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家各自散去，返回住处，只剩自己一人，姓李的女子手指在脸颊上划过。
她的面容，仿佛水波一样轻轻颤抖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改变，但瞬息之后便恢复原状。
“嘻嘻，好，真好！”女子独自笑着，比在人前欢快得多。
羡慕向往的神情不见了，有的尽是喜悦和欣慰。
少顷，她又轻轻摇头：“好想去看看呢，可惜不行啊……”
第999章 广乘山的仙桥武圣
中央钧天境，昆仑山中某一座山峰顶。
一个黑衣青年盘膝坐于崖顶大石上。
在他身后，一个中年男子出现。
“燕赵歌斩杀了乾帝陛下首徒青树子和七弟子牵岚道人。”中年男子沉声说道：“乾帝知道后，必不会善罢甘休。”
“他眼下还在域外虚空，无法抽身回来，不过一旦返回，必将去东南。”
黑衣青年从大石上站起，转身问道：“师兄想怎么做？”
中年男子沉吟一下后答道：“我欲往东南一行。”
“不过，不是现在，总要挑个合适的时机，否则太过无礼。”
黑衣青年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没有亲自接触过，没有交手过，终归无法确认。”中年男子继续说道：“师尊所言，有说不通的地方……我并非质疑师尊的决定，但对方的身份总要弄对才行。”
中年男子说罢，抬头望向天际：“我已经再次传信给师尊，只是不知何时能有答复。”
黑衣青年目光一闪，也抬头看向天际：“答复的话，已经来了。”
“这次这么快？”中年男子微惊，定睛看向天空。
片刻后，虚空骤然裂开，一道光华从天而降，落在山峰顶上！
山顶二人见了，都沉默下来。
“谨遵师尊谕旨。”黑衣青年抬手收了光华，便不再多言。
那中年男子半晌后苦笑一声：“师尊人都没有见到，为何能如此肯定那就是要找的人？年龄差太多了……”
黑衣青年说道：“师尊既然已经有吩咐，想来有他的道理。”
“既如此，当早做准备。”中年男子徐徐说道。
……
北方玄天境，极北之地，一片冻土之上。
一条界域通道入口，正矗立在那里。
只是不同于一般界域通道，这座通往另一世界的门户，从外朝里望去，黑黝黝一片，仿若黑洞。
其中，隐约有道道电光在闪烁。
此刻在界域通道入口外，正有一个女子站在那里。
那女子白衣黑刀，青丝披在脑后，用一条布带简单束起。
赫然正是独自在外行走的封云笙。
为了低调，她除去了广乘核心真传弟子所穿的黑边蓝袍，只保留入门弟子的一身白衣，特征不再那么明显。
封云笙回首望向南方，轻声一笑：“以你那爱人前显圣的性子，现在肯定表面一派道貌岸然，心里不知得意成什么模样呢吧？”
燕赵歌这次，是真正的名动天下。
便是远在界上界另一边的极北苦寒之地，也有消息流传。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封云笙想起燕赵歌曾经说过的话，喃喃自语。
半晌后，她微微一笑，取出一枚灵珠。
这时北方至尊的孙女，云阁山玄留观弟子关雨落当初送给她的礼物。
封云笙在灵珠上轻点一下，光辉泛起，从里面飞出一直小巧的鹞鹰。
她凌空书写一些文字，文字镌刻到灵珠上，灵珠化作流光，被鹞鹰吞入腹内。
接下来手一抬，鹞鹰飞上半空，直向遥远的南方飞去。
目送邀请鹞鹰远去，封云笙目光变得坚定，转身走入那黑黝黝的界域通道入口。
随着她入内，不长时间过去，界域通道入口渐渐消失不见。
冻土冰原之上，只有寒风呼啸，再不见人的踪迹。
……
东南阳天境，皇笳海。
时隔多日后，燕赵歌终于再次重返广乘山。
看着眼前的山门，燕赵歌呵呵笑道：“回家的感觉真好。”
阿虎憨憨一笑：“公子你这次名动四海，想来感觉更好。”
燕赵歌干咳一声：“还真别说，这次算是有惊无险。”
“方圆山一战，张树仁和彭鹤也就罢了，那青树子却真的不可小视，我事先也不知道他竟然练成袖里乾坤。”
“若非九曲黄河阵削其修为，他出其不意给我一下，我未尝没有翻船的风险。”
他转头看向阿虎、夏光和盼盼，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以后跟人动手，也需时刻留着至少一分小心，对手或许便有出人预料的隐藏杀招。”
“被人抽冷子阴了一招，你自己便有再多手段再多绝招，也来不及施展，只能含恨而亡。”
夏光立马端正了表情，肃容点头：“是。”
盼盼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哈欠。
阿虎笑得憨厚，传音说道：“到底还是被公子你放翻了。”
“那是当然。”当着夏光的面儿，燕赵歌不动声色，但毫不客气传音答道。
一行人说笑间，朝山门落去。
燕赵歌心中突然一动，定睛细看，就见一个外观看上去三、四十岁，两鬓微霜的俊朗男子站在乾天峰峰顶，正微笑看着他。
正是自家老爹，燕狄。
“您出关了？”燕赵歌仔细看去，能隐约感觉到，此刻的燕狄体内，已经炼窍成神的诸多穴窍，在微微震动。
对他，燕狄没有遮掩，所以燕赵歌可以觉察，那是仿佛宇宙中星辰自成体系，以独特规律运转一般。
正是武圣强者，登上仙桥的标志！
之前从小离恨道场离开，回到界上界后便一直闭关的燕狄，在这次出关后，成功突破先前的瓶颈，从见神后期，晋升仙桥初期！
这意味着燕狄达到武圣七重境界。
广乘山终于有一个仙桥武圣了……
燕赵歌想到这一点，不禁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们父子二人，同广乘山如今在界上界也算声名鹊起，但直到今日，才有一人登上仙桥。
“总感觉有些嘲讽……”燕赵歌把脑袋里的胡思乱想抛开，心情还是非常高兴的。
自家老爹登上仙桥，燕赵歌也为之欣喜，心中愉悦不比自己进步来得少。
他向燕狄道喜，燕狄则摇头笑道：“你这一次，却在南方搞出好大动静。”
广乘山这边，也刚刚接到消息。
“不止一个武圣九重，仙桥后期境界强者前堵后追。”燕赵歌嘿嘿一乐：“不搞点大动静，我回不来啊。”
父子二人同行，回到大殿，自有其他广乘山高层等候。
燕赵歌亲述经历，自然比传闻要真切详细的多，众人听了都为之赞叹。
之后出来，回到住处，只剩父子二人。
燕赵歌笑问：“老爹，您当年从小离恨道场出来后，可是遇到了什么？”
第1000章 刚一到家，飞来横福
自家老爹天资卓绝，燕赵歌一向都是知道的。
不过，因为荧惑戟的关系，在小离恨道场失散，燕狄刚一返回界上界就立刻闭关潜修，还是让燕赵歌感到颇不寻常。
如今燕狄功德圆满破关而出，更臻至武圣七重，仙桥初期境界，似乎也在印证这一点。
“确实有些收获。”燕狄看向燕赵歌：“之前你说，你这次到的宗元观，并非太清传承，而是上清传承？”
燕赵歌颔首：“不错。”
一边说着，他双瞳里，陡然有黑光闪现。
燕赵歌捏了一个剑诀，指尖丝丝黑色剑气涌出。
以燕狄的修为实力，都能感受到那慑人的杀气和死意。
那是一种仿佛要屠戮苍生，诛杀世间一切生命的力量意境，残酷冰冷之中，却显得平静自然。
似乎在昭示一个道理。
死亡，是一切生命的归宿。
不论古今，不论远近，终有这一劫。
只要是有生命的存在，就可以斩杀。
燕狄对这剑气，感受分外清晰，因为他有参研修练生生造化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