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过程又异常凶险,如今虎娃虚弱无力,别说是什么高手,哪怕一个普通人都能随时要了他的命。另一方面他也要格外注意,暂时不能再被凡人所受的病症侵袭,诸如染上风寒之类,否则也会很危险。
修士如此疗伤,必须有绝对安全的环境,也需要专人照顾,最好是在洞府或道场中有高人护法,可他现在在翠真村啊。令虎娃感到庆幸的是,幸亏有阿源在设变,她对他的照顾与爱护,简直是无微不至。
阿源将虎娃的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被褥和衣服时常换洗,家中那么干净、温暖与舒适。以前虎娃每天都是到阿源家里去吃饭,而现在则是阿源每天把做好的饭端过来。族长凡伯也来看望了虎娃,他没对阿源说什么,只叮嘱虎娃要安心养病。
阿源倒主动问了凡伯一句:“依你看,虎娃回村后为什么又突然病倒了?”
凡伯沉吟着答道:“他曾染风寒大病一场,尚未完全恢复,又穿越高原群山赶路,看似病情压制住了,其实并没有得到根治。等他回到翠真村,身心一放松,病症又重新发作了,用修士的话说,这叫做‘退病’。
这其实是好事,否则难免会留下暗伤隐疾,而现在只要治好了便能去根。只是过程有点危险,他不能再受风寒或伤病,必须小心保养。”
凡伯不愧是一名颇有背景的二境修士,他说的道理是对的,见解亦颇为不俗,虽没有看透虎娃真正的状况,但情况倒也类似。
虎娃从未这么虚弱过,他看上去是那么可怜与无助。阿源的眼神中,也总是忍不住有心痛的感觉。这位在巴原上叱咤风云的虎煞,如今只能乖乖地养病,在阿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渐渐恢复。
人的心境当然与身心的状态密切相关,虎娃真切地体会到了那种虚弱无力感,进而意识到,自己并不像原先所想象的那么健壮,也会挺不住像凡人一样病倒,那么也意味着,他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坚强。
尤其是在阿源面前,他完全暴露了柔弱的一面,每当看见她的时候,心中的感觉又是无法形容地柔软。
第051章、幸福的娃(下)
想当初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带着一条狗孤身来到巴原,虎娃身上的背负实在过于沉重了,沉重到他自己后来渐渐已意识不到。但那无形的压力却是始终存在的,当虎娃修为大成、又获悉自己的仇家是谁,那沉重的背负几乎到了极致,否则他也不会冒险去闯赤望丘。
如今病倒在阿源面前,虎娃才意识到自己并没那么坚强,心中一直有着那么沉重的压抑感,只是平时都将之收敛。此刻的他倒是真正地放松了,就在阿源的温柔中好好地养病吧,他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也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虎娃发了一夜的烧,次日天亮时便退热了,又过了三天,他已经可以勉强出去散散步,看着周围种下的竹林、李树,还有亲手开凿的泉池,环境也正符合疗伤的心境。
刚开始的几天,阿源并不让虎娃走太远,只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让虎娃披着厚衣服在房前屋后转转,若是阴雨天就要呆在屋中休息。而虎娃也像个孩子般乖乖地听话。
半个月之后,虎娃离开屋子走得更远了,来到那片种满含蕊花的山坡。阿源也认为他应该出来走走,但都在风不大、阳光温和的日子里。春天的含蕊花又悄然绽放,满山的芬芳气息萦绕着阿源美丽的倩影,令虎娃的心神迷醉。
虎娃又在帮阿源种植含蕊花,这是个需要用心的细致活,但不算很劳累,就当舒活筋骨了。虎娃却发现,阿源今年种植的含蕊花并不多,于是便道:“为什么我们每天只种那么几株花呢,比去年少了不少,难道是怕我累着?我的病已经好多了,干这点活没事的。”
阿源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已经不需要再多种了,这山坡上的花丛已成,如今就可以这么自然地生长下去。我刚来到这里时,在这山坡上发现了含蕊花,只有散落的几株,用了差不多七年的时间,终于培育成片。
幸亏去年有你帮忙,种得比往年都多,如今那些花苗都已扎根成长、成丛绽放,布满了这面山坡。今年再种下这些,明年就不必再种了,往后每年都可以看到这山坡上成片的花丛绽放。”
两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正站在一片绽放的花丛中,远处在田地间劳作的村民们看不见他们。不知为什么,虎娃某名动情,抓住了阿源的一只手,脱口而出道:“如今这花丛已成,我们就在一起吧!我曾行遍巴原,来到这里后才发现,要找的人原来就是你,天下之大,我只为你动心,其实我一直在寻找你。”
阿源的手是那样地柔嫩,她曾经按过虎娃的肩膀、拭过虎娃的额头,但虎娃还是第一次主动触碰她的肌肤。阿源的身子微微有些紧张,却没有把手抽回去,而是低头道:“什么在一起?”
这真是好含蓄的反问,他们已经在一起吃饭了,每天也在一起种花,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明白虎的意思,当时就是像世间相爱的男女那样在一起,做能做的各种事情。
虎娃的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阿源,手却没有松开,小声说道:“当然是我们在一起,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样。……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有着自己的秘密,但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早已能明白。将来无论在哪里,我都想能与你一起、拥有一切。”
阿源的手悄然与虎娃主动相握了,却仍没有抬起头,似是微微叹息道:“你这样的人,必有来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知说出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虎娃:“我的确另有来历,等我的伤好了之后,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希望到时候不要吓着你。”虎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的是“伤好了”,而不是“病好了”。
阿源:“那就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我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过你。”
……
伤好了再说?那便是在一起了!没有想到,原来养伤的滋味竟可以如此美妙,每天有心爱的阿源的温柔照顾,原本看似最凶险的过程,却是这样幸福的经历。虎娃的伤势一天天地在恢复,身体已渐渐不再虚弱乏力。
虎娃已经在期待着等到伤好之后,便告诉阿源,自己其实就是最近巴原各地传闻中的小先生“虎煞”,修炼中行游至此,偶遇了这世上唯一令他动心的姑娘。他想把阿源带回巴室国,介绍给所有的朋友认识,再等到可以的时候,也要将她带回家乡。
至于自己隐秘的身份来历,暂时还不便告诉阿源。除了盘瓠之外,哪怕剑煞与少务等人尚不知情,这个秘密可能会给知情者带来祸患,阿源只是普通的村寨姑娘,还不如先不说。等到有一天他可以将她带回家乡时,自会让阿源知晓曾经的一切。
虎娃真的成了傻小子,连睡觉时都忍不住在傻笑,回味着握住阿源的手的感觉,并用自己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脸颊。
虎娃已经很久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卧床休息,更别提睡觉做梦了,他以往连饭都不怎么吃的。现在倒好,他是天天老老实实睡觉,也做过很多美妙难言的梦,至于那梦中的事情……嗯,跟谁也不能说,曾经修证的欲乐之境亦无法比拟。
虎娃当然也不能天天睡觉做梦,他更想尽快地恢复,一个月之后,他已经能于每天夜间定坐修炼,于定境中展开元神感悟着天地灵息。受伤后,虎娃对纯阳诀更有所悟,因此元神也变得越来越强大。
虎娃也渐渐发现,在定境中放开元神感应天地,其实对形骸的恢复更有好处,暂时也不必着急运转神通法力。修炼中的虎娃处于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奇异状态,他的神识展开笼罩着一方天地,那开满含蕊花的山坡以及整个翠真村都在其感应之中。
虎娃无意于触动任何事物,神识就似融化于天地灵息间,汲取着玄妙之源,宛如在孕育中等待着新生。他的元神感应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比受伤前更加精微强大,身体也不再有任何问题,只是还不能运转神通斗法。
幸福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到了三个月后,已是初夏时节,虎娃虽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可以施展御器之功,能从兽牙神器中存取物品了。养伤至此去好像到了一个关口,在所受的内损没有痊愈之前,虎娃能施展的手段也就是这样了。
虎娃没有取出不死神药服用,他现在已经用不着。调治伤势的过程稍有意外,毕竟他以前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世上恐怕也没有别人有过他这样的经历,换个人早就伤重不治了,哪还能有此刻的经历。
虎娃感觉自己在彻底恢复之前,恐怕也仅仅只能恢复御器神通,相当于四境时可施展的手段。如此调养,半年后将会迈过目前的关口,当内损之伤完全消失的一瞬,他不仅能修为尽复,而且境界更高,神通法力也更为强大。
虎娃并没有关心自己的修为目前已是七境几转,他的修炼和别人不太一样,从初境开始就没有在意过这样的问题,自悟登天之径每一步都讲究道法自然,功夫用足、机缘所至,便会水到渠成。
可是就在初夏的一天夜里,定境中的虎娃突然察觉远处的空中有一道身影掠过,就停留在附近一带盘旋徘徊,来者展开神识扫视着下方村寨中的生息。
虎娃此刻是定坐在屋中,元神展开与这一方天地相融,他又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任何细微的事物都逃不过虎娃的感应,但他于定境中的状态并没有刻意去看、去听,天地间所发生的一切原本也不会惊动他。
来者却主动展开强大的神识法力去扰动搜查,因此才触动了入定的虎娃。虎娃吃了一惊,因为来者的身形与气息他非常熟悉——赫然就是星煞!
虎娃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身体却一动没有动,他仍保持着仿佛形神与天地相融的状态。星煞并没有发现他,但只要虎娃此刻收回神识扰动了天地灵息,一定会被远方的星煞察觉。
可是就算虎娃不动念、不动声,迟早也会被星煞发现的。星煞很显然不惜耗费大神通法力,飞在低空展开强大的神识扫视着一切,村庄中的每个人都无所遁形。若是在虎娃的全盛状态,可能还有办法隐匿,但此刻却做不到。
星煞还没有“搜查”到翠真村,他正停留在离翠真村最近的集市上空,看来待会儿也不会放过翠真村这边的,只需神识扫过,必然也能发现在屋中定坐的虎娃。就算星煞不知虎娃就是那夜闯赤望丘的神秘人,但他也是认识虎娃的。巴室国的彭铿氏大人,怎会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
以虎娃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和星煞动手,悄无声息间就会被其拿下,甚至不会惊动周围的任何人。
……
第052章、鱼妖敖广(上)
星煞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虎娃知道赤望丘已下令寻找玄煞的下落,却没想到连白额氏族人聚居的村寨都会被搜查,而且是星煞亲自以大神通一片片的地方搜寻。难道附近的山野中曾有胭脂虎出没的消息,星煞也听说了,所以才会搜到这里?
如此说来,星煞应该是来找玄煞的。虎娃也早就打算去山中寻找胭脂虎了,可是他一回到翠真村就“病倒”了,最近才勉强恢复了御器神通,正想找个机会再进入深山一趟,无论能否见到玄煞,总该试一试。
在离开翠真村之前,虎娃希望能见到玄煞,更希望她能解开自己心中的很多疑惑。可是有件事却令虎娃感到很为难,那就是告不告诉玄煞——自己就是她当初救出的婴儿,而且是山神理清水的传人。
在没有完全搞清楚当初的事情之前,虎娃还保留了谨慎之心。玄煞毕竟是赤望丘中的大成高手,很可能也与当年的变故有关,她当时可能是去晚了,却恰好发现了祭坛下藏着一个无辜的婴儿,于心不忍才顺手把他救了出来。
可是她若知道这个婴儿如今是发现了太昊遗迹,身怀赤望丘屠灭清水氏一族也没能得到的秘密,又会怎么样?或者说就算她本人不对付虎娃,但会不会把这件事情禀报宗门?虎娃对此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玄煞在赤望丘救了他,很可能是回报山中相助之恩,但更显然也是在暗中跟踪他、想看他究竟有何图谋?但无论如何,化身胭脂虎的玄煞是虎娃的恩人,虎娃也不想让她为难。可是虎娃还没有来得及去找胭脂虎呢,星煞却找来了!
向来手段百出的虎娃一时却无计可施,突然又察觉远处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那个地方离翠真村很远,以虎娃现在的状态不能飞天,翻山越岭恐怕要走很久,便是他第一次发现胭脂虎之处。
是星煞飞天搜查,将藏身于山中潜修的玄煞也给惊动了吗?那强大的气息一出现,随即远遁而去,沿着山野向北飞往远离翠真村的方向。出了那片山野,北边是宜郎城与浒安城交界的东海岸边,再往北便是茫茫东海。
星煞也立刻就察觉到了,他随即冲天急追而去,毫无保留地运转了神气法力。
虎娃在定境中展开元神外景笼罩这一方天地,星煞突然于其中爆发强大的神通,巨大的冲击立刻破了虎娃的定境,也差点伤到了他的元神。这完全是个意外,连星煞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假如虎娃不是这段时间元神修炼得更为强大,此刻弄不好已然受创了。
定境被破、元神受冲击,虎娃闷哼一声险些从床上栽下来,脑袋也感觉一阵晕眩。他随即跳下了床,身子晃了几下稳住,在夜色中追出门去,穿过那片开满含蕊花的山坡,赶往深山中。
星煞好像没有敌意,虎娃并没有在他的气息中感觉到危险的攻击性,他应该就是来找人的,可是突然遁去时那强大的法力爆发,却把虎娃吓了一跳。他有点怀疑星煞如果追上了玄煞,两人会不会动手?假如这两人起了冲突,虎娃无疑是想帮玄煞的。
尽管以他现在的状况可能根本插不上手,但也不能不闻不问,总要试着尽量赶过去。可是虎娃的动作慢了,因为那两位高人并未在山野上空停留,早就飞得不知去向。
可虎娃进山也不仅是为了追上他们,星煞方才已经搜过来了,谁知道这位高人还会不会返回,或者还会不会有别人再来。而山中有很多隐蔽之处更适合躲藏,说不定也能避过高人的搜索,所以虎娃暂时先进山了。
……
虎娃进入深山时,星煞已经追到了东海岸边,遥望远方的云端,有一头胭脂虎展开半透明的无形羽翼正在飞遁。星煞之所以毫无保留地运转神气法力,就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追上玄煞、不能被她甩掉。
玄煞如今正在历脱胎换骨之劫,无法全力施展神通,法力运转之时也会受到很大的限制,若勉强动手还可能引发莫名的内伤,所以长时间地飞遁下去,星煞肯定是能追上她的,但要注意不能在途中追丢了。
星煞一边追一边以神念喊道:“玄源师妹,我已经找到了你,为何还要远避?”
玄煞冷冷答道:“好端端的,你追我作甚?我当日对宗主说得清楚,离山自求破关机缘,待突破化境之日再回归宗门。”
星煞:“可是赤望丘已下达宗门之命,正四处打探你的下落。就算你不回山,也该现身吧?”
玄煞:“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据说是宗门关心我的安危。如今你已见到了我、知我无恙,可以回山复命了。”
星煞:“玄源师妹,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的。”
玄煞:“你关心我,与我何关?既知我无恙,就不要扰我清修。这次被你发现了,下次我会找更好的藏身之处,你就不必再费心搜寻了。”
星煞:“师妹应该清楚,宗门不仅要寻找你的下落,更想知道那潜入赤望丘者的身份。那人是你救走的吧?他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为何要潜入赤望丘?出了这种事,赤望丘当然要找到此人查明真相,你就算离山修炼,也仍是赤望丘弟子,理应配合宗门追查。”
玄煞:“你想知道他是谁、为何要去赤望丘、而我为何又要救他?”
星煞:“当然,这是宗主的吩咐!”
玄煞:“我与他是在巴原上偶遇,他还没有告诉我真正的身份来历,所以我也无从得知。至于他为何要进入赤望丘,我也没问过。但你当时也看得清楚,其人已将吞形诀修炼大成并掌握了吞形之法,应是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
实话告诉你,我早先发现其人欲窥探赤望丘,便暗中跟随,想看他究竟有何图谋?但他能自如穿行护山大阵,未动山中一草一木,直入主峰祭拜少昊天帝。不料因为宗主在护山大阵中动了手脚,你们察觉我回山,却恰好使他的行踪暴露,否则谁都不会知道他来过。
金天大阵欲拦下的人应该是我,却因我之故错拦下了他,他则为突围离去而身受重伤。其人曾对我有恩,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星煞:“我没说师妹不能救他,我当时也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就欲强行冲破拦截遁去,差点连活口都没留下来。……你救下他是好事,但应该把他带回山中问明情由,让宗主决定如何处置。”
玄煞冷笑道:“让宗主来处置?我虽没有问过其人的身份来历,但也知道他身怀非常有价值、不便为他人知晓的隐秘,落到白鳞手中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既对我有恩,我怎能将他交给白鳞?”
星煞不悦道:“玄源,你怎可如此直呼宗主之名?就算他对你有恩、你想回护此人,也该让宗门查问清楚他擅闯道场的缘由。”
玄煞反问道:“擅闯道场?我看得清楚,人家就是翻山越岭那么走进去的,而赤望丘道场偏偏就在那个地方,难道在山野中行走也有罪过吗?能穿过护山大阵,是他的本事,赤望丘祖师布下的大阵没有挡住别人的脚步,难道还能怪到对方头上?
他进入道场并未惊扰任何人,只是悄然祭拜少昊天帝。身为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听闻巴原上还有少昊天帝留下的传承道场,前来一探并祭拜祖师,此乃人之常情,又有什么好责怪的?
若想追究他擅闯道场之责,你率金天大阵已经把人给打伤了,他差点连命都送了,难道还不够吗?”
星煞:“他是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完全可以表明身份、公开拜山,又为何行此鬼祟之举,于深夜暗中潜入呢,难道不该查问清楚吗?”
玄煞:“你我皆知,赤望丘是少昊天帝留下的传承。可是如今之巴原,提到赤望丘时有谁还会再提少昊天帝?就连赤望丘弟子,也只知有白煞而不知有少昊。假如是你,难道不会心存疑虑,想暗探究竟吗?
若说他此行太过冒失,倒是真的,但已为这冒失付出了代价。至于我,只是想暗中搞清楚其人想干什么,请问又触犯了哪一条门规,让你如此穷追不舍?”
严格说起来,玄煞还真没有触犯赤望丘门规。至于虎娃究竟有何来历、又为何会夜探赤望丘,通过玄煞这番分析,又给了另一番貌似非常合理的解释。但星煞又怎能就这样放弃,又说道:“宗主命我找到你,就是要查问其人的下落,并把他带回赤望丘。”
玄煞:“我已知宗门之命,今夜才会现身将你引来。我的下落你已知道,仍然在巴原中修炼,就不必宗门再担忧了。至于找到那人,恐怕只是白鳞的意思吧,我可没有听说过什么宗门之命,没必要一定帮你。
星耀,别以为我不清楚白鳞在想什么。他明知此人是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来到赤望丘也只是祭拜了少昊天帝,既失手差点要了他的命,为何还要苦苦追究?不如以宗门的名义公开下令,说清楚当时的情形,邀请他到赤望丘,这才是正理。
如今这般秘而不宣、私下搜拿,白鳞无非是想获知其人身负的传承之秘,贪图他身怀的秘法或重宝。”
星煞怒道:“玄源,你怎可如此妄议宗主!”
第052章、鱼妖敖广(下)
玄煞反而笑道:“星耀,多年未见,你的修为已越发精深了,不知已有七境几转?我曾说过,突破化境之时便是回归宗门之日,届时不必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再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