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并不是丧心病狂的想要看到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是裴辰的确是感觉这样的结局真心不错，毕竟就是要这样的伤亡程度才正确的嘛，否则的话一群人组队去划水，打穿了一整个神话位面然后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挂掉的就又回来了，这让空间本身怎么想？
哪怕是现在，祂都还能够感觉到那种无所不在的庞大意志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在场中来回扫视着，多次掠过自己的身体。要不是对此早有预料，竭尽全力的将凌驾众生之上的灵格和堪比神明复苏的境界封印了起来，顺带着以火焰魔剑莱瓦汀以及永恒之枪冈格尼尔的力量来掩饰自身的波动的话，裴辰恐怕还真不一定能够在这最后一步瞒的过去。
然而即使是这样，一场任务下来后直接执掌了两件神器，虽然都是空间允许的合法手段入手的方式，可是却还是招致了不必要的麻烦——无限空间并不是纯粹的死物不会思考，更加像是某种严密高等的规则的集合体，裴辰这样的特殊情况即使没有达到要被处理的程度，但还是让它开始注意了起来。
再加上因为需要利用冈格尼尔和莱瓦汀掩饰自身的“真实”的原因，裴辰不可能将这两件兵装放进储物空间里面去，于是一直带在身上，此刻同样也招致了某些同类不怀好意的眼神……好吧，这个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他们既然有意千里送人头的话那么自己也只好到时候勉为其难的收下来，莫要辜负这一腔情真意切比较好。
但是……
裴辰还是察觉到自己对于空间的排斥了，这感觉来的是如此的突兀，以前甚至不曾出现过也不曾铺垫过。这种规则是如此的严密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这种秩序是如此的井然甚至到了铁一般铭刻在空气中的程度……这种感觉，让祂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仿佛自身就是有能力高飞横渡万水千山的鸟儿，却不得一次一次的回到樊笼之中，方方面面都受到压制与限制。
“真是……让人不爽到极点的枷锁啊，也不知道终极区是不是还是这个样子……”祂低声自语着，一把伸手拉住了踮起脚尖四处乱看的奈亚子的手臂。少女的身高在人群之中明显不够用，只能够无奈而又有些焦急的不住努力踮起脚尖，四处乱瞄企图看到熟悉的身影。
“啊，刹那君……”
“别出声，跟我走……”裴辰压低声音说道，对于四周那种觊觎的、不怀好意的诸多视线似乎视而不见的样子，拉着有些不理解的奈亚子急匆匆的离开原地。这种行为，似乎就像是心虚了一般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的样子，本来还有些犹豫的那些时空使徒眼睛逐渐亮了起来，看向青色身影背着的长枪魔剑，视线当中多出了一丝明显的贪婪。
……
……
虽然是集结在一起，但是任务结算的阶段还是非常的快捷，再加上这也没有什么竞争攀比的模式，所以在每个团队每个人单独计算任务完成度之后，一切就完成了。
正如裴辰之前预料的那样，贡献度达到指标是最低要求，但是超过的部分也能够相应的获取额外的奖励。然而除了祂自己之外，祂的队友都不是超额太多，可以兑换的额外奖励自然也就不怎么值得关注了，还不如系数折算成点数和宝石比较好。
倒是裴辰最后打开了个人兑换列表，选择了兑换暗黑世界的特殊产物，这么久以来的积累一扫而空，分别兑换了三枚最高阶的符文之语。这种东西属于使徒们不可多得的少数真正的福利，只要是成功经历过的任务场景，就都会开启一个特殊的个人兑换列表，相应世界的特产会加入其中限量供应，但是至少是有了一个比较稳定的进货渠道，就是“货币”有些难以获得。
不是每一次任务都能够收获场景探索度与剧情扭转度的，除非是超额完成的任务指标部分折算兑换。
“这是……怎么回事？空间回档了？”
重新出现在自己的团队驻地里面，然而熟悉的风景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银白色亮堂堂的、金属原色的空间，非常的广袤。祂就站在一个巨大的悬浮在漆黑虚空之中的平台上，上方处是一颗柔和纯粹的巨大光球，四周看上去空空荡荡的什么摆设也没有……啊不，祂的队友倒是站在边上，同样的也是表情微变的看着这变得完全陌生起来的团队空间。
便是桔梗那样平和清冷的人儿，也禁不住变了脸色，可想而知这到底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巫女蹙着眉头打量了好一会儿四周的环境，缓缓地说道，看向了裴辰——毕竟这家伙才是团队的领导者，应该会接收到空间的提示信息的才对。
“所以我才说，无限空间回档了啊……不过这画风是不是抄袭了什么？”裴辰眯起眼睛吐槽着。
祂走到平台的边缘，向着外面的漆黑虚空看去，苍茫浩大，神秘莫测。这是广义上的虚空，不是说存在于宇宙之间，星球与星球之间的那些空间，而是世界与世界之间，存在于次元海之中的混沌虚空。
但是在妖王的超时空的感应下，在祂的视界之中外面的真实还是徐徐展开。祂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有一层强大的规则之力保护着，形成了一个玻璃罩子一般的防护层。而在罩子之外，裴辰看见了无数的、像是自己等人现在所站立的平台空间一般的地方，每一个平台之上都悬浮着一个柔和纯粹的巨大光球。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星空那样，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光点”出现在眼前，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似乎是天文数字般的繁复可怕。
看了一会儿之后有些不得其然，于是裴辰皱着眉头以自身的神念为引，使得自身的感知力超脱出去并且穿过时空规则，从相对概念上的虚空“远处”俯瞰全局。
然后祂看见了，那是一株无比巨大的植物从虚空中生出，扎根于“过去”，繁茂于“现在”，延展到无穷无尽的“将来”，覆盖了浩瀚的无边时空。这是一棵超乎想象的巨树，能够承托宇宙次元为果实，悬挂世界于其上。其数学分层将时空结构正好分为了上中下三层区域，祂现在所处的平台空间就在中层区域。
这巨大的植株是如此的可怕而繁茂，每一片树叶上都承载着一个像是裴辰这样的平台空间，或大或小，也有许多平台空着根本就没有人的。每一条树根都扎根在虚空深处同时缠绕着无数个次元，每一根枝桠都分别连接着不同的空间，而且并不是恒定不变的，而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动着。
扭曲变化着的虚空随着裴辰的观测出现了不同的景象，那是层层叠叠的、各个世界的时空倒影，不断出现不断消失，全无规律。似乎有着无数个凹凸不平的虚空透镜装置，将不同的景象折射倒映出来，演化出一派光怪陆离的奇观。
最恐怖的就是，并不仅仅只有树叶承载着不同的平台空间，便是树身上依附的那无数空间互相连接起来，并且发生的事情才让人感觉到不安。因为在一个个光球惨白色的光芒下，大量空置的、无意义的空间被合并，而后钢铁的大地出现，庞大的城市在大地上快速的生长出来，就是空荡荡的毫无人烟。
“这是要自成一界了吗？哪来的这么多使徒名额……”
时空的规则并没有多少的规律性，自然相对的也没有什么稳定可言，诸天之海的混沌虚空之中一次闪光可能就是湮灭宇宙的能量风暴，裴辰很快的就将神念收束了回来，然后也是一脸惊讶的自言自语道。
在祂看来接下来可能就是无限空间新篇章的开端了，这一次的空间改版的内容比以往的这么多次加起来都还要繁琐复杂以及庞大，光是那每一片树叶之上都必然承载着的一个平台空间就预兆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轰轰烈烈的大扩军——
以往空间里面的常驻人口撑死了也就是三万人左右，但是现在这世界之树的每一片巨大的叶子上都有这么一个平台空间，就算都是单人专属空间而不是团队驻地都好，一旦满额了之后可以预见的就是时空使徒的数量将会暴增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来自各个位面的新成员的数量，将会以天文数字来进行计算。
可是这怎么可能？无限空间是要发疯了吗？
“完全是时空使徒的话恐怕这个新的系统根本就运转不起来吧？那么说来……接下来涌入的人口可能并不都是候选者，更多的是服务人员？”快速的思索了片刻，裴辰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但是这样的阵势，如果不是接下来直接进入丧心病狂的殖民时代的话，恐怕就需要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够逐渐让这个体系运转起来了，这到底是有着多少座城市……”
裴辰隐约的察觉到了，如果说以往的无限空间只是一个独立于多元宇宙之外的特殊地方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到了转型的阶段了。接下来似乎是准备融入多远时空之中，联结无数的世界次元，成为一个多元时空互相连通的核心或者说中央枢纽什么的干涉系统？
“啊哈哈哈，好像是我们正好赶上了开荒阶段的最后时刻呢……虽然说其实没有怎么经历过这个时期就是了……”妖王带着奇异的笑容，回身看向了两个少女，轻轻的敲着额角，“但是貌似在这之前的空间都只是属于建立不久的起步阶段？现在才算是成功上市后的正式运营时期……”
“喔喔喔，那么刹那君，请问有没有空间成立五周年、十周年这样的周年庆活动？又或者说是别的嘉年华一类的庆祝活动？”奈亚子的眼睛一亮，她的思维果然跳跃的非常快，马上就联想到了这方面，只是关注点似乎有些微妙。
“说得好，奈亚子同学……我现在就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向空间的运营商提出这样的建议的，虽然我不知道祂们的邮箱地址是什么。”裴辰撇撇嘴，顺手将枪和剑收起来。“你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是跟我一起出去，还是留下来重新布置空间布局……？”
这么说着，祂最后往漆黑虚空看了一眼，感觉心情竟然有种遏制不住的激动。
以往的空间根本就是存在于不存在的概念之地上的，这让祂无论如何也探测不到空间之外的可能性。然而现在空间似乎是准备在虚空混沌诸海之中扎根了，这让刚刚得到突破晋升的祂直接就获得了自行探索其他世界的余地——
虽然不可能真身穿越，但是像是欧提努斯那样以自身神念穿梭大千时空，探入其他位面之中，已经具备了实行的基础条件。
第六百四十九章 关于队友的羁绊本……
在桔梗和奈亚子看来，裴辰简直就是熟门熟路的直接就向着平台上方的那个巨大光球提出了申请，然后便得到了那颗光球——或者说空间意志分端的回应，三道传送光柱从光球表面投射下来。
裴辰带着两人往光球正下方的那三道光柱走去，顺口说道：“虽然总想要吐槽一下现在的这个画风，不过至少改版之后的空间功能基本上都统合了起来，不像是以前那样分散或者说麻烦……不管是强化兑换还是修复传送什么的，还有一些没有罗列出来的隐性功能，都直接向这个光球进行申请或者查询就可以了。这是空间意志的分端，而且保证每个团队或者每个独行者都至少有这么一个光球负责，诚然还没有正式命名，不过我觉得最后这玩意儿的名字肯定逃不过某个熟悉的称呼……”
这么说着，妖王也感觉到了一股庆幸，这样的变化分明就是空间对于下辖的代行者管理变得更加严格而且严谨的预兆。以往是庞大而混沌的空间意志或者说无数严密的规则的集合体，在宏观上管理着三万人左右的时空使徒，从初级区的新手到高级区的资深者，再到终极区的晋升神魔，因此容易出现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但是这次改版之后可以预见的是无限空间下辖的人口数量将会快速激增到以百亿为基本单位，虽然其中并不可能全部都是时空使徒，但是毫无疑问仅仅凭借着庞大统合的空间意识是很难再如同往常那样将一切都归纳管理，分门别类的井井有条的了。
所以空间意志顺其自然的分化，借由改头换面的世界树的无数分桠，将完整的混沌意志分化成为了无数个分端。总体上而言无限空间需要归还的上限、计算能力力的总量并没有变化，但是多线程同时处理各种问题的能力却大幅度飙升。
晋升七星级的禁忌领域，各方面都成为了在世神魔一般的可怕程度，好譬如说裴辰的意识阶层现在就已经突破了生命的第八感，也就是阿赖耶识。所以祂对于这方面的认知倒是非常充足，如果无限空间的意识本质上是某种混沌的、机械的、高度理性的规则集结体的话，关于这方面就是多线程同步处理的能力；而如果是有感性、有思维、有自我的类生命的话，那么就是注意力或者说一心多用的问题。
在不算太过久远的回忆之中，那是祂的智力属性值提升到一个传说级别之中也算是一个高度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了某个名为思维分割的领域。那是循序渐进的提升自我而激活的天赋能力之一，就是将思维意识分割，或者换个说法就是主动达成一心多用的能力。这让祂真正的拥有了同时注意不同的多个方面、事物的能力，同时自身的控制力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质变，真正的达到了入微的层次。
拥有了足够庞大的计算力的确是可以分析解答许许多多的问题，如果同一时间只能够关注一个方面进行计算分析的话毫无疑问是一种浪费。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吧，大家都知道早期的计算机是串行逐位处理的，称为串行计算机。而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现代的计算机却都具有了不同程度的并行性。
——并行处理计算机系统，是指同时执行多个任务或多条指令或同时对多个数据项进行处理的计算机系统，也是取代串行计算机的必然趋势。
想象一下吧，一台超级计算机如果没有多线程同步处理问题的能力，那么就连简单的“1+1”的计算都需要排队进行的话，处理完一项再按顺序轮到下一项的话。哪怕一瞬间就能够处理好，然而在这一瞬间明明理论上应该还能够同时处理其他的计算力支持范围之内的问题的，所以说这加起来所耽搁的时间相对而言简直就是坑爹。
现在无限空间选择的变化、内容改版，很大程度上就是基于这个原理而进行的。毕竟每一个光球都是空间意志的一个分端，在接收到不同的信息之后也会反馈到核心系统进行处理，但是相对而言……比之以往的反应能力、监控能力等等方面，都强大了一万倍不止。
所以裴辰才会觉得自己非常侥幸，否则的话要是在这次的空间改版之后祂才晋升的话，压根就没有多少的可能性能够瞒的过去，因为空间开始采取了一对一的因材施教、单独辅导的策略。
……
……
钢铁的大地一望无际，无尽的城市建筑鳞次栉比的伫立在大地之上，而这一切都笼罩在惨白色的光球之下。
看着天上如同太阳一般的巨大光球，裴辰良久一阵无语，终于打开了那条没有怎么理会的信息提示，将空间征询的关于这些数据分端到底命名为何那一栏上，添上了“主神”两个字就直接上交了。祂有一种奇异的预感，如果空间直接确定下来这些光球的叫法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哪怕这画风实在有些让人无力吐槽。
但是空间却偏偏要这么民主的在改版之后征询所有人的意见，恐怕最后肯定会被命名为这么一个熟悉的名字。
主神光球什么的……
至于其他的各项新出现的或者旧有的内容，裴辰倒是压根就没有什么兴趣去干涉，如果那些家伙的投票结果非常一致的话，那么改了也就改了吧。祂只是回身看了看确定自己等人是直接出现在这里的，身后附近没有任何的传送设施。
于是理所当然的祂直接就得出了结论，新的无限空间之中，基于空间本身所提供的直接服务而言，一切的间接设施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否则的话这广袤的钢铁大地上方也就不会悬挂着一颗巨大的光球了。
——与那些平台空间上锁定的分端同样的功能，但是不同的是这颗光球应该是公用的、针对所有能够看见到、感知到其存在的人开放的。
“什么嘛，根本就没有人啊……”
奈亚子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想要探索新世界，然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探索的，除非她对这一望无际的钢铁大地以及同样一望无际的巨大城市非常感兴趣。然而穷尽目力所及，哪怕是裴辰的感知力范围内也根本就找不到除却自己等人外的第二个活着的生物。这就意味着方圆数亿公里范围内，恐怕只有祂和她们三个人，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活物了。
“咳咳，这个很正常啊，空间的面积扩大到了原来的不知道多少倍，简单的就是之前的九大王国以及无数的附庸空间合并起来，真真正正属于世界树控制范围内的空间场，就是现在的无限空间的全新面目……确切的说就是它鸠占鹊巢取而代之了，将世界树作为新的载体并且展开了全新的形态。”裴辰咳嗽一声说道，祂对于这样的状况早就有所预料。
“毕竟现在只是面积扩张了，人口可没有增加，就那么三万人即使是扔到地球上平均人口密度都要创下历史新低……知道远东地区吗，那地方就算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狼和熊的人口密度也还是要比人还高。而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可是远远不止几百个地球加起来的空间面积啊，就那么三万人现在肯定非常分散了……”
“那么我们现在出来干什么？”银发少女双目无神地说道，转过身子摇摇晃晃，“我要回去了……哇，你干什么？”
“别这么着急啊，又不是只有我们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打探形势……”裴辰当然不能够让她就这么跑掉了，一把将奈亚子强行拉了回来，堆出一个绝对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什么好意的笑容，然后祂不顾奈亚子的挣扎，顺便伸手将巫女的手掌也牵过来而后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桔梗静静的想着什么，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毫无生机钢铁大地在惨白色的光芒下蔓延，陡然却被裴辰拉起手掌就往前急行，自然是一惊。不过她反应过来之后却只是略微蹙着眉头的摇摇头，似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行为但是也不排斥，试着轻轻挣扎几下没能够挣开，也就任由对方牵住了。
只是……
察觉到巫女的动作，走在前方的裴辰却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上巫女那清冷的眸子：“那个，桔梗……如果，我是说如果，接下来有机会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话，定格的命运重新开始转动，那个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话题是如此的突兀。
“……？”很是明显的，桔梗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了过来祂所说的原来的世界并不仅仅能只是说专属世界，还是指她所属于的那个时代。与之一同被勾起的，还有那似乎非常遥远，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记忆……
那个世界，战国时代，那两个人后来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你是在试探我？”平静轻柔的声音，毫无感情波动，巫女一如既往的心思敏锐而且细腻，她看着裴辰那白皙修长的握着自己一只手腕的掌指，轻轻的挑了挑眉毛，这么反问道。
“呵，我就知道肯定瞒不过你，老实说你的洞察力可比空间要麻烦多了……”裴辰轻笑着说道，也不避讳好奇的停止挣扎，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样，猫咪一般缩在祂怀里的银发少女，“只是我也很担心啊，所以只能够先试探一下你的反应……否则的话，接下来我也不知道如何抉择呢——”
意味深长的拖长了话语的尾调音，一瞬间奈亚子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莫名的产生了一种错觉：这威严的声音似乎是来自遥远的天际那样，回荡在自己等人的身周。与裴辰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她，感受到了一种让人颤栗的气息。
那是她以往任职于自己原来世界的行星保护机构，因为任务需要借助各种外星高科技装置穿梭宇宙的时候，偶尔从一些可怕的天体旁边擦过去从而才会感受到的气息，简直就是宇宙间最强大的力量。
怎么说呢，就像是在雷区玩沙子，或者说在有鲨鱼出没的海域里游泳吧，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不会知晓这种可怕的感觉的。刹那间她仿若看见了永不熄灭的巨大恒星缓缓流出的神性与光芒，灼热滚烫的背后是无法形容的伟岸；又像是当初看见过的暗星体张开超强的引力场，扭曲时空、捕捉光线甚至是吞噬其他天体的情景，无论是哪一种这些都是凡人甚至是超凡生命永远也触碰不到的领域。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办法让我做出选择了？”巫女扭过头去。
“……所以说不要这么敏锐啊，桔梗。”苦笑着的妖王赤眸之中闪烁着光芒，握住巫女皓腕的手掌不由得多加了几分力，“虽然这样做很不厚道甚至可以说很霸道，但是我还是希望首先得知你选择的结果，才能够决定要不要继续下去啊……相处的时间也足够长了吧，但是总感觉最近这段时间的关系与进展突然变得非常微妙，也许是该直接面对最终的结果了呢！”
无限空间的规则太过严密了，秩序太过合理了，以至于裴辰在这时候看不到未来，哪怕仅仅只是可能性的片段。
桔梗凝视着裴辰的双眼，不知道为何反而平静了下来，“也就是说，你现在……你有了办法重新让我回到那个世界、那个时代，但是只有我告诉了你我选择的结果，你才会给我选择的机会？”
裴辰的心情有些古怪，无意识的蹂躏着奈亚子的脑袋：“倒也不尽然，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要求的话，我恐怕、是无法拒绝的……不过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说不准了，人心是有表层里层的，除非我当初选择了彻底抛却人性回归虚无，否则的话一切有感性的生物的思维情绪都是有共性的呢……”
只要不是纯粹的虚无，回归了根源，那么一切存在本质上还是为了自己，并且同样的也在排斥与抗争这样的私欲。正如《魔法少女小圆》里面，学姐对沙耶香说的那句话：你要想清楚。你究竟是为了得到他的反应而许愿，还只是单纯的为了他而许愿？
反正裴辰觉得自己大抵上永远也做不到沙耶香的那种地步，也不想去做，毕竟结果不是很显然易见的吗？
——瞬间爆炸！
也许要去帮二狗子做一下肿瘤切除手术？毕竟脖子上那么大的一颗，实在是有碍观瞻啊……
“你真的想要回去吗？”裴辰语气低沉的问道，奈亚子开始不安的想要远离祂了。
“……嗯，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得出一个结果来。”先是犹豫了一下，巫女轻声而坚定地回答道，并且伸手拢了下额前散落的黑发。然后她仍然十分平静的看着似乎突然消沉的裴辰，稍稍停顿了一下，微微歪头似乎是疑问一样，“不过似乎你对此非常不……高兴？”
“哈，你觉得我应该高……呃。”裴辰的眼神有些空洞，露出了有些可怕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在祂的腰间的刀剑兴奋的嗡鸣了起来，似乎是附和着什么。
不过下一刻祂又愣住了，目光停留在自己握着桔梗手腕的那只手掌上。直到现在巫女都是听之任之没有挣开祂的手掌，似乎毫不在意被祂这么牵着的举动，剪水双眸仍旧平静无波的与其对视着。
这下子裴辰的眼神倒是愈发的微妙了起来，但是祂身上的气息慢慢的重新归于温和宁静，最终似乎像是无奈而又轻松的笑了笑。“好吧，那么……等搞清楚了这次空间变化后的新版本内容，我们就准备出发吧，嗯，要不要顺便带上奈亚子呢？”
“喂，我不是你们的添头啊……”银发萝莉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说的也是，本来就没有你的因果，凭空牵扯进去只能够徒生变数……”裴辰一脸嫌弃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