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武修士正好抬头可以看到天空变化,隐隐猜到什么的无不色变,心惊胆战:“这……这是,这是有人要破空而来!”
陡然间,两条身影自天空旋涡里一跃而出。
两人悬浮在天空之中,忽然只见两人之中年纪大的那人微微一挥手,磅礴气息猛然踊跃,强横得使人窒息的气息无声无息扩散在整个都城,就宛如用一只无形大手将整个留夏都城给笼罩住了。
好生恐怖的气息!
当气息凌绝整个都城,武道强者察觉这气息,震骇不已,一霎时几乎心脏都差一点跳出胸腔了:“渡厄!”
“是渡厄,一点没错!”
气息遮天蔽日,皇城中,无数察觉气息的强者用最快速度苏醒过来,激射而出,纷纷感应这气息,看着悬浮空中的两个人,骇然欲绝:“真的是渡厄强者!”
“骆大尊呢?”
“什么,骆大尊不在?他不在,我们怎么应付这个渡厄强者。”
无数人只觉心头一震,饱受冲击的同时,正觉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这个时候没人去想,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个渡厄境是谁,为何而来?他们留夏究竟做错了什么,怎么得罪的?
没人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渡厄境会是善意的,如果是善意,就不会贸贸然用这种敌对姿态,直接出现在一个国家的都城上空,并释放气息。
这就是威慑!
就在这时,嗡的一声轻微,一个光罩骤然而起,形成一个漂亮的罩子,将皇城给笼罩其中。
其实,留夏都城有布置一件九阶防御法器。但这个时候启动皇城防御,那是自保,如果启动都城防御,就等于挑衅了。
不论皇城里,都城外,无数人都暂停了呼吸,等待天空二人的反应。也有无数修士,更多的平民隐约察觉到那空气里散发的淡淡火药味,默默在心里对诸天祈祷。
是来意不善,还是别的?是战是和?
下面所有人揪心等待答案揭晓!
天空二人中的英武青年微微翘嘴,数道:“一个两个三个……好家伙,光是从皇城里冒出来的破虚境就有三个。我数数,都城里好像也是三个,仓促之下都能有六大破虚境现身……厉害,不愧是老资格强国!”
“前辈,人都出来了。”
另一人须发灰白,面相显老,气质却比壮年人更雄壮更硬朗。闻言颌首,掌心冒出一把剑,微微一挥,在剑尖凝聚出令人目眩的一缕强光,弹指挥斩。
一缕强光骤然闪出,无数人觉得眼前一炸。虽无声无息,却给人一种整个世界都在强光闪耀中崩塌的错觉。
“剑魄?十成?大圆满?”
皇城里,都城外,六大破虚强者一刹那汗流浃背,惊恐望着那激荡向皇城的光芒。凭他们的经验,竟也难以判断,这斩下的一剑究竟是多少成剑魄,甚至是不是剑魄?
招法真魂?
所有人寄予期望的防御光罩,在一缕强光落下之时,就被势如破竹穿透。这一抹强烈得刺眼的光径直击中皇城里最高的一座尖塔,明明一击而中,明明无声无息,却令人感到一种震撼无比的爆裂。
以尖塔为原点,方圆百丈的一切事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崩离析。
坚硬的地板,地下的泥土,仿佛伴随着光芒一并融化掉。
当人们一闭眼一睁眼,尖塔消失不见了,其所在的方圆百丈已然出现一个巨大窟窿,深不见底!
凡是见到这一剑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心惊肉跳。
凡是修为足够的人,都能察觉这一剑当中蕴藏的强横力量,没有夷平皇宫,没有摧毁都城,就是留夏的幸运,就是对方约束着气劲不扩散了。
愈强,就愈明白这一剑的强大。此时,许多人同时擦汗,真正汗如雨下,心脏堪比打鼓一样猛烈。
沉静中,两人之中的青年仿佛察觉得到留夏强者们的心思,浅浅一笑:“正所谓礼尚往来,这一剑是在下给你们留夏的回礼,倘若嫌少,下次记得告诉在下!”
一音未落,两人重又撕空而去。突然而至,一剑之后,又突兀而去。
留下那在空气里飘扬的清浅笑声,落入耳中,不知为何,隐隐令人觉出一种莫名的危险。
留夏无数人心有余悸,愕然之余又冥思苦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招惹上谁了。是呀,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怎会有渡厄强者跑来一剑,又不是闲得没事干。
本可夷平留夏皇宫的一剑,却一个人都没杀,就这么走了。
留夏的皇族和官员不蠢,自然看得出那一剑有很浓烈的威慑和警告味道。可是,令留夏皇帝和大小官员欲哭无泪的是,这一剑,他们完全不知道因何事而起。
对方是谁?
礼尚往来是什么意思?
留夏不愿惹上一名渡厄强者,可好歹也要让他们知晓错在哪里啊,哪怕赔礼道歉,也得有个目标呢。
“谈未然?!”
这时,留夏都城的某个大宅里,一人怔怔回忆一个人的模样,渐渐愈来愈肯定就是谈未然。愈肯定,脸上的血色就消散得愈快,直到面色死灰,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堂堂一族之长的内心已被绝望彻底攻占。
这人来自东武荒界,曾在当年代表地方势力,见过谈未然一面。几天前,刚因串联叛乱的事败露举族逃亡留夏。而现在,这人后悔了,悔得肝肠寸断,他知道,完了,他和家族完蛋了。
早知东武能请得动这种超级强者,他和家族早就献上膝盖了,怎么敢鬼迷心窍地跟东武为敌……
现在想想,东武一统天下天然就要侵犯他们这些形同半割据的地方豪强的利益,可徐若素也不是全不给路走。只是世家豪强天生贪婪,一旦咬住利益就再不肯吐出,像鱼儿一样盲目而愚蠢。最后,正是这种贪婪葬送了他们……
现在知道,太迟了。
不到半天后,留夏朝堂也获得了奏报,认出谈未然的人,是某个早已暗中投效留夏的家族,仇视谈追夫妇,叛乱失败后逃亡来此。
“谈……未然?谈未然!”
礼尚往来的意思,一下子呼之欲出。
包括留夏皇帝在内,凡是知晓一系列事的官员和强者,悉数有一种心脏被攥得快要炸掉的恐惧感。
因路程的缘由,留夏朝堂还不知东武荒界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谈未然一脸笑意的模样,有一点脑袋的人都猜得到,显然袭杀没成功。
那么,骆大尊人呢?
没有人敢问出这句话,也没有人愿意问出口。
一天后,又一个凉飕飕的清晨,马蹄声轰鸣着打破了清晨的平静。
一名骑士神色惊惶,像急躁的旋风一样冲入留夏都城,带来了来自东武荒界的最新消息。
骆士义惨遭生擒!
获知这个奏报之后,留夏皇帝呆呆半会,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昏死过去。
第674章 强弱之势
一丝丝的绵绵细雨送走了冬季,迎来了刚刚到来的春天。
伴着风雨,一缕缕凉飕飕的滋味,像是挥之不去的一种东西拼命的钻入衣服里,再钻进皮肤下,让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这风这雨带来的寒冷,犹如浸透骨髓。
往常行人不少的官道显得空旷,就连雨水都透着一股子凄清味道。只偶尔,才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结伴上路。
走着走着,隐隐觉得地面颤动,不一会儿,震颤愈来愈猛烈,愈来愈清晰。然后,这几个行人赫然大吃一惊,发现前方一个弯路转出一大批骑士。
是一群正在行军的骑士?不,不是一群,而是很多,多到一眼都看不过来。
人嘶马鸣,刀枪成林。
一行行战兵轰轰轰的向前行军,尽管他们的脚步不重,发出的脚步轰鸣,也足以耳膜。只因人太多了,所有的脚步声凑在一块就像是海浪一样猛烈。
“是战兵!”几名行人站在路边目瞪口呆,旋即语气充满疑问:“是战兵?”
通常来说,能打跨世界战争的四阶战兵,才是真正的战兵。
不过,三阶战兵仍有用武之地,譬如作为预备役等等,培养战兵又不是一步登天,放在后备里先训练成军也好。譬如维持地方治安,用四阶战兵太浪费,三阶就正好。
可留夏很多年没有这么大规模出动战兵了吧?几人面面相觑。
几名路人一直等待,却才发现,这批过路战兵的数量堪称庞大。过完了一批,又是一批,一面面战旗在凛冽的细细春雨里,如是仔细看,便可发现几面不同的将旗。
这意味,这支战兵不是一个将领麾下,而是多名战将多股战兵聚集组成的大军。
范琳微微转头,就看见了路边的几个路人在议论纷纷。他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方,充满踌躇满志的情怀。
一路行军,看见这支战兵的路人绝对不在少数,有留夏人,也有不相干的外域人。引起的关注与震动,其实一点也不少。不过,范琳不怎么在乎泄露这些消息,也不需在乎。
这不是留夏今次出动的第一支战兵,也不会是最后一支。暴露就暴露了,反正大规模兵力调动是掩盖不住的。
其他几路战兵正在一起从各个地方,向着定州集结。当完成集结,接下来兵锋所指,就是梦寐以求的东武荒界。
也将是留夏很多年来,第一次对外用兵。需要强调的是,这次用兵将是进攻,而不是防御。
对一个战将来说,没有比战争更令范琳兴奋的了,他的野心他的未来与成就,就寄托在这上面。
当消息刚在留夏国境内扩散,迅速就引来欢腾与轰动。不能说举国欢庆,但此次对东武荒界的入侵,的确提聚了人心。对留夏朝廷和民间来说,突然来这么一下,着实提气得很。
不仅仅只有提气,更令留夏满朝文武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界桥城,就是进攻的桥头堡!
行军来到离定州只有不到三百里的地方,宛如一条长龙的战兵大军行走在官道上,就在这时,包括范琳在内的不少武道强者都突然有所察觉的昂头向天。
赫然一道流光从天边出现,这一道气息给人一种强横的感觉,转眼就至。
流光从天而降,在军中修士冲天拦截的同时,辨认出来人的模样,顿时流露恭敬之色:“原来是袁尊者驾到。”
袁尊者没理众人,轰然落地一拂袖就问谁是主帅。范琳虽是一路主帅,比起破虚境身份却是不如,急忙上前拜见,这袁尊者要求范琳召集麾下主要战将,神色里急躁一闪而逝。
旋即,袁尊者宣读了皇帝的旨意和军方的命令,是同一件事,同一个意思:
命令范琳放弃前往定州,即刻回军。
范琳指着前方,几乎在咆哮:“定州就在三百里外,马上就要到定州了,要我们回去?!是谁下的令,是谁?!”
袁尊者注视范琳,语气冰冷:“不仅仅是你们,所有前往定州的战兵,都要撤回。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
“什么?!”范琳等一票战将哗然大惊。
没等这些人胡思乱想,袁尊者面无表情把原委道来。两件事,一是宗长空一剑破皇城,一是骆士义失手被擒。
范琳等人只听到一半,就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全是金星,鲜血一股股的往脑袋里冲。
袁尊者没说错,凡是前往定州集结的战兵,都获得了一纸撤军的命令和旨意。几乎每一路主帅获知消息的时候,都呆滞了半天,实难描述当时各路主帅的心情,实在复杂到极点了。
几天前,留夏瞧不起东武,他们有骆士义,可东武连一个破虚境都没有,根本不堪一击。几天后,东武有宗长空撑腰,留夏则失去了最强武力。
宗长空可以一剑破掉留夏皇城,就可以用另一剑斩杀留夏强者。
东武和留夏之间,强弱之势已完全逆转。
撤军,是再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