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摇摇头说:“不是,过去在武汉也见过樱花,但如今是寒冬樱花不早就谢了吗?怎么此地还有这一树风光没有落尽?”
“这的确是很少见的,这是晚樱,也叫冬樱。据说是因为品种不同所以能在冬天盛开。据说晚樱的花瓣是粉中透着白,和寻常的樱花不同。有诗人曾经因为见到了寒风中万木凋零下却依然盛开的晚樱而震撼的一生痴迷。山哥刚刚也是看花眼了吗?”前利雨郎笑着问。
我点了点头道:“梅花虽然也是在冬天盛开,但花蕊很小,幽香很浓,却不似这般壮烈烂漫。更不会随风刮起那漫天花雨。我相信诗人见到晚樱痴狂的传闻,如果我也和诗人一般多愁善感。或许也会痴狂的,这的确是非常美丽的场景。”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找人要几株晚樱的嫩芽,由你亲手种下,将来有一天你回到日本说不定就能看见满天花雨的晚樱了而且还是你亲手种的,那感觉肯定非比寻常。”
“呵呵,再说吧。怎么样?你那里有什么发现吗?”我收拾心情,将思路调整回来。
“没有,我在右边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你这边呢?”见我也摇了摇头,前利雨郎叹了口气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也许云俭真的是做贼心虚,杀了人回来看看情况。”
“不会,应该不会……”我正想说什么。但此刻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朝着不远处的黑暗中看去,同时一把抓住前利雨郎的肩膀低声而短促地说道:“先退。”
我们两个快速后退。躲到了一旁停着的一辆车子后面,透过玻璃朝前方看去。
深夜中,漆黑的夜幕下。一个灰白色的影子缓缓飘来,那种颜色很奇特,不能说是如同牛奶般的纯白因为带着一丝丝的灰色,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白色,但看起来偏白。行动的方式也很古怪,更像是一团在飘动的云朵。
“什么东西啊?”前利雨郎猫着腰奇怪地问。
“好像……应该是……云俭。”我低声说道。
“云俭?”前利雨郎没见过这种妖怪。最多只是在类似的古籍里看到过,所以只能以我的判断为主。但实际上,看见这玩意儿后我也不能保证这就是云俭。理由是这玩意儿和传说中的云俭不太一样!云俭这种妖怪喜欢吞食魂魄,它们行动的方式如同天上飘动的云彩,但肯定比云彩要快的多。可根据树上记载。无论是成年还是幼年体的云俭都是纯白色的身体,成长不会让它变颜色只会让它的身形变的更大一些。成年体的云俭基本上是幼年体的一点五倍,根据书里的记载。成年体的云俭大约有成年人两个手掌这么大,而幼年体则是半个手掌大小。
可虽然行动方式,样子外貌都和书中所些的云俭类似。但我眼前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云俭,因为颜色不对劲。这玩意儿的颜色却和书里不同是,所以我也不能肯定。
“山哥你也不能确定?”他低声说道。
“看看再说吧。”我似乎是记得书里有关于云俭身体变颜色的记载。但记的不是很清楚,需要回去翻一下《山野怪谈》才能回想起来。
而此时此刻,那个类似云俭的东西在案发现场周围徘徊。四下无人,我和前利雨郎都将气息收了起来,做到不暴露自己。却见那玩意儿一会儿在地上寻摸,一会儿又升到了空中,一会儿在墙壁上搜寻一会儿又在草丛里转悠,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感觉。
“山哥,咋办?要不要动手?”前利雨郎想抓云俭,但我没这个意思,在这种时候打草惊蛇实在是没必要。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沉住气,就在此时那个类似云俭的东西缓缓飘到了旁边的晚樱树上,而这一次,云俭停留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搜寻。
“停下了?”我心中一顿,难不成它要找的东西藏在晚樱树上?
这一次我一直等了好久,云俭在晚樱树上来回徘徊了很久,好像对树上的某些东西非常在意,但最终却还是离去了。
我们俩一直目送着云俭离开都没有动手,等云俭飘远之后前利雨郎和我站起身来,前利雨郎奇怪地问道:“山哥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我笑了笑,指着云俭离去的方向遥遥一指,前利雨郎抬头看去,目光落在远处的黑暗中,在那片漆黑的夜空中有一丝微弱但妖异的邪光一闪而过。
“乖乖,你早就发现了?”看见那道诡异的邪光闪过,前利雨郎心有余悸地问道。
“是早发现了,不过真正让我不打算动手的也不是因为有人看着云俭,而是抓了也没用。云俭虽然是妖族,但抓捕起来很困难,它们的身体和云朵一般脆弱,平时杀人也多半是靠蛊惑人心和精神控制。如果我们动手稍微强硬一些,就可能弄死这头云俭反而得不偿失,另外,我不想打草惊蛇,走,我们去看看它到底在那棵晚樱树上寻摸什么呢?”
我拍了拍前利雨郎走了过去,这棵晚樱大树不算特别高,不过很粗壮,前利雨郎托了我一把后让我跳到了树杈子上,我扒着树杈左右这么一看,很快便有所发现。在主干的正中央位置有一个很小的圆洞,而这个圆洞里镶嵌着一颗如同玻璃板的珠子,大概比米粒稍微大一些,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发现什么了吗?”前利雨郎在下面奇怪地问道。
我没吭声,伸手去出没这颗玻璃珠子,但手指还没碰到玻璃珠子便见狂风大作,挂在树上的铃声叮当作响,远处天空中的邪光忽然间强盛起来。
第三十一章 芦屋家本家
邪光满天,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们,不怀好意,那道邪光更像是一双盯着我们的眼睛,在向我们释放威胁的信号,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愤怒,透出冰冷和黑暗。
“山哥……”就连旁边的前利雨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走过来低声说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镇定,随后笑了笑说道:“它过不来。这不过是警告而已。”
“是什么家伙在警告我们?”前利雨郎紧张地问,显然那道邪光所传递出来的信号非常可怕,以至于让前利雨郎都紧张了起来。
“我估计是土尾。不过我没和土尾接触过,所以不清楚这家伙有几斤几两。呵呵,没事的。它现在是老狼隔着水泥墙看羊,只能看却吃不到。再说了,谁说我们就是羊了。”我压根就不理睬这充满敌意的邪光。随后缓缓地将镶嵌在晚樱树上的神秘珠子给抠了下来。捏在手里的感觉微微有一些凉,但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珠子中游走到了我的身体内。
“好神奇,上面好像有光在移动,很神奇的感觉……”前利雨郎走过来惊讶地问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低声说,但就在此时,原本在冬夜盛开的晚樱忽然花瓣四散,那些美丽的樱花花瓣随风飘荡弥漫了整个天空,我感觉到这棵大树在以极快地速度衰弱,当我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回过头却看见整棵大树在风中枯萎。就好像所有的生命都在一瞬间被夺走了,我看了看手上的珠子又瞅了瞅眼前的大树好像明白了什么。或许这颗神奇的珠子就是这棵晚樱大树能够幸存下来的最主要原因吧。
“可惜了……”即便是身为日本人的前利雨郎也不是经常能见到晚樱的美景,但这份美丽却在转瞬间消逝,让他都不免有些唏嘘。
“嗯,是可惜了。”我将珠子装进口袋里,远处天边的邪光却并未消失,依然在看着我。这就像老是被跟踪狂偷看,即便明知道威胁不到自己可还是会觉得不爽。更何况一直盯着自己的还是道邪光。加上好好的一棵晚樱树就这么枯败了,我心情更加不爽。此时突然转头,冲着天空吼道:“别他妈的看着我,滚蛋!”
其实我吼什么,它一个日本的邪神能听懂才奇怪了,但这道邪光还真灰溜溜地就走了。我点了根烟。拉着前利雨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这颗珠子我们回去后拍下照片,你带着照片找找你认为可靠的老阴阳师问问知不知道来历,另外,我这里也着手查一查云俭的事,我总觉得在事发的地方发现这么一颗奇怪的珠子很有问题。”
回去之后我便开始翻阅《山野怪谈》,书中关于云俭的记录并不多,因为这种妖怪并非我们中华本土妖怪,只是有来过本土所以才会被记录下来。更没有关于云俭身体变颜色的记录,书上所说云俭变颜色的可能性很多,其中一种是为了伪装自己,而将自己的身体变成灰黑色和泥土类似,但昨天晚上我们看见的云俭却是灰白色的,换句话说,书里并没有提及为什么云俭会变色。
“要是能查阅一下阴阳寮的文件资料就好了……”我将这个念头动到了阴阳寮身上去了。按理说这事儿让前利雨郎去办比较好,可他正在忙珠子的事儿,倒不如我自己去跑一次。两大家族现在既然要和我合作。那这点帮忙总是要的。
“喂,芳子吗?你好,我是巴小山。”阴阳寮那边我的直接联系人只有芦屋芳子一个。有她的电话还是那时候在餐馆吃饭军龑撺掇的,虽然他说的是我们以后要结婚,现在电话总要留一个。不过我当时考虑的是芦屋芳子好歹是芦屋家的大小姐,总要拉拢一下,万一以后要对付507所说不定还能让她和她的家族帮帮忙。就这么着,我留下了她的电话。
“芳子吗?你好。我是巴小山……”给她打电话我倒是没啥不适应,也都认识了,我也明确表示过不会和她有超出合作关系之外的发展。只不过。接到我的电话,芦屋芳子倒是有些吃惊甚至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
“你怎么打给我了?你等一下,我出去接电话。现在在教室里。”
等了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变响了一些,继续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进你们阴阳寮的资料库查些东西,你能帮忙吗?”
“资料库?你要查什么?”芦屋芳子一听我是来谈正事的。好像明显松了口气,随后问道。
“一种妖兽的情况,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一个组织的资料库是很重要的地方。尤其是机密资料库一点都不亚于放着秘宝的保险柜。
“这倒是不难,这样吧,我现在要上课。等我放学后来找你再带你可以吗?”我有些诧异,她对我的态度好像挺不错的,要知道几天前她还对我是一副傲娇小公主的模样。可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善解人意的邻家小妹了?
“好啊,那麻烦你了。”人家客气我自然也不会恶言相向,说完之后我挂了电话,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女人的心还真是海底针,怎么都看不穿,昨日和你是仇人,今日就像是朋友。
一直等她放学,到了傍晚的时候芦屋家的一辆黑色轿车才停在了军家的别墅外面。我朝外头看了一眼,抬头一瞧便见到了坐在车子里的芦屋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