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取出了一个贮物袋,却是专门贮放疗伤灵药的,方行翻出了一捧用血莲子炼制的疗伤灵丹,一口气吞了下去,任由灵药化开,给自己提供施展木法疗伤的药力,然后就站了起来,目光冷扫向远处,只见第八阵内,仍有几人正在大战,翻翻滚滚,难分胜负。
“杀!”
方行回身,用一条铁链,系在了石碑上,拴在自己腰间,而后从赵长河身上拔出了黑色巨剑与血饮狂刀,暴吼一声,直冲了出去,那赵长河被钉在石碑上,随着他冲去,便如风筝一般被扯了过去,而方行则刀剑挥舞成一团黑白夹杂的巨大莲花,所过之后,血流成河。
“滚开!”
正与厉婴恶斗的手持重锤的女子正自斗了个旗鼓相当,却被方行凶神恶煞一般冲了过来,那女子心惊肉跳,急挥出重锤来,要将方行砸来,却被刀剑齐齐劈斩在了大锤上,那雄浑力道,赫然震的这女子气血逆行,丹光黯淡,而后被厉婴从后偷袭,身形跌飞。
“哎呀,我真是服了你,这世界上除了我姐,数你最凶!”
厉婴回头看向方行,由衷叹道。
“真不争气,这世上最有理由凶起来就是你啊……”
方行白了厉婴一眼,也无暇多说,喝道:“跟我一起,破此大阵!”
“好嘞!”
厉婴兴奋起来,大笑一声,驾起森森鬼气,跟在了方行身后。
轰!
俩人合在一起,气势更为雄浑,却把那个正与韩英恶斗的符器道真传弟子都惊的分了神,面对着冲杀过来的方行与厉婴,他可不敢再斗,生怕被围攻,但只一分神,便被韩英抓住了机会,陡然间青气缠绕的长枪螺旋般刺了过来,将他身体捅了个对穿,咆哮着跌落。
一般的修士,可没有方行这等胸腹贯穿却愈战愈有的本事,也没这狠劲,哪怕是身为金丹,生命力大,这一枪要不了他的命,但也是重创,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再战了。
“走!”
韩英亦未追杀,飞身上了半空,与方行和厉婴合并在一处。
三人一道,气势再涨,在空中一转,又冲了出去,连手冲向一个正在与幽弥狂厮杀的对手斩杀,而在此时,刚才不知道躲在哪里偷懒的大金乌也冲了出来,呱呱大叫着与方行等人合流,一众小辈,便似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气势愈发的高涨,在这第八阵内,已无敌手。
“不必你们过来,我自己足以斩他!”
倒是在准备过去帮王琼时,这个狂傲的女子大喝拒绝,风火双轮挥舞如狂,向着已心生惧意的谢临渊斩杀了过去,看样子她也是铁了心要在今日成名,把这个名列三道七子的谢临渊当成了踏脚石了,方行见状哈哈大笑,表示理解,回身向另一个方向冲杀了过去。
所过之处,符器道弟子无不降伏,或被斩杀,或是逃遁。
“呵,本欲破阵,还是被他抢了功!”
在诸修大战之时,厉红衣正带了几个擅长阵法的南瞻小辈推洐大阵阵理,以遍破阵,但一抬头,却见方行等人杀的不亦乐乎,所有符器道弟子不降则死,却也苦笑了一声,放弃了继续破阵的念头,照这状况下去,也不用她再破阵了,守阵之人尽降,大阵自解。
“认输了……”
在这种局势下,谢临渊也无心与这个凶厉狠辣的南瞻女子斗法了,更是知道,这时候就算自己赢了也于事无补,赫然选择了直接认输,同时抽身后退,一掠三十丈。
“你!”
王琼颇有些不满,却也不愿痛打落水狗,恨恨收了双轮。
大局已定,符器道弟子也不是傻子,神子都已经被人拿下,诸真传也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其他弟子就更不会自讨苦吃了,一个个按捺住心间悲愤心情,龟缩在了一处,而南瞻小辈,也赶来与方行等人汇合,只是举目打量,却发现人数少了近半,也可以谓死伤惨重。
“究竟怎么样了?”
在封禅山下方,无论是南瞻小辈,还是北域众修,都心神绷紧,关切闯阵局势。
“为何我感觉有些不妙……”
阴灵道道主亦目光深沉,喃喃自语。
便是符器道道主,此时也没了初时的满满自信,眉头皱成了疙瘩,自语道:“没道理啊,那个从仙域摘来的葫芦都给了长河,金丹境内,还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第687章 你救还是不救?
轰隆!
各种猜测里,笼罩了第八阵的烟云,忽然间在此时散开了,露出了阵内的情景,众修立刻抬头看去,不下数千道神念都朝那个方向扫视,而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眼皆是震惊神色,那符器道道主,更是忽然之间飞身上了半空,周身法力波动如潮……
惊呆了!
此时的第八阵位置,南瞻弟子在左,只剩了十二三人还活着,符器道弟子在右,原本有百人之数的他们,此时看起来也只有五六十人而已,而在中间,则是方行与符器道神子赵长河,方行与赵长河看起来受伤都重,只不过赵长河被钉在了一个石碑上,方行则站在了他身前,烟云散却之后,诸修士都看到了他们这一幕,明白赵长河输了,心中震惊无比。
但更震惊的却还在后面。
“服不服?”
小魔头忽然大喝,探手抓向虚空,一条雷鞭显化了出来,狠狠抽在了赵长河身上。
“喀……”
看起来被钉在石碑上,已经无力动弹的赵长河,被抽的皮开肉绽,神魂颤抖,惨叫之声一传十余里,但很快便又绷住了,似乎他也发觉,大阵已解,自己此时已经暴露在了众修士眼帘里,所有的反应都会被众修看到,因而咬牙坚持了下来,只惨叫了一半……
但这凄惨一幕,还是刺痛了许多修士的眼睛,下方群情激愤。
“呵呵,挺能抗啊……我问你服不服!”
方行钢牙一咬,又一道雷鞭显化在了手中,向着赵长河狠狠抽了下去。
“喀喀……”
无数雷光绕着赵长河的伤口游走,那种痛楚难以忍受。
哪怕赵长河乃是用雷法淬炼过许多遍的体魄,不致于几鞭就死,却也抗不住这种痛楚。
也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当时方行跟自己拼命,是忍受了多强的痛苦。
“啪……”
“啪……”
一鞭又一鞭,就在这众修面前,方行不停的抽打在这符器道神子身上。
“既已过关,为何还要折磨人,速速放了符器道神子……”
有人实在忍不下去了,高声大喝,但声音寥寥。
“呵呵,我就要活活打死他,你们有意见?”
面对下方的呵斥,方行浑不在意,冷声笑着,向天空看了一眼,回头又是狠狠一鞭抽下。
所有呵斥的修士登时哑然,在空中,尚有一道契书悬在空中,仿佛是昭示天下,正是那道方行闯阵之前,激怒了赵长河后签下的生死契书,上面已经明言,二人不但闯阵,而且赌命,小魔头若是闯阵成功了,那赵长河的命也就输给了他,而如今,他确实成功了。
只是,就算有这份契书在,难不成就硬生生看着赵长河被活活打死不成?
“这小浑蛋,还挺有心眼啊……”
此时山下的龙君,一直冷眼看着山上的这一幕,本来眉头微皱,但看着方行不停打向赵长河的雷鞭,又抬头看了一眼那悬浮在空中的生死契书,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他为什么这么做啊,杀了也就杀了,这般做法,岂不是在激怒符器道吗?”
龙女敖贞担忧不已,低声开口,有些焦急。
事实上,不光是她,身周那些未曾入阵的南瞻修士,同样焦急,不明白方行在做什么。
既然已经赢了,又有契书在手,何不直接杀了他,而非要在众目睦睦之下以雷鞭抽打?
难不成真是因为那符器道神子曾以雷鞭抽打他的师尊,所以他在刻意报复?
“呵呵,乖女儿,你这实心眼比起那小浑蛋来,还真是差的有点远啊!”
龙君听到了敖贞担忧的声音,却也轻轻一笑,有点无奈地叹道。
“服不服?”
又是一鞭抽了下来,喀喇喇打在赵长河身上,将他半边身子抽的稀烂。
在方行的雷鞭之力下,赵长河连神魂都跟着受损,那痛楚,直达神魂深处,尤为可怖。
“你……你快些杀了我吧……”
赵长河忽然奋声大叫,声音绝望而悲厉,几乎带了哭腔,生死契的赌约在前,让他绝望了,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这小魔头抽打,喝斥,也让他丢尽了脸面,甚至有些心灰意冷的滋味了,曾经高高在上的神子,如今烂泥一般的阶下囚,活了下来又如何?
“杀了你?”
方行大笑,挥鞭再打,把赵长河抽打的声音停顿,惨叫响起,真切传入了众修耳内。
“我是在杀你啊,你肉身愈强,挨的痛楚便越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方行咬着牙,嘻嘻的笑,但挥鞭却无一丝犹豫,既不快,也不慢。
方行咬牙低喝,却也让众修都听了个清楚:“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老朋友都死的死,困的困,一个人闯到了你的阵前来,就想着凭真本事入阵搏上一搏,你竟然为了那什么赌约,硬生生不让人入阵,以雷鞭抽打,硬他认输……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现在我就来让你尝尝,要么,就是山下的人不忍心看你被打死,向小爷我低头,要么,就活活打死你!”
方行的话语阴冷无比,比雷鞭还狠,森森然抽打在了赵长河的身上。
“你……你……”
赵长河忽然厉声大叫,看向方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鬼。
方行口气却若无其事:“没错,小爷我就是在用你的小命,当作立道筹码!”
“啪!”“啪!”“啪!”
雷鞭不停的凝聚,而后抽下,一鞭更比一鞭狠,却又冷静异常,不急不躁。
山上山下,都已鸦雀无声,只有挥鞭的声音不停传进众修的耳朵。
这种声音,也像雷鞭一般,不停抽打在众修的心上。
“这……这小魔头,是想用这种方法,逼着我们答应南瞻立道之事吗?”
有人忍不住这种魔咒一般的声音,颤声叫了起来。
他们已经隐隐猜到了方行的念头,这小魔头,看似无头无脑,实际上动起心思来阴沉的可怕啊,从签下了生死契开始,他就有了这个念头吧,故意在破阵之后,再来不急不躁的一鞭一鞭抽打这堂堂符器道神子赵长河,一为复仇,二来,赫然是在用这种方式逼得符器道道主及北域众修认输,生死契上已经有明确赌约存在,符器道道主与北域众修,也不是不能将赵长河救下来的,只是按照赌约,他们若是敢救人,就得直接答应南瞻立道的事情。
这鞭笞的过程,赫然就是一个在等北域诸修与那符器道道主开口的过程。
救还是不救?
眼睁睁看着自身神子被人活活打死,还是咽下这口气,答应南瞻立道?
不救的话,何欺残忍?
而且符器道神子被人打死,符器道道主却只能看着,对符器道的名声也是一个致命打击。
救了的话,那无疑是白白便宜了南瞻修士和这个小魔头。
因为这时候无论怎么看,小魔头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可能闯过剩下两关。
不知有多少目光,这时候都集中在了符器道道主的脸上,那位模样年青的道主,这时候眼神也是冷漠的可怕,双目瞬也不瞬的望在山上正被小魔头一鞭一鞭抽打的赵长河身上,看似面如寒玉,但若仔细观察,却可以看到小魔头每落一鞭,他的眼角都在轻轻跳动一下。
毕竟是整个符器道花费百年心血培养出来的神子啊,将来抵御大劫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