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艳州,一个是国都。
艳州那边,因为贸易太发达了,加上卞逍统治多年,积威甚重,所以不管是商人和民众,就算抱怨也只敢在心中。
而国都万民,简直是怨声载道。
如果唾沫会飞的话,宁政都已经被淹死了。
上百万民众破口大骂,因为粮食管制,肉类管制,很多时候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商人大骂,因为不准卖酒,不准酿酒。
青楼女子也诅咒宁政,因为宵禁,让青楼彻底没了生意。
这还不算。
越国要应付两场大战,兵力严重不足。
所以要征兵,练兵。
练兵不归天越提督府管,但征兵却归他管。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穷地方还稍稍好一些,国都这种地方征召新兵是最难的。
没办法,那就强行征召。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又是宁政去做。
往年也有强行征召的,但是只要家中使点钱,衙门就可以把你名字划掉。
但是现在不行了。
宁政直接派城卫军去接管征兵之事。
花钱非但没用,反而还要受罚。
整个国都辖区内,宁政就强行征召了五万多人。
这就是五万多个家庭。
几十万人的咒骂,足够让他千疮百孔了。
宁政活生生抗了下来。
就算千夫所指,万众唾骂,也把事情一件一件办了下来。
尽管狼狈不堪,也压根没有一点政绩斐然的意思。
半点都不精致。
但是国君宁元宪接收这些成果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甚至有一种错觉,我越国的国力这么强?
仅仅从国都里面就弄出了这么多布匹,粮食,兵源?
但他毕竟不是年轻人,一眼就看出这是宁政将事情做到了极致。
然后,他有些汗颜。
要不是他这二十年过得太潇洒了,越国不至于到这个份上。
现在大战将临,不得不临时抱佛脚,透支民力,国力。
好人谁都愿意做。
但坏人难做。
而现在满朝官员,都在看着宁政去做这个坏人。
得罪完官员,得罪商人,然后把普通老百姓也彻底得罪了。
而且征召来的兵源也不归宁政。
一部分送去南方,一部分送去西边种尧那边,一半送到北边宁岐那边。
也就是说,宁政得罪无数人征来的兵,最后都成为太子和三王子所有了。
真是彻头彻尾的冤大头了。
但他也一丝不苟地做了。
这让国君心中感慨不已。
沈浪目光真准啊。
现在看来他的那一句话说得真对,作为一个君王,聪明和手段都是末,性格、意志才是本。
越国之内为了两场大战,极限地压榨民力。
西边,如同乌云压顶。
种尧大军,楚国大军日夜集结。
这次绝不像去年那样花架子演戏。
这一次,绝对是你死我活的大决战。
而南瓯国战局又如何呢?
焦头烂额!
南宫傲的儿子就在祝霖大军之中,在书信中已经把这边的战局写得清清楚楚。
但南宫傲还是觉得,越国有十几万大军,沙蛮族武士就算再强,但是缺乏纪律性,如同一团散沙。
自己大军在装备和纪律上远远胜之,所以赢之不难。
但真正到了南瓯国战场后,他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南瓯国很小,还没有越国半个行省大小,几个郡的规模而已。
整个南瓯国,仅仅只有三个上规模的城市,而且这些城市都在越国手中。
但除了三个城市之外,举目皆敌。
南瓯国的官员几乎全部投靠了越国,走狗一般。
但是,矜君发动的是人民的战争。
祝霖的战报上,每一次口口声声都说南瓯都城在手,另外两城也在手。
但是,出了城池之后,全部都是矜君的地盘。
南瓯国叛乱已经维持两年了,这边的民众几乎人人皆兵。
越国的军队少于几百人甚至都不敢出城。
因为会被偷袭。
而且整个南瓯国除了几个城市之外,剩下都是大山和森林。
大股小股的敌人,简直不计其数。
完全是陷入了沙蛮族民众的汪洋大海了。
真的就如同泥潭一般。
三个城市,十几万大军,每天都会遭到几十次偷袭。
派兵少了去围剿不行,会被灭掉。
派兵多了去围剿也不行,因为人家往大山一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傲进入南瓯国战场已经三个月了。
大小战打了几十场。
而且每战必胜。
但什么用都没有。
战局根本没有实质性进展。
每天消耗粮草药材无数。
这里的天气实在太闷热了。
这里的树林到处都是陷阱,到处都是瘴气。
而且矜君也是一个王八蛋。
之前南宫傲大军没有南下的时候,他一副步步紧逼的样子。
仿佛明天就要一统沙蛮族,就要称王称霸,就要率领大军收复故国。
这才让越国急吼吼地集结了近十万大军南下。
但是南宫傲大军到了南瓯国之后,矜君反而又不急了。
他统一沙蛮族的步伐,又仿佛变得慢吞吞了。
这让南宫傲和祝霖破口大骂。
现在这两个人只有一个念头。
草你娘的矜君,你赶紧统一沙蛮族,赶紧率领大军来夺南瓯国吧。
早早地决战。
要不然再这么拖着,要熬死人了。
……
而就在八月十五这一日!
中秋佳节!
东方世界的南部终于传来了这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矜君正式昭告天下,一统沙蛮族。
大南国正式成立。
矜君成为大南国的第一代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