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后墙之上还固定了大量投石器,整个宏伟城墙的内部都有诸多通道与机关,足够操控各种城防装置。
这是花费了人族近半人命填充,庇护着人族腹地的生命之墙……
寒风吹过城墙高台,站在高台之上装备明显要比制式盔甲更加精炼的将军感受着脸颊上的寒风冰冷,眼中也充满了凝重。
寒风之季即将来临了,缺乏食物的黑邪兽又将聚集冲刺生命之墙!
年复一年,没有中断一次。
黑邪兽可以失败十次可以失败一百次,但人族只要失败一次就一切都完了,近两年来新训练的士兵数目已经跟不上黑邪兽递增的繁殖数了。
而宗主巨魔一族却也只是将人族当做了抵御骚扰的屏障,哪怕人族全灭对他们而言也没多少损失,除了不断的剥削要求上供外,不会派出哪怕一兵一卒。
可即便是如此,面对好不容易以大长老的牺牲换来依附机会却也实属不易,本族的羸弱连向漫天诸神祈祷都换不来祂们的庇护,唯独只能靠自己!
无法凝练自身种族的职业核心,这是整个人族的悲哀……
“大帅,是侦察队的狼烟。”
就在这位人族中甚少生服魔核,并成功挺过来凝聚了职业核心的人族元帅略微失神的时候,身边凝重的声音却是将他拉回了现实,凝望远处三道笔直冲天的狼烟心头充满了沉重。
“传我帅令,烽火台点火,全军备战!”
身侧传令官们闻言,立刻接过令旗四散传令,令行禁止的严明军规让整条连绵的城墙上所有守军都开始调动了起来。
连射的巨型弩箭一发一发的填装着,缝隙间弓箭手们也占据了所有射击位,后方数排的抛射方正也全都开始就绪。
上空看去就能看到密集的驻守军队调动迅速而不凌乱,队伍的穿梭犹如一条条长龙穿插。
不知是经过了多少次训练才能达到这种水平。
“大帅,瞭望台已经发现黑邪兽的踪迹,是首波兽潮,距离十公里,预计三分钟后进入投石射程,五分钟内抵达城墙。”
旁边的观测官看着高处瞭望台上的棋语,不断传递着讯息。
“侦察队呢。”
平静的声音从指挥官嘴里发出。
“并无踪影,按照惯例,归属阵亡,城门封闭。”
听到了讯息传来,两鬓发白的元帅闭上了眼睛,身体出现了微不可察的摇晃,让旁边的观测官心底也不由出现了一阵叹息。
元帅大人的小公子为了起带头作用,为了鼓舞士气,加入了这批次最危险的侦察队。
“无妨,一切照常,战争,终归会有牺牲,别人的孩子可以牺牲,奥赛罗斯他也可以。”
仅仅只是片刻,两鬓发白的元帅便是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与冷静。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自己肩上还有着更加重要的责任,自己肩负守护身后所有族人的重任。
当第一道黑影出现在视线中的山峦之上时,犹如海浪一般的密集黑影便是铺天盖地的朝着连绵的城墙涌来,远远看去犹如密集的蚂蚁一般。
但只有接触过的老兵才知道这些看上去比蚂蚁还不如的黑点,实际是拥有四五人大小的体积,有着密集细长尖牙与锐利四爪的雄壮魔兽。
这些魔兽来自地狱裂缝,肉不能食血液带着强烈腐蚀性,身上的材料也不值钱,除了人族外们没有哪个种族愿意面对这些蝗虫一般的魔兽。
无穷无尽的繁殖能力与超越人类的个体,一直以来都是人族的生死大敌。
“投石。”
“传令,投石!放!”
令旗挥舞,迅速传递到了各个层次,挂在城墙后墙的投石器,被城墙内部点燃滚出的黑油巨石推上,带着呼啸声喷涌而出。
无数巨大的火球夹杂着浓密的黑烟划过城墙上空,朝着黑邪兽最密集之处砸去。
在第二波投石都还未准备完好的时候,那些黑邪兽的鬼畜速度就已经进入了弓弩范围。
“弓弩。”
“传令,弓弩!射!”
城垛之上能够连发的巨弩带出了尖锐的呼啸声,嗡嗡的发出了贯穿力极强的射击。
数排抛射的弓箭手,在校箭的指挥下也发起了漫天箭雨,借助城墙的高度抛射,射程大幅度提高,威能也得到了增强。
燃烧着火焰的巨石落入最密集的兽群中,当场就砸死大片,后续的弹跳与火焰也不断收割着后面的生命。
腐蚀性的绿色血液溅射,落入大地之上发出了“兹兹”声冒起了白烟。
强劲的巨弩一箭扫去,近乎于串烧一般的能够贯穿数只。
特质的弓箭哪怕是抛射,也能狠狠贯入这些黑邪兽的角质皮层中,中箭后的抖动晃动,一箭就能射出碗口大小的伤口。
但相比于投石与劲弩,这些数目最多的密集箭雨杀伤力却是最低。
哪怕一箭射出碗口大小伤口,哪怕背面被箭矢插满,这些生命力顽强皮糙肉厚的黑邪兽,却依然还能向前发动高速冲锋。
来到城墙底部时几乎每一只黑邪兽身上都最少有数根箭矢,随后便是用那锋锐的利爪狠狠的插入坚固的墙体之上,开始直接向上攀爬了起来!
虽然城墙宏伟高耸,但在它们的速度之下却似乎很快就能翻越。
“落锤,火剪,蹬墙队上。”
“传令,落锤!火剪!蹬墙队上!”
传令下达,伸出城墙城垛的粗壮杠杆之上,数吨重的铁球开始横向垂下,在铁链的限制下犹如摆钟一般左右摇摆了起来,将一只只攀爬过半的邪兽砸死荡开。
落下的邪兽本身似乎又化作了武器,砸中了下方的同伴。
距离城墙顶部三分之一的位置,墙体下方出现了一道道缝隙,巨型犹如剪刀一般的切口不断的左右切割,绿色血浆飚射,收割着穿透了落锤的邪兽性命。
再之上,一处处小型只够伸出长矛的洞口出现,凌厉的枪阵戳刺做着接触战前最后的抵御。
而城墙最后十分之一的距离,却是站满了一队队腰部拴着揽绳,脚踏城墙外壁,手持斧盾的蹬墙队。
靠着轻微斜面的城墙,靠着腰间缆绳施加的力量与长年累月的练习,他们脚踏城墙外壁犹如踏在平地一样牢靠。
粗糙的城墙表面与特质军靴底部的摩擦能够确保他们小范围内的挪动。
战斗开始到现在,人类也第一次与黑邪兽出现了正面交锋。
透过重重拦截到这里的黑邪兽数目已经相当的零星,然而就是这零星的黑邪兽却是给予了人类士兵们狠狠的重创!
精炼的盔甲在那利爪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一抓扫去最少要三位蹬墙队员殒命,哪怕用盾牌抵住了,人都会被迅速的击飞,运气好能用手臂骨折换来一条命抵挡一击,运气不好就是直接缆绳断裂或直接被拍到墙上全身骨骼尽碎!
每一只邪兽,都要最少十人的性命来填,靠着不惧生死,能砍一斧就赚一斧的精神与严密的配合,靠着无畏的勇气与前仆后继的填补,才是勉强抵住了这城墙前的最后防线。
身上的盔甲最主要的不是防备邪兽的利爪,而是防备他们击飞了战友后的撞击!
能挡一击就是赚一击,能多砍一斧就是赚一斧。
可即便如此,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下方的邪兽尸体越来越多,以及邪兽不断攀爬到同类身上的向上堆砌,那最后十分之一距离的蹬墙队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着。
随手一抓就是一道人命,随手一撕就变成了两半,甚至直接大口咀嚼,鲜血与内脏完全混杂在了一起,落下的邪兽众多,但落下的人类士兵却更多。
面对个体实力远远超出己方的敌人,除了默契的配合外,就只有用人命来填!
“近战准备。”
“传令,近战准备!弓弩后退!”
随着蹬墙队只剩下薄弱的一层,一直在最前面的弓箭手开始后撤,重弩也在机关的帮助下后移,但即便是后撤的时候,他们的射击也不能停止。
一旦这里的远程阻击减少了,只会换来更多更加延绵不绝的邪兽蹬城。
近战方阵靠前,组成了密集的盾阵,长枪从缝隙中伸出等待最后的降临。
通过重重阻碍,第一只邪兽巨爪终于抓上了城墙城垛之上,一跃而出犹如保龄球一般的将一整个方正完全击散!
但邪兽身上也被刺入了数道锐矛,有一道还直接从它嘴中刺入,直捅内脏,哪怕是黑邪兽的顽强生命力,也在原地不断翻腾挣扎了一阵后,逐渐失去了生命气息。
被击飞散开的士兵,因为共同的均摊,盾牌的阻挡,却绝大多数只伤不死,盾牌与铠甲虽然出现了凹陷损伤,但也依然能用!
受伤不影响行动的连忙再次爬起来,重新组成方正,顽强的拱卫在弓弩手之前。
而此时,人族最为精锐,靠着九死一生吞食魔兽魔核凝聚了职业核心的极少数尖刀强者,也在扈从们的掩护下,在方正的缝隙间利用自身的灵巧开始进行拦截斩杀。
每当他们有遇到危险时,就近的扈从与方阵士兵都会疯狂不计生死的用身体和性命来阻挡攻击,保护这些人族的稀有精华。
靠着这明确分工的配合,才堪堪将那潮水一般的攻击顶住……
第417章 失算
“好浓郁的元素气息,好清澈的空气。”
摇晃着任务降临时的晕眩感,站在一处棕褐色的荒野坡道上,玄夜可怕的感知能力就捕捉到了四周那澎湃的元素力量。
并不是有什么术法,而是似乎与基础位面的沟通相当简单容易,世界壁障很是薄弱,这里不是瑞泽尔吗?某个子位面?
嗅着空气中的清香,以玄夜的药剂知识也很快出现了一丝讶然,走到了一处怪异巨石的后面,看着下方顽强突破了石头缝隙冒出来的宁神花脑袋有点当机。
虽然不是什么太珍贵的草药,但还不至于像狗尾巴草一样到处钻吧,其他几处地方虽然没亲自去看,可靠着嗅觉与对草药学的理解,显然那些位置也有不少的宁神花。
浓郁的魔法元素波动,轻而易举就能采摘到的草药,这次你是真的给了我福利是吗。
一时间,玄夜差点流下了感动了泪水,果然不愧是十万金币的花费。
不过就在此时,耳朵抖了抖站在斜坡上的玄夜,便是朝着斜坡下方一处断崖峡谷的窄路方向看去。
虽然有着断壁的阻碍,无法直视,但玄夜的可怕感知能力只是随便一点声音飘过来就被他解析出了一道三维图案。
唔,有什么人过来了,三个人,四匹马,后面有十几只中大型魔兽正在追击吧,三人中一个职业阶都没有,但后面追击的魔兽却全都达到了掠食阶层次,而且有着一股子讨厌的深渊恶臭。
让玄夜不由煽了煽鼻子,啧~真是肮脏的玩意,让自己想起了当年斯坦罗塞外绿洲的那只恶魔豺狼人。
虽说实力低微现在随手都能按死,但当初也是给了自己相当致命的威胁了,掠食阶的小魔兽啊,似乎好久都没猎杀过了。
哎,明明才过去一两年啊,怎么感觉时间过了好久一样。
玄夜这边自怨自艾自我怜惜的陷入了臭美状态,拐角另外一边,却是陷入了生死逃亡之中。
三名骑着角马的骑士玩命狂奔,马蹄踏在荒野大地上,掀起了阵阵尘埃,后面都带起了一片烟尘。
唯一一匹没有骑人,但却一直跟在队伍当中的角马背上,则是背负着几个包袱。
而玩命狂奔的三骑身后,则好似大地都出现了颤动,十几只六七米长的魁梧魔兽,以如此庞大臃肿的体积,却跑出了比前面优等角马还要快速的速度。
如果不是这路况环境的问题,恐怕早就已经迎头赶上。
好似能够180度张开的血盆大嘴中,密集尖细的牙齿让人望而生畏,涎水不断随着奔跑低落,每一爪踏在地面,都拍下了一处坑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