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带人研发发动机吗?”
任平生问道:“再说,生物学科方面,你也不了解吧。”
“发动机那不是现成的吗?太没有挑战性了叭,而且还没有发现油矿,不能总让老公回去带油过来吧,这样会累坏老公的,刘强他只想着飞机和油料,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
阮糖话还没说完,一个脑瓜崩就弹在了她的脑袋上。
任平生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阮总工竟然也会玩梗!而且还是陈年老梗。”
“哟哟哟,还哥哥呢~还老公呢~臭不要脸~明明是我老公~”
旁边的小婉,嘴巴都撇成邓超脸了,心里疯狂的吐槽着阮糖。
倒是阮糖这一插科打诨,月色下的气氛更加轻松愉快了,白日里那些冗长的烦心事都被抛诸脑后。
“我虽然对生物不了解,但是人工智能方面却有些心得的,我觉得这些不死人的信息交换方式,除了生物研究之外,或许还可以开辟出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阮糖和任平生兴奋的说着自己想要开启的新课题,看样子她真的很有兴趣。
这个时候,小婉伸手碰了碰耳朵里的耳机。
仔细听完之后,她皱眉说道:“少爷,阳江城那边传来消息,出现了大量的绿甲军,应该是不死军去到阳江县了。”
“阳江城!”
任平生闻言也蹙起眉头来。阳江作为吴州省的省府之城,自然是一等一带的繁华,单单城市人口就有六十余万,即便是在整个大景,也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
这还是经历了十年前活尸之乱的阳江,若是再往前,此地更有超过百万人口,人口稠密,工商业极其发达。
这样多人口之下,很容易让人投鼠忌器。面对不死人,如果火炮、白磷弹、燃烧弹这些不能投入使用的话,等于是自废武功!
“看来这王安国,真的置百姓于不顾了。”
任平生叹息一声。
忍不住揉了揉脑袋,一个不要脸的对手,着实令人头疼。
“而且,据传回来的消息,这些不死人虽然不说话,但是一举一动,和常人差别不大。
甚至到现在都没能完全确定他们究竟是不死人还是人类士卒。”
小婉说道。
“我见笔录中据王玲珑所言,王玲珑控制不死人是靠着一缕绿烟,而王安国控制不死军则更为便捷。
是不是王安国传播的信息更加的快速,程序执行的更加的严谨和智能的原因呢?”
阮糖猜想道:“如果能找到原理,并打破甚至篡改这种传播方式就好了,两万多不死人就成了摆设。”
任平生摇摇头:“如今时间紧迫,解放整个吴州省已经迫在眉睫,我们没有研究的时间了。
立即将消息传给刘强,让他着云台卫参谋部对于接下来战争进行推演,尽快拿个进攻方案出来。
阳江六十万百姓的性命,这个负担太重了!容不得半点马虎。
小婉,你立即派人去阳江进行打探。阳江百姓,大多在外城,乃至城外,将阳江城各个位置的区位图,城墙、坊市、兵营、总督府等,给我连夜绘制并标注出来。
阮糖,你也帮帮忙,将阳江的精确经纬度给标注出来。
战斗打响的时候,有助于我们在现有的能力下,进行精确打击。”
“好!”
任平生的这两位有本事的红颜,都应了下来。
这不由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吃软饭的感觉。
同一轮新月之下,此时的阳江城静谧无声。
就连城内的百姓,都已经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
封闭的城门,执戈的绿甲兵,已经阻隔了百姓的脚步。
但说回来,一个个小老百姓,离开了阳江城,家资不足,又能走多远,又能去哪里安家呢?他们只有对着祖宗排位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爆发战争,战火千万不要燃烧到他们的家里。
仅此罢了。
总督府,王安国大马金刀,坐在会客的听雨轩,宽袍广袖,长髯柔顺,手中一杯香茗,轻轻吹开浮沫,饮罢一口,捏着茶杯托放于身边桌上,不急不慌,仿佛那一位天下知名的大儒宗师又回来了。
“哎哟~我的总督大人,都什么时候啦,您还能沉得住气呢!那位任都督,可是已经箭在弦上,咱们可都已经迫在眉睫啦!
那任都督,贯是嚣张跋扈,如果城破,咱们可都要小命不保哩。咱家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您的身上啦,您可睁睁眼,给咱家说说,怎么个应对的法子哟。”
那边吴州镇守太监是真的急了,看到王安国这等不急不慢的样子,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他早在那位都督建设湖口镇码头的时候,就像是闻到腥的猫,想要设置税关敛财,也因此得罪了那位任都督。此后,更是多次配合总督,出手对付那位都督。
他想要逃,但是这些年贪来的银两却不是那么容易运走的。现在天下那么乱,带着那么多银两,身边又没有可用的高手,除了这个阳江城,他不就是那些所谓江湖豪侠眼中的肥羊吗!
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有陛下护着,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一旦没了身上这层皮,那他就是一只落水的狗、拔毛的鸡、待宰的猪,不知何时就被人给做了。
“总督,阳江城六十万百姓,不如捆绑起来,置于城外,当做人质,那任都督一贯爱惜名声······”
老太监忽然想出个主意,试探着说道。
“混账!”
本来默不作声的闻勃,忽然之间一拍桌子,瞪眼呵道:“我等为官一方,如此作为,与那匪类何异?
不怕遗臭万年吗!!”
第297章 好一个威武雄壮之师
“权宜之计罢了,这里又没有外人,闻大人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老太监不悦的坐直了身子,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富态的脸也变的严肃起来。
“哼!你这无卵之蠢物,鼠目之匪类,不足与谋也!”
闻勃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是上了贼船,心中愤懑难以言喻。当然不会再在乎这老太监是个什么身份,算个什么玩意。
说句难听的,作为皇权在吴州省的一双眼睛,一只是骁龙司的镇守府,另一只是南阳卫的在镇守太监。
骁龙司镇守府,兵强马壮,实力强劲,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
镇守太监府,厉害高手没几个,银子都被这老太监给贪墨了,只养着一些泼皮混子,往日还算太平的时候,那些混子仗着太监府势,还能在外头作威作福。
但现如今这个情况,王权、皇权,不如手里的本钱,没本钱的老太监自然也没什么值得忌惮的地方了。
但作威作福惯了的老太监,此时轻易被这谩骂之词点燃了胸中怒火,忍不住站起身来,抓着手里拐杖,胸腹之间剧烈喘息着,扬起手里的拐杖,作势朝着闻勃兜头打去,眼睛却看向王安国:“总督,咱家可是陛下钦点的吴州镇守太监,有监察地方百官之权······”
“够了,大敌当前,不得生乱!”
王安国强压着内心的躁动。
他知道任平生的军队不简单,但也从未想过,竟然真如那天兵下凡一样,炮如雷霆、天降雷火,如此威势,令人胆战心惊!
率兵返回阳江城,未曾没有老太监这般想法。
阳江城六十万百姓,就是最好的盾牌,任谁都要投鼠忌器——毕竟,任平生在他眼里虽是反贼,但所作所为,民间威望,却不是他能否认的。
但做是一回事,说出来就又是一回事了。
尤其是将百姓绑缚起来,放置于城墙之外。这等做派,纵观历史,便是匪类都极少去做,且无一不被天下士人唾骂。
如果作为一省总督,他王安国敢将自己所牧之民,于两军对垒之时,置于城墙之外为质,便是千百世之后,也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件事无论是谁去做,哪怕是这个太监去做,作为阳江最大的官,他也绝对逃脱不了这个名声。
瞥了老太监一眼,他发现这太监除了碍手碍脚,似乎已经没有多大作用。
又看那随手夺过拐杖丢之一旁,正瞪着愤怒的眼眸,盯着老太监看的闻勃,他朝门外招了招手。
“大人!”
卫兵走进门来。
“送高总管一程。”
王安国漠漠道。
“不用······你们干什么?王安国,咱家可是陛下的人啊!你要干什么!你不是标榜自己忠君爱国吗·····放开咱家!
王安国,你才是乱臣贼子啊!你踏马不得好死啊!你全家都不得好死啊!王安国!我操你八辈儿祖宗······”
老太监被卫兵押着出去,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沉默于夜色之下。
王安国看着闻勃,动情的说道:“做一方官员,养一方水土,护一方百姓。闻大人,这是我于吏部观政结束,第一次领了赣南临渠县县令的时候,牢记于心的信念,我坚守了四十余年,初心不改。”
“总督高义,下官佩服。”
闻勃闻言,面上感动。
“高爽这个老东西,欺上瞒下,贪得无厌,人神共愤,如今饮刀,也是便宜他了。
这老东西,这些年贪污巨万,镇守太监府库中银两,便分给军中兵卒,异人司异人,希望大家众志成城,抵抗贼寇的攻势罢。”
王安国说道。
“下官替军中士卒,感谢总督!”
闻勃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作为吴州省巡抚,他手底下也是有着一些好手的,虽然只是两个千户所,但在他精心培养之下,其中武道有成者,不胜枚举,算是不弱的战力。
“下去吧,整顿士卒,准备应战。”
王安国嘱咐道。
“是!”
闻勃站立行礼后,阔步离开了听雨轩。
灯火摇曳,王安国漠漠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跨过了游廊,消失在了王安国的视线之中。
此时,外边忽然疾风,随之阵雨,阵雨极大,吹打着窗棂。
檐下灯火,也随着这疾风摇晃的厉害。
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沿着挂在檐下索环的铜铃洒落,打在地面刻花的青砖上,顺着沟槽,流到院子中央的那一个不大的水池中去了。
他不由的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