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打开过的大古地屈指可数,而往往能找到大古地的都是一些圈子里的大组织,茅山前后一共就开过两座,其中一座打开之时传闻还有金龙之象,玄妙无比。
我听了珠子的话,心里微微一动,这个灵焸当真是野心勃勃,平日里只有大门大派才敢动的大古地,他居然想凭自己的实力开启,很显然是有了继续做大自己势力的意图。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一群高人关心的事儿,和我们几个底层混迹的小老百姓没什么关系。
“灵焸和我之间的约定,您知道了吧?”
我开口问。
珠子点点头道:“知道了,灵焸那边这几天会托人将解药给带来上海,你们放心吧。而且带药来的人多半就是灵焸派来探索宣明寺地下世界的高手。我这次找你们出来吃饭,也是想说说宣明寺的这档子事儿。在你们去大黑山的日子里,我托了不少关系,找了多方资料,总算给我弄出点眉目来了!”
“哎呦,珠子大哥厉害啊,快说说,这宣明寺底下到底是咋回事?”
胖子来了劲,急忙追问起来。
珠子抿了口酒,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后说道:“中天门!”
老神在在地蹦出了三个字,将我们三个人给整懵了,听着像是某个古代门派的名称,但又不敢确定,因此我们仨谁都没有插嘴。
“嘿嘿,不知道了吧。”珠子又抽了口烟,“其实我在这之前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中天门是咋回事儿。后来查了资料,这个中天门是三百年前一群道士组成的小门派。他们以‘中’字为标志,在自己的法器,旗帜,住宅上都刻有一样的标志。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黑白照片,虽然拍的都是一些出土的文物,照片也都比较老旧,可那个标志还是挺清楚的。
“这个中天门势力很大吗?”
我奇怪地问。
“在三百年前也不算大,细算下来应该是在大清朝那会儿。当时这些民间小团体层出不穷,倒卖一些法器,炼制一些宝贝赚钱也是常有的事儿。如果在这个层面上来看,中天门应该不算特别出彩,但我结合白面怪人的事儿再问了问道上的朋友。没想到,收到了一些比较隐晦的秘密。”
珠子话里有话,又拿出了几张照片,这次的照片全是干尸,可每一具保存都很完整,有的还穿着清朝的官府。
“这些是啥?”
洛邛疑惑地问。
“这是近几年盗墓贼开过的棺,我让几个朋友搞来的照片。因为这些年喜欢干尸的外国收藏家不少,所以他们会拍下墓主的照片,给收藏家看,当做商品展示。你们注意到没有?所有这些干尸的身上都有中天门的标志。”
珠子说话间指着其中几张照片,我定睛一看,还真是!而且出现中天门标志的部位都在后脖颈的部分。也就是说,这些干尸很有可能和白面怪人或者老庙的黑发怪物一样,都曾经是怪物?
第七十六章 中天门
“照你这么说,它们也全都是怪物?”
胖子有些吃惊,指着照片问。
“还不能完全确定,中天门比较神秘,其实很多到如今已经消声灭迹的门派都没有留下太多的资料。不过根据我搜索到的一些情报,中天门起初是由道士建立,但是在发展过程中开始吸纳圈子里的一些其他人。渐渐分化出了不同派系,以道教为主要派系的一部分人和以巫术,蛊术为主要手段的另一部分人。两边互相干自己的,顶的却都是中天门的名号。之后,就很难再查到更多的资料,不过……”
这时候宋老板端着菜笑眯眯地走了上来,打断了珠子的话,等他走开后,珠子才继续说道:“在我看来,我们遇到的那白面怪人,还有地下暗河内瞅见的古怪身影很有可能是中天门内巫蛊流派的遗毒。宣明寺也有可能是中天门其中一处据点。”
听到这里,胖子忽然插嘴:“我好像听人说过,宣明寺是清朝时候建的。当时宣明寺那块地界还不算上海,甚至上海都还不算是大地方。附近人丁也不兴旺,没什么人来烧香,为什么偏偏有人会将一座寺庙建在这里?可能,当时建造的时候就是为了给地下的据点打掩护。当然,这是我瞎猜的。”
胖子的猜测并不能说全无道理,但真相还需要证据来验证。
“咱们这回再探宣明寺得学聪明点,灵焸派来的绝对是高手,我们自己不能当出头鸟,得让他们多担着点。宝贝我们捡漏,大头让出去也没关系。但凡弄到一两件宝贝就算发财了。可明白?”
珠子脸上露出一丝奸笑,这话正合我意,几个人心思都想到了一块儿,开始推杯换盏,这一顿一直喝到了深夜。
回去的路上,就剩下我一个,喝的有点上头,走路稍稍有些踉跄。路上行人倒是不少,我走的有些累了就坐在马路牙子上歇脚,喘了几口气,却听旁边有人说道:“小伙子,烟有吗?”
我也没多想,伸手摸口袋,喝酒的时候胖子往我口袋里塞了包牡丹,正好拿出来发了旁边一根,笑呵呵地嚷嚷:“抽!大牡丹!好抽的很!”
“有些人说烟有不同的味道,你觉得呢?”
那人又问,我撇着头傻笑,酒劲是越来越大,也不去管自己身边坐的是谁,嚷嚷起来:“不同味道?操他妈的不同味道,烟他娘的就是苦的,我老听那些抽烟的人说这个烟淡,那个烟浓,这个烟烟丝好,那个烟冲鼻子。全他娘的扯犊子,要是嘴巴真那么灵,不个个都去做厨师了,总有人喜欢吹牛逼!”
我听见旁边的人在笑,烟雾缭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迷瞪了,总感觉环绕四周的烟特别浓。
“这话也算实在,人得诚实。你不是拷酱油的命,找到自己的归宿,不然会后悔的。”
他这话让我有些疑惑,这人是谁怎么连我是干什么工作都知道,还张口闭口就谈什么归宿,净胡扯。
我借着酒劲刚想开口骂,他却一把将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说:“别动!”
这手上似有千斤之力,我被他一只手就按着不能动弹。抬起头想看清那人的脸,可烟雾着实很大,只能依稀间看见几撇白胡子。
“老夫在这儿,你们这些孤魂野鬼还是绕绕道,我今天和这年轻人有缘。你们别来犯事……”
他忽然高声呼喊,向着远处黑色的通道内说着什么,我听不真切,却能看见黑色的通道中有几个身影渐渐后退,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你是道上的?”
我指指点点地问。
“想好你要什么,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看清我的脸。”
这话到了耳边冷不丁地就消失了,我靠着栏杆沉沉睡去。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睡大街,那会儿治安好,而且我也是个穷小子。醉了之后昏睡了也不知道多久,迷迷瞪瞪地就被人给叫醒了。
“小同志,小同志啊!”
我迷糊地睁开眼睛,瞅见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环卫阿姨正拿着扫把戳我的腿。
“阿,阿姨,对不住,我喝醉了,睡迷糊了……”
我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小同志你也真厉害,大马路上就睡着了。快看看少了啥没有?年轻就是身体好,马路牙子上躺一天都不觉得冷。快回家吧……”
我摸了摸口袋,就一张粮票,还有几毛钱,房门钥匙什么都在。挠了挠头,带着空荡荡有些难受的胃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