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大理寺少卿的奏折。
说沈浪被捕之后,金氏别院武士秘密赶回玄武城。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让玄武侯金卓谋反吗?
是想要威胁寡人吗?
接下来的奏折,更是让他暴怒。
帝国大使云梦泽,三公主宁焱竟然攻打大理寺?
疯了吗?
沈浪这是疯了吗?
竟然怂恿寡人的女儿?竟然怂恿帝国大使?
这是要将王族和大炎帝国都拖下水吗?
居心叵测,居心叵测!
“反了,反了……”
“找死,找死,找死……”
沈浪,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你仗着金氏家族,竟然如此嚣张吗?
金卓?
是你的女婿欺君在先,诅咒太子在先,大逆不道在先。
寡人杀了他,难不成你要谋反不成?
见到国君冲天的杀气。
大宦官黎隼道:“陛下,还有最后一份密奏,是张翀的。”
“不看了……”国君怒道:“张翀想要说什么?不看了……”
话说不看,他又接过去看得仔仔细细。
然后,遍体冰寒。
张翀的密奏,几乎无关沈浪。
他的这份密奏很长。
详细记载了苏氏家族每年的贸易进出。
苏氏家族每年要贴补羌国四万金币以上。
他的封地虽然有三千多平方公里,但地势很高,出产不多。
唯一优势就是矿藏丰富。
那么苏氏家族哪里这么多钱供养私军和三眼邪几千马贼?
哪里这么多钱圈养天西行省的官僚?
奴隶贸易!
这一条已经触目惊心。
但更让人震撼的是,垄断走私。
当然,垄断走私这件事本身不惊人。
惊人的是苏氏家族彻底垄断了和楚国的走私。
吴越大战之后,吴国萎靡不堪。
西边的楚国,就成为了越国的心腹大患。
越国的大半的军队,都在西边和楚国对峙。
虽然还没有开战,但边境摩擦数不胜数。
两国的边境已经互相封锁,彻底断绝了贸易望来。
在宁元宪心中始终有一句话,楚越之间必有大战。
只不过越国有南殴国叛乱,楚国在北边和梁,卫两国都有领土纠纷。
双方腾不出手手来。
但整个南方就只能有一个霸主。
吴国大败了之后,这个霸主就在楚国和越国两个之间诞生。
而现在张翀的密奏中,把每一个数据都写得详尽无比。
虽然没有一句话直接说苏难勾结楚国。
但背后的意思却非常清楚,苏难先垄断了羌国的外交,然后通过羌国和楚国进行大量的走私贸易,每年赚取海量的金币。
而里面还有更危险的信号。
苏氏家族和楚国难道仅仅只是走私贸易吗?难道就没有更深的交易吗?
国君宁元宪就是这样的。
平时刻薄易怒,而且一定要发泄出来。
可是一旦关系到江山社稷安危,他立刻就会冷静下来。
他这座火山,仿佛瞬间停止了喷发。
整个人情绪立刻冰了下来。
所以,还是张翀厉害!
他根本不会从正面支援沈浪。
想要熄灭国君的怒火怎么办?引发一场更大的怒火。
想要平息一件大事,就爆出另外一件更大的事。
关键时刻,使出致命一击。
“苏难有密奏吗?”
“没有,告病在家呢。”
“大盗三眼邪,你听过吗?”
“老奴听过。”
“天西行省官场,有人上奏过三眼邪吗?”
“没有。”
宁元宪继续看奏本。
张翀在最后,随意提了一句。
沈浪不愿意招供半句,说一定要国君的心腹在边上,才肯招供一切。
“黎隼,你去一趟,亲自审问沈浪,欺君之罪,诅咒太子一案,害死何妧妧一案,要彻底查清。”
大宦官黎隼叩首道:“是。”
然后,他就要退去。
然而国君看了黎隼一眼,又道:“宁岐,你也去,但不要说话,就看着。”
宁岐,三王子,和太子分庭抗礼的超级巨头。
“儿臣遵旨!”三王子道。
国君此人多疑,派黎隼一人去还不放心,还要派三王子监督。
“若沈浪不招供,直接剥夺功名,他精致脆弱受不得刑罚,什么都会说的。”
“若沈浪真的欺君,真的诅咒太子,那金卓就要休怪寡人无情了!寡人如此器重他,竟这般对我?”
……
大理寺的秘密刑房之内。
大太监黎隼,代表国君亲自审讯沈浪。
而三王子静静坐在边上暗处,一语不发。
“沈浪,国君问你,太后寿诞那夜,何贵人唱的那首《明月几时有》,是你让人卖给她的吗?”
这是本案的关键。
沈浪道:“是!”
这话一出,大宦官黎隼面孔猛地一颤。
小子,你真是找死啊。
老身就算想要救你,也救不了了。
大宦官黎隼又问:“何贵人那天晚上的衣衫,也是你卖给她的吗?”
沈浪摇头道:“不是,学生只会写诗,不会做衣衫。”
大宦官黎隼又问道:“有人贿赂了宫廷画师,把何妧妧画得尤其惹眼,引起陛下的注意,是你派人贿赂了画师吗?”
“不是。”沈浪道。
黎隼道:“但是那个宫廷画师已经招供了,说贿赂他的人就是金氏家族的。”
沈浪一愕,表示震惊。
大宦官黎隼道:“李文正家中,那条有落红还有何妧妧落款的丝绸绣帕,是你栽赃的吗?”
沈浪道:“不是。”
黎隼又道:“李文正床底坑洞里面诅咒太子的小人,是你派人埋藏的吗?是你为了杀李文正而栽赃的吗?是你试图引发朝廷党争,让国君为了朝堂和平而快速杀了李文正吗?”
沈浪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