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为了趁势打铁,布雷主教紧盯着林默,再次加了一句。
“什么?血脉觉醒仪式?布雷,你疯了吗!”
南罗格主教目瞪口呆地失声惊呼。
他显然没有想到布雷主教会用这个代价来吸引对方加入光明神庭,未免,未免太大了些!
“真是好大的手笔!莫林,答应他,光明神在上,答应他!你小子要走大运了!”
欧克罗惊疑不定地看了布雷主教一眼,几乎当场吼出声来,生怕这位主教大人在下一秒反悔。
颤抖的声音中显得极为激动,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话语。
“血脉觉醒仪式?这是什么?”
林默忽然听到了其中一个有点儿熟悉的词,在克里亚罗神殿内似乎曾听到这个词。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出现什么异常,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一个关系到光明神庭传承的秘密,看在你刚刚为神庭执行了一趟任务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必须保证接下来所听到的一切绝对不会泄漏给任何人,哪怕是最亲密的家人。”
布雷主教故意卖了个关子,出乎意料,边上的“三月”主教南罗格却没有阻止他,也许在南罗格主教心目中这个年轻人值得这个价码。
“我保证!”
林默点了点头,准备洗耳恭听。
“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真正的‘朗加隆多利’并不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座城市,这片最初之地只是我们人族起源并兴起的地方,因为犯下无法被原谅的大错,人族被光明神从自己的后花园‘朗加隆多利’放逐到了地面,我们的祖先从未放弃过祈求神灵的原谅,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价,终于再次打动了神灵,并且得到了一个恩赐,正是这个恩赐保证了上古先民们在各个智慧种族的势力缝隙中成功生存了下来,虽然依旧艰难,却让人族终于适应了地面世界,一点点发展壮大至今天的局面,这个恩赐的名字正是‘血脉觉醒’!”
“十一月”主教布雷顿了顿,再次说道:“任何一个拥有光元素系亲和力的人族都有可能成功觉醒自己的光明血脉,一旦觉醒成功,对光元素系的亲和力将会再次提升一个甚至数个台阶,不仅如此,还能使凝聚的光元素系能量更加纯粹,战气或法术的修行与威力得到质的提高,而且不再有等阶的屏障,只要修为的量达到,便会自然而然地发生质变晋阶。”
“血脉觉醒秘法是历代教宗传承时口口相传,不记录于纸面的不传之秘,每一次血脉觉醒仪式都是由教宗大人亲自主持,这个殊荣只有未来将继承教宗权杖的圣子圣女,或者为神庭立下不世奇功的神将或大神官才有可能得到。”
说到这里,布雷主教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默一眼,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血脉觉醒仪式非常珍贵,几乎关系到了牵连光明神庭未来命运的教宗传承,既然他愿意以此为代价,那么不仅是对林默未来潜力的一次投资,更是一次豪赌。
还有一个与血脉觉醒仪式相关的秘密布雷主教并没有说出来,每一次血脉觉醒仪式后,教宗大人的实力都会跌落一阶,不仅元气大伤,甚至会减短寿命。
这使得血脉觉醒秘术并不允许被经常动用,在通常情况下,教宗大人只有在最终选定继承人后,才会使用这种秘术仪式。
不过在布雷主教心底还深埋着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计划,前一阵子光明神庭圣子格兰瑟姆耶意外战死于黑暗圣堂的幽暗之域,如果林默在加入光明神庭后并能够得到教宗主持的血脉觉醒仪式,那么将意味着这个年轻人便有机会,也有资格角逐下一代教宗权杖。
而林默的出身来历又恰好是与自己交好的斯兰帝国太后所信任并推荐的人,与布雷存在着天然的同盟基础,无论这个年轻人愿不愿意承认,在别人眼中,他与自己之间都会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能够有一位自己支持上位的新教宗大人站在身后,对他在光明神庭得到更加超然的地位有着极大好处,更不用说那些投桃报李的各种丰厚回报。
“那么主教的传承呢?也用这个秘术?”
林默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又多问了一句。
“这是另一个秘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么等你成为光明神的战士后,我再告诉你。”
布雷主教笑了笑,摆明了自己正在挖坑,等着对方跳。
坑已挖好,欢迎来跳!
第0365节 体内,一部分,你的
“不就是叫作‘牺牲’的秘法么,每一代主教在自己即将油尽灯枯前,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发动这个秘法,将全部修为尽可能传给继承者。”
欧克罗此刻却成了两位主教的猪队友,直接一句话捅破了这个在光明神庭内部不算秘密的秘密,立即招来了布雷与南罗格两人的怒目而视,恨不得联手将这老东西胖揍一顿。
难怪这老货会被发配去当神庭的高级打手,再不管管这张漏勺般的嘴,恐怕以后连内城都不会让进。
只需有心人保持暗中观察,很快就能发现新继任的主教在短时间内都会出现实力暴涨,而老主教死的那一天,便是新主教继位与实力提升的这一天。
“抱歉!我不能答应!”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林默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虽然不知道光明神庭十二位主教各自心机深沉的暗中勾心斗角,虽然使他错过了一些东西,却也让他躲开了不少麻烦。
在克里亚罗神殿内那失去神智的短暂一刻,教宗加布里埃尔对林默所动的手脚,竟然是在光明神庭内部有着特殊意义的血脉觉醒仪式。
更令人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要求他加入光明神庭,这让林默心中充满了种种谜团,也许等有机会,自己非向这位教宗冕下问个清楚不可。
就算是如此大有好处的秘术,也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才行,怎么能什么也不问便强行硬生生施加到别人身上。
这不成了强赠强送么?太过份了。
现场一片死寂!
两位主教大人与欧克罗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死死盯住林默。
“等等,莫林,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不愿意?光明神啊!你怎么可以……”欧克罗就像得了失心疯,忍不住失态地揪着自己的白发,几乎快要被这个小子错失良机的愚蠢行为给气疯了,喃喃自语道:“我要是能够得到血脉觉醒仪式,哪怕让我投身黑暗都干啊!”
身旁两位主教大人听到这话,齐齐翻了翻白眼,欧克罗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看看场合,若是换成别人说什么投身黑暗,恐怕立马就被绑上火刑柱净化成飞灰。
“抱歉!这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并不需要!”
林默漫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让他抛下亲朋好友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哪怕给再高的地位也不干。
给斯兰帝国皇室当逍遥自在的狗腿子也比给莫名其妙的教宗当高级打手强。
“莫林,你考虑一下,再考虑一下!就当我求你了!”
欧克罗实在不忍林默错过这样的机会,两位主教大人联名推荐,成功率应该是极高。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万中无一,居然不被这小子放在眼里,真是要活活气死人,不行了,不活了。
“不,欧克罗,不用劝我,我的主意已定。”
德兰城的安乐窝投入了林默不少心血,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放弃,他的回拒十分坚定。
更何况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对方再拿出来,注定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让教宗冕下再给他主持一次血脉觉醒仪式?这是要谋杀教宗么?
多半会被加布里埃尔拿着权杖当场给敲死吧!
“你,你!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欧克罗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着实给气得不轻。
“真是可惜,年轻人,你会后悔的!”
“三月”主教南罗格带着惋惜的表情打量着林默,摇了摇头,虽然这个提议是“十一月”主教布雷提出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对过。
能够以地位一阶的实力战胜地位三阶,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证明了这个年轻人的潜力。
“莫林,你太让我失望了!”
本想将这个年轻人当作自己的未来同盟来投资和培养,却没想到如此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一番好意,甚至是心意,布雷主教难掩脸上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两位主教大人,教宗圣裁!”
一位神圣骑士带着一支卷轴文件来到已化为一片废墟的竞技场,并找到了两位主教。
“果然惊动了教宗!看看加布里埃尔冕下是怎么裁定的吧!”
布雷主教从那位神圣骑士手中接守了卷轴文件,双手拉开飞快扫了一眼。
“怎么定?”
南罗格主教虽然好奇,却也能大致猜到教宗冕下有可能会作出的几种裁定。
“你自己看。”
布雷主教将卷轴塞给了南罗格,招来一位神将,吩咐道:“请替我把乔舒亚神将叫来!”
虽然找到清水抹了把脸,但是身上依旧狼狈的乔舒亚很快赶到了两位主教所在的地方。
他看见南罗格主教手上的卷轴,心知对这件事的裁定已经有了定案,当即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说道:“两位主教大人,有何吩咐!”
“教宗冕下圣裁,神将乔舒亚重建竞技场,不得假手他人,亲力亲为!”
南罗格主教宣读的裁定让乔舒亚一楞,立时有些犯晕,这是要让他搬砖啊!
“哈哈哈,好好干,年轻人,说不定在完成教宗冕下的处罚后,会成为一位合格的泥水匠。”
欧克罗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地道的老石匠。
“是!”
垂头丧气的乔舒亚哭丧着脸,那个莫林是灾星么?!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堂堂的神将大人要当不知多长时间的搬砖工,倒还不如将他关禁闭或者干脆再揍一顿的更好些,这下子丢人要丢大了。
乔舒亚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接着问道:“南罗格主教,那么莫林呢?”他并没有看到林默的身影。
“他?!”南罗格主教摇了摇头,说道:“他已经被送走了,不得在光明之城停留。”
“这我就放心了!光明神在上!”
一人做事一人当,得知林默并没有被牵连,放下心来的乔舒亚将目光再次转向被夷为平地的竞技场,脸色又再次苦了起来。
……
光明之城“朗加隆多利”的外城。
玄羽煌星雷文载着林默缓缓升向天空,即将踏上返回斯兰帝国的旅程。
“吱哩!”
一声悠扬的清鸣伴随着体形庞大如小山一般的妖兽身侧,光系魔兽化日天鸾赛拉维娅舒展着没有一丝杂羽的纯白色羽翼与玄羽煌星相伴飞行。
它的背上空空如也,人族伙伴依萝正站在那头妖兽背上,与林默站在一起。
“这是赛拉维娅的翎羽,被我加持了法术,如果我与它距离你并不太远的话,你可以将精神力灌注上去,便能够召唤我与赛拉维娅。”
化日天鸾的翎羽取自羽翼上最大最完整的羽毛,质地坚硬程度甚至丝毫不逊色于钢铁,大神官依萝送出这支羽毛的用意不言而喻,以此作为回报还林默的救命之恩。
“唔!谢谢!”
林默倒没有拒绝,直接收下了这支“求援信号弹”,这也意味着对方的一个人情。
杀人与救人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倒也没想过回报。
“那天你说输给了我五百什么的鲜血,可是我并没有跟你赌博,赢你的鲜血作什么?!”
大神官依萝终于将这个压在自己心底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同寻常的怪异。
“这个‘输’,其实是‘渡’、‘引’,或者‘传’,那天你失血太多,情况十分严重,我就把自己的血分了一些给你,你身体内流动循环的血液中一部分原本是我的,不过你别担心,再过两个月,基本上就能新陈代谢完毕,这只是一种很平常的治疗术,和缝合术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