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仁慈的神终究还是眷顾着她的，上条少年在和她开了个非常大的玩笑之后，茵蒂克丝惊喜的发现他竟然没有事，虽然因此她扑上去咬了他的头，但是内心深处却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真的是太好了！比她自己可能从此不再需要被消除记忆的这个消息还要好！
然后……然后她就感觉到疲倦了。
虽然之前就已经睡过了，但也许是那场毫无自觉的战斗消耗的魔力和精力着实是太多了的缘故，这个小修女的体质根本就支撑不住。于是在和刺猬头少年说闹了几句之后，很快的她就沉沉睡去了。
而就在她刚刚进入梦乡彻底睡去的那一瞬间，病房的门把手也出现了扭动的声响，门被打开，两个有着最萌身高差的男女走了进来。
被一赤红一碧绿的两双风格截然不同的眸子同时锁定，即使是正摆着忧郁焦虑的姿态看着窗外的夜景的上条少年也忍不住从头到脚打了个大大的冷颤，他强自挤出了笑容：“那个，你们是……咳咳，你们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本来打算明天再来探望一下你的，只是青蛙……只是冥土追魂医生告诉我说，上条你很有可能为此失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过来确认一下。”裴辰一本正经地说道，同时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刺猬头少年的语言神态。
“啊哈哈哈，前辈你真是说笑了，我根本就没有事，虽然头比较疼就是了……”刺猬头少年摸着脑袋发出了“哈哈哈哈哈”的爽朗笑声，“现在你们可以确认了吧？”
“是啊，的确是可以确认了……”裴辰神色怪异的点点头，这就是所谓的剧情修正能力吗？还真是有够微妙的啊，说到底直到现在裴辰都还搞不清楚上条的失忆到底有何意义。
“看来上条你真的还是失忆了啊……”
“没错没错，前辈你说的对啊，我怎么可能……诶诶诶？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啊？我根本就没有失忆啊！”
裴辰不去管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熟睡中的茵蒂克丝，银发小修女实在是过于疲倦了的样子，哪怕是两人在争执说话，她也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征兆。似乎是要确认小修女的确是睡熟了之后，他才淡淡的收回目光。
“啧，少来了上条，你以为你的演技真的很过关了吗？话说回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之前对我的称呼是什么？”
也许困倦时会传染的？看见茵蒂克丝这么安详的睡姿，裴辰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就连他身边的奈亚子都被感染了，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接着开始打哈欠。
“这、这个，我只是觉得对你要尊重一点而已，再说了，只是改了个称呼啊，说明不了什么吧？”头上包着绷带的少年一下子就眼神变得紧张了起来，支吾了几声然后迅速的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理由，嘿嘿干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是吗，那上条你说一下——关于我的眼睛，之前到底是左眼出了问题还是右眼出了问题？”裴辰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上条少年纠结的神色，想要看看他还能够找出什么借口，继续坚持这个谎言多久。
“呃，这个、这个……”当麻一下子就手足无措了，冷汗止不住的大颗大颗的从额头上淌下来。
这个应该怎么说？连人家本来的“设定”都没能够记住，无论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吧？而且听上去似乎是一个单选题，二选一的机会有一半的正确率。但是他却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很可能对方两只眼睛都出了问题，也可能根本就两只眼睛都没出问题……
而且，就算是再过了这一关又有什么意义？！
“好吧……”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茫然了起来，再也不掩饰这件事情的上条少年苦笑着，“抱歉啊，我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我们原来是不是认识的……虽然已经拜托了那个好像很好心的医生帮忙了，但是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而且都没有了那种记忆，就算是拜托别人帮忙找到了以前留下的文字和图像，也完全没有意义。就好像阅读别人的日记一样，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失去的记忆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除非是有着足够的时间让他适应“新的身份”，否则的话估计也就只有茵蒂克丝这么大大咧咧的家伙才会毫无察觉的了。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裴辰蹙眉问道。
“可是……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表情空洞的少年这么说着。神所创造出来的现实，是多么地残酷——失去的记忆明明不会再回来，但是他却有种感觉，似乎那是件非常令人悲伤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到这个女孩哭泣。就是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我再也想不起来了吧。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表情空洞的少年，看了看在床边趴着睡熟了的少女，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并且露出完全不带色彩的笑容。
“是吗？……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吧？”裴辰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意义不明的诡异笑容，然后向着上条少年伸出了赞赏的大拇指，“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过来看你……哦，对了，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名字叫做刹那，是你的前辈兼学长，如果你觉得是朋友了的话应该也可以，毕竟失忆了的你才是掌握着判断权的家伙……”
在上条少年惊讶茫然哭笑不得的视线之中，裴辰和奈亚子转身离开。
在走之前，奈亚子不知道为什么，头顶上的呆毛一蹦一蹦的显得很是活跃，而且在关门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注视了病房里面的两人一眼，才轻轻的阖上了房门。
“呐呐，刹那君……”关上门之后，奈亚子显得特别乖巧的拉了拉裴辰的袖子，“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只是觉得那家伙的失忆毫无意义而已，而且拼上了这么大的力气，结果还不能够被人理解……啧啧，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好了。”裴辰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嘿嘿的笑了起来。
……
……
上条当麻重新躺回床上，满脸的都是那种搞不清楚状况的迷糊表情，他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的茵蒂克丝，突然想起了忘记摆脱对方将小修女带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了。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看似熟睡中的银发修女放在身前枕着脑袋的双手忍不住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据上条之前跟她的解释，那两个前些天一直追杀她的“邪恶魔法师”，那两个人其实原本也是她的同伴，只不过她每年都必须清空记忆才能够活下去，所以才完全不记得他们，甚至把他们误会成了敌人。
茵蒂克丝对此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因为她已经没有了比一年以前这个时间更加久远的记忆了，虽然不认为上条当麻会欺骗自己，但是那些言辞也很可能是那些“邪恶魔法师”伪造出来想要欺骗自己两人的嘛……
但是现在想来，如果这种说法是真的话……那两个人在被她用完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想必心里也是和自己这样，同样的如此酸楚、如此悲伤的吧！那样的场面，对于原本据说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的两名魔法师而言，将是多大的伤害……
那种在短短一瞬间、真的非常短的一瞬间，那两个人露出的如同看破了一切，非常伤心的笑容……茵蒂克丝觉得自己现在能够读懂了。
原来被朋友遗忘竟然是一件如此令人难过的事情，简直难过得就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似的！
……
……
就在上条少年附近的病房里。
“医生，这个……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孩……到底怎么样了？”裴辰一下接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额头，看着病床上的佐天泪子——本来他已经是打算和奈亚子离开医院了的，结果却刚好感应到这么一个熟悉的气息。
“没有什么问题，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但就是无缘无故的陷入了深度昏迷……”青蛙脸医生瞥了裴辰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暂时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而且这并不是单一的案例，据说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有大批的学生突然出现这样的问题了，就好像是瘟疫爆发一样……”
说着，他翻阅了一下手里的不知道是记载着什么的文件，然后神色肃穆的补充说道：“到目前为止，受害者已经激增到接近七千人了，预计明天中午的时候可能就会破万……”
“……”裴辰。
“……”奈亚子。
居然忘记了这样的一件事……果然是因为剧情时间都已经被打乱，一点儿也对不上的缘故了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幻想御手爆发
幻想御手事件！
就像是瘟疫爆发一般波及上万的学生，让所有使用者都无缘无故的陷入昏迷，大脑无法对外界的信息刺激作出任何的反应……也就是类似于深度休克的状态。
而这几天裴辰一直都在关注上条少年、茵蒂克丝、魔法师、魔道书、魔法结社……等等等等各种各样一团糟的问题，而且是全程跟进的那种，再加上剧情线已经开始混乱了，谁也搞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本来就不是了解什么时候发生的幻想御手事件就这么样被他搁置了。
结果就在茵蒂克丝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才发现幻想御手已经在前一天就爆发了，而且波及人数在自己发现的时候就达到了非常可观的七千人之多，只要再过多半天时间就能够直接攀升到五位数的受害者数量……
——同一时间在线人数破万！这绝对是一个没有任何水分的数据。
这不管是游戏公司用来吹逼还是无良媒体大肆宣扬，这都绝对算得上是劲爆的新闻，也许只要哪个研究所满足条件——譬如说有技术没良心什么的，估计趁势推出来一个“是男人就上一百层”的死亡攻略游戏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我这里有一个线索，你需要吗？”青蛙脸医生平静地说道。
“医生你请说……”裴辰再次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女，然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冥土追魂的身上。在听说了的确是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的心弦也就随之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担心了。
毕竟很多时候所谓的焦虑其实都是因为情报不足想太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能力者在无意识情况下散发的AIM力场，你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调查。”冥土追魂说道，“就像是所谓的原石能力者，不需要计算也能够自由释放能力那样，也是有着AIM力场的存在的，机器虽然能够检测到这样的扩散力场，但是却无法因此辨识确认能力的种类……”
说着，青蛙脸医生打量了裴辰一眼，貌似是对他们这样的似是而非的“原石”特别感兴趣的样子。
“呃，然后呢？”裴辰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是得配合一下的，再说了他也不是太明白医生说的到底和幻想御手有什么联系。
“正如能力者的能力很大程度上建立在‘个人现实’和强大的计算力上面，所以自然也就和精神状态以及脑电波方面有关系了，我之前给这个女孩检查过了，就和其他的昏迷者一样，他们的脑电波都有一段频率很不正常。”青蛙脸医生深入解说道。
“就像是被什么外物强行改变了部分脑电波结构那样，本来应该是互不兼容的大脑竟然能在某种程度上通过脑波连接上，合为一体协同运作，在未知机制的作用下形成了一个非常稳定的圆环……就像是之前的那些御坂们通过相同频率的脑波构筑而成的无形网络那样……”
好吧，这下子听明白了。
裴辰眨了眨眼睛，微弱的赤色光芒在眸子里闪过。
“具体的情报还需要更加详细的检查，不过仪器需要调整，所以大概明天才能够得出结论，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吧……当然了，前提是你们要有着准备去解决这件事情的打算，我才会为你们提供技术援助。”
冥土追魂最后以这么一句话结束了这一次的交谈，同样的对于裴辰和奈亚子来说，也是结束了这麻烦而且多事，一波三折的一天。
不过他们也不打算回去了，反正医院里面空空荡荡的也没有太多的病人，随便找个房间就能够休息一个晚上。估计青蛙脸医生也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毕竟对于一个真正的大医生来说最好的事情莫过于医院里面再没有病人的存在。
嗯，虽然他可能会因此而失业就是了。
……
……
“唔……劳资一定是做了噩梦，难道说眼睛恢复正常了之后还会有后遗症？奈亚拉托提普星人的技术果然不靠谱啊！”
重新睁开眼睛的裴辰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啊不是，请不要逃避喔，这是明摆着的现实……而且就这么将脏水泼在我们种族的技术上面真的好吗？”
“我没让你答话啦！你只要乖乖的充当一个幻觉背景就行了！”裴辰咬牙切齿的一把抓住了那根有着漂亮的银亮色泽的长长呆毛，压低了声音说道，尽管知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她还是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冲击。
尤其对于一个单身多年，从来没有过任何女朋友的家伙来说。而且虽然刚才就进入视野了，但是他却极力无视着。只是视觉上的信息的话尚可视为只是幻觉无视之，但是能够说话的东西的话就不得不认同了。
“总觉得以后要准备一把叉子随身携带了，最好还是那种精金秘银材质，加上附魔符文的……”随口吐槽着，裴辰一把跃起身然后果断的出现在三米之外的窗户边上，早晨刚起床本很是清爽的，但是现在却感觉心情什么的正在被加速涂成一片黑。
“呜，居然打算这么对我……我被地球人欺负了……”奈亚子装出一副怨愤的模样说道。
“话说我好像是反锁上了门的吧？你怎么进来……呃……”视线投到那被暴力破坏了的门锁上面，裴辰顿时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不过奈亚拉托提普星人少女却很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而且极力的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撬开了门锁潜行进来的，毕竟我可是匍匐之混沌呢！”
“这种小偷性质的事情就给我有着自己是在做贼的觉悟啊，别说得那么的自豪……再说了，在发现多元世界的存在之后，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假货吗？还是那种整个星球量产的赝品……”裴辰冷笑着喷洒毒液吐槽着奈亚子。
“咳咳，那个根本就不是问题，我迟早会将所谓的正体取而代之，成为真正的‘持拥千面之神’的！”奈亚子不服气地说道，然后轻巧的一跳来到裴辰的身前，“呐呐，刹那君，我们来商量一件事吧？”
“什么事？”裴辰疑惑的问道，然后不等奈亚子说话他就反应了过来，“莫不是……你想要去解决这次的幻想御手的剧情事件？”
“没错，就是这样！”少女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嘴角也一同上翘，双手上举对着裴辰做出了一个萌力十足的动作，如同乖巧的猫咪一样不住的点头。
“之前一直都没有参与过剧情呢，本来这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基本上敌人都已经消失掉了，接下来的时间总不可能一直这么无所事事吧，据说那样做会降低任务评分的哦！”
“你提前回归不就行了吗？”裴辰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不过也明白了奈亚子为什么会早早的就跑到自己的房间，甚至不惜为此撬门了，原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啊！
“不要不要……”奈亚子的小脑袋摇晃得像是一个拨浪鼓似的，“那样子做多傻啊，好不容易有这么点富裕的时间，不好好享受一下实在太可惜了吧？要是在无限空间里面兑换时间那也太过不值了，虽然我仅仅只是一个新人，但是这方面也是了解的哦……”
说的也是，除了最初的那段过渡时期，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时空使徒选择兑换时间的了，就算是也不可能是换来训练的。因为只有一开始特别弱小、就连战斗意识都没有萌发的时候，训练才是最有成效的。
而等到使徒适应过来了，后面更是加点飚素质、技能三天速成，像是开挂了一样的提升幅度，那丁点儿的训练还能够有多少的效果就很有待商榷了。所以果断一点的使徒就会在发现这个现象之后立刻就作出决定，而优柔寡断的那种就会在经过多次的试验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结束掉那种行为。
也许只有那些走修仙炼道之类的路线的人才会继续这样的行为吧？毕竟法术是技能，还可以点上去，但是道行这种概念性的属性，却都是也只能靠时间堆出来的，动辄就需要上百上千年的光阴。
裴辰这种决定了主修古妖血脉的人，在中后期也许也会开始重新兑换起时间来强化自身——真正的上古异种本来就不需要刻意修行，只需要持续的生长下去，就能够获得撼天动地乱古逆今的强横实力。
而修妖者本身自然也继承了这样的特性，就算是不主动修补本源，但是依靠漫长的岁月积累也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走到尽头——没错，裴辰即使是不提升妖修的职业等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血脉纯度也是会慢慢的接近直到成为真正的纯血生灵的。
只不过这需要的时间委实是太过漫长了点，不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三场任务都过不了就得挂掉，所以在拥有一定的实力之前暂时不予考虑这样的笨方法。
至少要发现当用生存点数来提升职业等级的价值不如用生存点数来兑换时间的价值的时候，才是使用那种笨方法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