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引荐一二……”
“放我出去……”
“你独自逃生,缘何不带上两位兄弟?”
“他二人魂体不全,无处可依……”
“哦,两位莫非是神洲万灵山的前辈?”
老者与中年汉子没有回应,却神色黯然。
而无咎也不再多问,再次点名龙鹊。
“龙鹊,说出六合通天大阵的用处,我或许放了你……”
“什么六合通天大阵,不知道……”
“五元通天大阵呢,与其有何分别?”
“啊……还是不知道!”
“龙鹊,你倒是嘴硬,你便不怕龙舞山庄易主,众多的宝物便宜了别人?”
“哼,无咎小贼,有本事杀了我啊,否则我一刀劈了你……”
龙鹊怒了,挥舞金刀怒吼。
他虽然被封在魔剑之中,却有恃无恐。因为无咎驱使不了兽魂,也不敢以元神之体与他较量。故而他只管挑衅怒骂,嚣张的气势愈来愈盛。
无咎猛地收起了魔剑,暗暗啐了一口。
呸,这个贪财好色的龙鹊,竟软硬不吃,倒是小瞧了他。而他真的以为,本先生收拾不了他?
唉,眼下还真的没法子,除非将《太阴灵经》修炼娴熟,或找到幽荧之魂,否则莫说龙鹊,便是那群兽魂也不肯听话啊!
而修炼《太阴灵经》,倒也不难。早已消失的幽荧,又该如何找回呢?
无咎望向远方,满脸的郁闷。
卷毛神獬带着灵儿、韦春花,已到了数千里外的山谷中,却并未猎杀山鹿,而是在采摘灵草灵果。若是借助卷毛的灵性,能否寻获幽荧的下落……
便于此时,成群的鸟儿从头顶飞过。
无咎抬眼一瞥,并未在意。他翻手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片,凝神查看起来。
玉片,来自神洲万灵山秘境的一座镇山石像内,曾为兽魂守护,极为的不凡,也是机缘巧合,落到他无咎的手里。其中拓印着一篇经文,有云:天地未分,混沌为一。故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太极也。太极生两仪,太阳、太阴也……烛照造化,幽荧万灵……阴阳相济,是谓轮回……故太阴有道,灵经有术,为《太阴灵经》也!
这篇《太阴灵经》,乃是万灵山的前辈先人所修炼功法的精髓所在。依据猜测,其中应有操控兽灵阴魂的法门。之前稍作尝试,也果然略有成效。只可惜贸然出手,使得幽荧逃脱。而不管能否找到那头圣兽之魂,都要将经文修炼娴熟!
无咎正想着参悟经文,却又心思一动,旋即将神识浸入气海,传音问道——
“两位万灵山的前辈,是否听说过《太阴灵经》?”
他以为没人回应,而不消片刻,气海内的魔剑中,传来惊讶声——
“啊,那是师祖所创的功法,害得我二人失去肉身,却苦寻无果……”
“经文何在……”
无咎的眼光微微闪烁,佯作随意到:“曾有耳闻,故而一问,想必那经文也无用处,便是幽荧亦难以降服呢!”
“哼,一派胡言。《太阴灵经》,又称万魂、万灵之经。其玄妙所在,岂是你一个外人所能知晓!”
“而魂灵之极,幽荧、烛照也。且待阴阳相合,吞噬造化只在一念之间……”
“钟尺,慎言!”
“师祖恕罪……”
“原来是种尺前辈,你是钟广子的什么人?”
“……”
“缘何不出声?”
“……”
“嘿!”
气海之中,再无回应。
无咎嘿嘿一乐,正想着继续参悟经文,忽而有所察觉,又不禁抬起头来。
天上的鸟儿,愈来愈多。
曾经空寂的荒原之上,也多了野兽奔跑的身影……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不明究竟
转眼之间,又一日的清晨来临。
小山顶上,广山与兄弟们,犹在吐纳调息,行功修炼。想当初走出地下,置身人间,这群月族的壮汉,自恃天赋异禀,并未将修士放在眼里。即便是尝试修炼,也多有敷衍之意。而随着四处闯荡,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拼杀之后,兄弟们不仅为修士的法力神通所震撼,也终于明白了修炼所带来的好处。
而自从修炼以来,进境缓慢。为此,兄弟们也是无奈。
便如先生所说,十二银甲卫,凭借偷袭群殴,欺负寻常的修士尚可,面对真正的修仙高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而想要改变窘境,唯有苦修不辍!至于结果又如何,但愿天道酬勤吧!
而广山等人在修炼,无咎也没闲着。
他坐在石头上,一手扣着晶石,一手扣着玉片,吐纳调息之余,不忘修炼《太阴灵经》。
这篇来自神洲万灵山的经文,被他随身携带多年,虽也查看了无数回,却一直没有工夫参悟研修。
而眼下不同,一定要收拾龙鹊。而收拾龙鹊,务必要借助那群兽魂。而驱使兽魂的法门,便在《太阴灵经》。
“太阴有道,灵经有术……以术行法,神通所在;以法为本、为度、为矩,便可驱使万灵……”
无咎默念经文,心头有所明悟。少顷,他缓缓睁开双眼。
又是赤日炎炎,又是酷热万里。便是掠过荒原的风,也透着令人窒息的灼热。
而灵儿与韦春花外出狩猎,已到了第三日,缘何不见回转呢?
无咎凝神远眺。
头顶的鸟群,没了。荒原上奔跑了野兽,再次消失无踪。而万里之外,似有不同……
无咎稍作忖思,站起身来。
“广山,我外出一趟……”
“啊,灵儿仙子遭遇不测……”
无咎的话音未落,十二个壮汉已应声而起。
“灵儿应该无恙,我只是前去接应而已!”
“嗯,同去……”
广山与兄弟们摩拳擦掌。
“这个……”
无咎稍作沉吟,摆手道:“人多势众,不便行事,且在此等候,不得擅自离去!”
广山大失所望,不甘道:“先生,兄弟们也使得隐身术,遁法也略同一二,即使遭遇不测也足以应变!”
兄弟们跟着点头,一个个很厉害的样子。
无咎却两眼一翻,教训道:“隐身术藏头露尾,遁法不过数十丈,便以为所向无敌,而为所欲为了?”
他拂袖一甩,不容置喙。
广山不敢争执,低声称是。兄弟们的劲头,也一落千丈。
而无咎却翻手抓住几坛酒抛在地上,咧嘴笑道:“只怪诸位的修为不济,遭到嫌弃也是活该!”
这便是月族的长者,时而独断专行,蛮横霸道,时而又随口说笑,与兄弟们不分彼此。
果不其然,壮汉们也露出笑脸。
而无咎踏空而起的瞬间,又神色一凝。
“广山,你竟然吸纳了五色石?”
“嗯……”
“有无大碍?”
“没有啊……”
“好、好……”
无咎连声称好,无暇多说,身形闪烁,已倏然远去。
而广山看向手中的五色晶石,粗犷的脸庞上透着不解之色。
“先生所言何意,莫非尝试有错?”
一旁的兄弟们,则是猜测不已。
“广山大哥,你我应该没错,先生称赞呢……”
“你我从未吸纳五色石,日前遭到先生训斥,便尝试一二,谁料事半功倍……”
“是啊,不过短短两日,我发觉我的修为,已有突破炼气五层的兆头呢……”
“你我不妨舍弃灵石,就此吸纳五色石……”
“五色石极为罕有,便是当年的蟾宫,也视若珍宝……”
“只管问先生讨要……”
壮汉们达成一致,围坐一起,各自攥着五色晶石,继续吐纳调息。
……
午后时分,天上的日头更为炽烈。
便是那片片的白云,亦仿佛炽热难耐,静静漂浮半空,懒散而又低垂无力。
恰于此时,一缕强劲的风,突然划空而来。其势之快,带动隐隐的隆隆之声。霎时云雾激荡,并从中冒出一道人影。
飘逸的长衫,头顶着玉冠,倒竖的剑眉,白皙的脸庞,正是某位先生的模样。
而无咎刚刚现出身形,又前后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