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的三十六柄太虚真魔斧和阵法手段又救了他一次,让他一直坚持到今天。
如果不修真,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如果不是一个修士,不要说二十年漫长的岁月,每天都和这些藤枝枯燥的对决。就算是二十年将一个人关在一个地方,人也疯掉了。
宁城处境艰难,相比起肖笔生、牧子明和迦十三几个来,他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
肖笔生和牧子明三人早在十多年前就被藤枝缠住,尽管他们的修为都是化鼎之上,情景反而不如宁城。若不是他们的修为实在是强悍无比,三人早就被乌冥鬼藤吸成骨骸了。
就算是这样,此时三人也都是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
“迦十三,反正都是一个死,你将用九色蜃树收复乌冥鬼藤王的办法交给宁城,说不定宁城还可以救我们一命。”皮包骨头的肖笔生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再坚持二十年。
迦十三张合着犹如骷髅一般的嘴哼道,“你也说了反正都是一个死字,我凭什么要让这个狡诈的东西掌控我的生死?”
宁城有九色蜃树,一旦宁城可以用九色蜃树影响到乌冥鬼藤,那他的生死确实是在宁城一念之间。
他嘴里对宁城愤恨无比,其实心里最痛恨的却是肖笔生和牧子明两个家伙。
如果不是这两个家伙,他完全不必要进入这里面才制住宁城,他完全可以先制住宁城,将他带到这里来祭藤。正因为这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出现,他才不得已将肖笔生两人引入青洞。
本来他想要在宁城被吸引进青洞的瞬间抓住宁城,却没有想到宁城竟然有如此惊艳的枪意,而且还有天云双翅。这让他的算盘一下落空,不但没有收复乌冥鬼藤王,反而成了乌冥鬼藤的食物。
其实不用迦十三说,宁城也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利用九色蜃树收复这里的乌冥鬼藤王。
可惜的是,他一边要炼制阵旗布阵法挡住这些藤枝,一面还要将提升自己的阵法水平。如果不是他的玄黄无相功法逆天无比,他根本就没有空闲去思考九色蜃树收复乌冥鬼藤王的事情。用九色蜃树收复乌冥鬼藤王,如果这么简单就想出来了,那这里四个人,也不会只有迦十三一个人知道了。
“宁城,你曾经施展过一种火系的法技,似乎造成了周围空间的塌陷,然后火焰将周围完全焚烧一空。你是不是有一种奇异之火?”牧子明没有劝说迦十三,对迦十三这种人,他比肖笔生更清楚。这人绝对是一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狠。让他交出用九色蜃树收复乌冥鬼藤王的办法,绝对不可能。
宁城叹了口气说道,“是的,我确实是有一个火种,而且这火种也裂芽,成为了一种真正的火焰。可惜的是刚有雏形,等级太低。就算是我曾经施展的那个法技,也是由我的真元和神识支持才可以完成的。现在我的真元很是疲倦,无法再次施展这种法技。”
“我不是让你继续施展这种法技,而是让你直接用火焚烧这些乌冥鬼藤。这种鬼藤绝对怕奇异火焰,一旦你可以用这种火焰焚烧,说不定我们都可以脱困。”牧子明语气微微有些颤抖,他只是猜测,没想到宁城真的有这种奇异火。
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他是绝对不会向宁城打听奇异火种事情的。拥有这种东西,是一个修士的大秘密,打听这种事情绝对是犯了忌讳。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如果再不想办法,只有死路一条。
宁城苦笑道,“牧前辈,我有这个火焰不错。我刚才也说过了,我的火焰等级太低,没有办法烧掉这些鬼藤的。如果可以烧掉,我早就动手了。”
“你的是什么火?”牧子明语气并没有多少失望,反而愈发期待起来。他被无数的藤条死死的束缚在青洞的洞壁,说起话来有些吃力。他激动的语气,依然可以通过这种吃力表现出来。
“叫星河,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火焰。”宁城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星河?”牧子明皱着眉头重复了一句,他从未听过这样的火焰,难道是他孤陋寡闻?
一边的肖笔生忽然说道,“牧兄,我听说你有一枚极乾紫炎心,莫非这是真的?”
牧子明也是一声叹息,“没错,我确实是得到了一枚极乾紫炎心。当年我在极乾火境差点陨落,历尽艰难,总算没有白走一趟,得到了这枚极乾紫炎心。本来我想着将来找一种好的火焰,让这枚极乾紫炎心发挥作用。遗憾的是,天地间的有名之火,在我奕星大陆犹如凤毛麟角,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
宁城心里一动,他对各种天地间的奇异之火并不是非常了解。不过对极乾紫炎心这种东西却是如雷贯耳,可以说他所有的材料当中,就算是太虚真魔金也不如这极乾紫炎心。除了涅槃枪的材料他不知道外,他唯一能拿出来和极乾紫炎心相比的也只有天云双翼了。
极乾紫炎心是一种可以让火焰晋级的顶级宝物,莫非牧子明想要将这东西送给他让星河晋级?
果然,宁城刚刚想到这里,牧子明就说道,“宁城,我这里有一枚极乾紫炎心,可以让天地间的奇异火升级。只是火焰等级越差,需要的时间越长,就算是比较好一些的火焰,也需要百年多的时间。差一些的火焰,甚至需要数百年时间。
我是坚持不了这么久了,不过我有一截养魂木,这样我就可以提前陨落,然后在养魂木中残余一丝元神。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宁城你如果脱困了,将我的这一丝元神带给我儿牧潜。”
宁城欣喜的说道,“前辈放心,我的火焰和一般火焰不同,说不定要不了几年就可以晋级了。所以前辈不用那么着急,可以让我先试试看。”
宁城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信心,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火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是仙府中的火焰,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天地火种可比?
牧子明勉强的笑了笑,“我再坚持个一二十年还是可以的……”
说完,牧子明已经丢出了一个玉盒。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对他来说,坚持一天,就是多一天的煎熬。
迦十三看着地上的玉盒,骷髅眼转来转去。让他无奈的是,现在只有宁城有办法通过神识捡起地上的玉盒。
……
如果说天洲最近几年哪一个宗门最兴旺,那无疑是没有宗主的落虹剑宗。
十五年前有一个叫孟静秀的化鼎修士加入了落虹剑宗,之后宗门内的化鼎修士就层出不穷。特别是落虹剑宗的落虹剑峰,宁城离开的短短三四十年时间,就多出了五名化鼎,宁若兰、纪洛妃、太叔平皓、章谦、梁可馨。
甚至天洲出现了最年轻的化鼎修士,太叔平皓。
就算是资质一般的杨弘厚、南月芳、庄景逸、怜娥这些资质稍微差一些的,也至少都是元魂之上的修为了。
相比之下,落虹剑宗的核心和真传弟子,如阙鸿水、娄紫烟、蕈菡瑞、胡宏、梁时、咸采雪等几乎全部成了化鼎修士。
就算是不知道落虹剑宗的修士也明白是什么原因,落虹剑宗的太上长老瑞白山开放了小灵域,所有元魂境以下的修士,都享有去小灵域修炼的机会。就算是积分换取修炼时间,也远没有当年的困难。
当然这不是嘴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落虹剑峰还有一个感悟塔。
这个感悟塔是落虹剑峰新长老孟静秀建立的,只要有一定的资质,在这个感悟塔中不但修炼速度奇快,而且没有什么瓶颈。所有进入感悟塔修炼的人都说,在感悟塔中,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新的灵气,这种灵气比起用灵石修炼,要好了数倍都不止,而且可以自动领悟一些平时师父都无法教的东西。
……
落虹剑峰的议事厅中,坐满了人。和十多年前不同的是,现在这里的人有一半都是化鼎高手。除了落虹剑峰的弟子外,就连阙鸿水、娄紫烟、蕈菡瑞、胡宏、梁时等人都在。因为这次讨论的事情,不是小事。
对阙鸿水等真传弟子来说,他们能在短短几十年成就化鼎,和落虹剑峰的感悟塔完全分不开。如果没有这座感悟塔,就算是再加上数个几十年,他们中间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化鼎修士。饮水思源,落虹剑峰有事,他们理当出手。
……
第四百三十四章 围攻落虹剑宗
“静秀师姐,根据我们在外面的调查还有各种线索,都是传言宗主去了天路。”章谦站起来说道,这些年不但是他,就算是其余落虹剑宗的弟子也都在寻找宗主宁城的下落。
除了落虹剑宗,天道门和天盟的修士,也在寻找肖笔生和牧子明的下落。
“章谦师弟,你说的详细一些。”宁若兰第一个说道,她将自己心里的担心隐藏起来,但是一天没看见哥哥,心里总是有些担忧。当初哥哥不放心她,穿过无数的空间,回来将她带走。现在哥哥失踪,她心里岂能不担忧。
不过她很清楚,就算是再担忧,也必须要将自己的修为提升上去。静秀师姐没有来的时候,她修炼速度虽然不慢,可想要化鼎却是难于上青天。就算是淡筠师姐带来了灵脉,她的修为也只能达到元魂而已。
后来静秀师姐带来了一些奇异的丹药和一些晶石,让落虹剑峰所有的人修为都迅速提升,这让她心里很感激静秀师姐。在这个地方,没有实力什么都说不上。
“是,我反复查探过,传出来的消息是,当年宗主和一个灰衣人离开了天道广场。然后牧子明和肖笔生追出去了,最初的时候是宗主和肖笔生、牧子明三人围攻那个灰衣人。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宗主突然偷袭了牧子明,然后肖笔生大怒,转而对付宗主……”
“这绝对不可能,宁宗主和那灰衣男子不可能联手,灰衣男子对宗主根本就不是什么友好的态度。”淡筠打断了章谦的话。
章谦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当年牧子明前辈对宁宗主很是看中。宁宗主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怎么可能偷袭牧子明前辈?”
“后来呢?”宁若兰没有见过牧子明和肖笔生,她在意的只是哥哥宁城去什么地方了。
章谦继续说道,“传言宗主偷袭到了牧子明,却被肖笔生追杀逃进了天路。肖笔生和重伤的牧子明本来不想进入天路的,却被那灰衣人全力出手,逼着也进了天路。”
“那传言的意思就是灰衣人反而没有进入天路?”宁若兰皱着眉头问道。
章谦点点头,“不但传言灰衣人没有进入天路,而且还传言灰衣人只是另外一个人易容的。那个人的修为比许安祯不差,因为将几个对手逼进天路,那个人就恢复了本来面貌回到宗门。然后那个人在几年前,也进入了天路。”
宁若兰和纪洛妃等人互相看了看,只要不是傻瓜就知道这绝对是离间计。虽然没有说出那个灰衣人的姓名,但是谁都知道,传言指的就是落虹剑宗的宗主瑞白山。因为瑞白山回来的时机太巧了点,宁城等人刚刚失踪,他就回来了。
“有人要离间我们落虹剑宗。”阙鸿水毫不犹豫的说道,“瑞宗主和牧子明前辈也是好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离间肯定是离间,不过宁宗主被人逼进天路,这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则以我落虹剑宗的实力,就算是蛛丝马迹,也可以找到一些。”
娄紫烟语气很是愤怒,这离间背后的目的,她看的太清楚了。
“是有人想要我落虹剑宗的感悟塔了,或者说他们眼红了。”宁若兰混迹商道数年,这其中的肮脏事情,早就看的清清楚楚。
无论哥哥是不是进入天路了,这个传言出来,就是为了落虹剑宗的感悟塔。
就在此时,一道火红的飞剑落在了纪洛妃的手中。落虹剑峰宁城不在,这里的主事人就是宁城的未婚妻纪洛妃。孟静秀虽然有一个太上长老的名头,却并不管落虹剑峰的事情。
纪洛妃的神识扫了一下飞剑的内容,脸色立即一变,“赤星剑派、阴阳道宗、天道门联合许多小宗门,再次公开讨伐落虹剑宗。澹台飞长老要我们赶紧去宗门大殿议事……”
孟静秀一直没有说话,无论宁城是不是去天路了。她都必须要去天路,因为天洲的规则限制,她的修为已经到了瓶颈。她拥有仙府,如果就这样困在天洲,对她来说,这根本就无法接受。
……
飘雪宫。
“燕霁,你是因为听说宁城去了天路,所以要去天路吗?”桑解竹眼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燕霁。燕霁绝对是她飘雪宫的第一天才弟子,加入飘雪宫短短几十年时间,就已经是化鼎三层。
就算是殷空婵,也不过才化鼎二层而已。
“师父,飘雪宫永远都是燕霁的宗门,将来无论燕霁怎么样了,只要还能回到天洲,就必定会回飘雪宫看望。”燕霁躬身说道,她没有直接回答桑解竹的问题。她知道自己没有为宗门做多少贡献就离开宗门,是很不对的,可是她实在是留不住。而且飘雪宫实力强大无比,在天洲根本就不存在被别的宗门欺负。
桑解竹叹了口气,“既然你一定要走,我也不留你。我只是和你说一件事,当年你刚刚闭关冲击塑神境的时候,我见过宁城一次,而且向他给你提亲……”
“师父,他……”燕霁眼里露出一丝炙热的光芒,她没有想到师父还如此关心她,知道她心里忘不掉宁城,还主动去帮她提亲。她心里此时在怦怦乱跳,她很想知道宁城是怎么说的。
桑解竹一看燕霁的表情,就知道她半点都没有猜错。
“当时他的反应很是平淡,对我说他有妻子了,让我稍微照顾你一些。然后说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说如果不是我提起来,他都忘记你也来天洲了。”桑解竹语气很是叹息,似乎在为燕霁不值。
燕霁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打算?”桑解竹看见燕霁的脸色,心里知道燕霁对宁城的好感应该会直线下降了。
燕霁对桑解竹躬身施了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师父这些年的教导,我想去天路。”
桑解竹嘴角的笑容顿时凝住了,她想不到燕霁还是要去天路。
……
“澹台宗主,我倒是有一个提议。”落虹剑宗的议事厅中,宁若兰主动说道。
“若兰师妹请说。”不说宁若兰本身就是化鼎修士,就她是宁城的妹妹这一点就足以让澹台飞尊重。
宁若兰对几名太上长老微微点头说道,“这次我们如果硬拼,就算是落虹剑宗的实力不比当年差,甚至还要强一些,也无法硬抗这几大宗门的联手。我的意思是我们采取分化打击的办法,分化两家,打击一家。”
一直皱着眉头的长眉太上长老钟离瓶听到这话,立即主动说道,“若兰你赶紧说说看。”
如果不是瑞白山进入了天路,一般的人绝对不敢来落虹剑宗撒野。只是现在瑞白山不在,宁若兰是宁城的妹妹,又是化鼎修士,说不定也有好的主意。
“各位长老,澹台宗主。这几个宗门来我们落虹剑宗,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我落虹剑宗的感悟塔而来。我的意思是,将落虹剑宗的感悟塔给其中一个宗门,然后分而化之。”
宁若兰的话立即就引起了一阵轰议,落虹剑宗之所以有这么多的辟海境修士和化鼎长老,主要原因就是感悟塔。如果将感悟塔送出去,这和自断双臂没有什么两样。
“这绝对不行,我落虹剑宗的仙外落虹剑已经被人拿走,如果感悟塔再被人弄走,我落虹剑宗也没有什么脸面存在天洲了。更何况,感悟塔才是我落虹剑宗能够短短时间崛起的根本原因。瑞宗主能放心去天路,就是因为我落虹剑宗有静秀师妹带来的感悟塔,可以源源不断的出化鼎修士。”澹台飞立即就反对。
孟静秀微微一笑,“澹台宗主,我认为若兰说的没错。感悟塔其实并不是什么法宝,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仅仅是一件极品灵器而已,甚至连真器都算不上。
这个塔之所以能够让我落虹剑宗出这么多的化鼎修士,是因为里面有一种修炼晶石。如今感悟塔的晶石已将消耗殆尽,我也没有多余的晶石放入感悟塔了,所以这个感悟塔和鸡肋没有什么区别。”
“啊……”澹台飞和其余的长老都面面相觑,感悟塔一直放在落虹剑峰,而且被很神秘的看护起来。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感悟塔到底有什么秘密,没想到说穿了却如此简单,这和一个聚灵阵也没有什么区别啊。难怪宁若兰提出这个计策,遗憾的是,以后落虹剑宗再也不能出这么多化鼎修士了。
“那感悟塔应该给哪一个宗门?”一名化鼎女长老开口说道,她是落虹剑宗的老化鼎长老了。当年落虹剑宗被偷袭,她也是重伤逃脱。这些年伤势好了后,这才重新回到宗门。
章谦立即说道,“当然是给天道门,天道门的实力最强大,离间了天道门后,我们和其余两个宗门动手才有一丝机会。”
宁若兰摇了摇头,“不,我们给阴阳道宗。我听说我哥和天道门的李灵凡关系不错,李灵凡的师父扈泰河是化鼎九层修士,在天道门有极大的影响力。澹台宗主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天道门加入战斗的决心不是很强。”
“但是天道门来的借口是肖笔生被宁宗主逼进了天路啊……”章谦连忙说道。
宁若兰不慌不忙的说道,“借口之所以是借口,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不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