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为了诱惑刘长安，仲卿今天和刘长安的一席谈话，半真半假，透露了些心思，并不意味着她就跟某些恋爱脑小表妹似的。
她有很多工作和事情要做，一忙起来，生理和心理上的那些需求，便不会显得那么急切。
女人还是不要一门心思牵挂在男人身上的好，有自己的事业，兴趣爱好，往往会让双方都有更多的空间，有更轻松和有趣的话题，对大家都好。
仲卿现在对刘长安表现出一种欲望，主要还是生理期作祟，过了这阵子，那种骚动的心思就淡了下来，想必就不会再贪他的身子。
至于下一个生理期到来，那就再说吧，反正现在吃着火锅，聊着正经事情，淡淡暧昧的感觉也不错。
“这个项目最开始是三太太主持的脑开发方向，让普通人的大脑也能够拥有高智商人才的能力。”仲卿把羊肉塞进嘴里，顿时觉得，这才是羊肉火锅嘛！
台岛那地方蛙烂物贱，其实就没有什么美食，台岛人要吃到本土羊肉或者上好的进口羊肉都难，到处都是大陆这边没人吃的绵羊肉。
他们有所谓的“羊肉炉”，类似大陆这边的砂锅煲，放一堆乱七八糟的中药，调料，把羊特有的略带膻的鲜味完全去掉……这种做法，你用鸭肉，猪肉做起来，口味都是一样的。
“感觉真的好久没有吃这么正儿八经的火锅了。”
刘长安看仲卿吃的香，自己吃起来也更有滋味了，大家都胡吃海塞，才有吃的氛围，这便是他常常喜欢呆着上官澹澹，周咚咚和周书玲出去吃吃喝喝的原因。
周书玲其实是特能吃的，但她是那种传统的小妇人，看着家里人吃的香吃得好，自己就很高兴很满足了，如果剩太多，她便会更积极的一扫而净，以免浪费。
“让普通人的大脑也能够拥有高智商人才的能力……会不会附带着开发出一些超能力？”刘长安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实这样的研究并不罕见，只是能够取得的成就很少，并且不具备广泛应用的条件，有效果往往也都只是特例罢了。
苏眉的目标，显然不是为了开发出一些什么保健品，卖给家长，卖给升学考试的学生之类的。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超能力了。”仲卿想了想说道，“我个人认为，超出普通人能力范围的，就算超能力……例如超级记忆和超级计算能力，但要说经过脑部开发，然后可以意念控制物体，那肯定不可能。”
刘长安点了点头，苏眉很有野心，她手下那些改造人，只是身体肌肉骨骼方面的强化和改造，并没有动过大脑。
看来即便是苏眉掌握的远古文明科技，在涉及到大脑的研究上也是有限的领先，并没有像其他领域那样遥遥领先于现代科技。
“现在……你知道的，三太太去了南极，这边的事情让我们那位充满智慧的三小姐参与进来了。她认为这个脑开发项目是针对她这只学习不好的仙咩，想把她改造成只知道学习的机器人，所以她要求把这个项目往游戏方向开发，否则她就停掉资金投入……哪怕前期投入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仲卿有些无奈地说道。
尽管每每在刘长安教训竹君棠的时候，仲卿都会帮竹君棠说话，据理直争说明竹君棠多么的优秀和有资格骄傲，但现在竹君棠的光环辐射到仲卿的工作范围里，就让仲卿有些难受了。
刘长安皱了皱眉，夹羊肉，放进铜锅，抖一抖，夹出来，蘸上麻酱，塞入口中，没有说话。
“吃羊肉火锅的时候，不要提竹君棠。”刘长安看到仲卿欲言又止，及时提醒她，以免影响食欲。
顺便，刘长安把那天他拍摄的视频给仲卿看，竹君棠被剪掉羊毛，丢进汤锅，变成晕厥过去的落汤羊的视频。
“噗……”仲卿忍俊不禁，筷子上的羊肉都掉了，笑着放下筷子，按住自己的脸颊，以免笑的整个脸都变形，女人化妆以后，往往都会注意笑容矜持，免得产生自己在抖粉的感觉。
“看完这个视频，继续吃羊肉火锅，是不是感觉对她就没有那么多怨气了？”刘长安收起手机，用“她”指代，依然不想提竹君棠的名字。
这倒是，仲卿笑吟吟地继续涮羊肉。
“目前这个项目进展顺利，尤其是你把蜃送过来以后，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仲卿接着说道，“以前我们就算是做网络游戏，游戏世界的构造，都涉及到巨量的数据内容，最关键的是通过脑接口的数据传输，这可不是那种仅仅用来做简单神经修复的难度级别。”
“蜃，为什么能让这个项目突飞猛进？”刘长安停下筷子，脑接口这个概念，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他就有所接触，但是实际上相关项目到九十年代中期才开始有显著增长的研究成果。
“我不是这个领域的专家。”仲卿笑了笑，“按照负责人的说法，那就是以前整个虚拟世界都由CPU来负责计算任务，现在多了一块GPU来专门负责图形处理，也就是蜃。最重要的是，蜃的能力，可以让使用者直接进入虚拟世界，它能够充当这个脑接口，它向使用者展示的世界，并不需要通过脑接口往人脑里传输巨量数据。”
刘长安越听越感兴趣，他没有想到把蜃送到这里来，居然起到了如此奇效，他原本只是想抓只比较强大而有研究价值的异兽来玩弄一番。
“安全性有保障吗？这个蜃，它对人类可不友好，使用的时候，它会对使用者造成什么伤害吗？”刘长安想起了很多相关的电影和故事。
这种联想很不合适，但主要还是现实世界中就没有相关的研究和案例可供参考，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反正刘长安无从科学分析。
仲卿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叫了一个人过来解答刘长安的问题。
这个人叫余途，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看到有人可以提着火锅来找仲卿，心知这肯定是重要人物，连仲助都侧坐一旁陪着的人，肯定不容小窥。
仲卿把刘长安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安全肯定有保障。当虚拟世界启动以后，蜃作为世界核心，也存在于这个虚拟世界中，同时它也受到这个世界的约束，而约束它的，就是我们这些维护虚拟世界的工作人员，你就把它当成一个游戏里的NPC，NPC可以和玩家互动，但不允许它伤害到玩家，它就无法做到。”余途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们测试过了吗？”刘长安打量着余途，小伙三十多岁年纪，十分帅气，关键是皮肤也很好，属于那种鲜肉级别，拿到娱乐圈里也能混混，颜值肌肤不比那些二十左右的小鲜肉差。
搞科研的没秃顶，还长这么帅气，真是难得，关键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刘长安，居然没有被刚刚又系上一粒扣子的仲卿吸引住了目光。
“测试过了。”余途知道刘长安还是担心安全性，接着解释道，“蜃这种超级生命，和我们人类不一样，它可以很轻松地做到意识转移，当它的意识进入虚拟世界的时候，它的躯体就是无意识的，而它的躯体在我们的控制中，如果它不想永远呆在虚拟世界里，成为储存在服务器上的数据，那它就只能听话。”
刘长安大为吃惊，他没有想到蜃居然还有这种能力，要知道人类设想的一种永生，便是把自己的意识转变为数据，脱离容易衰老死亡的肉体。
第九百二十三章 竹三岁
很多时候，一些科学实验的突破，都来源于偶然的原因，无数次的尝试，找到了最关键的点。
就像余途他们的项目得到了“蜃”这样一个实验对象，才实现了突破，就算将来“蜃”不能用了，也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进行研究，不再是无头苍蝇。
“你说和我们人类不一样，你的意思是人类的意识无法做到像蜃那样转移到虚拟世界中？”刘长安很快就接受了他们的测试结果，特斯拉带来的远古文明，那神乎其神的青铜棺维生舱，比余途他们做的东西更加不可思议。
“是的。我们试验过，人类的意识只可以被复制，但无法被转移出大脑。也就是说在我们的实验过程中，实现了意识克隆，一个意识存在于原本的身体里，一个意识在虚拟世界里。”余途有些兴奋地指着自己，“我的数据意识，现在就存在我的个人电脑里，和我32个T的片呆在一起。”
“片？有没有那种？”
余途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大多数都是游戏，动漫，那种片只有二十个T。”
只有？
刘长安被余途重新定义了什么叫只有，他打量着眉清目秀，英俊帅气，高大挺拔的余途，果然人不可貌相。
“余途，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作为成熟女人，仲卿当然知道刘长安和余途对话中含蓄的“片”指的是啥。
“仲助，你不是见过她吗？一个演戏的，拍戏到处出外景，有时候一走就是几个月，我又不能轻易离开郡沙。人，总是难以让心理上无欲无求的境界控制住身体上的欲望。看看片，没什么。”余途不以为然地说道。
刘长安笑了笑，身体的欲望难以控制，但心理上是无欲无求的境界，真是个人才。
仲卿不想说什么了，男人真是……她又看了一眼刘长安，刘长安这么懂，他的电脑上有没有？不过，自己倒是可以拍点自拍片，给他丰富一下收藏……随便想想，美熟女怎么会真的这么做？
“这样的实验应该有一定的危险性，你居然拿自己当实验对象，精神可嘉。”刘长安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
“为了让余途能够安心工作，她女朋友身边也有我们的人，可以保证她不会给余途戴绿帽，影响到余途的心情和工作。”仲卿微微一笑，许多福利和服务都是三太太定下来的，仲卿依然在忠实地执行着，三太太对顶尖人才从来都是关怀备至。
余途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并且毫不反感，他作为一个没有强大权势的科学家，要保全在娱乐圈的女朋友，光靠着女朋友的自觉和忠贞，那是不可能的。
许多事情的发生，并不在于你想不想，愿意不愿意，而在于别人想不想。
其实这很正常，想想受保护的军婚就知道了，这是必须的。
“那你和你的数据意识，能交流吗？”刘长安对这个很感兴趣，这就是新时代下“自言自语”这样的成语具备的新内涵吗？
“可以。一开始他十分害怕和惶恐，觉得自己被剥夺了身躯，和我吵架，要求我尝试找一具身体给他，但是慢慢地他开始沉迷在游戏，动漫和片里了，他说他可以进入那些创作内容的世界中，就像在一个一个世界和场景里穿梭，其乐无穷，而且他在那些世界里，依然有真实的身体感受。”余途露出些茫然的表情，“这……完全是个意外，我们至今也搞不懂，他怎么会获得那种世界穿梭的体验，也许这就是人类意识数据化以后的某种特殊效果。”
意识复制，既然原意识依然存在，复制出来的意识，就只能算是另一个人的意识了。
刘长安是这么认为的，余途的数据意识感受到的东西，余途感受不到，余途和他的女朋友亲热的时候，他的数据意识会是什么感受？
很多看过主角分身小说的读者，应该更能够理解，读者基本只对主角有代入感，而对分身非常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极其厌恶，有逼数的作者一般不写分身，或者强调对分身绝对控制，而且不会让分身去接触女主角，写分身和女主角的剧情，那和给读者喂屎是差不多的。
当然，余途的数据意识和那些有身体的分身还是有区别的，这个数据意识在余途的探索和实验精神中，在全新的世界中沉迷……也许某一天会在思念余途女朋友的时候，通过控制余途的电脑电话，和余途异地的女朋友搞一搞什么的。
“十分有趣，但是本体却是体验不到的。”刘长安有些遗憾，他倒是希望能够体验到在那些虚拟世界里穿梭的感觉，但是复制意识去体验就算了吧，那样自己还是感受不到的。
“是的，不能自由穿梭在那些游戏动画世界里，但是通过蜃进入我们管理的安全虚拟世界，体验也是很不错的。”余途说完，有些积极地鼓动着，“这位先生，你要不要体验下？”
“我考虑下。”刘长安点了点头，开始朝火锅里涮羊肉。
仲卿察言观色，知道刘长安至少今天已经问完了，把余途送到了门外。
“这位先生，在三小姐面前说得上话吗？”余途压低声音对仲卿说道，搞科研的，并非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心思都没有。
“何止说的上话？”仲卿笑了笑。
“三小姐那个咩咩宇宙的方案，基本等于让我们把前期工作推倒重来，我想让这位先生体验一下，然后去和三小姐说说，别把NPC都改成羊，还有她那套青铜战咩，白银战咩，黄金战咩的力量体系，有什么意思？每个人说一句话，就从嘴里吐出一只喜欢烤火的小羊羔，这什么鬼设定？”
余途怨气不小，项目做到现在，基本就是成品了，竹君棠仗着是老板，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吧？
仲卿愣了一下，她关注的项目太多了，竹君棠的批示有时候会绕过她，直接发到下面的部门，她是真不知道竹君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基本就相当于宝隆中心建成在即，突然要求施工方把摩天大楼再它咩咩的往上建两百层。
“这个方案，是金秘书转给你们的吧？”仲卿想到了问题所在。
余途点了点头。
仲卿就明白了，竹君棠知道这方案先送到仲卿这里，肯定会被仲卿阻拦，但金秘书哪有胆子反对竹君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回到办公室，仲卿和刘长安说了竹君棠“咩咩宇宙”的方案，刘长安只是默默地吃羊肉。
竹君棠就像三岁小孩一样胡闹……刘长安把竹君棠定义为三岁以后，突然对她那些让人脑溢血的操作，就能容忍一些了。
“对了，余途能够做到意识复制，那你有没有想过让自己的意识复制到机器人仲之卿身上？”刘长安想起那个美丽而诱人的机器人仲之卿，据说……和仲卿完全一样，哪都一样。
仲之卿是一个AI机器人，正在进行深度学习，学习完成后可以控制整个地下基地的中央系统，就像以前掌控地下基地的机器人金币一样，只是不会像金币那样危险，对人类充满恶意。
“太危险了。”仲卿神情坚决地摇了摇头，“复制过去的意识，终究不是我，那就是另外一个人，即便我知道这个意识的行为模式，思想性格，但是进入了另外一具身躯，真的就是人心隔肚皮了，谁知道她会有什么心理变化？”
刘长安认同仲卿的想法，复制的意识，在复制完成的那一刻起，它就成了一个独立的意识，即便熟悉，但也不受你原本意识控制了。
“我脑子里有太多核心机密，还有竹家的很多事情。复制一份出来，泄露风险太大。我感觉这种复制的意识，天生就有着反叛和不值得信任的原罪。”仲卿忽然白了一眼刘长安，“更何况我感觉，如果搞出一个复制我意识的机器人，你对它的兴趣要比对我大的多。”
刘长安哈哈笑了一声，拿过仲卿的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喂给了仲卿，“不愧是夜宵之交，知我知我。”
“管鲍之交不行吗？”仲卿咬住羊肉，眉目风情迷人，说完却转过头去，擦了擦嘴，暖气房里吃火锅，热啊，燥啊。
刘长安吃完羊肉火锅，再次去参观了虚拟世界项目，并且看到了余途那台没有无线模块没有蓝牙没有联网装在屏蔽箱里的个人电脑。
看来不止是仲卿，谁都不信任自己的复制意识……明明是自己最了解的意识。
刘长安没有马上尝试进入虚拟世界，看了看时间便离开了。
走出地下基地，刘长安给竹君棠打了电话。
“那个虚拟世界的项目，你乱搞什么？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对啊！”竹君棠愤怒，“糟老头子，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影响我数羊，就是为了骂我吗？语气这么凶！”
“对什么对？”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我就是专业的，玩游戏我最厉害了，STEAM上的所有游戏我都有，我还有游戏室，很多台游戏机，我随随便便就能收购游戏公司……”竹君棠嗤笑一声，刘长安居然认为她不专业，简直搞笑，他不知道他家里电脑上的STEAM是谁装的吗？
竹君棠让人去装的，当然等于竹君棠装的，专业的人才都在为竹君棠做事，就等于竹君棠也是专业的。
刘长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默念，三岁，三岁，竹三岁。
“这样吧……这个游戏其实还不错，我也不是一定要按照我的方案来，但是你要陪我一起进入游戏玩，我就不让他们按照我的方案改了。”竹君棠有点勉强地说道。
“行。”刘长安隔着电话点了点头，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周咚咚和上官澹澹就喜欢刘长安陪着一起玩游戏。
经常就是刘长安不在家里，她们不玩游戏，刘长安一坐到电脑面前，她们就凑过来要玩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