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到水生和木鸡和尚,同样有一丝愕然,二人自然不是惊诧于水生和木鸡和尚的相貌,只是惊诧于无法用神识察探到水生二人的具体修为。
这一男一女,皆有金丹后期的深厚法力,和刘泰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至于那名弹琴的宫装女子,水生无法看出其法力深浅,神识扫过,如同碰到一堵无形的墙壁一般,被轻轻弹回。
似乎受到水生和木鸡和尚二人的影响,宫装女子的琴音也有了细微变化,只待水生二人静静地在两张石凳上坐下,琴音才重新回到了婉转凄切之上。
不多时,水生的心境开始随着女子的琴音起伏不定,一忽儿到了林泉山溪之畔,静坐盘桓;一忽儿花前月下,微风轻吹;一忽儿驭剑凌霄,瞬息千里;到了最后,长河落日,大漠孤烟,水生的心中竟然生出无限倜伥。
虽然不懂男女情事,却也能听得出来,女子的琴音中始终有另外一个人,只是任凭女子苦苦寻找,这个人却总是若即若离,到了最后,竟然躲了起来,无论如何不肯出来和女子相见。
“叮咚”一声,情到深处,女子手中的琴弦竟然断了一根,琴音嘎然而止。
水生霍地站起身来,双眉一扬,大声问道:“那人他为何始终躲着不肯出来见你?”
宫装女子秀眉微颦,双肩轻颤,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从袖中摸出一条雪白的秀帕,轻捂红唇,一阵咳嗽。
木鸡和尚诧异地望了一眼水生,不知道水生为何会突发此言,而且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对于不懂音律的木鸡和尚来说,方才的琴音,只是比一般的琴音美妙动听一些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那对伴侣也把目光望向水生,红衫女子的目光中有一丝惊讶,男子的目光中则有沉思之意。
白衣宫装女子收起手中锦帕,缓缓站起身来,冲着面前的四人福了一福,说道:“没想到易宝大会期间,还会有四位道友肯浪费时间听妾身弹上一曲,实在是不胜感激!”
女子的声音如同黄茑出谷一般,清脆动听,从其声音,根本无法看得出年龄。
目光在四人身上逐一扫过,落在水生脸上之时,展颜一笑,问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却妙参音律,想必有高人指点,敢问小兄弟在何处仙山修炼?”
宫装女子笑起来的样子,温婉秀美,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之感,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亲近之心,水生心中突突狂跳,脸上微微一红,慌乱地摆摆手,咧嘴一笑,说道:“我只会简单奏一曲笛子,哪里谈得上通音律,姐姐的琴弹得真好听。”
听到水生喊起了“姐姐”,女子一阵咯咯轻笑,纤手一挥,一道白光击在不远处的一块猛虎状大石上,几人四周突然五色光影闪烁。
眼花缭乱之间,山谷、密林、溪流、树木、青草,一一消失不见,众人身周,出现一间装饰清雅的宽敞厅室。
青玉案,五弦琴,几张石桌石椅却是这厅中本就有的物事。
虽然早就明白这山谷密林是幻阵,却没想到如此精妙的幻阵,举手之间就可破除。
厅室四周,几张长长的青玉案上,摆放着十几件各色法宝,清一色的琴、琵琶、笛、箫等乐器,甚至还有一面巴掌大的金色小锣和一面红色小鼓。
无论是摘星楼还是蓬莱阁、天心阁,没有一家敢把法宝直接摆在玉案之上,不施加任何禁制,直接供人参观,这雅音小筑里却是毫无禁忌,而且水生方才竟然没有发觉这些法宝的存在。
这些法宝之中的那面金色小锣,灵压之强,似乎和水生体内的“弦影笛”不相上下。明显是一件高阶法宝。
看到四人吃惊的目光,白衣宫装女子抬手抚了一下额前青丝,微微一笑,神色淡然的说道:“四位道友,小店中的法宝还看得上眼吧,要不要买上一两件?”
红衫女子和青袍男子对视一眼,青袍男子伸手一拉红衫女子,二人同时从石凳上站起身来,一起冲着宫装女子弯腰施了一礼,随后,青袍男子开口说道:“多谢前辈,方才的天籁之音让我夫妻二人大为受教,晚辈想要见识一下这件法宝,不知可否?”
说罢,伸手向玉案之上的一件青玉琵琶指了一下。此人身材修长,站起身来,举手投足之间更显潇洒,说话行事也是斯文有礼。
那件青玉琵琶乃是一件不错的中阶法宝。
“当然可以!”宫装女子美目一眨不眨,淡淡说道。
红衫女子嘴角边露出一丝浅笑,冲宫装女子微微额首,伸手向那琵琶一招,青光闪过,琵琶已落在红衫女子手中。红衫女子虽然相貌丑陋,一双手掌却如同春葱一般修长秀美,身材也是妙蔓诱人。
纤手向青玉琵琶中缓缓注入法力,不多时,琵琶已化作四五尺长,灵巧的手指轻轻在纤细的弦丝上划过,一阵叮叮咚咚的清音随即缓缓响起。
第一百零三章 琴姨
“原来是玉华山传人,看来,两位道友不是为琴音而来,而是另有其事,不知道二位和桂大先生如何称呼?”短短一曲弹罢,白衣宫装女子目光闪烁,开口问道。
红衫女子这才躬身施了一礼,说道:“晚辈吴莫愁,桂大先生正是家师,此次前来阆苑城,家师特意嘱托,让晚辈把这件物品务必交到前辈手中。”一边言语,一边从袖中摸出一只三寸宽七寸长的雪白玉匣,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上。
此女面容虽然丑陋,声音却娇柔动听,若是只听其身影,只看其背影,定然会认为此女是天仙般人物。
宫装女子轻叹一声,玉面之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并不伸手去接玉匣,反而摇摇头说道:“这件物事太过贵重,妾身承受不起,两位道友还是带回玉华山吧,烦劳给桂兄捎个口信,就说大家都是执著之人,又何必强求?他有这份心意,妾身心领了,至于这件琵琶,就算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你二人可以退下了。”
红衫女子张了张嘴,正要再说些什么,青袍男子却冲其摇了摇头,止住其言语,再次躬身冲宫装女子弯腰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前辈厚赐,晚辈二人一定把前辈的话语带给家师,前辈保重!”
说罢,伸手拉住红衫女子白嫩的小手,示意其离开。路过水生身畔时,冲水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水生心中不禁有点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多想什么。
待二人的身影在楼梯处消失不见,宫装女子面上的神色才重新回复正常,望了一眼水生,说道:“两位道友如何称呼?小兄弟好像还没有告诉姐姐你是从哪里来的吧?到姐姐这小店中又有什么事情?”
听到青袍男子二人对宫装女子的称呼,水生心中一直在猜测宫装女子是不是一名元婴修士,此时听到“小兄弟”三字称呼,不禁大为不好意思,搔了搔头皮,说道:“我叫周水生,是玉鼎门弟子,这位是木鸡大师,我二人只是听到姐……姐姐的琴音好听,这才走了进来,别无他意。姐姐若是忙,我二人这就告退。”
虽然有些踌躇,既然对方称自己小兄弟,水生还是硬着头皮称起对方“姐姐”。
“失敬失敬!小兄弟竟然来自玉鼎门,不知道是玉鼎门哪位仙长门下,姐姐我以前倒也识得不少玉鼎门修士。”宫装女子双目突然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
水生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道:“家师青阳道人?”
宫装女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颤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青阳的弟子?青阳也会收弟子?”声音突然变得尖细了许多,双肩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随着话语,体内猛地冲出一股奇寒之意。
水生体内真气自行流转,浮出一层护体灵光,挡住突然而至的寒意,退后几步,怔怔地望着宫装女子,不知道宫装女子为何会有如此表情,为何会无端催动真气。听这女子说道“青阳”二字时的亲呢之意,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莫非这名女子和青阳道人有什么暧昧关系不成?莫非这名女子琴音中急于要见的人就是青阳道人?
原本和水生离着四五步远的木鸡和尚,缓缓抬起头来,低声宣了一声佛号,脚步一动,站在了水生和女子中间,目光中透出一丝警惕之意。
女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却无法控制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收拢体内真气,颤声说道:“你不用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和你师父是好朋友,怎会伤你,你师父现在可好?”
“我师父早在三年前已经离开了玉鼎山云游天下去了,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至于现在如何,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水生眨了眨眼睛,双手一摊。
对于这名“不尽师道”的懒师父,水生并没有多少好感。
宫装女子面色再变,惊叫道:“你是说他三年前离开了玉鼎山,那么你师伯和几位师兄呢?”
“都好好地待在玉鼎山闭关苦修呢?前辈什么意思,莫非我师父出去云游还会有什么麻烦不成?”水生不禁对宫装女子的一惊一乍大感意外,说话间也没有方才那般客气,青阳道人身为一名元婴中期顶峰的修士,又有一只六级妖兽相伴,放眼九州,谁能伤他性命?
宫装女子面色一阵阴晴不定,不再搭理水生,反而在厅堂内踱起步来,仿佛心中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犹豫不决,水生目光随着女子的身影转来转去,心中暗自叹息,这女子方才弹琴之时的优雅跑到哪里去了?为何听到师父出去云游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看到宫装女子半天没有开口说话,水生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前辈方才的琴音,晚辈受益匪浅,告辞!”说罢,冲木鸡和尚使了个眼色,就要转身离开。
宫装女子突然抬起头来,说道:“等一下,我和你师父也曾交往过不短时间,你也不用称呼我为前辈,就叫我琴姨好了,普天之下,你是第二个能听懂我琴音之人,你惯用的乐器是什么?”
水生手中绿芒闪烁,多出一支四五寸长的翠绿玉笛。
看到玉笛,宫装女子面容之上浮出一丝苦笑,从袖中摸出一只白玉匣,递给水生,说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果然不虚,这里面的几首笛曲原本是我特意为你师傅谱写,你我有缘,就送给你吧!”
水生心中犹疑,不知道这宫装女子和青阳道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想了想,并不伸手相接,反而说道,“晚辈什么也没有做,怎好平白接受前辈的厚赐?既然前辈和家师多有深交,阆苑城和玉鼎山如此近的距离,这些年前辈为何不去找家师一叙呢?”
“我倒是想去找他,可你师父看到我只怕又要躲开?好了,你年龄太小,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明白,你也不用再问了,你若不愿平白收下这曲谱,不妨帮我带一句话,这句话也许无用,也许对你师傅很重要?”
看到水生犹豫不决,面色一冷,又说道:“小小年纪如此优柔寡断,这可不象青阳的做派!难道你还怕我在曲谱中作手脚害你不成?做为修仙之人,奏出的音律除了逸情,就是驭兽御敌,我这几首笛曲同样有此攻效,原本就是想帮你师父驾驭灵兽之用。难道我几十年的心血还不值得让你带一句话?”
听到笛曲有驭兽的功效,水生心中终于有所松动。沉吟了片刻,伸手接过白玉匣,说道:“多谢琴姨,等我见到师父,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心中则在想,这宫装女子能一眼看出自己年龄幼小,又和青阳道人深交,肯定是一名元婴期修士,对于一名元婴期修士,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再说了,带句话又害不死人。
“你就告诉你师父,二十年后,我在天命山脉中的星星峡等他,不见不散。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宫装女子见水生把玉匣收到储物袋中,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该来的,不该来的,竟然都跑了过来!”察觉到水生和木鸡和尚走远,宫装女子冷若冰霜的面容慢慢平静下来,喃喃自语。
随后,再次在室内踱起步来,眉头紧锁,仿佛心中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难以取决一般。
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停下脚步,飞快地把玉案中的所有法宝全部收到了一只储物袋中,转身向三楼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难道真的去了那里?蠢货、傻瓜、笨蛋,那种地方也是可以去的吗?逞什么强?玉鼎门又不是只有你一人,这九州之内又不是只有你玉鼎门一派,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吗?好吧,你救我一次,我这次还你!”
一个时辰后,这幢雅致的三层阁楼之外陡然腾起一层白光,不多时,就连“雅音小筑”四字招牌都被白光所淹没。宫装女子的身影却出现在阆苑城外,刚刚脱离守门卫士的视线,身形已经凌空而去,不多时,空中只看到一线白光。
水生漫无目的地在阆苑城转来转去,心中却在不停回想着宫装女子那一声声天籁般的琴音,手中轻抚“弦影笛”,突然生出一个怪异的想法,这玉笛之上的“弦影”二字又是何意呢?
木鸡和尚静静跟在水生身后,也不言语,至于为何要跟在这名法力远逊自己的少年身后,恐怕就连他自己心里都不清楚,只是这少年淡淡的笑容实在是自己从十万大山中走出后碰到的最真诚笑容。
转过几条街道,二人终于看到面前一幢高大的建筑物。
如果说昆仑阁算得上气派,这幢占地上百亩的巨大阁楼就只得称得上雄壮。
“纵横阁”三个一人多高的金漆大字和一闪一闪的炫目金光,无不显示出这座巨大建筑物的气势。
第一百零四章 残图、玉简
纵横阁只有三层,可是每一层的面积之大都有二百丈长,数十丈宽,整个阁楼都是由一块块四四方方的褚红色巨石堆砌而成,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十丈宽的巨大出入口,入口处,禁制灵光闪烁,左右两侧,各有一排黑甲卫士,手持长戈,一动不动,为首的,却是四名金丹期修为的金甲卫士。
至于参加易宝大会的修士,早已进入了纵横阁中,只有象水生和木鸡和尚这样的闲散之人,才会在此时来到此处。
水生好奇地左右观望,看到没人搭理,大摇大摆地向一楼大厅内走去。木鸡和尚紧随其后。
宽敞的大厅中,一排排木案之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品,木案之后,一名名形色各异的修士不停地打量着稀稀拉拉的几名客人,看到有人走近,脸上马上堆起笑容,指着自己面前的宝物灵料做着介绍。
一楼大厅是用来给各路散修做交易的,只要愿意每日里付上一百灵石,就可以在这一楼大厅中租下一个三张桌子般大小的摊位,用来出售自己手中的物品。放眼望去,这里足足有数百个摊位。
水生和木鸡和尚漫无目的在一排摊位前走过,这些散修几乎都是练气期修士,手中的宝物灵料又哪里真有稀罕之物,无非是一些初级符篆、普通的丹药和一些灵料、灵药之类的杂物,至于法器,也没有几件是上品之物。
水生正要向二楼走去,突然,一张木案上堆放的一堆玉简,吸引了他的目光,水生心中一动,大步走了过去。
“这位道友,在下的玉简都是从一处上古修士的潜修之地所得,这些功法秘典无一不是深奥玄妙,若是能够领悟贯通,别说是冲击金丹境界,就是进入元婴化神都有可能。”看到水生二人走来,一名满脸圆滑之色的小老头连忙说道,花白的胡须一抖一抖。
老头一侧,一名袒胸露臂的黑袍大汉嘿嘿一笑,说道:“余老头,你不要吹大气了,若是你这玉简能让别人进阶金丹、元婴,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修炼?两位道友,实不相瞒,在下这里的玉简虽然不能让人踏入金丹境界,却有不少早已失传的丹方、典籍,对我等练气期修士来说,最为适用,而且价格便宜,三十块灵石就能买上一件,包你满意。”
“去去去,胡三十,你再敢坏我生意,小心我收拾你?”小老头两眼一瞪,不满地说道。
水生冷冷望了两人一眼,法力一催,体内冲出一股冷凛的寒意,伸手拿起小老头面前一堆玉简中的一块,仔细查看起来。
在水生目光扫过之时,二人竟然同时感到身上一寒,脸上更是如同被利刃刮过一般生痛,随后再感受到那种透骨的寒意,心中一凛,不敢再多嘴多舌。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块残破的玉简竟然和赫连轻尘昆仑袋中的那三块玉简出自一处,看样子,也是那张地图中的一部分。水生把这块玉简单独放在一边,又在那堆玉简中翻来翻去,结果,只有这一块玉简中刻画的是一张残缺地图,其它玉简都和其不同。
随后,水生把目光投向黑衣汉子面前的木案之上,同样,黑衣汉子的玉简中也没有这样的地图。
水生眼中闪过失望之色,虽然不知道这地图是做何之用,但是能被赫连轻尘这样的元婴中期修士细心收起,肯定不是凡物。
“说吧,这块玉简在哪里所得,还有没有另外的同类玉简?”水生淡淡说道。对于这种看起来无比奸滑之人,只有让他们知道你的实力,他们才能老实。
小老头眨巴眨巴一对黑豆般的小眼睛,满是巴结地说道:“不瞒前辈,这块玉简也是晚辈从其它道友手中购到,其间不知道转了多少次手,至于从哪里所得,晚辈委实不知,不信,你问胡道友。”说罢,把求助的目光望向黑衣汉子。
水生的语气虽淡,身上那股冷凛的威压却盛,绝不是练气期修士可比,小老头一点都不敢怠慢。
黑衣汉子胡三十脸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前辈明鉴,我等只是在阆苑城里打发日子的散修,全靠这几天才赚点灵石贴补修炼,又哪里有时间到外面去寻找宝物,这些玉简真的是从其它散修手中低价所得。”
水生目光扫过附近几个摊位,却没有发现另有出售玉简之处,又把目光落在小老头脸上,晃了晃那块玉简,说道:“说吧,这块玉简什么价钱?”
“前辈若是喜欢,尽管拿去,这玉简收来时也只是十块灵石而已,就算晚辈孝敬前辈。”小老头阿谀地说道。
水生盯着小老头看了又看,嘴角突然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摸出一块中阶灵石,丢到小老头面前,说道:“你以为我会白要你的东西?这块玉简所用的灵玉不错,相必你也看得出来,这才会把它摆在最上面,记住,在这十天之内,若是还有同样的玉简,都给我送到摘星楼来,一块玉简一百灵石。若是敢用其它假物来糊弄我,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想去吧!”
说罢,不等小老头有什么言语,冲木鸡和尚点了点头,转身向二楼楼梯处走去。
直到水生和木鸡和尚的身影消失,小老头才长出一口气,飞快地捡起木案上的灵石,揣入袖中,好似生怕有人会出手抢夺一般。
“啧啧啧,余老头,你今天烧了什么高香,能碰到这样的大财神,说吧,这一笔生意赚了多少?”黑衣汉子羡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