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戎弯腰顺手摘下,转身绕回住所,推开院门,径直走向有炉灶烧柴声的东厨,厨房门对外敞开,他跨过门槛,没有进去,轻轻侧靠在门框上,手指捻着花根,安静看着灶台砧板前来回忙碌的那道青金色倩影。
青君的腰很纤细,特别是上部的布料被鼓鼓撑起的情况下,即使没有腰带束腰,可是腰身处略微空荡的的布料很直白地显露了这一点,尤其是在她偶尔踮起脚尖取柜顶碗具的时候,腰肢上翘弯起,尤为明显。
赵戎的眼睛下意识落在了上面,其实娘子的腰肢不仅细,还很柔韧,这一点只有他深有体会,特别是每回它来回往复的弯下时,总是能一次又一次达到令赵戎惊心动魄的弧度,让他忍不住从殿上腾出一只手,用虎口去细致把握住这道韧腰,似乎是想细细地测量着些什么。赵戎眼前浮过了一些白生生的画面,又像泡沫般消失。
其实细腰与下方的那一双大长腿都是青君长年习剑练武的结果,记忆里她从小就美到大,小时候美人胚子,少女时亭亭玉立的;
赵戎细想一番,青君身材的比例应该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并且上面还是赵戎最喜欢的古典的俏美溜肩,而非隐隐给人有些强势高冷感的直角肩;仔细说来,他还是更偏爱弧度。
小小与芊儿的娇躯则是有些过于娇小少女了些,而朱幽容,则是上面的负担太重了些,令人别人都替她‘担心’,身材比例难免有点失衡。
若说小小与芊儿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前者稍微肉感一些,虽然也有限。那么青君就是邻家有女初长成,一切都恰到好处,是花儿开在了最美好的季节,多之一分则嫌余,少之一分则嫌欠。至于朱幽容,她是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要知道,因为此方世界女子衣服的构造,所以很难在那个上面去造假,穿着的亵衣肚兜没法讨巧,除非把腰束的高一些,走视觉上凸出的路子,但却也加成不多,所以一般女子从外面看去,若能够撑起来鼓鼓的,就是挺有料了,例如自家的青君,而朱幽容是什么概念?她每次出门都会严格紧实的缠布束住,可是依然与不束变化不太大,只能说天生堆料太多,很难再往下压缩了。
这样你可能就要问了,既然束或不束既然都一样干嘛还要束呢,解放了难道更不轻松吗,这赵戎就不得不和你提一提波粒二象性了,指的是某些事物,不仅可以部分地以粒子的术语来描述,例如一个一个,也可以部分地用波的术语来描述,例如一波一波,所以它是以粒子与波的形式共存的……
暂且抛开这些学术问题,眼下的东厨内青君认真并轻盈地忙着厨事,没有回首去看夫君;赵戎也没有去问芊儿去哪里了,他独自抱胸,靠在门框上,在安静地观察中,陷入了某些沉思。
在他的记忆里,另一个身材上能和青君望项其背的,是山下那位被誉为大离第一美人的独孤太后,只不过也可能是当初赵戎忽然撞破,在冲击力之下产生的印象加成。而青君这儿,他不仅仅是目测,却是一寸一寸丈量过的,也算是严谨考究过吧,自家娘子胜出。
至于另外两个影响深刻的离女,苏青黛倒是与青君气质身材相似,只不过殿有些大,虽然执行家法时手掌会酥麻些。而罗袖女侠的身子是有些瘦的骨感了,偶尔胯骨会硌着他,虽然在那时候这点轻微的疼与上半身重度灼烧相比一点也不算什么,但是模糊之中,那偶尔撞到时的特殊体验还是有些深刻……
人就是这样,偶尔一些重要场景下,某些细微的感受与体验反而比当时正事还要深刻,例如多年后早已忘记高考时的题目,但却总是记得落到脚边的那枚橡皮,连捡起时橡皮上的黑灰污渍都清晰可忆。
而今夜,赵戎不想关心太多,他只想安静地看着青君。
赵灵妃知道夫君在看着她,她也知道夫君经常喜看着她做着家务活发呆,虽然她不知道夫君在想些什么,但是赵灵妃也喜欢他的注意力落在她的身上,这有一种她被他瞩目与在乎的感觉,安全与羞涩感油然而生,虽然偶尔他的眼神有一点不正经。但要是太正经了,他还是夫君吗?
当赵灵妃收拾完大半,在水缸前洗手的时候,门前一直观望的赵戎忽然走上前去……
……
第七百一十二章 青君:下不为例!
赵戎走去,从背后环住了赵灵妃的腰肢,身子贴了上去。
“别回头。”他说。
螓首欲转的赵灵妃动作顿住。
赵戎低头,仔细将淡粉色的小花戴好在她的耳畔发间,放下手时,还忍不住两指捏了捏圆润小巧的耳珠。
他怀中,赵灵妃娇躯轻颤了下。
她垂目端详了下水缸中女子戴娇花的倒影,曲起的胳膊肘碰了下身后的赵戎,又欢喜又无奈道:“怎么突然戴这东西呀,成天净整些有的没的……”
赵戎听出了娘子责备话语中的娇嗔之意,却是笑而不答,只是从身后与她贴的更紧,双手伸出,去与她一块洗手,舀一手瓢水,轻柔地搓洗着她洁白如玉的手背与根根芊指。
女儿家总是喜欢口是心非,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嘴上却不会说出来,脸皮儿薄,故意说些其他的话。
而且送女子东西,贵重与稀罕都只是其次,甚至连代表心意、很被看重的仪式感,重要性都要往后稍一稍……最重要的,只有两个字——惊喜。
例如在七夕情人节、订婚与大婚纪念日之类的日子,你自以为十分惊喜浪漫的突然送鲜花送礼物,她们心里几乎丝毫不会觉得意外,甚至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早就念叨着你什么时候拿出来呢,笑着接过时,心里也就“哦”一声的反应。
因为这并不是加分题,而是基础题,是拿基本分。
因为对女子而言,毫无惊喜的礼物,即使再贵重也不过是没有加盐的烤肉,只能填肚子,却谈不上美味诱人。
所以一个有用的诀窍是,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日常时刻,整点突如其来的礼物与仪式感,例如某人这样,回家吃晚饭的路上,顺手摘一束鲜花,回去煞有其事的郑重送给她之类的。
需要让女子事先压根就没想到你会整这么一出,不只是追求女子阶段需要,老夫老妻之后也很重要,要不时地给她来点惊喜刺激……这也是很多女子嘴中,男子有趣与无趣的区分。
喜欢惊喜这一点,现在看来,全天下的女子都一样,即使清冷端庄如青君,也难以免俗。
察觉到怀中的青君还在悄悄反复打量着自己戴娇花的模样,赵戎边捧着她雪白滑腻的纤手,边低头与她交颈,一起看了会儿水缸内的娇花与美人,他独自颔首,“花挺美的,人的话……也还行。”
此前一直仪态淡然、清冷寡淡的青君顿时转头,美眸瞪他,同时下方正洗着的素手也紧紧反扣抓着他的手背,有点急。
“夫君再说一遍!”
“我是说你头上的花挺美的,但是身后的男子马马虎虎,不太配的上你的美貌阿。”
赵戎眨巴眼睛,赵灵妃却是更急了,攥着他手,后仰昂起细颈道:
“不准你这么说。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都逃不了对方,不然为何老天爷要让我与芊儿早早就遇见你这个冤家,还不是一切自有命数,我能感受的到。”
赵戎失笑,弯着嘴角,交颈凑到她的耳边,似是低语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说什么话,就像一根轻羽挠在了赵灵妃的心尖肉上,低垂螓首的女子娇躯颤了一下,原本白皙洁莹的耳根子‘煞’一下红透了。
“不……不行……”她低喃一声,嗓音像被小指拨弄的细弦般在空气中颤栗不已。
赵戎感受到了怀中美人颈脖间温度的隐升,又伴和着青君独有的类似茉莉花的淡雅体香,令他越嗅鼻尖越放低,身下的儒袍也不禁跳动了一下。赵戎环在其腰间的双手搂的更紧了,将赵灵妃抱的更加贴近,于是乎,那笔挺的美背纤腰与翘殿之间过度的那一道漪人弧度,与他身子完全贴合在了一起,像是要把她揉进体内负距离一样。赵戎忽然觉得青君刚刚说的很对,他们却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儿也是那么的贴合。
他继续咬磨那粒通红的小耳珠,“乖娘子,好不好?”
“这不……不太好吧。我还有碗鱼汤没煮好呢。”
“没事的,鱼汤,我们可以一起煮一碗。”顿了顿,补充一句,“给你喝。”
赵灵妃忽然扭头看了眼门外,赵戎像是明白了什么,主动道:
“院门关了,而且……清净在外面守着呢。”
“这样还是不太好吧。”赵灵妃嘴里犹自重复,轻昂螓首回看了赵戎一眼,“夫君怎么这么急?”
“还不是某人说的奖励甜头?”
“咦,什么奖励甜头?”有人企图萌混过关。
“你说呢?”赵戎表现的十分坚硬……不对是坚持道:“我不信某人没事先打听清她家夫君的大考成绩。”
“君是指乐艺六分吗?”赵灵妃装呆问。
“是,怎么了,乐艺六分也是学馆第一。”赵戎愈发强硬,而赵灵妃也切身感受到了夫君的强硬,缓慢低垂下了脑袋。沾了点厨房烟灰的鼻尖发出一声略闷却尾调悠长的轻“嗯”,她又小声道:“只是奖励……只是奖励,下……下不为例。”
赵戎立马答应,“下(xia)不(ci)为(hai)例(gan)!”
“对了。”他左右看了看,又认真叮嘱道:“别扶着缸,等会儿万一碰倒了,水洒的厨房全都是。”
“哦。”
“上面还有灰,我擦擦。”与她一起换了一处地方,赵戎直接用袖子去擦拭灶台的台沿,怕等会儿弄脏自家娘子干净的素手。
“不是你洗衣服,你倒不嫌脏。”赵灵妃微瞪了他眼,小声轻嗔,却是没有阻止,反而悄悄侧目看着心急之余还给她贴心安排与照顾的夫君。有时候赵灵妃觉得自己挺懒的,比如眼下就只想直接方便的咬唇掀裙摆,而夫君却总是思虑周全,会给她安排的面面俱到,包括一些她没想到的事情。她暖暖心语:“我与这冤家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在这时,又瞧见赵戎取出一样东西,赵灵妃看了一眼,忍不住埋头小声,“铺软垫干嘛,不是很快吗。”
赵戎又凑到单纯天真的呆娘子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登时微微睁眼,“什么预防危险?那才不是危险哩!我就是想要,难道夫君是不想要?”
“我也想呀,不过你现在的修行要紧,太清府还未结业,咱们再等一年,等你出府。”赵戎点点头。
“那上次在大离,你怎么不怕危险?”
“第一次当然是放肆点比较好,不能给留遗憾,万一真的一发入魂,我也认了,不过现在咱们过日子要从长计议了。”
“哼,就你理由多。”顿了顿,她又低语,“其实我听师姐说,咱们修行中人,其实挺难那个的,没有凡人那么容易危险……”
“什么师姐会和你说这东西?”赵戎疑惑。
“你别管,这不是重点。”赵灵妃咬唇去捏了捏他,但又像是碰到了滚烫烙铁似的飞快缩回素手。
某人倒吸了口气,搂帖的更‘近’了一些,然后才仰头一脸嘘唏道:“这可说不准,最近碰到的离谱事太多了,什么都可能发生。”
“也包括乐艺考六分?”
“……”
“你等着!”赵戎恶狠狠道,然后他就开始在他家厨房东西南北到处翻找起了各色食材,可谓是翻箱倒柜的搜刮与探索,这些属于娘子的新鲜美味食材,赵戎前些天早就想好了,毕竟一连饿了好几天,吃不着难不成还想不成吗。
眼下既然到了自家厨房,便直接上手了,手艺也不生疏,只要一旁配合的某个呆娘子适时的递菜烧柴就行了,他是准备好好做出一份丰盛的大餐的,凉菜、辅菜、正菜,乃至于饭后的甜点,都早已想好,可谓是滴水也不想漏啊。
中途,赵戎让青君稍微歇息了一下,把水缸换成结实固定的灶台确实是明智的。
他转头看了眼窗外,天空中一轮皎白的玉盘隐藏在了一阵又一阵漆黑的云朵后面,时隐时现。乌云这么多,挤在一起,可能快要下雨了吧……赵戎心道。他忽然又想起刚刚刚在厨房门口时,看见了娘子做菜的手艺是渐渐不错起来了,然而他的手艺,自然也是不差的,所以应该能让青君回味无穷,赞不绝口吧。
他心想。
……
第七百一十三章 苏小小: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虽然之前一直说要避开了水缸,然而到后来缸内的水还是渐渐摇洒了满厨房都是。灶台,橱柜,小桌,西墙,甚至包括东南角装有新鲜蔬菜的篮子……都洒了一些,倒是更加新鲜了。
赵灵妃青丝间的那朵粉色小花时不时会落下,因为三千青丝早已散开,小花也跟着青丝一起蹦蹦跳跳好不活泼,最终跳下来也不奇怪,而她也懒得重新婠青丝,只不过夫君每次看见后,都会暂停片刻俯身捡起,重新给她戴在耳畔。她亲眼看见每回小花被捡起时,都变得更加娇艳,从淡粉到嫣红,从遗世独立高洁冷清到艳冠群花一枝独秀,它像是人似的,在一次次的跳落间转变。
又是一次花儿从耳畔一跃而下,趁着他去弯腰捡花,赵灵妃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朦朦黑的,就像小时候喜欢蒙在被窝里睁眼一样,她现在也被包裹在温暖的被窝里。
唔窗户怎么没关上?赵灵妃脑袋微晕之间心语,还有,下次不能再陪他这么胡闹了。其实若不是之前得知了夫君这次大考第一,学馆夺魁,她是不会如此轻易纵容的,只是好女怕郎缠,终究是拗不过他,况且他那日说过话,真的做到了,说考第一就考第一,甚至还说什么替她去取一个读书种子的功名,其实赵灵妃一直以来的要求并没有这么高,她很传统守礼,对夫君也很容易就心满意足,只要他能在书院好好读书就行了,相夫教子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只是她怎么没想到夫君头一次大考就大大超出了预期,让赵灵妃如何不眉开眼笑,百依百顺?
似是察觉到赵灵妃的视线,赵戎从颈脖间悬挂的须弥物中取出一只火折子,点亮了油灯。“等等,别点灯,”她有气无力的阻止道。然后他却轻轻拍了拍殿,并呼了口气,认真说,“我想看的清楚些。”
亮堂起来的东厨安静了会儿,女子发出一声略低略闷的鼻音,“嗯。”算是某种默认了。
不太结实的木桌上,一盏孤伶伶的油灯,还有墙上紧凑的倒影,窗外似乎是有阵风儿溜进,重新燃起的那一粒烛焰顿时活跃了起来,前后左右有规律的跳动着,就是不熄,连带着墙上的影子也不甘人后显得十分忙碌。
对了,还要外面长廊上不知何人挂上去的一串风铃,正被身后的晚风使劲的摇响。
良久,赵灵妃发现似乎又被哄骗了,原来那丝帛软垫的用处不只是在每一次的最后时刻预防危险时保护膝盖垫着用,因为这冤家哄软言着最后一次时还是抱过去用上了,美其名曰可以更舒服一些,背也不会那么的冰凉。其实以她天志境的体质,秋日的地板这点儿冰凉根本不算什么,跟别提摩擦之类的了,赵灵妃眼下的体质,经过三次甲等剑出世的淬体,已经并不比某些同阶武夫差了,在某些人眼里简直是妖孽体质……然而不管如何,这也是夫君的贴心与照顾,赵灵妃能感受的到,当然,要是这贴心与照顾能更正经点就好了。女子轻含着下唇。
中途,赵灵妃缓缓转过头去,她有些雾气朦胧的秋眸,正倒印着那串风铃在空中左右摇摆,叮叮当、叮叮当~正被淘气的风儿用力推响,风铃声轻脆悠扬,某一刻,赵灵妃心情没由来的开心起来,就仿若回到了大楚公爵府后山的那片田野上,阳光下,戎儿哥与她正在前后追赶:戎儿哥在后面追,她在前儿笑着跑,笑响点亮了四面风,奔跑时,她脚踝系着的脚铃也是如此这般叮叮当地响,某一刻,戎儿哥猛地向前将她扑倒,她简直开心极了,忍不住与这串风铃一起高兴的大声呼喊!
只可惜,眼下她光洁白皙的脚踝处早已没有了练习剑步时的脚铃,而是挂着些其它东西,稍显遗憾。
记得的小时候戎儿哥好像挺喜欢我的脚铃的,只是后来剑艺精湛了步伐也有悄无声息,小白叔就让我摘下了……长廊上的风铃闹腾一阵后终于歇息了下来,只有风儿仍旧一阵一阵的徐来,似是不知劳累,赵灵妃的心绪也随之平缓了下来,然后忽想起。
“要预防一下吗?”赵戎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
“妾听夫君的。”赵灵妃偏过头去,不去看这冤家,她刚从记忆中童年那片天真烂漫田野里脱离,神色还有一些回忆时的恍惚残余。赵戎忍不住看了看赵灵妃此时的表情,后者两手遮脸然后贾了他腰一下,女儿家总是有些薄脸皮,赵戎笑了笑,然后被赵灵妃瞪了眼。
“那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赵戎点点头,然后呼了口长气,脱身重新站立起来,赵灵妃放下遮住的手,也默契的换了个舒服些的位置,只不过那微微眯眸歪头的慵懒模样,还是让某人深呼吸一口气。
“娘子怎么这么可爱?”
“哼。”
东厨内,他站在她面前,然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青君头上柔顺乌黑的青丝,赵戎一脸正色道:“今天的晚饭,辛苦娘子了。”“唔唔。”赵灵妃依旧只是发出声鼻音应着,好像是不想费口舌说话的样子,赵戎垂眸瞧了眼暗道。
就在二人的面色都有点恍惚迟钝的时候,外面长廊上忽然传来一道‘劈里啪啦’的酒坛掉地破碎声!