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齐副舵主,略带讥讽:“齐副舵主一边拒绝,一边行动地干脆利落。实在让我叹为观止哪……”
齐副舵主躺在靠椅上,看着天花板,许久才笑了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独步天下中,灵气的纷乱已经完全停止。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屋外所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他们也感觉到了,灵气,对于修士和呼吸没什么区别,忽然之间空气没有了,谁都能感觉得出来。
灵气稀薄,或者之前没有那么浓郁很常见,但是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忽然稀薄……不,是没有了。谁心里都明镜也似。
“啧……”一位同学摇了摇头:“这人是不是性格怪啊?谁和他一个分校毕业的?得罪谁了这是?”
没人回答。
“他是精神有病吧?这都不开门?”一位矮个子青年嗤笑者看着门口:“怎么?怕了?不好意思了?咱们又不取笑他,呵呵……不就是晋级失败了吗?”
人就是这么奇怪,同一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呼天抢地,发生在别人身上,尤其是一个之前看上去比自己优秀的人身上,看笑话的心态远超将心比心。
尤其是事主不在自己面前,那叫人云亦云。
就算不知道排位赛,他们也知道,肯定会有别的方式排名的。现代社会什么时候没有排名?就连发奖金都有业绩排名。何况修行界?
他们只是绝对没想到,会真刀真枪地用拳头论第一。
能在排名之前,让一个大家都忌惮的人因为晋级失败少了十分之一的灵气,大多数人,心中乐都来不及,什么时候还顾得上体会徐阳逸的想法?他算老几?
石门没有再打开,仿佛徐阳逸打算把自己锁在里面那样。
“这闹的什么事啊……算喽,走了走了。没啥好看。”一位青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我还说能看到他面红耳赤地走出来,杀向分舵问个究竟,然后被一巴掌拍死呢,怎么这么没种?”矮个子青年啐了一声,耸了耸肩:“走呗,说不定是天道自带机制呢?独步天下不允许冲级?哈哈!”
人群,纷纷散去。十分钟后,只有楚昭南留在这里。
双手抱胸,冷冷看着石门。或许别人会相信那个人会颓废下去,但是他绝不相信。
飞机上,自己让对方滚,对方只是笑着放下包,二话不说一脚踢了过来。
这是一个对自己极度自信的人,和自己一样……
自己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会杀人……但绝不会颓废!
这三个字第一时间跳上了自己的脑海。他目光闪了闪,好像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对方……不是不敢出来,而是怕把自己心里的猛兽放出来,这个擂台……恐怕会被血染红!
“在安抚心中的野兽吗……”他没有恐惧,反而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目光如火:“是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人,显然是有人在针对你。你在等着……排位赛的时候吗?”
“真正可以大开杀戒的时候……”他狠狠磨了磨牙,仿佛触摸到了徐阳逸的思维!
对方不知道谁针对他,既然不知道,那就干脆一个个杀过去!
不能私斗……所以,对方在等……如同捕食的狮子一般,等待着十几个小时之后,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大开杀戒的机会!
暗中针对?
不要紧。
不管是谁,针对他的人绝对在这个擂台上!只要一双拳头挨着揍过去,揍得对方皮开肉绽,揍得他永远不敢这么做!揍得他以后看到自己就跑!揍得他哪怕日后到了金丹期都记得这个练气期的徐阳逸。
那就念头通达了。
“强大得如同长城一般坚挺的自信啊……”楚昭南狠狠握了握拳头,咔咔作响:“那么,我就等着你发威的时候!”
第33章 毕业典礼
徐阳逸在睡觉。
练气期还不能像筑基期一样不吃不眠,他也是要休息的。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手机把他叫了起来,手机自带的闹铃声,他没有挑选任何乐曲,因为很麻烦。
吹着口哨洗漱完毕,他不会吹其他乐曲,却在三水市执行毕业考试任务的时候,不知不觉看大妈广场舞学会了小苹果。现在,吹的就是这首。
用梳子梳了梳头,抽了根烟,也没出去吃饭,拿了几个包里的面包就着牛奶就算早餐。
看他的行动,仿佛心情非常好,但是如果有人在他面前,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并不是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蓬勃。而是一种淡淡的,平静的,嗜血的笑容。
这种笑容会让人不寒而栗。
是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水平。楚昭南昨天也没猜错,他就是打算一路打过去!
针对我?
喜欢看热闹?
风言风语?
没关系,让你永远记住这一次!
既然别人对他不讲道理了,他也不想将什么道理。直到找出那个人来为止。
既然害怕狮子,就记清楚一点狮子长什么样!
“刷拉……”石门徐徐拉开,一道喧哗的声浪陡然冲了进来。
“爷爷,这里太壮观了!”同时,一位穿着T恤牛仔裤的少女,挽着一位满脸老年斑,戴着一副老花镜,声音和表情却无比矍铄的老人,带着兴奋看着已经人声鼎沸的天下独步,眼睛都差点冒出火来。
头顶上独步天下几个字,让下方的人看起来宛若蝼蚁,但是,这种蝼蚁,却反衬了擂台的巍峨。而这种巍峨,仿佛天苍苍野茫茫,让下方的人群更加渺小。
和几天前不同,今天,巨大的擂台上,座位后方,竖起了一百二十一条巨大的石碑!
布满青苔,有的石碑甚至带上了裂痕。但是,每一块石碑上,都有一个银钩铁划的名字!其中,有一半都已经成为黑色,另外一半,却鲜红如血。
石碑,宽五米,高十五米,衬托的上面三米高大的名字,竟然显出一种赫赫之威来。
石碑无锋,大巧不工。
“第两千三百八十届,魁首:渔阳市宋子文。”
“第两千三百九十三届,魁首:天风市赵醇。”
“第两千三百八十七届,魁首:昭平市吴春来。”
“第两千四百十二届,魁首:丰邑市余玲儿。”
这些字,仿佛一部部历史,一块块丰碑,提醒着所有人,这是哪里!
巨大的石碑,如同擎天柱一般,静默地耸立在天下独步四个字之下。而石碑前的擂台座位上,此刻,已经坐了上万人!
大部分西装革履,80%膝盖上都放着一台电脑,带着无比期待的神色看着擂台。看似杂乱,却自行地分成了几十个人上百个人一堆的小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叠资料,正在轻声讨论。
虽然很轻,但是上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已经形成了一股能让人入场立刻热血沸腾的人流!
站在擂台中央,天下独步之下,那就是真正的万众瞩目!
“这是什么?这是墓碑吗?”阶梯座位的一个角落,十余人聚集的地方,一位显然是第一次来的少年,激动地脸都在泛红,兴奋地指着那一百多条高十余米的巨碑说道。
话音未落,身边一位老年妇女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吓得满头冷汗:“乖孙……你胡说什么?!这可是历届第一名!当年毕业的时候谁不是天纵之资?只有那些名字黑色的才是陨落的前辈。活着的,起码有一半是筑基前辈!”
听到筑基前辈这几个字,少年吓了一大跳,却立刻闭上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拉了拉老妇的袖子:“奶奶……那个空白的碑是不是刻上今年魁首的名字?但怎么会有两个呢?魁首不是只有一个吗?”
老妇看向那两块碑,神色无比凝重,点了点头,柔声道:“乖孙……你记好……其中一块碑,一定是刻今年魁首的名字,但是另一块碑,不用刻。”
“为什么?”
“因为那是灭日的碑!”
这一句话,说的无比斩钉截铁,说的无比与有荣焉,同时,眼中也冒出了火一样的炙热。
“灭日?!三十年筑基的那个灭日?他是我们南通省的人?”少年倒抽了一口凉气,听到这个名字,一抹按捺不住的狂热立刻爬上了他的脸。
筑基,何其艰难?华夏有没有两万筑基修士?
号称百年筑基,平均年份七十多年,在这种平静中,却有那么一个人,从南通省起,一飞冲天!夺魁首,斩状元,一路飞奔,让其他人根本望尘莫及!最终……
三十筑基!
他的筑基法号,就叫灭日!
这块碑,为灭日所刻,不需要名字,因为这块碑,高三十米,宽八米!凌驾于一切碑文之上!
如同神祇一般傲视群雄。
坐在这里,一省修士云集,碑文如林,如同天才环顾,所有人背后,就是当代英才!然,灭日的碑文如同擎天巨擘!让其他碑文全部黯然失色!
少年极其努力才将视线从无字碑上挪开,脸色发红地问:“奶奶,那我们就是来看的?”
“什么看!”老妇瞪了他一眼:“一来,带你长长见识,让你看看真正的修士是什么样子的。二来,每个省,除了羽林卫,多宝阁,CSIB,天道四大势力之外,还有几十上百的修行家族。咱们姚家就是其中之一。天道毕业,那就是本届最出挑的苗子群英汇聚的时候,哪一家的团队不来?这种时候不招人什么时候招?”
“但是……怎么知道谁厉害啊?第一名,不,前三十名咱们姚家也招不到啊。”
老妇笑了笑,指了指那些碑文:“看清楚了……上面不仅仅有名字……还有什么?”
“上面不仅仅有名字……还有什么?”另一边,那位老花镜老者,正对着孙女说着同样的话。
清一色的西装革履,胸口上一个古朴的龙爪纹章,上面一个丁字,代表着他们所属的修行家族。
他随行有大约三十个人,所有人目光都看了过去。不等他们回答,老者就幽幽道:“裂痕。”
“我们虽然带有自己测试的工具和电脑,但是我们是具体数值。而大方向,就得靠这些金丹真人灵力加持过的碑文!”
“一旦谁的潜力在这些碑文中的谁之上,那么,当他全力爆发的时候,被他所超越的所有魁首石碑,全部都会有裂痕!如果超越太多,那块石碑……”他深吸了一口气:“会崩碎。”
“以后再立一块?”少女愕然地问。
“怎么可能。”老者笑道:“这可是世界巅峰的金丹真人所立!等下一年毕业,不需要任何人修补,自行会生成新的石碑,只是裂痕仍在。也不愧是金丹真人哪……这些英才的数据,羽林卫这三大势力会有,但是我们这些小家族怎么可能有?现在,起码,我们当场就能知道谁更有潜力。”
“如果……”少女看了看那块最高的,灭日的石碑:“有人让这块石碑裂痕了呢……”
那块石碑,光洁无瑕,如同羊脂白玉,全身没有一丝裂痕。不像有的石碑,布满蜘蛛网。
老者笑了笑,摸了摸少女的头:“你知道……灭日现在什么境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