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竟然想要炼制一艘战舟?水生不由更加心动,这战舟可远比飞剑、盾牌之类的法宝难以炼制,在战舟中添加传送法阵,难度则更大,有这样的观摩机会,可是难得之极。
突然想起一事,诧异地望了一眼包打听,随后又把目光望向老者,说道:“对了,晚辈听说一年后覆天城中就有一艘飞舟灵宝要拍卖,而且覆天前辈还会亲自参加,难道这艘飞舟不合前辈的意?”
老者嘴角边却浮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说道:“那老家伙手中确实有一艘飞舟,结实是结实,却是笨重不堪,飞行速度如同龟趴的一样,哪里能和老夫要炼制的战舟相比。”
乌夫人、寰枭、寰炼、金蝠王都是风属性的妖兽、妖虫,尤其是寰枭、寰烁的躯体,即使是被水生吞噬掉了全身精血,骨殖之中同样蕴含着强大的风灵力,不过,水生却不愿让人轻易知道寰烁和乌夫人的尸体是被自己给收走了。
脑中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若是错失了这个学习的机会,今后也只有去求购一艘飞舟了,舍弃掉其中两具躯体,却有可能让自己的炼器造诣大增。
想到此处,沉吟着说道:“在下手中倒是有前辈所说的风属性妖兽的骨骼,只可惜那只妖兽生前只是妖王后期境界,至于另一只妖兽,境界高了一些,体内却有剧毒,不知道骨殖合不合用。”
“哦,说说看,是什么妖兽?”
“赤翼毗罗、金翼蝠!”
“金翼蝠?莫非你手中的骨殖是金蝠王的躯体?”
老者尚未开口,包打听却是惊喜地问道。
水生点点头,并没有隐瞒,既然东冥王的那名族人知道了自己姓周,想必也知道金蝠王是死在自己手中,金翼蝠一族的实力和胡安族比起来,却是大为不如,如今只有一名地仙境界的存在。
“师兄可能还不知道,在下几十年前还帮过金蝠王一个忙,请玥影仙子替他炼制了一炉‘七绝血蝠丹’,有了这七绝血蝠丹,就可以祭炼出血蝠分身来,敢问师兄可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些丹药?”
“没错,我确实从他手中得到了三颗丹药,听你的意思,这丹药对你有用?”
“对我是没用,不过可以拿出来卖给金翼蝠一族,肯定能卖出个天价来,师兄若是……”
“好了,好了,这丹药的事情你两个等下再谈!”
范姓老者不客气地打断了二人的言语,目光灼灼地望向水生,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手中原本有一件上古异禽七彩孔雀的躯体,只可惜却残缺了一半,小子,你先把这两具骨殖拿出来给老夫看看,若是合用的话,事情自然会好办许多。”
水生手掌一伸,白光闪烁之间,掌心之中多出了一颗须弥珠来,抖手祭了出去,心随意动,嗡嗡的响声中,一赤一金两道光影从须弥珠中飞出,落在了地面之上,正是寰枭和金蝠王的死尸。
两具死尸虽说早已干瘪的没有了一丝精血,方一出现在厅室之内,却依然各自飞腾起一团烈焰出来,尤其是金蝠王的躯体,隐隐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完整的尸身?太好了!有了这两具尸身,战舟的龙骨就不缺材料了,等老夫预订的下一批灵料到齐,再把金髓给提炼出来,战舟舟身的材料也就齐了,你我就可以动手炼制战舟,一切顺利的话,顶多三年的时间就够了!”
看清两具尸体的模样,老者连连点头,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抬头望向水生,又说道:“小子,你倒是大方,频频露宝,就不怕老夫打你的主意吗?”
水生淡淡一笑:“这两具尸身和前辈的战舟比起来,肯定是大为不如了!”
“好!好!怪不得你小子抢了别人的令牌还敢大摇大摆地跑到这幽都城中,说吧,这两具躯体你想换些什么?”
“灭仙珠、天遁符、星辰石,当然,在下只是想请前辈帮忙寻找这三件物事,然后在下会以合理的价格来购买。”
“星辰石,老夫这里就有十余颗,算做这其中一具躯体的报酬吧,只要你尽心尽力协助老夫炼成这艘战舟,老夫替你向玉玑师妹求几枚天遁符来,算作另一具躯体的报酬。至于灭仙珠,老夫可就无能为力了,若是老夫手中有此物,也根本不用为了这风属性妖物的躯体发愁,直接到九幽冥海之中击杀它两只狮鹫岂不方便?”
老者话音未落,袍袖一抖,一道黄光向着水生飞去,落在水生面前,化作一只尺许长短的淡黄色玉盒,玉盒之上贴着一张银灿灿的符篆。
“天玄玉?”
水生双目一亮,伸手接过玉盒,小心翼翼地揭开符篆,打了开来,十几颗鸽蛋般大小,光滑圆润五色闪烁的晶珠,随着玉匣打开,散发出一波波强大的灵力波动,大厅内的空间顿时一阵阵剧烈颤动。
这星辰石水生再也熟悉不过,比起当年在南华州得到的几枚,蕴含的星辰之力似乎还要更加强大。
“看来,你小子真是老夫的福星,多少年来,老夫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如意过,走吧,老夫带你到承天殿走上一遭!”
老者收起两具妖尸,当先向着大厅内的那座闪烁着淡淡白光的小型传送法阵走去。
水生、包打听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慌忙跟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酆都山
一道法决击在法阵边缘,法阵四周顿时飞起一团雪亮的白光,空间一阵微微颤动,眼前光影模糊,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一座空荡荡的大厅之内。
这座大厅足足有十几丈宽阔,四面墙壁之上竟然没有任何门户,显然和方才的那间无名商铺没有多大关联。
“怎么,你就以如今的这副相貌出去见人吗?老夫只能保得你在酆都城中无恙,至于你离开酆都城后会发生什么,老夫可就鞭长莫及了!”
范姓老者转身望了一眼水生,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后,手一扬,又是一道法决击出,撞在了一侧的石壁之上,嗡嗡的响声中,一道道白光在石壁之上流转不定,轧轧的响声中,石壁之上凭空出现两扇厚重的石门,向外缓缓打开。
现在是去往承天殿,自然不能冒充冥王殿弟子,沉吟了片刻,水生一催体内真气,身周飞起一团白光,身影扭曲变幻之间,重新幻化成了凌骁的模样,一身银袍,神情冰冷。
这间大厅竟然也是深藏在山腹之中,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石通道,到了一间大殿之内,大殿之内空无一人,殿外却趴伏着两头身材高大的白骨虎兽,如同有灵性一般,看到三人先后从殿中走出,竟然从地面之上站起身来,闪烁着磷火的四只虎目眨也不眨地望向老者。
老者袍袖一抖,两颗同样闪烁着碧焰的丹丸一左一右向两只骨虎口中飞去。
两只骨虎大嘴同时一张,把丹丸给吞入腹中,虎目之中的碧焰也跟着大炽起来,仿佛甚是高兴一般,随后,摇头摆尾地重新趴伏在了大殿两侧。
这两只身长四五丈的骨虎,其体内透出的威压赫然不逊于后期境界的鬼王,水生不由暗暗称奇。
大殿建在山腰之间,站在大殿之外的平台上左右观望,这间山峰至少也有三四千丈之高,远处,酆都城内一根根原本百丈之高的火焰巨柱,在这里看去,如同一根根手臂般粗细的小小火把一般。
神识扫过,山峰之上到处都有禁制存在。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这座山峰之上除了老夫,并没有其它修士!”
话音未落,一团赤焰从老者脚底飞出,化作一团亩许大小的滚滚火云,老者的身影随着火云腾空而起,四周的温度顿时变得炙热起来。
包打听看看老者,又看看水生,身影一动,飞落在了火云之上。
水生也不客气,脚步一抬,身影轻巧地站在了老者身侧。
老者右手袍袖向后随意一甩,身后顿时狂风大作,脚下火云一阵翻腾,化作一条十余丈长的火焰巨龙,摇头摆尾地向着远处飞去,片刻之后,耳畔已是风声呼啸。
一座座高矮不一形状各异的山峰,一条条河流,一处处山涧从脚下飞速掠过,火龙越行越快,渐渐地,与水生全力遁行的速度已经不相上下。
水生心中不由波澜起伏,这老者,举手投足之间竟然能把体内真气控制的如此玄妙,比起这条随意幻化而出的火焰巨龙来,自己修炼的“真气化翼”之术实在是不值一提。
看这巨龙前行的方向,正是那座万仞之高的酆都山。
此时,山顶之上依然在喷发着烈焰,却比水生初见之时要弱了许多,也没有一条条火龙般的炽热岩浆喷薄。
水生饶有兴趣地左顾右盼,打量着四周的景物,离着酆都山近了,山峰之上的一间间殿宇也看得清楚起来。
这些由暗红色巨石筑成的殿宇,或高大,或雄奇,点缀在灰黑色的巍峨巨山之上,颇为醒目,也许是常年被烈焰、岩浆环绕的缘故,酆都山上炙热无比,寸草不生,诡异的是,离着山峰还有几十里的距离,冥气已经浓郁之极。
“包小子,你就在这里等着!”
路过一座一千多丈高的侧峰之时,老者不客气地冲着包打听吩咐道。
包打听应了一声是,纵身向着身下的山峰飞落而去。
围绕酆都山的那条宽阔河流足足有十几里之宽,从河流上空飞过之时,一股诡异的奇寒之力冲天而起,水生体内的真气竟然莫名一窒,心中一紧,慌忙催动真气在体内流转数周之后,这才恢复了正常。
老者扭头望了一眼水生,目光中却是闪出一丝异色,轻咦了一声,说道:“小子,看来老夫还是小看你了,第一次碰到这冥河之水中透出的绝阴之气,别说是初阶妖王,就连后期顶峰的妖王遇到之后法力都会大受压制!”
“前辈过奖了,在下修炼的正是冰属性神通,这才……”
话音未落,山峰顶端却是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紧跟着,烈焰飞腾起千丈之高,轰隆隆的响声中,火红的滚滚岩浆喃涌而出,如同一条条从天而降的巨龙一般,顺着山涧飞流而下,整个巨山都随着响动而剧烈颤抖,身后碧蓝色的河水同样是飞起几十丈之高,一道道波浪在宽阔的河面上起起伏伏。
“咦,怪了,还没有到时辰,这幽冥地火为何提前喷发?”
老者喃喃低语,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心随意动,脚下火焰巨龙的速度却是慢了几分。
水生脸上的诧异之色更浓,体内真气突然间仿佛失去控制一般,剧烈沸腾了起来,浑身火热发烫,体内骨骼一阵噼啪作响,似乎要自行激发狂暴状态或者魔龙变身一般,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轰”的一声从体内冲出。
四周浓郁的冥雾却如同被吸引一般,纷纷向着水生扑来,就连脚下范性老者用真气幻化的火焰巨龙也是“砰”的一声闷响,碎为一团火云,向着水生飞扑而去。
心中暗自叫苦,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难道说,体内的天罡煞气和这酆都山中的阴冥之气起了冲突不成?
不敢多想,双手捏了个法决,慌忙催动真气,强行在体内流转,丹田之内,两具元婴同样是小脸紧绷,神情紧张,神识海中,那名五色小人忽地一下站直了身躯,双手掐决,口中念念有词,上丹田内,舍利子中猛地迸发出一团五色光影,阵阵梵音在水生脑海之中响起,燥乱的心情顿时安宁了下来。
范性老者惊异地望着眨眼间被一团刺目白光以及浓浓冥雾包裹在内的水生,不知道水生突然间发生了什么意外。
一道道身影从一间间殿宇之中冲出,纷纷抬头向着山峰顶端望去。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酆都山内部有了什么异动不成,这地浆不是刚刚止熄一个时辰不到吗?”
“谁知道啊,这一千多年来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情景!”
“何止一千多年,我都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千余年了,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
“不好,我看还是先离开此山再说吧!”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至少有近千名修士从一间间洞府之中冲了出来,山上四处都是人影晃动,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一间禁制森严的洞府之内,一名玉冠白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炼制着一炉丹药,四周的禁制灵光却是一阵阵剧烈晃动,就连那尊闪烁着青蒙蒙光影的大鼎四周的禁制灵光同样是一阵剧烈晃动,“砰”的一声闷响,从鼎中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随之涌出。
洞府之内的桌椅几登更是晃动的厉害。
“该死!”
中年男子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手一扬,一道法决击在鼎盖之上,“当”一声,鼎盖高高飞起,一颗黑乎乎的丹丸忽地一下从鼎中飞出,就要向远处遁走,中年男子心中一喜,一把抓了过去,把丹丸捉在手中,正要看个清楚,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在掌心响起,男子面色顿变,摊开手掌,一团黑光散开,现出手心之中的一摊黑色粉未……
另一间石室之内,一名紫衫女子面前玉案之上的符篆突然间毫无缘由地自燃了起来,瞬间变成了飞灰……
一尊丈许来高的紫金色三足鼎炉之中,一块块灵矿已经融化了一半,闪烁着五色光华,炉鼎之下的地火却“轰”的一声,飞窜而起,瞬息之间,整个宽阔的炼器室中全部被地火给填满,滋滋的响声中,地火井中喷出一股水桶般粗细的火红岩浆,室内的温度一下子变得炙热无比。
石室正中,一名麻衣高冠的年轻儒生,双目喷火,玉面铁青,左手一挥,被岩浆冲飞而起的紫金色大鼎向着室内一角飞去,右手一抬,一掌拍向地火井……
一间间殿宇之外飞起一道道禁制灵光,嗡嗡的响声在这轰隆隆的巨响之下,几不可闻。
水生的心神虽然安宁了下来,体内的真气却失去控制一般,纷纷从丹田、肌肉、四肢百骸之间冲出,汇入到三大丹田之中,随后又在全身经脉之中飞速流转,越来越是狂暴,水生的肌肤之上飞快地生出一片片细碎的鳞片出来。
范姓老者早已退开三百丈之远,虽说无法隔着已有亩许般大小还在飞速膨胀的黑白两色雾团看到水生肌肤之上生出地鳞片,却是清晰地感受到水生的法力在雾团之中飞速增长,片刻之间,似乎已到了地仙初阶的境界,两眼不由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如同在看怪物一般,紧紧盯着眼前的黑白两色雾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巡殿使者
就在此时,封印在水生右臂之中的碎星断剑突然一阵剧烈颤抖,变得火热发烫,狂暴混乱的真气如同受到了招唤一般,齐刷刷向着右臂涌去,纷纷没入化作五六寸长的断剑之中。
断剑如同长开了巨口的怪兽,鲸吞海吸,大口大口吞噬着水生体内的精元真气,盏茶时间不到,三成的真元已没入断剑之中而去,狂暴的真气终于趋于平静,开始有序地在经脉之中飞速流转起来,断剑这才缓缓停止了颤抖,重新化作寸许般长短,不过,却依然火热发烫。
与此同时,围绕在水生身周的浓浓冥雾“轰”的一声,四散而去。
水生浑身上下冷汗浸浸,衣衫尽透,心头一阵惊悸后怕,失去三成真元固然倒霉,现出三头六臂的真魔之身,或者直接变成了背生双翼的巨龙,那才是要命的危险。
这酆都山上,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名地仙高人,就连身畔的范性老者都不是简单之辈,若是让其看到背后的一对骨翼,到了那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不远处目瞪口呆的范姓老者,水生心中飞快地转着念头,嘴角边却浮出一丝苦笑,问道:“敢问前辈,这酆都山中莫非有什么强大禁制不成,竟然使得在下体内真气失控!”
老者还沉浸在水生方才的异变之上,听到问话,先是一愣,随后再一次冲着水生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这山上是有不少禁制,不过,你我并没有碰触到任何禁制,只怕是你小子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我来问你,你修炼的究竟是什么神通,竟然能让法力接连攀升数个境界?”
“在下修习的功法……哦,对了,承天殿是在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