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突然间,一人高声大喊,同伴们齐齐望去。只见在第二墩中央,竖起一座陡峭高崖,一面平滑如镜,一面郁郁葱葱,植被漫岭。
而在最高处,却被云雾遮掩,若隐若现。
“……”
蔺生都立在了船头,恨不得插翅飞上去。旁人也好不到哪去,死死盯着崖顶,希望能看个真切。
似乎听到了众人祈愿,忽有海风吹来,云雾皱起,渐渐褪去一角。
蔺生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胸口闷闷,浑身都在颤抖,用尽全部的力气挤出些许声音:“凤……”
第二个字尚未吐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突然变成了惊恐万分,瞪大的双眼中,一道难以形容的瑰丽光芒直射而来!
…………
不出顾玙所料,俩人在羊城住下后,几乎每天都有门派到访。
或东拉西扯,或开门见山,或拽着你酒肉吃喝,反正目的就一个:找/抓/抢凤凰一事,希望巴山派多多出力,再不济也不能站到对立面上。
顾小飞不擅交际往来,只按照顾玙指示,全部虚与委蛇,话留半截,除了大刀教。
大刀教,粤省英德的民间法派,看名字就晓得,重武法,重技击,只是层次不高,门人较少。
掌门叫李顺,六十了,带着几个徒弟来见世面,为人粗直纯粹,不玩花肠子,才勉强入了顾玙的眼。
这日,李顺又过来闲扯。
“奢侈品也分三六九等,龙凤也分一二三流。龙凤之名虽盛,但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俗话说,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又千年为应龙。应龙自是第一等,据说当年在轩辕帝麾下,曾斩杀蚩尤、夸父。
角龙是第二等,估计与神仙相同。角龙之下,皆是龙子龙孙,不成气候,便如那东海青龙,投机取巧,不值一提。至于什么火龙、蜃龙,皆是其中特例。”
老头先天初期,口气却大,拿着细长嘴的小茶壶不时抿一口。
顾玙听着好笑,道:“那龙生九子又怎么说?”
“分谁生的啊!应龙生的,自然厉害,角龙生的,自然差一筹。就像那两位真人,啧,孩子生下来就比我修为高。”
老头摇头叹气,继续道:“所以凤凰也一样,一小撮顶点,少部分生猛,大多数还是菜鸡。”
“依您看,这次的属于哪种?”
“这次的……”
老头捻了捻胡子,道:“不好说,估摸是应天地而生,起点太高,但也要看程度。万一是幼鸟呢?还没长成,诶,这就好摸窝了!”
“哈哈!”
小师姐被逗得直乐,老头说话太有意思。
三人正热聊时,忽听门外敲了几声,一名徒弟匆匆进屋,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哎呀!”
李顺一拍桌案,面色大变,“恶鸟,恶鸟啊!刚传来消息,红莲法七人在三墩岛发现凤凰踪迹,但现在音讯全无,恐遭不测。”
他站起身,立马告辞:“我去打探打探,有新消息再说。”
话落,领着人闪了。
小师姐不太愉悦,道:“凤凰杀人,莫非是只凶戾之物,那样就得除去了。”
“不一定,许是那些家伙挑衅在前,凤凰正当防卫呢?再等等看。”顾玙道。
这一等,便是五日。
粤省从热火朝天变得群情激奋,情况基本确定,三墩岛有东西霸占,派去了几波人,大多丧生。
少数逃回来几个,要么痴呆孽傻,要么哭天喊地,只说还没等上岛,便见一道刺眼光华射来,然后就死的死,疯的疯。
这下事情大条了,甭管有没有凤凰,都得搞清楚。
……
又过了一日,徐闻。
近百家门派的修士齐聚于此,单粤省本地,就有青罡、红莲、华光、十星、红林大教、玉皇教、六壬、金英、大圣等二十余家门派。
红莲的蔺怀礼作为召集人,主持会务。
“要我说,那压根就不是什么祥瑞,就是一妖怪,趁着大家心齐,上去给丫cei了,一身轻松!”这位明显是帝都人,一口的京片子。
“你怎么知道是妖怪,万一是他们主动挑衅呢?”顾玙反驳。
“我们没招没惹啊,还没登岛呢,船刚靠近,就一道光射过来,我们可没挑衅!”存活下来的一位弟子叫道。
“你听听,是不是妖怪?是不是妖怪?”京片子来劲了。
顾玙懒的理,只问:“你们当真什么也没瞧见?”
“呃,倒是隐隐约约看见一点,那崖顶好像,好像有棵金灿灿的树。”弟子努力回忆。
“妥了,凤栖梧桐!”
李顺一拍大腿,道:“我觉得咱们始终有个误区,提起龙凤麒麟,就觉得亲近,是祥瑞。却忘了它们乃天地所生,各有各的性情,这只就不似善类,我也建议联手除之。”
“那凤凰起码人仙起步,在座的没一个抗得过,上去投食么?”顾玙又泼了盆冷水。
诶,这么一说,大家回过味来。怎么道院和凤凰山没来?管事的不出,派个人仙弟子也成啊。
心里合计着,要么就是不太重视,那凤凰搞不起多大风浪,要么就是暗中另有安排。
如此一想,心气便泄了几分,觉得一帮菜鸡吵吵嚷嚷特没劲。
蔺怀礼见状,忙道:“红莲折了十八名弟子,我得给个交代。后生们不能白死,只要能助我登岛,本派愿出百瓶灵丹,二十件中品法器酬谢诸位!”
大家一听,又有不少心动的。
李顺缺钱,最实在,当先应道:“搞出这么大阵仗,结果连凤凰都没见着,就灰溜溜走了,没的让同道笑话!我去!”
“我也去!”
“算我一个!”
很快有十几家门派响应,凑了七八十人。
“哎哎……”
小师姐看得正乐呵,忽被顾玙捅了几下,“走了,走了。”
“干嘛去?”
“不跟他们一道,丢人。”
“哦,说的也是。”
俩人也是奇葩,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结果刚迈步,见对面一个道人同样起身,也作势欲闪。
居然还认识,神霄派门人,夏鹿非。先天修为,刚刚在江湖上崛起,是云牙子的爱徒。
他们一动作,便引得旁人注意,蔺怀礼奇道:“三位这是去哪儿?”
“自然去看凤凰。”
夏鹿非神态傲然,完全没把一票人放在眼里。
“嗯,看凤凰!”顾小飞点头。
“……”
满屋子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蔺怀礼更是嘴角直抽,这边正商量着组团下本,那边就要单刷,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三位,如今情况不明,还是准备充分的好。再说大家一起行动,听从安排,也好有个照应。”
“听从安排……谁安排,你安排啊?你管得着我么?”小师姐奇道。
夏鹿非本视她为劲敌,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拱手道:“蔺掌门,我们自有打算,就不劳费心了。”
“你!”
本土众派皆怒不可遏,连声道:“巴山、神霄纵是高门大派,但蔺掌门也是一派之主,岂能如此不知礼数,狂妄自大?”
“啰嗦什么,不服打一架!”
小师姐转过身,戗啷啷横剑在手,“来啊,一起上!”
话音未落,就见剑身黑光游动,坚固无比的长剑仿佛变成液态一般,幽暗深邃,变幻莫测。跟着波光一闪,又转为淡淡的碧青色,如春风拂过,生机盎然。
一黑一青,一死一生,气息极为玄妙的融合起来,最后竟形成一个古怪的阴阳鱼,浮现在她背后。
“……”
愣是谁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对方出门。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早晚送死的命。”
“到三墩岛路程甚远,一般遁术无用,须得坐船。没有我们发话,我看她能找到一艘船么?”六壬教的一位长老哼道。
“就是,没有我们几家发令,那条船敢载?”华光派的一位长老附和。
众人就这么瞧着,见夏鹿非独自离开,顾玙和顾小飞则到了海岸边。
那顾小飞小手一扬,青光落地,化作一头神峻不凡的青牛。
二人跃上牛背,青牛四蹄迈开渡入水中,浮而不沉,竟似踏水一般。
“哞!”
青牛叫了一声,蹄子划动,转眼便遁出老远,当真是水火不沾。
……………………
长生来了,九如自然也来了。
俩人打在娘肚子里就形影不离,长达后更是时时刻刻粘着,仿佛一对恩爱的德国骨科。何况看凤凰这等大事,简直喜闻乐见,九如怎么可能错过?
而此刻,这两个夏国最年轻的人仙大佬,正pia在kfc里,劲儿劲儿的舔冰激凌。
一边舔还一边神交。
“爸爸让我们来到底干嘛?”
“不是让我们,是让我,你是死皮赖脸跟来的。”
“不识抬举!你自小就跟着姐姐混,我是怕你孤身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