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做人还是要有梦想和进取心,不然的话,活着和一条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呵,呵呵,我实在是太笨,怕是要辜负弗兰肯先生的好意了。”
顾判不置可否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忒伊思。
忒伊思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满是凝重地道,“弗兰肯先生,我修习的是第七法不死使徒,生命力或许要顽强一些,倒是可以鼓起勇气试一试。”
鼓励地拍了拍忒伊思的肩膀,顾判转身进了对于死亡溶洞发掘出残骸的实验室中。
在里面不眠不休呆了一段时间后,主要是在前期研究结果的基础上,他独自一人对那些辐射金属碎块进行了更加深入的探索。
然后便忽然间再次心有所感,当即开始了第三次的小黑屋闭关静修。
几个月后,当他终于再次推开小黑屋的房门接受阳光的照耀时,闻讯急忙赶来的忒伊思和安东尼已经出离了惊讶,反而以一种相当平静的心态感知着“弗兰肯先生”为他们展示的第三道神秘领域。
“这就是我在研究那些辐射碎片时所领悟的东西,然后和神秘联系起来后便自然而然生成了一道神秘结界。”
顾判收了这道神秘领域,伸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颇有些期待地问道,“对于我所掌握的新的神秘领域,你们觉得如何?”
“它的名字叫做核熔辐射,比起第一次的万有引力,第二次的电磁感应,核熔辐射领域的杀伤效果最强,更重要的是它还有相当大的升级空间,等到我将那些金属碎片研究到更加深入后,说不定就能将其推演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层次,名为核熔爆炸。”
忒伊思猛地回过神来,低头思索许久后才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弗兰肯先生,您此次释放出来的神秘领域,在学生看来似乎有一些第十法毁灭一指的效果有效相似。”
“毁灭一指?”
“这可是我从域外来客那里有所感悟收获,才掌控的全新神秘领域,结果竟然有第十法毁灭一指的影子,倒是让我很有些好奇,第十法是不是和死亡溶洞内的那些残骸有着什么联系。”
安东尼轻咳一声,接过话来道,“弗兰肯先生的神秘领域确实和毁灭一指有些相似之处,但绝对不是第十法的衍生领域,而且第十法毁灭一指和死亡溶洞内的残骸应该也没有任何联系。”
“在我所掌握的信息中,自从剿灭第十三法术式禁断后,第十法弗莱迪家族便自我封闭于里世界的一座雪山之上,许多年来再也没有参与里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任何事情,甚至其家族成员都没有下山一步,这样算起来的话,他们不会知道死亡溶洞内坠落残骸的事情。”
“退一步去讲,在学生看来,即便是第十法弗莱迪家族知道了死亡溶洞的事情,最大的可能也是对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直缩在那座山上不动。”
顾判微微点了点头,“你们把关于第十法弗莱迪家族的详细资料整理一份,让我好好研究一下。”
“而且他们是弗莱迪家族,我的名字又叫做弗兰肯,大家都是姓弗的人,说不定还有着什么亲戚关系,日后若是遇见了倒是可以和他们好好亲近亲近。”
安东尼和忒伊思同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弗兰肯和弗莱迪,怎么就是一个姓氏了?
还有,都姓F又是个什么意思,欧陆大地之上竟然还有F的姓氏吗?
校长大人的思维果然是特立独行,让人难以理解。
难道说,这就是他能够叠加三道神秘领域于自己身上,而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迈出这一步的最大原因?
………………………………………………
里世界。
一座碧玉葱葱的高山之巅。
坐落着一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落。
据说,这里是第十魔法使沉眠的地方。
也是第十法毁灭一指弗莱迪家族的核心要地。
和其他魔法的师徒关系有所不同,第十法毁灭一指仅在拥有第十魔法使血脉的家族之内进行传承,而且越是纯粹的血亲后代,施展魔术的层级便越高,血脉稀薄的后代,甚至无法成为真正的魔术师。
久而久之,第十法便形成了家族聚居的生活方式,很少与外界交流,尤其是在第十三法术式禁断一战之后的时间更是如此,几乎快要断绝了和现实世界乃至于里世界其他魔术师的联系。
弗莱迪家族驻地的一处角落。
一个有着酒红色短发的少年半躺在凉亭之中,手中拿着一册魔术故事百无聊赖地看着,一旁还有奴仆打扮的少女不时将切好的水果送入他的口中。
虽然在偌大的弗莱迪家族中,红发少年也算是如今第十魔法使血脉最为纯粹的五个分支之一,但从他身上穿的衣物饰品,以及所居住的环境来看,似乎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并不算高。
甚至还比不上某些血脉更加稀薄的旁系。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分支之间早已经不复之前那种同气连枝的关系,相互打压与竞争才是最近这些年的主题。
尤其是当他的父亲在十三年前死于一场意外之后,他们这一支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便开始了不可抑制的下滑,曾经所占据的许多资源,也一点点被其他分支以各种手段弄到了自己的手中,就连他们位于核心区的大片房产,都被第四脉半是威胁半是诱骗地拐了出去。
好在他和妹妹终究是还有着相对纯粹的祖先血脉,才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心怀忌惮,不敢用各种意外取走他们的性命,最后只好是将他们赶到这个偏僻的角落监视起来,等待着这支血脉的自然消亡。
第1717章 沉睡苏醒
弗莱迪家族驻地。
年轻人低低叹息一声,强迫自己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本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故事书上,不去想那些令人绝望愤怒的事情。
他很想让时光倒流回去,给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却又无比叛逆的自己狠狠甩上一耳光,让自己能好好听父亲大人的话,从一开始就认认真真学习魔术,不再梗着脖子认为只有自己是对的,其他所有人都是错的,就连这个世界都是错误的……
那样的话,或许就能在那次意外中救下父亲大人的性命,至少也能在其他支脉步步紧逼的时候,能够真正像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那样站出来,而不是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哭泣。
可惜时光终究无法倒流。
他曾经嗤之以鼻错过的学习机会,现在却早已经成了再也难以触及的东西。
当初父亲大人半是命令半是恳求他学习魔术,后来他终于想学了,却连最基础的家族魔术传承书册都再也无法阅读,只能是从这些没有什么营养的故事书中去寻找可能和魔术相关的线索。
弗莱迪·多伦啪的将书合上,不由自主又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让他感到无比焦虑的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了她的成人礼。
如果不久前偶然间听到的那个消息是真的话,或许他的妹妹海伦在成人礼后就要和第一支脉下属的某个旁系青年结婚,将海伦当成是一个生育机器,以她更加纯粹血脉生出来尽可能多的孩子,来补充其他支脉的人丁数量。
也许从此之后,自先祖第十魔法使弗莱迪时期便一直传承下来的第三脉,终将在他这一代落下帷幕,后续到底会彻底消失,还是会被其他支脉占据,就成了他一直不愿去想的问题。
弗莱迪·多伦有些烦躁地坐直身体,目光从旁边的女仆身上扫过,更是平添了几分郁结之气。
这个女人,平日里装的倒是不错,却早已经被第二支脉那个花花公子搞到了手中,甚至还不顾自己一直以来的身份,转头就背叛了投靠了过去,开始暗中监控他和海伦的生活起居。
如果他能像父亲大人那样拥有第十法的力量,第一个就要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啪嗒!
故事书忽然掉到了地上。
红发少年的身体也毫无征兆歪向一旁,幸亏有凉亭的栏杆挡住,才没有直接从高处坠落下去。
一旁服侍的女仆吓得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他的双眼紧紧闭着,身体剧烈颤抖,口中还溢出大量白沫,看上去就像是突然发作了癫痫症状。
女仆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查看情况,却又想着去给自己男人通报消息,一时间竟然纠结犹豫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地步。
好在数个呼吸后,弗莱迪·多伦便又恢复了正常。
女仆长长松了口气,暗中记下弗莱迪少爷发病的准确时间,刚想过去递上准备好的毛巾,在看到那双望过来的眼睛时,却再一次浑身僵硬,猛地愣在了那里。
当弗莱迪·多伦再次睁开眼睛时,眸子里原有的悲伤与愤怒已然消失不见,而是全部被威严与沧桑所取代。
他看都没看僵立不动的女仆,只是伸手朝着她轻轻一指。
“多伦少爷,你……”女仆手指下意识地绞着毛巾,胆战心惊地开口问道。
嘭!
她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娇小玲珑的身体便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绝望的表情。
下一刻,随着一阵微风拂过,刚才还活生生的女仆悄无声息化作飞灰消散,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多伦哥哥,你怎么敢杀了她的啊,要知道卡珊她早已经是列昂少爷的女伴……”
一个穿着紫色蓬裙的少女急匆匆从不远处跑来,修长纤细的美腿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玉白光芒。
她满脸焦急害怕的表情,来到近处时甚至忘记了台阶,一个踉跄差点儿直接摔倒在地。
弗莱迪·多伦的沉思被打断,眉宇间悄然闪过一丝怒意,缓缓抬起头看了少女一眼。
“你,不对,多伦哥哥,你刚才竟然用出了毁灭一指的魔术!”
少女看到弗莱迪·多伦突然变得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愣,然后忽然想起来被自己下意识便忽略掉的东西,不由自主便叫出了声。
“你是……”
弗莱迪·多伦看到来人的样子后,微微皱眉仿佛在回忆思索着什么,过了几秒钟后才淡淡说道,“原来是小海伦啊。”
“是,我是海伦。”
少女对哥哥多伦的诡异变化感到了恐惧,但在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注视下,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由自主便应了声是,呆呆站在那里等待着对方后续的问话。
弗莱迪·多伦沉默许久,才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贝克,他还活着吗?”
弗莱迪·海伦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见此情况,他又思索了片刻,换了一个问题道,“我自从上一次沉睡到现在……不,应该是第十魔法使弗莱迪,沉睡了多长时间了?”
这一次,她没有什么犹豫便直接答道,“自从围剿第十三法术式禁断之后不久,先祖回到家中便陷入到了沉睡之中,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的时间。”
“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了吗?”
他又是一声叹息,语气中隐隐充斥着沧桑萧索之意。
“小海伦,现在是谁在负责弗莱迪家族的运转?”
“是,是第一脉的邓肯爷爷。”
“你去把他叫过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然后一路飞跑,朝着建筑群落最深处的核心区冲去,浑然忘记了那里平时根本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即便是她这样的嫡亲血脉都是如此。
但奇怪的是,她一路上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隐藏在暗处的各个护卫似乎集体失明,看不到那个穿着紫色蓬裙的少女一阵风般从他们眼皮下面掠过。
嘭!
她重重推开核心区域中央大厅的那扇厚重大门,看了眼里面聚集的人群,直接张嘴就喊道,“弗莱迪·邓肯,他让你即刻去南苑边上的凉亭见他。”
说完后,弗莱迪·海伦忽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少女有些茫然地又看了一眼屋内几人,忽然间一股大恐怖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