,“嗡”的一声,袋口大张,一团漆黑的光焰从袋中飞出,把蝶衣从头到脚给罩了进去,那条困住蝶衣的黑色长索却自行松脱开来向着男子手中飞去。
蝶衣在黑光之中一阵拼命挣扎,这黑光却粘稠之极,根本无力逃开一步,眼睁睁地被一股吸力吸入了袋中。
一团怒火从水生心头升腾,离得近了,这三人身上透出的灵压水生已然查探得清清楚楚,虽说比那名被收入鬼王鼎中的绿袍男子要强盛几分,却也只是鬼王境界,只可惜自己离着蝶衣的距离比这三人要远上一百多里,竟然被对方先一步追上了蝶衣。
遁速故意放慢了几分,左右双手却是光华一闪,天罡剑、破天斧同时显现而出,体内法力喷涌而出,向着两剑法宝之中灌注而去。
嗡嗡的响声中,剑身一阵剧烈颤抖,水生手臂一挥,天罡剑脱手飞出,一闪,没入虚空之中不见,破天斧却是越来越亮。
下一刻,水心眉心之间光影一闪,多出来一枚黑白相间的寸许长小剑。
水生早已把坎元功修炼到了第五层境界,同阶修士之中少有人能够看出自己的法力深浅,看对方的样子,是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对三,水生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把两件灵宝同时祭了出来,甚至还用体内真元凝聚出了一枚飞剑出来。
几十里的距离,飞舟上的三人虽说无法目见,仅凭神识之力也能察觉到水生的举动,寰枭刚刚把装有蝶衣的黑色皮袋系在腰间,察觉到天罡剑的异动,面色不由微微一变,厉声喝道:“小心!”
手中长索一晃一抖,嗡的一声,一团乌光在飞舟前端飞起,方圆百丈之内顿时被一条条漆黑的索影给占满,足足有上千条之多,如同结成了一张巨网一般,挡在了三人面前,随着索影的晃动,空间一阵阵剧烈颤动。
翠衫女子手中赤芒一闪,多出来一把闪烁着烈焰的赤红色三股飞叉出来,飞叉方一出现,整个虚空顿时噼啪燃烧起来。
炙尾却是不慌不忙地伸手向着虚空一招,乌光闪烁之间,手中多出一杆丈长的漆黑狼牙棒,棒头之上生着一根根锋利的尺长尖刺,寒光闪烁。
一声龙吟般的剑啸陡然在飞舟前方响起,漫天索影虽说逼得天罡剑现出剑影,却未能挡得住天罡剑的靠近,乌光一闪,长剑出现在了寰枭前方十几丈远,冲着其腰身一斩而去。
寰枭瞳仁微微一缩,没断到长剑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竟是这般迅捷,想也不想地挥动右手黑索击了过去。
“扑”的一声闷响,一团黑光从长索上爆开,看似坚韧无比的长索在天罡剑面前竟然如同破麻绳一般不堪一击,被天罡剑轻轻松松地斩为两断,剑势未衰,直冲寰枭斩来。
寰枭面色大变,左手一挥,刚刚从蝶衣手中夺来的弯刀脱手而出,冲着长剑击了过去,身影却向右侧闪电般跨出一步,及时离开了飞舟之上。
“当”的一声过后,弯刀断为两截,天罡剑在空中片刻都没有停顿,直冲寰枭身后的炙尾和翠衫女子斩去,剑光未至,一股透骨的寒意已然扑面而来。
炙尾根本没料到刚刚拍了半天马屁的夺魂索竟然会被天罡剑一斩两断,更想不到一向自视甚高的寰枭会选择了躲避,心中一惊,似乎害怕手中狼牙棒被斩断,竟然不敢去抵挡,反而学着寰枭的样子向左侧窜去。
翠衫女子却是冷哼一声,不躲不闪地挥叉击了过去。
第一百零五章 罢手难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过后,一团赤焰在飞舟之上爆开,翠衫女子身躯蹬蹬蹬向后退出三步,这才站稳了身形,天罡剑倒飞而去,灵性十足地向着离得最近的炙尾斩去。
翠衫女子右臂阵阵发麻,仔细看去,手中三股赤焰叉上竟然多出来一道深深的剑痕,一根叉尖差着一点就要被斩断,不由大为心痛,这杆飞叉,乃是家族之中传承数万年的宝物,乃是用风火精铜混和着数十种灵矿铸造,一向坚韧锋锐,没想到,竟然被别人远远地凌空一剑斩成这个样子,难道说,这枚飞剑是一枚顶阶灵宝?望向飞剑的目光中不由添了几分灼热的心思。
炙尾看到天罡剑冲着自己斩来,身影再次闪电般向着远处遁去,在空中留下一连串残影,和天罡剑拉开足够大的距离,始终不和天罡剑碰撞。
接连和三件法宝相撞,天罡剑终于有了几分力衰,速度大不如刚出现之时,一时间,竟然无法奈何炙尾。
寰枭伸手向着虚空一抓,乌光闪烁之间,手中多出一杆又像钢鞭又像蝎尾一般的怪异法宝,鞭身如同十三节黑色葫芦串在一起,一晃一晃,前面还有一个蓝汪汪的蝎尾。
刺耳的厉啸声却在此时响起,一枚丈长的银色巨斧挟着莫可匹敌的惊天威势旋转着从空中飞来,划出一道匹练般的银色光华。
寰枭这一下可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中的蝎尾鞭虽说奇妙,却不是用来披坚挡锐的法宝,眼看银斧冲着自己头上斩来,法力一催,背后赤芒一闪,凭空生出一对宽阔的赤红色肉翼,双翼用力一扇,狂风呼啸,赤焰翻滚,身影腾空而起,忽地一下瞬移到了一百多丈之外。
破天斧一击落空,银光一闪,再次高高跃起,向着寰枭斩去。
寰枭暗自叫苦,只得再次扇动双翼向远处遁去,没想到,刚刚躲开破天斧第二次攻击,背后却是突然袭来一股寒意,心中一惊,来不及飞远,身影只得闪电般向着空中跳起,可惜却已经慢了一步,一只右腿一凉,和躯体分了开来,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断腿处传来,滋啦一声,断腿处结出一层坚冰出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体内真气差点涣散开来。
一枚半边漆黑半边雪白的七尺长怪异长剑在寰枭的眼前飞出几十丈远之后,剑身一颤,掉转回来,再次向寰枭斩来,寰枭身周的护体真焰在这枚长剑的攻击之下,竟然连片刻都无法阻挡。
破天斧同样如影随形地第三次呼啸着斩来。
寰枭惊怒交集地怒喝一声,双翼狂闪,身影腾空而起,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黑白怪剑的第二次攻击,嘴巴一张,喷出一道黄光,化作一枚锈迹斑斑的丈长铜矛,冲着黑白怪剑刺去,“砰”的一声闷响过后,怪剑竟然碎开,化作一团黑白两色寒雾。
“真元之剑!”
寰枭望着那团寒雾喃喃低语,并没有因为黑白怪剑的溃散无踪而放下心来,目光中的惊恐之意反而更浓,心神一动,铜矛冲着破天斧飞去,丁丁当当地战在了一处,这杆一身绿锈的铜矛,虽说少了半截矛尖,竟然也能够挡得住破天斧的斩削,丝毫不落下风的样子。
另一侧,天罡剑步步紧逼之下,炙尾只得万分不舍地祭出手中狼牙棒,挡了过去,神识紧紧锁定飞遁而来的水生,身影却悄然远离寰枭,从这两件法宝的威势来看,对方的实力只怕要强于寰枭,自己更不可能是对手,寰枭捉了蝶衣,对方肯定会把心思放在寰枭身上,自己只有躲远一些才会更安全。
飞舟之上的翠衫女子也不闲着,飞快地祭出一面赤焰翻滚的大盾,挡在身前,直径三丈的赤红色大盾,正中浮着一只黑色猛虎的虎头虚影,一闪一闪,似乎要从盾中跃出一般,看这虎头的模样,倒和水生坐下黑虎有着几分相似,只不过,一对虎目却是闪着幽幽的绿光。
看到铜矛能够挡得住破天斧的轰击,寰枭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摸出一张淡金色符篆,喷出一口精血,法力一催,把符篆给拍在了断腿之侧,一团血光混和着一片片淡金色的符文从符篆之中飞出,把下半身给整个裹了进去,光影闪烁之中,一条断腿在血光之中缓缓生出。
一道刺目黑光从远处飞来,黑光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直冲寰枭冲去,右手一抬一晃,一枚金灿灿的拳影飞了出去,眨眼之间化作水缸般大小,拳风所过之处,空间一阵阵颤抖,爆鸣声不绝于耳。
寰枭似乎早就料到水生会冲着自己扑来,嘴巴一张,一道乌光闪过,化作一杆漆黑如墨的丈长光矛迎着拳影而去。
与此同时,手中蝎尾鞭向着空中一抛,一片乌光闪过,空中顿时洒下一根根蝎尾的残影,空中有上百根之多,每一根蝎尾都在晃动着喷出一道道手指般粗细的墨绿色光柱,在寰枭身前布出一张墨绿色的光网,方圆数百丈范围之内顿时弥漫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矛影、拳影对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同时溃散开来,金光黑焰在空中混杂交织在一起,竟然“滋滋啦啦”地燃烧起来,腥臭难闻的气味顿时弥漫在方圆数百丈范围之内,显然,这杆寰枭用本命真元催动的光影长矛之中蕴含有奇毒。
灸尾和翠衫女子望向蝎尾鞭的目光中不由露出几分厌恶和惊惧之色,慌忙向远处退开一些,不敢靠近。
离着这气味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水生的双目之中竟然一阵隐隐刺痛,喉咙也有着几分不舒服,前冲的身影猛地在空中停了下来,袍袖一抖,一道道黑白两色光华从大袖中飞出,化作一枚枚黑白相间的长剑向着寰枭刺去,密密麻麻地也不知道有多少枚,“嗤嗤”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一枚真元之剑已然斩断了大腿,一下子出现如此多的长剑,寰枭哪里敢挡,瞳仁一缩,背后双翼一扇,狂风大作,隔着三四百丈的距离,忽地一下,瞬移一般到了炙尾身侧几十丈远,嘴唇微动,传音说道:“此人刚刚破界而来,界面威压之下又能使出多少神通,我劝你莫要打错了算盘?”
丁丁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一枚枚长剑撞在一根根蝎尾虚影之上,纷纷溃散开来,化作一团团寒雾,满天的毒雾和寒雾交织融合在一起,又是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响声,纷纷化作一块块薄薄的碎冰从空中跌落,片刻之间,虚空之中只留下了一根蝎尾鞭,还在一晃一晃。
水生伸手冲着远处的破天斧和天罡剑分别一招,两枚法宝同时跳起,“当!当!”两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过后,狼牙棒被天罡剑斩为两断,那枚其貌不扬的铜矛却只是被破天斧撞得飞出去几十丈远。
两枚法宝各自清鸣一声,冲着水生飞来,破天斧却在中途突然间加速跃起,向着蝎尾鞭狠狠斩去,又是一声轰然巨响过后,蝎尾鞭碎成片片,一团团黑焰在空中翻腾而起。
炙尾被寰枭窥破心意,不由暗自叫苦,狼牙棒被天罡剑斩碎,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方才言语中已经得罪了水生,若是寰枭出现什么不测,只怕自己也会噩运临头,看来,无论对手如何强大,也只能死磕到底,一边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一边伸手拍向腰间储物袋,取出一只赤焰缭绕的圆珠,紧紧扣在手中,一脸忐忑地把目光望向在空中现出身影的水生。
看清水生的长相后,三人不禁各自一愣,原本以为水生会是一名相貌丑陋的夜叉,没想到水生却是一名人族修士的模样。
“放了在下的同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
水生神情平静地把目光望向寰枭,天罡剑、破天斧在水生头顶之上盘旋数周之后,光影闪烁之间越变越小,各自清鸣一声,化作一道淡若不见的纤细光丝,没入体内不见。
看到水生收起法宝,摆出了一幅罢手言和的举动,再想想这两件法宝方才展现出的威势,一刹那间,寰枭真想把蝶衣交给水生。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水生过后,却又改了主意,从水生身上透出的灵压来看,似乎连一名化神初期修士都不如,难道说,此人破界而来之后,受到界面压力,法力大打折扣?
短短的一番较量,三人虽说落在了下风,水生似乎也无法奈何三人,否则的话,何须服软?何况,自己今日只要服了个软,拱手交出蝶衣,有炙尾和翠衫女子在场,今后在阴天殿中,可就彻底声名扫地。
方才的失利,也可以说是太过大意,三比一,无论如何都应该占到上风才是?
想到此处,伸手向着远处的铜矛一招,把其捉在手中,冷声说道:“阁下是从哪处天界破界而来,到这幽都又有什么图谋?不说个清楚,本公子岂能随意放人?还有,你接连击毁本公子数件法宝,又作何道理?”
一边言语,一边却向炙尾使了个眼神,另一侧,那名翼衫女子耳畔同样响起了寰枭的神念传音。
第一百零六章 铜甲尸王
听到“天界”二字,水生却是心中一动,看来,这三人误把空间裂缝的碎裂当成了自己和蝶衣破界而来所引起的动静。
之所以还能忍得住心头怒火,关键是蝶衣在寰枭手中,而寰枭的神通似乎并不比自己差上许多,尤其是背后的一对肉翼,遁速奇快,自己绝难追上,击败对方容易,被他带着蝶衣逃掉可就麻烦之极,蝶衣的生死是其一,这处直通人界的阴冥地穴被发现,同样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正在思量着如何逼三人交出蝶衣,没想到,右侧那名翠衫女子却是嘴巴一张,喷出一团赤红色烈焰,“轰”的一声过后,滚滚烈焰化作了一条十几丈长的火龙,摇头摆尾地向着水生扑了过来,四周的虚空顿时变得炙热无比。
寰枭也动了起来,袍袖一抖,一枚早已攥在手中的白色圆球抖手抛了出去,圆球越变越大,“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喷出一大团黑焰,赫然正是焚天鬼火,与此同时,手中锈迹斑斑的铜矛一抖一晃,几十道矛影呼啸着飞出,同时向着水生刺去。
看到两名同伴出手,炙尾自然也不落后,手一扬,那枚赤红色圆珠划出一道弧线向着水生飞去,滴溜溜旋转着越变越大,赤焰飞舞之中,一团狂暴的气息从圆珠之中喷出,看模样,似乎是一枚“霹雳子”一样的爆炸性宝物。
水生面色一冷,身影闪电般向后飞退,刷地一下,到了百丈之外,身周闪过一团淡淡的白光,白光散尽,身影突然在三人眼前消失不见。
“轰隆”一声惊天巨响,一大团赤焰在水生方才站立之处升腾而起,火龙、焚天鬼火被这烈焰一击,向着四周飞卷开来,红黑两色烈焰在方圆数百丈范围之内噼啪燃烧,四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变得炙热无比,虚空阵阵颤抖,一道道细碎的空间裂缝在烈焰四周闪现,就连那一道道矛影也在圆珠的炸裂之下溃散的无影无踪。
三人竟然抱着一样的心思,想在一出手之间就把水生给置于死地,这烈焰却又逼得三人各自向后退开一些距离,警惕地左右观望。
翠衫女子身后几十丈处,水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一闪而出,拳头一晃,一拳击向翠衫女子的后背,风声呼啸,一枚金灿灿的拳影眨眼间化作巴斗般大小,翠衫女子反应倒也不慢,察觉到背后微风吹过,猛地转过身来,右臂一挥,一道凌厉的叉影飞了出去,迎着拳影而去,嘴巴一张,肚腹之间一鼓一缩,又是一团炙热的赤焰飞了出去。
心神所动,静静悬浮在头顶上的赤红色大盾之中传来一声响亮的虎吼,一只体长三丈的漆黑猛虎从盾中窜出,腰身微微下蹲,四爪腾空,向着水生一头扑去。
眨眼之间,女子已然是攻防兼备,使出了三种神通,端得是迅捷如风,就在此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声讥笑,飞舟之上乌光一闪,突然间又出现了一名水生的身影,一只白玉般的手掌只是随意一抬,已然按在了翠衫女子的肩头之上,缭绕在女子身周的护体真焰在这只手掌面前,竟然连一丝作用都没有起到,在手掌落下之时,应声而灭。
一团银色雷光蓦然从掌影之中喷出,眨眼间在翠衫女子身上罩了一层银色雷网,翠衫女子身躯如同跳舞一般一阵剧烈颤动,面容扭曲,体内真气在雷光之下瞬间溃散,眼睁睁地看着水生另一只手掌闪电般拍向了自己的顶门,却是无力抵挡,脑袋如同被重锤击过一般,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几十丈外,叉影、拳影撞在一起,四分五裂,赤焰落在另一名“水生”身上,“轰”的一声过后,那名“水生”身影顿时在赤焰之中化为一团白色寒雾,滋滋啦啦的响声中,化为乌有,只不过是一道真气凝结的幻影而已。
黑虎器灵扑了个空,猛地在空中转过身来,低吼一声,掉头扑向真正的水生,恰在此时,女子却已经晕了过去,无力操纵之下,黑虎刚刚扑到了水生身畔,体内发出一声“砰”的闷响,身影溃散消失,化作一道乌光,钻入赤红色大盾中不见。
未等女子的身影软倒,水生按在女子肩头之上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女子的后颈,高高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掌却及时伸了出去,接住了就要跌落的三股飞叉,一团寒雾从掌心飞出,飞叉之上的赤焰登时熄灭。
隔着那团依然燃烧的滚滚烈焰,远远地望向寰枭所在的方向,冷声说道:“放了本座的同伴,否则的话,捏断她的脖子!”
寰枭、炙尾二人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惊恐,脊背一阵阵发冷,水生的一边串动作如同电光石火,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祭出了杀招,却没能伤到水生一根毫毛,反而被水生趁机偷袭得手。
二人方才竟然没有察觉到水生是如何到了翠衫女子身畔,发现势头不对之后,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情况,翠衫女子已经落在了水生手中。
鬼修原本擅长隐匿之道,没想到,水生的隐匿之道似乎比三人还要高明几分,而且这手幻影分身之术运用的是炉火纯青,如果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二人,二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抵挡的好办法。
“师兄,还是把那玉罗刹……”
炙尾话未说完,却听到一声刺耳的鬼啸声骤然响起,一只巴掌般大小的漆黑钵盂被寰枭给祭了出去,这只钵盂一边发出尖啸的啸声,一边在寰枭的头顶之上盘旋飞舞,眨眼之间已然化作直径丈许,一道道阴冷的黑色光丝从钵盂之中窜出,钵盂表面密密麻麻的黑色铭文闪动不停。
寰枭抖手抛开长矛,双手掐决,十指如同车轮一般冲着钵盂中击出一道道漆黑如墨的光丝,鬼啸声越来越是刺耳,连绵不断,听入耳中,让人情不自禁地头皮发麻,血脉沸腾。
随着啸声,钵盂之中先后窜出四团头颅般大小的碧绿色光焰,“轰”的一声过后,四团碧焰同时炸裂开来,虚空跟着一阵阵微微颤抖,绿光闪烁之中,四只高约两丈身披铜甲的尸傀,一字排开地出现在了寰枭面前,左侧两只铜甲尸手中,各自握着一柄带柄长刀和一件盾牌,右侧两只铜甲尸手中却分别提着一条长长的黑色锁链。
四只铜甲尸犹如四具被吸干了血液的干瘪巨人,淡黄色的肌肤紧紧贴在骷髅一般的骨架之上,上身却又披着一套黄光闪烁的青铜短甲,头皮光光,两只深陷的眼眶之中,闪着绿幽幽的光芒,方一出现在空中,远处的鬼火、烈焰、冥雾顿时如同受到了吸引一般,齐刷刷地冲着四只铜甲尸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