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三流武将被羽箭射中头颅,惨嚎一声倒下,鲜血狂飙,溅到了赵亥身上!
赵亥……吓傻了。
他直到此时,才明白兵戈战场,究竟意味着什么……
“殿下,对方强弩射程极远,威力奇大,诡异至极,如何抵挡?”
“殿下……我军强弩营还未搭弩,已经被对方一波攒射,全军覆没了,是否要调刀兵上前拱卫?”
“殿下,敌军……突然变幻了武器!长枪冲刺,犀利无比,前军吃紧!请殿下速做定夺!”
第五百零八章身后跟的到底是什么军队
一瞬,仅仅只一瞬。
在败家军的攻势下,这支所谓的“精锐”,就如同拍上岩石的浪花,瞬间分崩离析……
雪花片一样的“急报”传入赵亥耳中。
说来,这一幕会发生,不单是败家军的精锐程度大出赵亥预料,更重要的是,败家军来得……太快!以致赵军仓促应战,又无良将指挥,还有个自诩能轻松征战神州的草包在场间手忙脚乱帮倒忙……
不然,一万多赵军,怎么也不会一瞬就崩。
但现在?
就见场间,数不清的赵军士卒四下逃窜,惨叫呻吟。
赵亥看着这一幕,再回想先前自己意淫中的场景,只觉是天大的讽刺。
原来,什么一战成名,什么一步登天,都不是随便想想,就能实现的……
“不,不行了……跑!跑啊!”
在认清事实,见识了战场的血腥,赵亥神童的光环也不顶用了,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无助的小屁孩,下意识地就拉缰转身,疯狂奔驰,逃离战场!
几个三流武将也都抵挡不住,心下畏惧,纷纷转身跑路。
这样一来,赵军更是再无战心,纵然还有一些士卒仍在浴血奋战,但溃败之势已经无法逆转……一时间,黑暗中不知有多少赵军四下逃散,还有更多人直接抛下武器,向着数量远不如他们的败家军,跪地求饶!
“我等愿降!”
眼见这般,血岩很快跟拎小鸡一样抓了个赵军,放到楚天箫面前。
当听此人哆哆嗦嗦说完此战详情,楚天箫眸子微微敛起,他看着四处倒地死去,逃散,投降的赵军,不由得笑了。
“这位赵亥皇子,还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嗯……有性格,我喜欢!”
“既然这么客气,给咱们创造了这么好的良机,那咱们也别辜负这神童的一番美意吧……”
楚天箫目光灼灼,看向远处:“留少部分人,迅速收拢降卒,跟上!其余人,现在,尾随赵亥,杀奔赵都!”
……
……
夜黑风高,赵亥逃跑。
此时此刻,这位意气风发,率万卒出征,欲给以败家军迎头痛击的大赵监国殿下,身边,竟只剩下了寥寥数百骑,还大半带伤,将不满五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亥一路奔逃,却怎么也无法忘却刚才自家军队被屠戮,击溃的一幕……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万人打三千疲兵,又是出其不意,却反而落得这个下场?
如果有人能在上空俯瞰,纵观此战全程,就会发现,赵亥的失败实在是太应该了——他自以为的“出其不意的奇袭”,其实根本就是一股脑儿往前冲,大张旗鼓,毫无掩饰,轻松便被败家军前锋斥候探得踪迹,然后……谁奇袭谁,还用说么?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那些三流武将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一来上头有“殿下”压着,他们不好僭越,二来,以他们的水准,也是觉得,一切随殿下开心就好——一万人打三千人,本来就是稳赢的仗,又何必搞那么多道道弯弯?也就是赵亥身边都是些三流武将,要不然,随便来个赵国名将,都不可能会输得这么惨……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有赵国名将留在赵都,那这场荒唐可笑的闹剧,恐怕也就不会发生了。
但可惜,没有。
所以今夜的事情,已是注定,无可更改。
赵亥……终究是将战争想得太过简单了。他以为的计谋,以为的兵道,其实,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实力!
战争,说穿了就是以强胜弱,用各方强大,去战胜弱小。
当然,赵亥事先,是绝对不会觉得自己的军队比败家军弱的……但此时此刻,他却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
“赵都监国赵亥就在前面!败家军将士,谁擒下赵亥,本少主亲自向陛下为他请赏,并先私人,赏他一百壶斗战法酒!”
这话落下,败家军将士顿时红眼了,一个个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面拼命挥舞兵刃,朝前冲出,一面大声吼着‘赵亥休走’之类的话语……只听得赵亥浑身颤抖,如芒在背!
“一百壶斗战法酒?我大赵将士攻破一城,都未必能得一壶奖励啊!他却一赏就是一百壶?他家是酿酒的吗?”
“这到底是什么军队!这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此时,赵亥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今夜……真的是自不量力啊!
他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还出城迎战……战个屁啊!
“快跑!快跑!回到赵都就安全了!”
不光赵亥,跟着他一起逃跑的这些士卒同样亡魂大冒,眼见败家军越追越近,他们也顾不得其他了,纷纷高喊:“脱掉甲胄!快快脱掉甲胄。”
要知道,有甲胄在身,不但对人沉重,也影响战马的速度,是以逃亡之时,脱下甲胄有时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