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开玄冰,自见分晓!”
“所言有理!嗯……祁散人,你要去往何处?”
安銘与贡金等人围着玄冰转了一圈,依然看不出名堂,便在商议对策之际,一位银须银发的老者晃晃悠悠走向来时的洞口。他有所察觉,身形倏然一动,竟是横越数十丈,瞬间到了洞口前,冲着往后退却的某个黑丑小子淡淡一瞥,转而冷哼道:“为免意外,谁都不得擅自离去!”
祁散人蓦然一怔,急忙停下脚步,又扭头看向四周的众人,转而伸出大拇指而一脸的深以为然:“安道友所言极是啊!此地莫测,小心为上,呵呵!”他呵呵一笑,竟是俯下身子捡取一块黑石头,接着便如没事人一般转身走开。
安銘微微皱眉,只当是错怪了祁散人,却又驻足原地,恰好挡住了洞口,犹然疑惑难耐,冷声叱道:“丑小子,休得鬼鬼祟祟——”
他身后有人拄着黑剑,正自神色古怪,忽被称呼为丑小子,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先是无道友,尚存几分礼数;后来无咎,一点都不客气;如今干脆换成了丑小子,藐视之意溢于言表。而前后称呼的变化,也让一个人的真面目表露无遗!
无咎慢慢走出洞口,又小心翼翼绕过安銘,终于踏入到了冰窟之中,却并不往前,而是闪开几步,畏畏缩缩躲在一旁。
安銘犹不作罢,竟是挥袖甩出几面阵旗,就势掐动法诀而光芒闪烁,瞬间封住了洞口,也封住了唯一的退路。他这才抬脚往前,出声道:“破开玄冰——”
众人围在玄冰的四周,各自飞剑在手。
无咎独自站在洞口的不远处,冲着那封禁的阵法摇了摇头。少顷,他眼光一掠。只见祁散人也是飞剑在手,却躲在人群之后,还冲着这边悄悄眨眼,神情中似有暗示。
而贡金等人大老远跑来,显然不肯空手而归,随着一声令下,各自祭出了手中的飞剑。霎时间轰鸣大响……
无咎的眼光落向那块硕大的玄冰,不知为何,轰鸣响起的刹那,他的心头随之猛然一跳。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玄铁黑剑,竟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戒备。
玄冰为层层禁制笼罩,颇为的坚固。一道道剑光落在其上,随即便被震荡的法力弹开,虽有光芒闪烁,瞬即又恢复如初。片刻过后,强大的攻势依然难以奏效。
正当众人无奈之际,安銘突然后退了几步。
而董石则是与彭锦换了个眼色,同样是后退了几步,随即双双威势一变,所祭出的剑芒顿然暴涨而威力大增。
在场的修士有所察觉,惊得连忙收起飞剑,并抽身躲避,一个个错愕难耐。
那凌厉的杀气与骇人的威势,必然来自于筑基修士无疑!
董石与彭锦,竟是一对筑基三层的前辈高手!
“轰、轰——”
轰鸣震耳欲聋,随之又是“喀喇”闷响,那坚固异常的禁制竟然裂开一道数尺长的豁口,并有冰屑从中迸溅而出。而黑色的冰屑才将迸出,随即融化成片片的黑雾,冷彻入骨的寒意弥漫开来,竟是叫人难以消受。
在场的众位修士无不打了个寒战,便是董石与彭锦也是召回飞剑而微微诧异。
贡金虽然跟着躲避,却少了几分匆忙,出声提醒道:“玄冰之内,必有所藏……”
董石与彭锦相视点头,再次举起了飞剑。而不待动手,又是一阵“喀喀”的闷响从玄冰之上传来。两人微微一愣,急忙凝神打量。
“喀喇喇——”
便于此时,那曾经坚不可摧的禁制,竟然层层崩裂,冰屑飞溅,阵阵寒雾沸腾不休。而不过刹那,“轰”的一声,禁制尽数崩溃,偌大的一块玄冰轰然炸开。强横的气机伴随着黑色的寒雾席卷四方,霍霍然势不可挡。
董石与彭锦顾不得祭出飞剑,连连后退。
众位修士更是骇然失色,各自惊慌失措。
安銘始终在静观其变,出声示意:“小心——”
与之瞬间,一道黑影带着飞溅的冰屑与呼啸的腥风骤然而起。两位修士躲避不及,霎时已被黑影击中,毫无招架之力,顿时惨叫着横飞出去。紧接着雾气淡去,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出现,竟是一丈多长的头颅,三五丈的身躯,三五丈的尾巴,且浑身披着坚硬的鳞甲,并生有粗壮的四肢,形状甚是古怪而又威势惊人!
贡金早已吓得目瞪口呆,失声道:“是何海兽,如此巨大……”
他转身便跑,在场的修士随后而逃。董石与彭锦也是无心应战,跟着往后退却。
谁料安銘却是闪身冲到了洞口前,举起手中的飞剑横加阻拦,厉声道:“休要惊慌!那是一头禁锢在此的冰螭,尚未醒转,杀之不难,速速动手——”
众人被迫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冰螭?
冰螭,乃是一种海中的怪兽,许是异常凶猛的缘故,这才被古修士禁锢于此,如今却是帮它破开封禁,无异于自讨苦吃啊!
不过,正如所说,那怪兽虽然摇头摆尾,却极为笨拙缓慢,显然尚未从昏睡中醒转!
众人不敢怠慢,剑光纷飞。被螭尾击伤的两个修士也慌忙爬起,趁机下手报复。
而董石与彭锦更是催动剑光,直取怪物的双眼。
“嗷——”
冰螭突然遭到围攻,似乎有些发懵,而双目又被剑光横穿而过,顿时疼痛难耐。它猛然昂首吼叫,随即四肢挪动,长尾横扫,接着又张开大嘴“吭哧”喷出一道寒雾。
“砰、砰——”
那两个才将逃脱一劫的修士再次被螭尾横扫了出去,却没了上回的运气,随即狠狠撞在冰壁之上,竟是肚肠破裂而口吐鲜血,显然是活不成了。
“扑通、扑通——”
两个修士尚自催动飞剑,忽被寒雾吞没,霎时栽倒在地,竟是双双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冰块。
眨眼之间,便折去了四位羽士高手!
而冰螭虽然双目失明,却愈发的疯狂,坚硬的鳞甲根本不畏飞剑的攻击,竟循势反扑。
在场的修士们招架不住,四下逃散。
董石与彭锦已是束手无策,惊声大喊:“师兄——”
原来二人的师兄在此,想必修为更胜一筹。不过那位师兄也是措手不及,恨恨啐道:“暂且撤离,回头再收拾这畜生不迟!”
安銘依然手持飞剑,独自挡在洞口前,却已是原形毕露,周身上下散发出筑基高手的威势。他吩咐一声,转身离地蹿起,并抬手掐动法诀,直奔洞口冲了过去。
光芒闪动,阵法开启,洞口大敞,去路无碍。
谁料便于此时,有人突然闪身挡在洞口前,并高高举起了他那把玄铁黑剑,脸上露出丑丑的笑容:“嘿嘿,安兄留步——”
第二百四十章 异变又起
……………………
安銘去势正急,孰料有人挡路。↖頂↖点↖小↖说,..
那黑丑的笑脸,黑色的长剑,太熟悉了!
他微微一怔,放声冷笑:“呵呵,我早知你小子有诈,果然……”他去势不停,飞剑出手:“不自量力,找死!”
挡住洞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无咎。在别人看来,他或有惊人之举,而他的修为,他的相貌,以及他的长剑,都是那么的平庸而又不值一提。
而无咎却是笑容如旧,唯有两眼中寒光闪动并隐隐带着怒意。
原本一次寻常的海外探险,竟然如此曲折而又匪夷所思。董石与彭锦乃是隐匿修为的筑基道人,而安銘则是他二人的师兄。如此三位高手,潜伏在一群羽士之中要干什么?如今见势不妙便想一走了之,我答应了吗?
闪念之间,一道凌厉的剑光到了三丈之外。
无咎双手持剑,怒劈而去。
“砰——”
攻守相撞,金戈交错,法力炸开,顿如电闪雷鸣。
无咎一剑劈飞了来袭的剑光,却止不住连连后退两步,随即强行站稳,反手便将玄铁黑剑扔了出去。
安銘去势受阻,身形稍稍一顿,霎时脸色微变,急忙催动飞剑便要全力以赴。他对那个丑陋的小子早有猜疑,而对方的修为却是出乎想象。不过凭着一把凡兵便敢逞强,真是不知所谓!
董石与彭锦同样是奔着洞口而来,恰见无咎只身挡住了安銘。两人暗暗诧异,急忙催动飞剑予以相助。而在两人的身后,则是贡金等四位修士,犹自惊慌失措,谁料尚未摆脱困境,前方又是混战一片。几人不明所以,又不敢多作耽搁,各自掉头而去,又是连连叫苦不迭。
数十丈外,那头冰螭乱冲乱撞,竟是将两个修士给堵在冰窟的一隅,再“吭哧”一口寒雾冻成冰块,又是乱踏乱踩,只管肆意发狂。两个可怜的修士顿然尸骸无存,惨不忍睹。而余下三位侥幸逃脱的修士,则是躲到了冰窟的另一端,纵身破开寒冰跳入海水……
贡金与桑魁顿作恍然,趁势奔了过去。
与之同时,“当”的一声鸣响在冰窟中悠悠回荡。
安銘抬手一指,剑芒大盛。逆袭而来的黑剑尚未近前,便被轻易击飞。他这才身形下落而脚尖点地,再次随同飞剑凌空蹿起。
只要返回岛上,不管是强大的冰螭,还是那丑陋的小子,都将在劫难逃而任由摆布!
而安銘蹿起的刹那,一道紫色的剑光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却又威势惊人。他不敢怠慢,催动飞剑挡在身前,并冲着到了身后的董石、彭锦喊道:“合力御敌——”
三道剑光并驾齐驱,凌厉的杀气颇为强大。三位筑基高手的合力一击,非同小可!
“轰”的一声炸响,犹如晴空霹雳,随之法力咆哮,气机横虐,剑光倒飞,双方的强弱顿见分晓。
无咎连连后退了七八步,“扑通”摔倒在洞口之中,却又触地蹿起,再次挺身挡住了洞口,并抬手抓住了紫色的狼剑,霎时衣袂袖摆微微飘动,隐匿许久的修为从浑身上下缓缓散出。
而三位筑基修士并肩御敌,虽更胜一筹,却并未击退、或是击败对手。尤其是在法力的反噬之下,不得不被迫止步。三人落在十余丈外,各自飞剑在手而面面相觑。
安銘猛然看向前方,看向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轻男子。对方所显露的修为,竟然与自己相差无几?他厉声喝道:“你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与我岳华山为敌?”
“啊呸——”
无咎的手臂一振,所持的狼剑斜指着地面,吞吐着三尺多长的紫色光芒,并发出“嗡嗡”的嘶鸣。他啐了一口,摇头道:“原来是来自于岳华山的三位筑基高手,亦不过如此,嘿嘿……”
他从来没有同时对付过三位筑基高手,因为他吃过大亏。若是搁在往常,他早跑了。而既然忍耐多日,便是为了趁火打劫,不,应该说是挺身而出。故而,他不失时机断然出手,竟然只身挡住了对方的强攻,除了气息稍有不畅之外,整个人毫发无损。嗯,真的叫人底气大涨啊!
无咎“嘿嘿”又笑:“我乃云游四方的浪子,并非什么高人。却不知三位混入此地又是所欲何为,能否说来听听……”
他笑的很得意,也笑的很诡秘。
而在安銘的眼里,那个小子笑的很丑陋,笑的很阴森,笑的很恶心。不过,随着对方的不再隐瞒,他也看出了对方的修为。他与董石、彭锦换了个眼色,转而冷哼道:“这片海域为我岳华山属地,却时常有人借着出海狩猎之名而胡作非为,我仙门自当严加防范……”
他说到此处,似有迟疑,接着问道:“北陵海曾为古时通往外域的要道,如今虽然来往断绝,却留下了不少的遗迹,从中或能捷径也犹未可知,你莫非为此而来?”
无咎笑容一怔:“哦……此处真有通往外域的捷径?”
安銘的两眼中精芒一闪:“你说呢……”
他话音未落,猛然抬手一指。董石与彭锦心有灵犀,同时双手疾抛。
霎时三道剑光与数道符箓所化的火光、箭矢、冰凌,以及幻化的猛兽,带着凌厉的杀气,以滔天之势轰然扑向洞口。
安銘这个人的心机很深沉,他要乘敌不意、攻敌不备。
不过,便在他与两位师弟动手的刹那,洞口前的那个尚在偏着脑袋沉思的人影忽然不见。而神识之中,一道若有若无的紫色剑光贴着地面到了身前,犹如一条潜伏中的狡诈毒蛇,只待发出致命的一击!
安銘微微冷笑,适时后退一步,并与董石、彭锦示意,再次抓出一道剑光,便要将自以为是的对手来个迎头痛击。而他不过转念之间,忽而心头一寒,好像陷入到了前后的夹击之中,竟然根本无从摆脱。
“不妙!那小子以弱示人,避实就虚……”
“喀——”
安銘的攻势太盛,又是以三敌一,再加上太过于自负,或许才是他失算的真正缘由。而他明白过来,为时已晚,一道森寒的杀气直逼后心,随之而来的诡异气机竟然牵动神魂而难以自已,更是无从躲避。护体灵力顿时崩溃,紧接着一道黑色的剑光透体而过,还有冷哼声在耳畔响起:“三番两次惹我,还敢踢我屁股,我忍你很久了,哼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