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手下反应也快,顾不得为队长身死而悲痛,举枪便射。
一时间子弹乱飞,碎石纷溅,有几颗子弹刚好命中,那东西的身上竟流出一股股青色的血液。
它痛苦嘶嚎,疯了似的扑过来,几下就把他们撕的粉碎。
短短五秒钟,三人全灭!
“当!”
两具新鲜的尸体刚刚倒地,从洞穴深处又传来一声钟磬般的敲击响。那怪物身形一滞,凶容收敛,不再动弹。
直到此刻,才能看清它的样子:身形修长,肌肉饱满,皮肤呈青灰色,五官完好,还保持一副年轻女子的美丽相貌,只是脸上布满黑色的纹咒。
最神奇的是眼睛,似乎还存有一丝神智,正在跟某种邪魔的力量拼命抗争,以至于显得痛苦可怖。
“不枉我用了那么多神液,资质果然不错。”
这时,从洞中又走出几人,为首的赫然是那个光头。他托着由一整块骨板做成的小磬,又敲了一下。
“当!”
那怪物哧着牙,却抗拒不了的走到他身边,乖乖站好。那光头愈发满意,抬起它的下巴看了又看,就像欣赏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加上这只鬼人,还有各地分教的培养,刚好十二只整。现在只等我们进山,找到祭坛,便可控制那个东西,复我祖先荣光!”
光头摩挲着鬼人的面皮,瞳孔血红,毫不掩饰的透着一股疯狂。
“法师,火洲异象仍在,我们未到先天,不该贸然进山啊!”另一人劝诫道。
“嗯?”
光头瞥了他一眼,语带不快:“大法师已经补全了祖先秘术,作用于身,便可抵挡那异象侵蚀。还是说,你胆气怯弱,想临阵退缩?”
那人一惊,忙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担心找不到祭坛,徒耗精力。”
“哼!现在政府动作频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就算将火焰山翻过来,也要找到那个地方!”
…………
“蒸酿皮咧,蒸酿皮!”
“焜锅馍馍,刚出炉的馍馍!”
“甜醅,五块钱一份!”
西平的小吃街,店铺毗邻,人来人往。人多是外地人,本地人从不来这吃东西,这便是传说中的“每个城市都有一条忽悠外地人的街道。”
龙秋一手拿着馍馍,一手托着甜醅,东瞅瞅西看看,逛的有滋有味。
这孩子可怜见的,可怜到连坐火车都会很开心。没办法,一个在出山之前竟然一直穿兜肚的妹子,能指望有什么业余生活?
顾玙就在后面跟着,手里也拿着份酿皮,眼里眉间满是笑意。
按照原计划,他们抵达西平后,应直接转车去西海。西海是青宁省的一个自治州,与火洲接壤。
但是呢,他一看龙秋那副新奇兴奋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便临时改了主意,在西平呆上两日。
“哥哥,我们去哪儿吃晚饭吧?”
正逛着,小秋忽然指着一家店提议。他当然没意见,晃晃悠悠的跟了进去。
压根不管,就让妹子自己点菜。凤凰山每年分成两千万,她的零花钱不少,但也没大手大脚,就抱着菜单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好啦。”
“不来点羊肉牛肉么?还有我们这儿的土火锅,是本地特色,价格也不贵。”
“不用了,我们不太吃肉。”
“那请稍等,一会就好。”
服务员见她萌萌哒,态度也是极佳。不多时,饭菜上桌,一份梗皮,一份糌粑,一份凉粉,以及一盘薄饼。
顾玙各尝了两口,只夹了张薄饼开始啃,赞道:“这个面和的好,油也不错,用的应该是清油。而且是烙一层饼,抹一层油,不然不能出来这味儿。哎,这个叫什么?”
“狗浇尿。”
“啥?”
“狗浇尿啊,菜单上写的。”龙秋咬着梗皮道。
“……”
顾玙默默的放下筷子,又随意挑了根凉粉,也是没情没趣,忽叹道:“小秋啊,以后离小堇远点,都学坏了。”
“我怎么学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
“没学坏你点这个?”
“这个怎么了,就是名字不好听,口感不错啊。”
“那你怎么不吃?”
“我不爱吃饼。”
“……”
顾玙懒得掰扯,自顾自的心痛,多好一孩子,跟小肥皂混了半年,就变成这样了?要是再混下去,得!扒开皮儿,里面全是黑的!
而龙秋看着他,忽然放下筷子,用纸巾捂着嘴,肩膀轻轻颤动。
“你笑什么呢?”
“行了,别笑了。”
“嘿,我说你干嘛这么开心啊?”
顾玙特蛋疼,妹子说啥都不理,一个劲的在哪儿傻乐。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白嫩嫩的小脸上像抹了一层胭脂红,道:“我就是很开心啊,嗯,就是很开心。”
第二百三十章 抓劳力
在西平的这两日,龙秋始终有一种很隐秘,很独立的欢喜感。
其实很难讲,她对两个人都很亲,但亲近中,又透着一丝微妙的差别。
她不抗拒跟姐姐搂搂抱抱的小动作,可换成哥哥,却显得十分守礼,亲昵而不逾越。不像小肥皂,那丫头发起疯来,可以生扑顾玙,她不会。
想当初,龙秋躺在神庙冰凉的石地上,内有兴风作浪的金蚕蛊,外有一帮愚昧低劣的族人准备处刑,简直生不如死。
然后,顾玙就像神兵天降一样,把自己救出苦海。
这种小女孩的感激和崇拜,她一直压在心底,始终没有外露。不过呢,此番俩人一起出行,龙秋总算释放了一些,言谈间活泼了不少。
她不太懂这份情感到底是什么,只能说到目前为之,还是比较安稳的状态。因为,自己没有用情蛊的念头。
在成百上千种蛊虫里,情蛊是最特殊的一个。
它天生就是一对,能无视任何阻碍和防护,直接种到对方的心神中。此后一生俱生,一死俱死,不可变心,不可妄负,不可强行拔除。
单从这点上,情蛊可谓天下无敌。
……
他们在西平逛了两天,便乘火车去西海。西海是个自治州,下辖几个市县,州府所在地在德令哈。
很难想像,一个县级市的规模,竟然只有十万人口。
当龙秋走出火车站时,还以为到了什么里番世界。放眼望去,街道整洁,建筑现代,就是有点干净,嗯,近乎没有人烟的那种干净。
她怔了片刻,忍不住问:“哥哥,你以前过来是到哪儿啊?”
“一次到陇西,一次到巴音。”
“那为什么这次来西海啊?”
“呃,没走过,想看看这边的情况。”
顾玙略微心虚,陇西和巴音都是人口稠密的地方,去火洲也很方便。
西海就很失误了,你想象不到它有多大,更想象不到在一个辖区的两座城镇,距离又有多远。
“那个,我们先去车行吧。”
顾玙掩饰了一下下,领着妹子上了辆出租,走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家貌似可以租车的地方。
“我进去问问,你去买点水和吃的。”
“哦,我去那边。”
龙秋指了指对面的便利店,就颠颠跑了过去。
约莫十分钟后,她拎着两大袋东西出来,凑到车行门口瞧了瞧,哥哥还在跟老板掰扯,于是就戳在外面等。
等了没多久,忽然听见一声“嘎!”
一辆骚黄骚黄的suv稳稳停在了路边,一个大冬天在车里戴墨镜的家伙探出头,露出一口白牙:“嗨,美女,搭车么?”
“我等人。”龙秋摇摇头。
“等什么人啊,拎这么多东西不累么?你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真的等人。”
她各种拒绝,那哥们却死皮赖脸。妹子皱了皱眉,道:“你这个人我不喜欢,你快点走,再不走我生气了。”
“哟哟哟,再不走我生气了!”
那哥们表情浮夸,捏着嗓子学了一句,哇!真是好单纯好不做作,跟外面的妖艳贱货完全不同。
他干脆下了车,笑道:“没关系,我陪你等。来来来,我帮你拎着。”
说着,他就要伸手。
龙秋本想躲开,结果无意中扫了一眼,不由一怔。只见对方的袖口上拉,露出了一截手腕,腕上有一道古怪的黑色花纹。
“……”
她觉着特眼熟,好像姐姐给自己看过。
“哎,这就对了。美女是用来疼的,怎么能干……啊!”
那哥们见她不动,还以为害羞,便得寸进尺的伸手去搂。结果还没碰到肩膀,就觉胳膊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