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比爷们还爷们的口气,倒是显得我小人了。索性哈哈笑道:“是我不好。先干为敬。”
“咕咕”几口将一杯啤酒喝了个底朝天,旁边姑娘顿时笑开了花,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这人有意思,交个朋友吧,我叫雨蝶,你呢?”
这名字够奇怪的,不过出来玩的人一般都不喜欢报真名,我笑了笑说:“我叫巴小山。”
命运有时候像个调皮的孩子,捉弄了你而你却无法报复它。
如果我那时候就修成了天眼,或许有机会看见一条细细的红线绑在她和我的手上。但如果我真有那么一双眼睛,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剪断这根线。
免得后悔,不想悲伤……
“蝶啊,我们要走了……”
坐了没一会儿,远处就有几个人喊了起来,像是她的朋友。雨蝶站起身,点点头后对我说道:“我朋友要回去了,那我也走了。今天认识你很高兴,以后有机会常来玩,我经常来喝酒。”
她转身离开,走路的时候呢绒大衣微微摇摆,像是有一阵风为她吹起。我撑着手看她,不经意地脱口而出:“这姑娘真漂亮。”
“兄弟,我劝你看看就好,不要动歪脑筋。”
没料到旁边的酒保忽然严肃地警告我。
“嗯?怎么了?这姑娘不一般?”
我好奇地问。
“何止是不一般,她可是我们这一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少奶奶。”酒保这话说的古怪,我听后更加好奇,问道:“大少奶奶?她结婚了?”
“那倒没有,不过也和结婚了差不多。据说她家条件一般,但架不住漂亮所以有很多人追求。跟在她后面的公子哥能从这儿排到外滩去,听说她男朋友巨有钱,家里是北京那边的高官,拿大哥大搞军用设备的大人物。雨蝶每周要来玩三四次,但想追她的人不是被打就是被警告。我看你还是离她远点,不然引火上身哈。”
酒保说完后便走开了。我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如此稀罕的事情。心里反而有些不服气起来,凭什么有钱的公子哥就能为所欲为?不让我靠近她,我就偏偏爱往枪口上撞!
之后的几天,白天我在家观察黑猫的变化,但进展缓慢。晚上我就往这家迪厅跑。没想到雨蝶如同消失了般没再出现过。问了酒保,也说很反常。直到第四天晚上,我坐在老位子,胖子和洛邛他们找姑娘聊天去了。我朝四下里看了看,不见她的身影。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眼巴巴地回头看了看,门口一直不断地有人走进来,可是却不见雨蝶的身影。
“兄弟,我再提醒你一次,看看就行了,别真以为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那不现实……”
我天天来,每次都坐这个位子,酒保都认识我了。
“别瞎说,什么癞蛤蟆,天鹅的。我不懂。”
嘴硬的回了他一声,酒保耸耸肩走开后,我喝掉了杯子里的酒,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刚准备招呼胖子他们回去。身后忽然传来了如银铃般动人的声音:“哈哈,是你啊,又见面啦。”
我已经蒙上灰尘的心忽然被人轻轻擦去,舞池中所有的光于我眼中暗淡下来,回过头。期待已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那种充盈在内心深处的悸动慢慢酝酿开来,眼里的失落顷刻间消失。
只为看她一眼,我来了四夜。
年轻对我不懂得爱情,但正因为不懂,所以才那么甜美。让我永生难忘。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带着一个好看的蓝色发箍,头发剪短了,但短发还是很漂亮,穿着天蓝色的百褶裙。背着一个黑色的细带双肩包。
像是一只在蓝天衬托下轻盈飞过的蝴蝶,带着翩翩身姿,让你感觉清澈的纯洁。
“喂,傻了吗?怎么不说话?”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地说道:“哦,刚刚在想事情,好巧啊……”
“不巧,他都来了四个晚上了!”
酒保不合时宜地插话,害的我一下子羞愧难当。脸“蹭”的一下烧了起来。
“啊!原来你也这么喜欢玩啊,我这几天在外地,所以一直没来。以后要经常聊天啊,嘿嘿……”
她冲我笑了笑,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些女孩儿就算画了很浓的妆可还是给人很清纯的感觉。
“好啊。喝酒吗?我请你!”
我急忙坐回了椅子上,雨蝶坐在我旁边,撑着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包烟。我一顿,奇怪地问:“你抽烟?”
“对啊,是不是觉得抽烟的女人不好?”她熟练地点燃了一根,我看了一眼,她抽的是老熊猫,即便有钱也不一定能弄的到。
“没有,只是好奇。”
我摇摇头道。
接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从来没试过那么努力地去发现话题,更没有那么费力气地去应和一个人。但那一天我都做了,拙劣的像是蹩脚的小丑,可心里却似万千牡丹在开放。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她看了看手表说道。
我一顿,想了想后说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鼓足了勇气,后来我回忆当时的情景,一直觉得特别丢人。
她盯着我,突然凑近,红色的唇膏几乎快要印在我的脸上,我仿佛能感觉到她脸上的热量。亦或者是心跳在加速,让我感觉有种灼烧的痛。
“你可别喜欢上我,我是带刺的玫瑰,当心受伤……”
她笑着在我耳边轻语,然后转过身朝外走。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翩然如同雨里飞舞的蝴蝶。
“人家不用你送,她男朋友会派司机来接她的。人家坐弗雷特伍德!你都不知道吧?凯迪拉克知道吗?”
酒保在后面嘲笑般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