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天晚上!
越王宁元宪召开了一个小型宴会,招待了羌国女王。
从头到尾,宁元宪只喝了三杯果酒。
这三杯酒,全部由黎隼经手。
好在阿鲁娜娜也根本不在乎这些排场,宴会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结束了。
在黎隼和黎穆的保护下,宁元宪返回书房,处理政务。
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
宁元宪甚至不再接触臣子的奏折,全部由黎隼抄写一遍,再交给他。
而且,他也几乎没有接见任何人。
除了黎隼、黎穆、黎恩、卞妃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靠近他五步之内。
半夜时分!
宁元宪召见黑水台大都督阎厄的时候,足足隔着十几米。
阎厄甚至是跪在外面厅中。
“阎厄,我知道你和燕难飞、薛彻关系都非常好。”宁元宪道:“甚至薛彻还是你的老上司,所以我想要问问你,这个黑水台还是寡人的黑水台吗?”
阎厄重重叩首道:“黑水台永远是陛下的。”
宁元宪道:“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之前寡人信任薛彻,所以黑水台中的很多人都是来自南海剑派。在很多人心中,黑水台只是一个职位,南海剑派才是永远的出身。”
阎厄道:“但至少臣率领的这部分人,永远听从于陛下的命令。”
宁元宪道:“你觉得宁政和宁岐,哪个继位比较合适?”
阎厄道:“臣没有自己的意志,陛下认为谁合适,谁就合适。”
宁元宪道:“我打算立宁政为太子,你觉得如何?”
阎厄道:“臣无条件服从陛下的任何意志。”
宁元宪挥了挥手道:“好了,那你去吧。”
阎厄叩首道:“臣告退。”
片刻后。
宁元宪又召见了宁洁长公主。
“宁洁,你觉得宁政和宁岐,哪个更好?”
宁洁长公主道:“凭我自己本心,我觉得宁岐更好,但是我完全服从王兄的意志。”
宁元宪道:“我呢?当时将你塞到黑水台去,是为了权衡薛彻的力量。之后为了避免薛彻势大,甚至将他彻底调离黑水台近十年。现在黑水台中,忠诚于你的人还多不多?”
宁洁长公主道:“不算多。”
她太寡淡了,所以黑水台中追随她的人是有,但确实不多。
宁元宪道:“我打算立宁政为太子,你是否支持?”
宁洁长公主道:“我服从王兄的意志。”
宁元宪道:“那好,万一日后有事,宁岐要反,你怎么办?”
宁洁长公主道:“竭尽全力,为国平叛。”
宁元宪点头道:“那辛苦你了。”
宁洁长公主离去。
召见了这二人之后,宁元宪就打算回到后宫去安寝。
片刻后,房内多了一个人影。
他永远的骄傲,也是他永远的痛。
宁寒公主。
天涯海阁的继承人。
她径自走了进来。
但距离宁元宪还有五尺的时候,房间内就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慑。
黎穆大公公,宗师级强者。
他忠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除了有限几个人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陛下。
宁寒朝着黎穆公公的方向望去一眼。
轻描淡写地一眼。
顿时间!
黎穆公公只觉得脑子一阵剧痛,仿佛要裂开一般。
但是宁寒没有彻底靠近宁元宪,而是在三尺面前站定了下来。
“父王,您已经下定决心,要立宁政为太子了吗?”宁寒问道。
宁元宪苦笑道:“寒儿,这二十几年来你就回来过两次看我。第一次是因为警告沈浪,第二次是为了来警告我?你就没有一次是想要来看我,而来看我?”
宁寒不语。
宁元宪道:“宁翼不行了,你又站到宁岐一边了?”
宁寒公主道:“宁翼不行了,宁岐就最合适。但对于我而言,越国谁继承王位都可以,唯独宁政不行?”
“哦?”宁元宪笑道:“看来在你心中,越国的分量远远比不上大炎帝国啊。我的臣子要攀高枝儿,我的女儿也不例外?你还真是忠诚于帝国啊,你明知道宁政上位之后,一定不会配合皇帝的意志,你就那么想要让我越国江山被吞并吗?别忘记了你也是宁氏王族的一员,假如你还承认的话。”
宁寒并不解释,也不在意宁元宪的讽刺。
足足好一会儿,她开口道:“父王,恰恰相反,我是为了越国的江山而来。一旦让宁政继位,我宁氏王族的几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宁元宪道:“哦?为什么呢?就因为他不愿意跪下,就因为他要抗争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宁寒公主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
宁元宪道:“什么?”
宁寒道:“沈浪。”
宁元宪道:“那你是不是又要说,想要让宁政继位,除非我现在就杀掉沈浪?”
宁寒公主道:“我没有这么说。”
宁元宪道:“我意已绝,你之前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我的女儿。那现在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情了,虽然你是天涯海阁的继承人,但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说得清清楚楚,超脱势力不能干涉世俗王国事务。”
接着,宁元宪又道:“好了,我已经有些困乏了,这便要去休息了。”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个女儿,也让他极度失望。
宁寒支持宁翼,他完全理解,因为两人是一母所生。
但是天涯海阁竟然也派人去刺杀宁政?
这又是什么理由?
你和宁岐是同父异母,但你和宁政也是同父异母啊。
所以在宁元宪的眼中,宁寒的一切就是因为效忠帝国。
宁寒忽然道:“父王,请你务必要相信,我内心同样热爱越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宁氏王族的百年基业,告辞!”
然后,宁寒公主转身离去。
这一句话,显得那么突兀。
……
次日朝会!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让人窒息的氛围。
因为天还不亮。
城外的羌国骑兵,竟然就已经分为两支,扼守天越的西边和南边。
紧接着,一万多城卫军全部登上了城墙。
国都四门紧闭。
然后五千禁卫军全副武装,潮水一般进入了王宫之内。
气氛如此肃杀。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这一场朝会,简直就像是鸿门宴。
尽管并没有酒宴。
这是要强行压制群臣的旨意吗?
这是要强行册封宁政为太子吗?
一旦有人抗旨不遵,就立刻大开杀戒?
国都的文武群臣,几乎瑟瑟发抖,两股战战。
真的恨不得不要去上朝,就呆在家里可不可以啊?
否则在朝堂之上,国君逼迫所有人站位,应该怎么办?
如果届时祝弘主,种鄂,薛彻等人全部抗旨不遵?
那群臣又该怎么选择?
站在国君这一边?
未来可能会被大炎帝国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