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仪也想过是不是让这个工厂重新开工，结果这事连控制犹他州的摩门教会都办不到。半导体产业链太长，缺任何一个环节都搞不定，重新开工遥遥无期。

　　虽然没办法重新开工，不过萧仪重新招募起来的部分工人却不会没事干。周青峰一声令下就给他们找了个活——整理搜刮来的‘垃圾’。

　　弗里曼就是原本晶圆厂的员工，他在犹他大学计算机专业拿了硕士学位，在Intel的晶圆厂干了十多年。他原本应该在超净车间里测试晶圆，可现在他就是个‘拉长’，天天跟一堆电子垃圾待在一起。

　　“费里曼，来签收一下。”运输的车队每天都会运来各种各样的电子垃圾，司机会找费里曼将整车整车的‘垃圾’送入仓库。

　　在仓库附近就有个大型的检修整理车间，有数千人在这里忙碌，每天都干着重复的工作。比如把满是灰尘的电子垃圾清理干净。

　　车间里摆着数千张长桌，不同种类的电子垃圾会分门别类的送来。手机归手机部，电脑归电脑部，甚至还按品牌来区分。

　　“把这三十台惠普的服务器送到B7区。”

　　“977型号的，送给托尼负责检查。”

　　“这些明显损坏的别送到我们这里来，把它们送到废品区去。维修良率可是关系到我们的收入。”

　　弗里曼的工作就是分拣，他对各种电子产品都非常熟悉。贵重的，普通的，先进的，老旧的，他一眼就能判断。这份能力让他的收入比普通维修人员高两三倍，这对于末世来说足以令人羡慕。

　　对于军团收集大量电子设备，费里曼是赞同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到大灾变之前的生活，设备回收很有必要。不过这回收过程中发生不少令他不解的怪事。

　　“这些戴尔的老服务器送到改装区去。”

　　“这些IBM的坏了？想办法让人修一下。”

　　“注意把所有服务器里的灰尘弄干净点，尤其是带风扇的电源。上头点名要这批货漂漂亮亮像新的一样。”

　　弗里曼原本只关注近几年生产的设备，可前几天极光军团总部发来命令要求重点收集一批十到十五年前生产的服务器。【愛↑去△小↓說△網W wW.Ai Qu Xs.coM】而且要求进行彻底维护和清理，确保这些服务器看起来像刚刚出厂的。

　　这个命令好奇怪，弗里曼觉着并不需要刻意收集一批老式服务器。因为服务器每年的全球销量都在一千多万台左右，现在搜刮的服务器数量很大，先进的都用不完，老款的更多了。

　　可弗里曼发现军团总部不是开玩笑，他们很认真的要求所有维护厂都重点清理出一批十年前的老服务器来，首批数量在十万台左右，重点需求几款卖得好的经典型号。

　　不管理不理解，弗里曼都得干。而就在他管理的生产线囤积了大概几千台点名需要的服务器后，军团总部居然运来了一批服务器外壳。

　　“抹去原本服务器上主要芯片的丝印，在上面打‘辐射’LOGO，并且更换新的外壳？”看到总部下达的命令，弗里曼更是不理解了。

　　服务器这东西基本上可以看做强化的个人电脑，要求高稳定性和可靠性。有些服务器通电后就一直工作到被淘汰，但其性能往往都还是好的。

　　清理也就算了，可把这些服务器换标志和外壳就显得多余了吧？弗里曼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

　　换外壳容易，抹去芯片上原本型号的丝印也简单。不过在芯片上重新打‘辐射’的激光LOGO就有点麻烦，但这也仅仅是有些麻烦而已，并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很快，弗里曼的生产线就完成了一千台十年前的高端网络服务器改装任务。首批货物甚至是用货机直接运往墨西哥，并且在测试中获得良好评分，得到了军团长的亲自表扬。

　　跟随表扬的是同样用货机运来的五万瓶威士忌和各种食材，这些少见的奢侈品让弗里曼所在的工厂一片欢腾。

　　因为得到奖赏，工厂甚至放假一天，允许工人们喝个大醉。所有人都觉着自己的工作是受到尊重的，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作为质量管理体系重要一员的弗里曼甚至得到了军团总部的嘉奖。为表彰他的优异工作，军团甚至给他发女人。

　　“弗里曼，你这个走运的家伙，快过来。”工厂的主管在庆功宴上把弗里曼喊上台，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给他的特别奖励。“你可以从这十个女人中挑选一个作为你的伴侣。”

　　主管用虚拟投影展示了十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顿时引发庆功现场一片口哨声。好些人都大笑着催促弗里曼按自己的喜好选。

　　虽然社会的逐步安定让女性再次公开露面，可男多女少的局面只怕在很多年内都无法改变。军团素来喜好给有功之人奖励伴侣，这严重违背男女平等的事居然在军团内引发莫大欢迎。

　　弗里曼挑了自己喜好的女人，顺便向主管问道：“就因为我弄的老款服务器工作稳定，总部就给我送来一个女人？”

　　“你是不是觉着这活太容易了？”工厂主管喝着威士忌，一边咧嘴笑道：“我们接下来只怕要维修几万台老款服务器，而整个北美将需要从各种电子垃圾中检出数百万台。”

　　“现在谁还会需要这种老款的服务器？我们明明有更先进的。数百万台真不知道要卖给谁？我觉着只有傻子才会需要它们。”费里曼心存疑惑，可威士忌喝进肚子里总是真的。

　　工厂主管只是大笑，而北美像费里曼这样的人很多，由他们重新打磨复新的大批服务器就快速运往墨西哥，转而又被运到现实世界。

　　一台台刀片式和塔式服务器堆叠在转运仓库里，它们的型号和具体性能都被仔细研究过，确保不会泄露任何另一个世界的信息。而周青峰瞒天过海的玩这一手，萧仪都不确定的问道：“这样真的可以？”

　　“怎么不可以？”周青峰反问道：“这就是我们‘辐射电子’的最新产品，划时代的新型服务器，性能上比现有服务器提升了整整一代。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带宽，更好的响应。

　　我甚至还准备了不少专业软件准备投放市场，我还有足够数量的货源，一两年内绝对不会断货。这是我们的‘辐射1’系列，今后我们还将推出‘辐射2，3，4’。我保证在服务器市场打的别家落花流水。”

　　看周青峰自信满满，萧仪一时间都替他的对手感到悲哀。

　　第1781章 殃及池鱼

　　菲德尔在魔都待了一段时间，了解的越多越发现兔子和鹰酱之间的问题太复杂。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相互依靠的对手，很难用简短的言语来描述双方的关系。

　　不过在半导体行业，菲德尔倒是看到了兔子当前的困境。低端市场已经站稳，可在中高端严重依赖国外的产品。很多半导体产业的公司都需要外资企业的各种支持和配合才能生存。

　　兔子政府倒是想突破，可这不是短时间内能看到效果的。就如之前三星的高管所述……，日韩以及某岛可以联合起来形成产业联盟，压制兔子半导体产业的发展。

　　今天菲德尔要陪IBM的一名兔子区高管拜访客户，他正好想看看在半导体实际应用市场上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客户是花旗银行在兔子区的一名副总，据说他们想拓展在兔子区的业务，要购买一批服务器设备。

　　菲德尔陪IBM高管在银行贵宾区坐着，随口就聊起了服务器市场，“兔子国产服务器听说市场份额很不少，是真的吗？”

　　落座的IBM高管朗声笑道：“没错，兔子的几家服务器生产商确实占据很大份额。不过他们生产的服务器都是用我们的芯片，也离不开我们的软件。他们卖的越多，我们的利润也越大。

　　而且兔子的服务器大多在低端市场，高端市场还是被我们牢牢占据，他们在品牌上就相差甚远。尤其是在银行服务器这块，他们一直想进来，却做得并不太成功。”

　　这年头兔子做的很多产业都在低端称霸，比如IBM的PC业务干脆甩给兔子的联想。为啥？利润低呗。一台PC才挣几个钱？人家为了追求利润率，都看不上那点‘蚊子腿’了。

　　而服务器便宜几万，贵的几十万上百万，卖一台服务器的利润抵得上卖一堆PC。而且卖服务器还有软件和后期维护的费用，这也是一个利润大项。而卖PC就没听说过后期还能怎么赚钱。

　　“很长一段时间，兔子银行的服务器全是我们IBM的，基本上没人能跟我们争这个市场。无论是稳定性还是响应速度，我们都有专门的优化，所以银行这种谨慎的客户都愿意购买我们的产品。”

　　谈及自己公司的产品，IBM的高管相当得意，毕竟谁都喜欢自己的产品得到认可，这是满满的成就感。可就在菲德尔想附和几句时，花旗银行兔子区的副总走进贵宾区，脸色阴沉。

　　“嗨，发生什么事了？”IBM的高管主动伸手拍了拍花旗副总的肩膀，“老朋友，你似乎有点不高兴啊。”

　　“哼哼……。”花旗副总讪笑一二，“我到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只是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我没办法直接购买你们IBM的服务器了。”

　　“啊……。”IBM的高管当即一翻白眼，“是那家的混蛋来捣乱？惠普还是戴尔？他们的服务器都比不上我们，高端服务器市场没有人能超过我们。”

　　面对这自信的言语，花旗副总却只有苦笑，“不是惠普也不是戴尔，是一家兔子新成立的公司‘辐射电子’。”

　　听到有新对手，IBM的高管倒是认真了几分。花旗副总继续说道：“我们最近要拓展在兔子区的业务。作为某种交换，兔子政府希望我们在采购商品中给他们本国企业同等机会。”

　　“所以……？”IBM的高管疑惑的反问道。

　　“所以我们必须进行一场招标，一场评估，允许这家‘辐射电子’提交他们的标书和产品。”花旗副总一摊手表示无奈。

　　一听‘辐射电子’这个名字，菲德尔倒是打起精神，“我知道这家企业，好像是兔子政府最近新成立并且大力扶持的。

　　根据我得到的商业情报，就是这家公司的出现，导致荷兰ASML公司的股票下跌。因为这家公司说他们突破了三纳米芯片制程，并且即将量产。”

　　“那家公司不是被抵制了？”很显然，IBM的高管也知道业内的消息，“他们不是要搞晶圆厂吗？怎么突然卖服务器了？”

　　听到‘三纳米’这个词，花旗的副总也惊呼道：“对，‘辐射电子’的人也推销说他们的产品采用了最新的三纳米制程，他们说自己的产品性能比当前的主流提升了一代。”

　　“哈哈……。”IBM的高官怪叫了两声，明显的不相信，“如果要竞标就竞标，我们不可能输的。不过三纳米制程可不是谁都可以搞定的，就连我们目前都没有类似的产品。我觉着这家公司涉嫌欺诈。”

　　IBM的高管显然是非常愤怒，不过菲德尔倒是作为旁观者冷静点，他继续问道：“这家公司宣传自己的服务器使用了自己公司三纳米制程的芯片？”

　　“是的。”花旗副总点头道。

　　“他们的芯片也是自己设计的？”

　　“据说是的。”

　　“什么架构？”

　　这个问题问的好，芯片设计不是随随便便画个图。大规模集成电路可是非常复杂的，所谓架构可以理解成设计芯片时遵循的某种规则，使用的某些专利。这些都是大公司技术封锁以及赚钱的关键所在。

　　“IBM的POWER架构。”花旗副总再次露出苦笑，“据说这是花了很大一笔钱向你们总部购买了专利授权，不过我想IBM总部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此多一个对手。”

　　专利授权是技术封锁的重要手段，是遏制对手的有效方法。可现在这家突然冒出来的‘辐射电子’居然靠砸钱越过这道障碍，菲德尔听到这心里也不禁升起一阵惊骇。

　　而糟糕的消息还不仅仅于此，花旗的副总还说道：“根据‘辐射电子’的对外宣传，他们在POWER架构上有了很大的改进，这些改进也已经全部申请了专利。

　　我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IBM接下来要发展POWER架构也会遇到专利问题。”

　　“我听说过这事，但这也太快了吧。”IBM高管坐不住了，他抱歉一声就独自走到偏僻处打电话向总部询问。

　　过了半个小时后他才满头大汗的回来道：“事情好像真的有点麻烦，我们确实出售了POWER架构的三年使用权。”

　　IBM原本想着两年使用权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芯片设计不是简单的事情。一款芯片说不定设计两年都搞不定呢。说白了这就是轻视了兔子搞事的能力。

　　可现在搞砸啦！

　　至此，花旗的副总还送来最后一击，“据说兔子政府已经下发了行政命令，今后银行和政府体系更换服务器设备，应优先考虑辐射电子的产品。”

　　我的妈呀，这下可真是问题大条了！

　　IBM的高管顿时欲哭无泪的骂道：“辐射电子不是要跟日韩的晶圆厂斗吗？怎么跑来跟我们捣乱了？我们没招惹它呀！”

　　第1782章 大张声势

　　鹰酱在二战后几十年的高速发展不是吹牛的，用几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技术体系也是极其令人恐怖的。对于起点低的后来者而言，想要超越这个体系是不可能的，只能从低端融入其中，慢慢向上爬。

　　我们经常开玩笑说‘摸着鹰酱过河’，可有多少人知道这句玩笑话背后有多少无奈？动不动就被人喷只会山寨没有创新，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和颓势造就了一大批公知大V。

　　IBM在业界是何等的大牛！多少人想抱它大腿都抱不上。人家都看不上利润低的项目，把PC和低端服务器的业务打包卖掉，只做高端的。

　　高端大型机动不动就几百万上千万软妹币一台，就连小型机都几十万一台。随便卖一台就抵得上卖几百几千台PC机了，IBM何乐而不为？

　　按说如果是一家普通公司想要撬动服务器的市场，肯定在技术和标准上受到IBM的压制。它也只能从低端做起，吃人家不要的残羹冷炙慢慢发展，用个十几二十年也许有机会爬到中层位置。

　　可这事对于周大爷来说就不一样了——老子我运货又没啥限制，为毛要去运便宜的低端产品，我自然挑贵的运啊。服务器这一块向上延伸，最好的就是IBM的各种小型机和大型机了。

　　IBM的产品以其超凡的稳定性，安全性，可靠性赢得业界赞誉。在金融，科研，通讯，医疗，军事，制造业，公共安全，政府机构中都要用它。而且用户还就信任这块牌子，都不愿意换其他的产品。

　　国内也想做高端产品，奈何性能就是差些，这有对比就有伤害了。国内银行有规定，服务器死机半小时，相关银行的领导就得去银监会解释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死机一小时以上，就得有人要丢官。

　　换你是银行领导，也不会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当小白鼠的。所以萧仪想在国内卖机器还挺不容易，她干脆拉洋人当靶子打，竖立自己的名气。

　　萧仪通过政府途径跟IBM谈，要求得到相关芯片和软件架构的专利授权——你要么跟我们合作，要么等着被清出市场。

　　行政命令就是如此的霸道，IBM一开始是不同意的，甚至以退出兔子市场做威胁。兔子对此反而很开心——你退出了更好，我还不用付钱购买专利，也能逼着国内的单位用‘捡来的’服务器。

　　在秘密谈判的过程中，‘辐射电子’展示了自己‘设计’和‘改进’的芯片，设备和软件。全套东西都有，一点也不含糊。

　　这状况把IBM的谈判人员唬得一愣一愣的——尼玛，你们偷偷用了我们的软硬件架构不说，居然性能搞得比我们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